偏偏运气还差,她几乎每一天都喝到酩酊大醉,身体像被摁在酒精里泡。
下班吐一回,第二天起来又是一回。
何佳倒是不喝酒,每天都神清气爽,没事就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她吐,边看边啧啧摇头嘲讽她:“你这个小酒量啊……小趴菜。”
舒似本来还蹲在马桶前面呕得眼泪鼻涕都混在一起,一听她这嘲讽,立马一抹嘴转身把手里脏纸巾往她身上丢。
酒精让舒似的思维变得格外迟钝,她甚至大部时间都在恍惚地发呆。
她的精神是麻木的,肉/体是混沌的。
行如尸体,一滩烂肉。
偶尔她甚至会怀疑——
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但温热的呼吸来回和律动平稳的心跳又会告诉她——
她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半夜四点多,舒似被尿意憋醒。
起床上了个厕所的功夫,再回来时就睡不太着了。
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痛,胃里也是火烧火燎的。
她没吵醒何佳,摸黑从包里摸了烟和手机,蹑手蹑脚地去客厅,拿着桌上烟灰缸,走到窗边点了根烟。
远处,天空夜色未褪,墨蓝深沉。
此刻万籁俱静。
舒似吸吸鼻子,鼻腔里的空气有一股烟草味道。
潮湿,带了点厚重的凉意。
她静默地站着,目光望向远处的天空,又移到底下灯火不熄的街市上。
冷风吹过来,像针扎在她的太阳穴上,跳痛微微滞了一瞬,更加猛烈地痛起来。
其实有时候,会自欺欺人也是一种本事。
就像此刻,她在心里轻声哄骗自己——
她很好,她不想他。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抽了三支烟。
转身把烟灰缸搁回桌上,走到卧室门口房间,轻轻旋开房门——
黑暗的卧室里响起一声闷涩的抽鼻子声。
舒似的心突然毫无征兆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顷刻之间,里头的哀伤就像冰凉的液体一般,从她的心口溢出来,缓缓地四处流动开去,延伸到四肢百骸。
屋里屋外,均是不眠,同样寂寥。
她们的人生就像一团打了无数个死结还缠在一起的毛线球。
解开了一个结,还有下一个,下下个……
永远都是一团乱麻。
*
晚上舒似和何佳一同出门,到店里才不过六点半。
生意一般,舒似一直冷板凳坐到七点四十才挪了下屁股去走台。
从总统包房试台出来,舒似要走楼梯往下去,迎面就碰上刚从电梯口碰出来的苏游。
看到苏游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埋下头,特意往前面姑娘的身后靠了靠,把自己藏起来。
苏游正在跟旁边同行的朋友说话,要擦肩时他别过头一瞥,正好就看见埋头苦走的舒似。
他挑挑眉,喊住她:“舒似。”
舒似动作一僵,不得不停下脚步来,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苏少。”
苏游啧一声,“才多久没见,这就苏少了?生分了。”
舒似笑了笑,没接茬。
苏游身上还有应酬,也不好把朋友就晾在一旁,于是对她说:“一会儿要是有空来包厢里喝两杯。”
舒似如临大赦地点了头,快步就走。
至于苏游说的喝两杯,她是不打算去的。
哪怕她就是在小姐房里干坐一晚,她也不可能去。
好在差不多八点半时,她试了个自家的包厢就上班了。
一群年轻人,手脚规矩,就是没命地喝酒玩骰子。
舒似最近天天晚上几乎喝的都是回魂酒,几杯下去人就飘得五迷三道。
她觉得自己似乎醉了,干巴巴杵坐在那里甚至都懒得讨好客人。
实在是没心情,一点劲儿都提不起来。
客人唤她时,她就挂上面具巧笑倩兮地应付几句;不需要她时,她就靠在沙发上做个走神的木头。
何佳在包厢门口探着脑袋叫她都没发觉,还是身边另外一个姑娘喊了她一声。
何佳看了她一眼,笑容娇媚地跟她的客人喊:“小帅哥,把你的小美女借走用一下哦。”
舒似从客人身边走出去,何佳拉上包厢门,说:“走不走的开?苏游让我叫你上去喝两杯。”
舒似拧着眉头问:“你没告诉他我上班了?”
“我说啦,但他就是要叫你我有什么办法,我又惹不起。”
何佳双手一摊,满脸无辜。
“……我不去。”
“去吧祖宗,不就是分了个手吗?你那恋爱又不是跟他谈的,他还能把你给吃了?”
舒似还是摇头,“你上去帮我说一声,就说我走不开。”话说完,转身一推包厢门进去了。
何佳也没拉她,包厢门缓缓地合上,她长叹一声,上楼去8888。
苏游孤家寡人坐在沙发上,手肘抵在大腿上,掌里握着酒杯晃着红酒玩。
他先前点的那两个姑娘早就被他打发着去陪客户。
那边玩得热火朝天,姑娘和男人的欢声笑语混在一块,让人听得心烦。
苏游愈来愈觉得这种灯红酒绿的风尘寻欢,是真没意思。
何佳偷偷溜到他身后,把手臂搭在他肩头,凑到他耳边吐气道:“苏少想什么那么专心呢?”
苏游侧头,视线平视之处是何佳红艳水润的双唇。
他眸色不变,低头噙了口红酒,笑问:“舒似呢?”
何佳答:“她包厢客人不让她走。”
苏游点头,也没再强求。
何佳靠在沙发背上,盯着苏游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苏少,怎么没见你那个朋友呀?”
“哪个朋友啊。”苏游漫不经心地问。
何佳说:“边绍。”
苏游哦一声,顿了顿有点好笑地问:“这事儿不是问舒似更合适吗?”
抛出的钩子被鱼咬得刚刚好。
何佳心神一震,在他耳边小声囔:“他俩不是分手了吗?”
“哈?”苏游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也就前段时间吧。”
苏游蹙眉看她半会儿,眉头一松,语气凉飕飕的:“何佳啊,你胆子大了,算盘打到我身上来了。”
何佳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耸耸肩膀装无辜:“我哪里敢呀。”
苏游摆摆手,说:“人家两个人的事情,我们外人少掺和。”
听他这么说,何佳心里点遗憾,看来自己这阵耳旁风是吹歪了。
可没办法,她和苏游关系就摆这,再多逾矩的话她也是不敢再说下去的。
就是舒似那副死德性啊……她看着实在是难受。
何佳心头哂然,笑得依旧妩媚。
她朝苏游点点头,坐在那儿凑热闹玩了会儿游戏,最后找了个藉口离开了包厢。
老神哉哉的苏游余光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包厢门口,立马低下头,飞速地在微信里找到边绍的微信一个电话就莽了过去。
她何佳是外人,他可不是,怎么说他好歹还算红娘呢。
苏游边打电话边想。
电话一接通,他劈头就问:“你和舒似分手了?”
那头边绍嗯了一声之后,问:“有事儿?”
“为啥?”苏游问。
“我要睡了。”边绍淡淡道。
苏游:“我靠,这才几点?”
“我明天还要上班。”
苏游妥协道:“那行吧,明天吃个饭,路铮那儿。”
边绍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
犬伤门诊的小张护士最近有些烦恼。
因为一贯被她们称为清风霁月的仙人边医生,最近似乎不太温柔了。
倒也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冷漠,他平常待人也依旧谦和有礼,只不过他的一言一行都浸了点隐晦的冷漠。
不细看深想是压根发现不了。
可她天天跟人家共处一个科室,傻子才看不出来。
张护掰着指头数了数,这种战战兢兢的日子,她已经捱了半个多月了。
来自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
边医生绝对有事儿。
什么事?难不成家里出事了?还是失恋了?
正心里合计,那让她战战兢兢的正主踩着上班点从外面走进来。
张护小心翼翼地打了声招呼:“下午好啊边医生。”
边绍朝她淡淡笑了一下,把外套脱下来挂好,换上白大褂,接着坐到了椅子上。
八方不动,平静如水。
张护却觉得办公室里的低气压比起室外的温度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下午就那么过去了。
张护实在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藉口说去打水跑到前台跟其他护士打了会儿闲嗑。
回到诊室时,发现边医生身子斜靠着窗边,目光远眺幽幽出神。
他的头微微垂着,侧脸略显寂寥。
……完全一副仙人得道即将出尘飞升的模样。
张护也不敢打扰,拎着水杯闷不吭声地走到一旁继续充当隐形人。
*
傍晚五点。
边绍下班去停车场拿车,直接去了路铮那里。
日暮将晚。
一成不变的晚高峰,沃尔沃在车流里走走停停。
到了地方停好车,他步行走到路铮家外面的巷口。
这会儿不过六点多,天色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他在巷口止步,沉默地望着里头那条小路。
忽然想起来那一天来——
他们从那条小路的末里慢慢走出来。
一前一后踩着昏黄的灯光,一路无言。
直到他停在巷口,她撞上他的后背,于是他回过头去跟她道歉。
他甚至还清楚地记得,她手指扶着额头,眉头轻蹙地的模样。
似恼又嗔时,她眼里有两点明暗跳动的光亮。
边绍低下头,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他想念她。
那种思念并不是时时刻刻都会出现,但却像附骨之疽在他心肉上缓慢地轻噬,一点一点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心好像已经被蛀空了好大一块。
他缓缓抬步离开,身后的霓虹灯折射交映,把他的身影衬得格外深寂。
苏游大概早就来了,跟个老头子一样地躺在院子里的竹木椅上。
竹椅前后摇晃,他脸上一脸享受。
路铮开着腿坐在一边,躬身在摘捡一篮扁豆。
边绍顺手带上铁门,问:“不冷?”
苏游斜乜他一眼,嘎吱嘎吱摇得更起劲。
夜风冰凉吹过,小院子里就响起簌簌的枯叶摇落的声音。
苏游望着夜空,闭着眼睛感叹道:“这就是老年生活的魅力吗?”
“二百万,你可以天天在这里体会。”路铮说。
“啥?”
“二百万,这小院子就是你的了。”路铮神情不变。
苏游大叫:“你抢劫呢?”
“我去做饭。”路铮拾起沥水篮起身去屋里了。
见路铮走了,苏游扭动两下盘腿坐起来,把路铮刚坐的木凳拉到竹木椅旁边,拍了拍对边绍说:“边哥,您请。”
木凳太矮,边绍坐下之后只能像路铮刚才那样,把双腿展开成一个V字才稍微感觉自在些。
先前远看光线也暗,这会儿离得近了,苏游一下就捕捉到边绍眼下的那两小片青灰。
他点了根烟,慢悠悠地问:“你和舒似怎么回事儿啊?说说。”
边绍喉头微微滚动,问:“……你见到她了?”
“见到了啊。”苏游吐出一口烟雾,“我当时看她那副躲我都来不及的模样我就觉得有鬼,后来她领班跟我说的。”
边绍点头,面上倒是水波不兴的。
苏游啧了声,“你这副模样我都看不下去了,看看你这黑眼圈……唉。”
“当时你怎么跟我说的?我又是怎么跟你说的?”
“我早就说过了,你们不合适。”苏游说完,胳膊往后脑勺下一垫,神情惆怅地又开始望起天来。
“你看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舒似说的分手吧?”
边绍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抵在大腿上,缓缓抬起手掌撑在额头上。
他的声音像这冷清的夜色一样冰凉沉静,“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他停了停,无奈道:“我想不明白。”
分开大半个月了,他还是没想明白舒似为什么那么突然地提了分手。
他尊重她的选择。
可他没办法决定自己的感情。
分手之后,他的生活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如果不是他时不时看手机的话;如果不是他三天两头失眠的话;如果不是他总是隐隐心痛的话。
他可以说:我很好。
可他做不来自欺欺人这种事情。
他不好。
没了她,他一点都不好。
苏游呵了一声,“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你俩本来在一起就没结果,这事情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了,人舒似又不傻,你以为她跟魏骞家那朵小白花一样?”
可能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他还是安慰了一句:“分了也好,也免得到时候家里鸡飞狗跳的。”
边绍身体一僵,电光火石之间有一个念头飞快地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有没有可能……
有没有可能?
他毫无预兆地突然站起身来,苏游吓了一跳。
“干啥啊你?”
“我去打个电话。”
边绍走到院子外,拨通了边原的电话。
电话被接起来,那头是沈晗温柔的声音,“边绍?你哥在洗澡呢。”
“嗯,那我待会儿再打。”
他挂掉电话原地站着不动。
过了几分钟,边原回过来电话:“什么事?”
边绍嗓子发紧,问:“你是不是去找过舒似?”
边原语气平静:“没有。”
“真的?”
“查过,但是我没找她。”边原实话实说。
边绍闭了闭眼睛,“没事了,那我先挂了。”
“等等。”边原叫住他,“怎么了?”
边绍不想多言,只说:“没事。”
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放回裤袋里,垂眸看着路面,心依旧空荡地没有着落。
大概……是他想错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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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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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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