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此时眉头皱成个川字,提着马鞭,来回不停趟着,眼睛盯着百米外的山门,烦躁不已。
凌清舒一路策马狂奔而来,此时额头见汗,一边调匀呼吸,一边回答:“清河奉小娘娘懿旨,前来劳军。现在情形如何?”
“石雄劫了公主,退守寺内,要我们拿他王兄去换。”
“你答应了?”
“我拿什么答应?”慕容却罗挥了挥马鞭,打鼻子里重重地哼一声:“我倒是有心答应,提来那所谓的王太子一问,居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冒牌货。大家好歹也算是一起探过敌营的交情,曹世子瞒着我搞这一出,这可太不地道。”
凌清舒不吱声了。说起来,这一出的始作俑者是她。
慕容却罗悻悻了一会儿,忽然回过神来,瞪大眼睛:“你又为什么会来?姓曹的告诉你的?他叫你来干什么?一个公主还不嫌添乱,再加一个你,姓曹的猪油蒙了心?”
“你又不是不知道,清河是我死对头,她今日遭难,我岂能错过这场笑话?说不定还能逮着机会,往井里落块石头。”凌清舒信口胡说,一双眼睛却盯牢前方,小心打量着这座天心寺。
天已入夜,却未全黑。隐微天光下,还能大致看出山峦轮廓。天心寺坐落在山坳中,门口一带黄墙高耸,内里楼高院密,屋檐起伏,不知藏着多少房屋院宇。只处处黑暗,并无灯烛,也不知石雄押着清河,隐身何处。
看了半晌,回过头去,正对着慕容却罗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我向来知道你是个没有心的怪物。却到底还是没有料到,大小姐居然以此为荣。”
淡淡答他一句:“将军向来后知后觉。”转过眼,看到曹承钰与一名绯服文官大步过来。
他先送了阴兰芝回驿馆,此时也换了一身戎装。与慕容却罗一样的银盔,身上穿的却是黑鳞甲。他着便衣时,人如朗月长松,光华温暖。如今换了戎装,眉目冷厉,整个人居然有些肃杀。
凌清舒从未见过他这样,望着他迎面走来,微微怔住。
想起那日他在车前的低语,不由茫然,战场对一个人的影响,竟是如此之大吗?
曹承钰走进,先介绍身边的文官:“这是程太守。他带了宛城的厢兵过来助阵。”
慕容却罗看他一眼,心中颇是不屑。厢兵军纪涣散,疏于操练,能抵得什么事?不过这事发生在宛城,确实应该把太守拉来作陪。既示之以尊重,又多个一起背锅的。于是与程太守匆匆见礼。
凌清舒与程太守的女儿程蕊是闺中好友,微微一福,算作持晚辈礼。程太守忙还礼,口称不敢。
他们见礼之机,曹承钰往前走数步,手下跟在他身后,低声禀报前后情形:“末将等原本在囚车外围装模作样,牵制贼人,只等他们尽入罗网,慕容将军就可一网打尽。谁知公主殿下忽然到来,与贼子狭路相逢,被贼子趁乱劫了去。”
“贼子有多少人?身带何种武器?”
“其时十分混乱,到处都听到有喊杀声,还没来得及估算。末将估计,人数当不下于百人。皆手持弯刀。其中有些番僧,并无武器,却身手奇诡。近身搏杀时,屡屡奇袭得手,伤了我们好些兄弟。”
曹承钰眉头皱起,望着前方黑沉沉的巨大寺院,削薄的唇紧抿。
“程伯父,我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身后传来凌清舒独有的声音,轻而醇,沉而亮。他心中一动,回过头去:她要问的,是他心里想到的事吗?
“大小姐请说。”
“朝廷颁发灭佛令已有两年,敕令中申明,凡无朝廷敕封的兰若寺院,一概捣毁。天心寺诺大规模,居然能完全保持原样,这是什么缘故?”
慕容却罗早命人燃了松脂火把,火光映着程太守的额头,锃锃发亮,全是汗珠子。
他擦一把汗,斟酌着回答:“两年前,原是要捣毁的。但适逢河北路大旱,流民涌入京城。京兆尹与我商议,将部分灾民转来宛城安置。天心寺空出来,正好收留灾民。灾后,灾后,”他顿了顿,“本府就忘了此事。今日曹世子派人来请,我才恍然想起还有这个地方。”
曹承钰走上前来,与凌清舒交换个眼色。两人都看出来,程太守说话不尽不实。但若说他与万里之外的高昌国有什么勾结,未免太过荒唐。
那么,问题便出在佛寺上。
凌清舒略一沉吟,微笑道:“以前听阿蕊提起过,太守学通儒释,更与沙门高僧结下深情厚谊。”
“那是朝廷灭佛以前。”程太守声音强硬,“自朝廷敕令下达,本府与沙门再无来往。”
“程伯父,”凌清舒叫了他一声,“清河公主是陛下的掌上明珠,皇太妃视之如珠如宝。若是在宛城遭遇什么不测,曹世子与慕容将军固然难辞其咎,伯父身为地方官,却也难免池鱼之殃。阿蕊尚未出阁,若是就此失去父亲羽翼,后半生该如何自保?”
曹承钰也微笑道:“太守想必也知道,在废佛一事上,沙洲的立场与朝廷并不一致。太守如有什么苦衷,说不定倒能与我说上一说。”
程太守沉吟着,目光转向慕容却罗。他冷冷道:“我只在意剿灭贼人,救出公主。什么杀神灭佛的,与我无关。”
片刻之后,程太守终于下定决心:“天心寺主持明惠法师与我有旧。两年之前,我见他年纪衰老,不堪流浪奔波之苦。在灾民纷纷离去之后,就将他与几个小沙弥一起藏在天心寺里。附近村民也有知情的,悄悄替他们送些米面灯油,也算是为佛门留一点薪火。”
“明惠法师如今安在?”凌清舒与曹承钰异口同声。
“他们恐人发现,不敢在寺院举火,一到日暮,便藏身于地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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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曹承钰站在天心寺门口,朝门内徐徐出声:“二王子,实不相瞒,令兄此时不在宛城。在下就算着快马去请,也要明日晌午才能赶到。诸位鏖战半日,想必肚子也已饿了。公主殿下更是金枝玉叶,禁不得夜凉风寒。且容我送些吃食衣物进去如何?”
庭院寂寂,除了夜来急风,树头惊雀,再无其他声响。
曹承钰也不着急,负手而立,静静站在门口的大松树下。
过了一会儿,寺内传出奇怪语声,又尖又利,恍似小儿惊啼:“牛肉炊饼,素斋青菜,样样不少。”
声音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曹承钰凝神听了半晌,始终无法辨别声音来处,心知这是天竺僧的腹语奇术。缓缓重复:“牛肉炊饼,素斋青菜。各位需要多少分量?”
里头人笑了起来,此时不再似小儿,倒似夜枭啸鸣:“曹家小儿,你想借此探听我人数虚实。我岂会称你的心,满你的意?你只管照三百人准备,只准多,不准少。否则挨饿的,只会是你们的公主娘娘。”
“还有,准备好吃食,只准女子用篮子装进来。但有一个男人进来,公主就一命呜呼。”
曹承钰静了一下,忽又问道:“公主殿下可还无恙?我要听到公主的声音,这笔交易才能进行。”安慕小说网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子声音响起:“我,我好害怕。这里好黑,谁来救我出去?”声音似是因恐惧而颤抖,断断续续,时大时小,竟不太能分辩得清嗓音。
曹承钰眉头皱起,一时没有出声。身后一个人快步走上来,低声说道:“这不是清河。”
他点点头,也压低声音:“我知道了。你别再过来……”
话音未落,寺院里又传出小孩声音,咯咯咯咯笑着,似是十分得意:“就让这个女子送东西进来,别人一概不要。”
“不行。”
“好。”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第一个是男声,斩钉截铁,毫无置喙余地。第二个是女声,清亮高昂,答得又急又快。
里头似是觉得有趣,又响起古里古怪的笑声,“那就这么说定了,小娘子,待会儿你替你家公主送吃食衣物进来。我们在院里等着你。”
曹承钰不顾凌清舒拉他,踏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厉声道:“三百人的吃食,她一个女子,如何能抬得进去?你们到底想不想要东西?”
回话的人似是在接受什么指示,过了一会儿,那声音阴恻恻地回答:“曹世子,曹先锋,曹将军,这倒是奇了,战场上都没见你这么急眼过。人家娘子都答应了,你为什么要阻拦?这又不是你的阴娘子,与你有什么关系?一次拿不进来,那又如何?多拿几次也就是了。”
阴冷声音在空中回旋,“我倒是好奇,这女子究竟是谁?公主殿下,你或许可以告诉我们?毕竟,曹世子很想听你说话呢。”
凌清舒手心里捏了一把汗,紧紧盯着暗夜中起伏的屋脊剪影。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带着浓厚鼻音,却依然一如既往地敞亮鲁莽:“她是扫把星,丧门神,害人精!我讨厌她,讨厌死了,我才不要吃她拿进来的东西。”
接下来是哇地一声大哭:“承钰哥哥,快来救我!这里好多坏人,奇形怪状,个个跟恶鬼一样……”
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巴。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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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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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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