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锄头下去,泥泞的土夹杂着久违的湿润开始翻涌。
黄色的干土变成了泥,黏在陈烨的腿肚子上,锄头挥舞得越来越难,却也叫陈烨越来越兴奋。
接近二十米深的井底空气稀薄。
陈烨挖了一会儿就得上来歇歇。
顺着绳梯上来的时候,他一眼就瞧见了站在一旁等自己的阿秀。
陈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问道:“阿秀?你咋来了?”
阿秀瞧见面前的陈烨,惊呆了。
他的衬衫上都是泥巴,裤腿上更是黏着新鲜的黄泥,最重要的是,是湿的!是掺了水的!
阿秀木讷的将手里的白馍递了过去,呆呆问道:“二哥,你挖的井,真出水了吗?”
陈烨也没矫情。
手在身上擦了擦,胡乱接过来,大口咬了一口,点头应声道:“嗯,再挖个一两米就差不多了。”
阿秀惊得瞪大眼,几步跑到井边,探头朝着里面瞧去。
啧!
是真的!
井底都是黄色的泥巴,湿漉漉的,瞧这模样,井底一定能有水!
阿秀也顾不得这么多,当下转身拎着簸箕就往下爬。
陈烨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想要去拦她,却没想阿秀抬头,黑白分明的眸子认认真真的瞧着陈烨,开口道:“二哥,我也来帮你,两个人总比你一个人强!”
陈烨一顿,这才松开手。
“下面没啥空气,不好呼吸,等会儿我喊你上来你就得上来,听见没?”
阿秀乖巧点点头,拎着簸箕爬下去了。
此时此刻,陈烨的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欣慰,夹杂着一点儿翻涌在胸腔里难以遏制的自豪和成就感。
重生在陕北这块土地,他拿到的是地狱开局,然而,有了重生这个金手指,他到底是挖到了第一口井。
在这个干旱的地方,有了水,就有了钥匙!
解决基本生理需求,从现在开始,就是他带着家人过上好日子的时候!
………………
陈家沟晒麦场。
烈日炎炎。
头顶上的太阳挂着整整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来,一滴雨没下,大家伙儿存在水窖里的水,早就吃干喝净。
如今有钱的人家,这会儿纷纷投奔亲戚避难,留在陈家沟只剩下四十多口人。
没钱没势,又舍不得自己辛辛苦苦种下的那点儿粮食,只能熬着。
村长今年五十三岁,叫做陈作仁。
身形佝偻着,一件破烂衣衫,藏蓝色的长裤打了补丁,卷着裤脚,裤缝里面都是厚厚的一层泥巴。
他头上用毛巾扎了一个结,手里头拿着喇叭,正在给大家伙儿做思想工作。
“各位,要我说,就别熬着咧!这老天爷,存心想旱死咱们,守着也没法儿,倒不如早点去别处避一避!”
陈作仁声音沉痛,叹口气,继续道:“我也舍不得咧!这陈家沟,生咱们,养咱们,但凡是有一条活路,谁愿意走?”
“可惜啊!老天爷不开眼,要旱死咱们,再不逃,都得渴死在这块儿了!就别惦记着庄稼了,咱们的命要紧呐!”
话音落,下面好久都没吭声。
所有人扎堆在晒麦场的枣树下,低着头,脸色被晒得黑黢黢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久,才有人搭了腔。
“要是往外走有活路,谁愿意呆着?”
那人小声道:“外头没亲戚,咱手里又没钱,去哪儿不讨人嫌?”
这话说完,顿时有人接话了。
“是啊,老村长,你说的这些,咱们心里头都亮堂,可惜没钱又没关系,没法子只能死熬着!”
“守着咱们一亩三分地,总比出去受白眼强!”
“就是!妈的这老天爷,到底给不给咱活路了?”
……
闹哄哄的声音传开,压抑了这么久的愤懑开始汹涌爆发。
整整两个月呐!
他们就这么熬着,盼着,辛苦了大半年的庄稼苞谷,就指望着下一场雨收成了!
那是多少人家一整年的口粮?
结果这倒好,苞谷地捞不捞着收成都另外说,他们自个儿都要被旱死了!
多少人嘴里长了一嘴燎泡,急得淌鼻血?
可是,能有啥法子呀?
人群再次沉默。
陈作仁脸色灰败,也叹着气,良久才嗫嚅道:“我知道,知道……不然,咱们再想想法子,熬一熬,熬到老天爷开眼,总能有水……”
人群听见这话,沉默着不知道是谁开了腔,像是找了个发泄的口,玩味拔高音调道:“那也是!我听说陈老二家的二小子,这会儿正在挖井呢!啧!挖了两天了!白天晚上都上赶着,说不定,这就真有水了呢!”
这语气,显然是找乐子。
人群里,坐在树根上的陈忠民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他朝着声音看去,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撸起袖子就准备站起来。
“你再说一句试试看?老子非得揍死你!”
陈忠民骂道:“我家二小子爱挖井挖井,挖河老子都愿意!吃你家米用你家钱了?去你妈的!”
陈忠民原本脾气就大,再加上天干物燥,着急上火,他差点儿没冲过去和人动手了!
妈的!
这些人,一天天吃饭啥也不干,就知道嚼舌头根!
他家孩子,自个儿能打能骂,可别人说一句就是不行!
那人也来了脾气,大声道:“哎!你家二小子做的蠢事儿,还不让别人说了?大家伙儿都来听听,评评理,他陈忠民的二小子,要在咱们陈家沟挖井!”
“要是咱们陈家沟能挖井出水儿,太阳那绝对是打西边出来了!”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
几个妇女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胳膊互相推搡了一下,这就说开了。
“是啊,真是千八百年没见过一回咧!咱陈家沟这地儿,挖井?我可是打娘胎里出来就没听说过!”
“可不是么!真是糟蹋钱!那陈家二娃娃,可不是念书念迷糊眼儿了?这么旱的天,咋想的要去挖井?我还听说了,一个汉子一天一元钱咧!可不便宜!”
“他娘赵红菊腿伤了都没钱治,结果这娃子咋还这么折腾钱?也就是陈老二管着,要是我家的娃,我非得一顿狠揍!”
……
人群开始沸腾起来。
这些天,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这会儿找了个发泄口,一股脑的倾泻了出来。
王大运和李桂娥两人忙得不可开交,双手交叉叠着,嘴里忙得嗑瓜子都没空。
“是呀!可不是咧!我劝了老半天,这烨子就是不听!我也没法子!”
王大运耸耸肩,又推了推自家婆娘。
“桂娥也喊我去劝,可惜人念了书,有本事,咋还听咱们的?”
李桂娥赶紧搭腔,眼睛都在放光。
“是咧!你们不是知道嘛!这会儿要当上门女婿,还是去黄富忠家,人眼界高着咧!要当城里人,哪儿稀得听咱们说话?”
这下倒好。
话头又从挖井的事儿转到了当上门女婿。
舌头根子压根嚼不完!
陈忠民气得身子发抖,他霍地站起来,正准备开始骂人,忽然就听见远远沟壑小道上传来一声喊。
这声音,脆生生的,就像是沉闷的空气里忽然拂面而来的清风,齐齐叫人转过头去。
“爹!爹!”
众人抬头朝着旁边一瞧,就看见远远的半山腰上,一个人影朝着这边飞奔过来。www.xfanjia.com
一件鹅黄色的短袖,红色长裤,裤脚卷到膝盖上边,两根粗粗的麻花辫,上头还绑着一块方巾,脸蛋黑红黑红的。
村子拢共就这么大。
大家伙一瞧就认出来了,这不是陈老二家的小女娃还能是哪个?
她正飞奔过来,身后跟着一地飞扬起来的黄土,远远瞧去,雾蒙蒙的,哪儿有半点姑娘样?
陈忠民气得够呛,这几个孩子,除了陈元能让自己省心,其余的各个都是来讨债的!
“干啥咧?喊啥喊?!”
陈忠民皱着眉头,瞪了一眼跑到自个儿跟前,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陈秀。
她正扶着大腿,一头的汗,脸发白大喘气,显然是一路跑过来没带歇的。
陈忠民骂道:“跑这么急干啥?天塌了?喊你在家照顾你妈,你跑这儿……”
然而。
这一次,陈忠民的话还没说完,下一刻,陈秀断断续续的声音顿时叫他浑身僵住了。
“爹,有水咧!有水咧!”
陈秀缓过神来,露出大大的笑脸,一口白牙咧到耳后根!
她激动得眼睛里冒泪花,伸出干瘦黢黑的手,用力的抓住了愣住了的陈忠民胳膊,使劲儿的晃。
“啥?你说啥?!”
陈忠民的脑袋,嗡嗡嗡的响,他缓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下意识低头朝着陈秀看去。
却见自家小女娃脸上泛着泪花,含着泪瞧着自己,一字一句开口道:“爹,有水啦!二哥打的那口井出水了!还是甜水井咧!”
陈忠民差点儿没站稳!
出水了?
他家二娃子打的那口井真出水了?
周围陈家沟村民也懵了,愣了半晌还没缓过神,就见陈秀胡乱伸出手,一把抹去眼泪鼻涕,指了指自己的裤腿,道:“爹,你瞅瞅!是湿的!刚出的水,我喝了,甜着咧!”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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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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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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