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延接过了永吉递来的消息,打开看了一眼,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没想到如今朝中宣王羽翼如此之多,看来很多反对宣王的大臣都被宣王弹劾了。”单延将那消息放在烛光上烧尽,“对了,父皇那边是什么态度,可有消息?”
永吉摇了摇头,“不知。”
单延本应该在想应对措施,外面就传来了仗责的声音,“外面怎么回事?”
“右协将军陆奇不听军令,擅自出兵,导致此次大败,应当是领了军法了。”
虽说违抗军令理应军法处置,可单延还是觉得有怪异之处,好像……这军仗的声音是否太过密集了,“出去看看。”
“是,殿下。”
单延从帐中出来,就看到紧紧包围着的先覃将士,他发出一点声音,将士们自觉地就为他让出了一条道,随后映入眼帘的便是萧然、戎行、陆奇三人卸甲单衣,跪于黄土,受着军仗之责,鞭笞的士兵嘴巴里抱着数,18,19,20……鞭笞戎行和陆奇的士兵停了下来,可萧然还在继续受着那军仗之责,21,22,23……
单延随手拉过身边的一位将士问道,“怎么回事?萧将军为何受这军仗?”
“殿下,……”那将士将刚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明了清楚,单延心中微颤了一下,“五十军仗,常人怎么受得了?”
他走到了萧然身边,不顾永吉唤他的声音,看着众将士,道,“这次兵败,并非萧将军一人之过错,布策之时,本王也在场,是本王与众位将军一起通过此策,既如此,段没有让萧将军和两位将军一人承担罪责的道理,萧将军的五十军仗,本王替他受剩余的二十五仗。”说完便卸了身上的甲,跪于地上,众将士唏嘘,左右顾之,一时没了动静,那行军法的士兵也举着军棍于半空之中,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只能面面相觑。
萧然见军仗迟迟没有打下来,忍着疼下令道,“继续打!五十仗一仗也不能少!”然后偏过头对单延说,“殿下,此事与你无关。”
单延却丝毫不领情,仍旧跪在地上,“既然是要追溯过错,那就当追问到每个人,何必区别对待!你既叫我一声殿下,就听我的。”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既然是军中,自然是听我的命令!”萧然道。
“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事本王也有错,理应受罚。”单延面不改色的正视着前方,“将军既然硬是要受这五十军仗,那本王理应也受五十军仗。”
“殿下!”
“萧将军!”单延回视了过去,两人的目光在一瞬间对上了,可眸中流露的尽是坚定之意,“你既是一军主帅,就应当公平对待军中的每一个人!”
萧然偏过头,叹息一声,顿了一下,才缓缓地说道,“公子单延亦有误失,领二十仗。”随后便看向单延,将他本还要说的话压了回去,“殿下,别再闹了。”一句话堵得单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还能说什么。
这个时候,单延才知道自己在萧然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心性,他心中无奈的笑了笑,其实他跟着大军呆了那么久,他也发现了自己以前的幼稚,未曾舍身其中,如何能得知这个时代真正的样子,一切不过是自己美好的想象罢了,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紧闭牙关的受了这二十仗责。
萧然看着单延的背上因军仗的一次次的落下而慢慢渗出的红色浸染了衣服,有一丝异样的感觉涌上了心头,他从来都是一视同仁的,可不知为什么,现在偏偏就是从心里不愿意单延受这责罚,二十军仗打完了,这不仅仅是对单延身体上的责罚……
军仗一停,萧然便前去伸手想要扶起单延的同时,永吉已经站到了单延的身边欲扶起单延,单延看着伸在自己身前的手,很快就回过神来,淡淡道了句,“永吉,扶本王起来。”
永吉将单延扶了起来,萧然也笑着收回了手,然后偏过头看了眼戎行,戎行一直跟在萧然身边,自然是懂他的意思,做了个揖之后便带着众将士退下了,“好了,大家都归位,继续训练!”
人都散了之后,单延也转身便准备离开,却被萧然伸手拉住了,永吉在旁边愣了一下,随后皱眉道,“萧将军,君臣有别,你逾越了。”
萧然压根没有管他,心里嘲讽的回击了句:你家殿下的腰我都搂过了,拉他手臂怎么了。然后露出一个十分和善的笑容,“永吉,我和殿下有话要说,你先退下吧。”
“这……萧将军,就算你有要事与殿下商议,也该让属下先给殿下上了药,看过伤势之后再说吧。”永吉一直以来都很敬重萧然,但今日却对萧然十分的有敌意,“不然殿下若是伤势恶化了,你担待得起吗?”
萧然就像感受不到这份呼之欲出的敌意似的,眼神始终停在单延身上,“我会替殿下上药的,我肯定会把殿下好好的给你送回去的。”
永吉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就被萧然堵了回去,“我和殿下有要事要商议,贻误战机的罪责,你担得起吗?”
“这……可是……”
“好了,永吉你先退下吧。”单延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现在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眉头也因疼痛而微微蹙着,“一点小伤而已。”
蛮夷军营里,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面对着捷克力,旁人却看不见他的脸,捷克力对于他的到来似乎并没有很吃惊,擦拭着自己常佩的弯刀,“你怎么来了?你们该退兵了吧?”
那人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不是说不会让萧然活着回来吗?现在他和单延已经安全回营了。”
“你说什么!”捷克力没想到两人这般命大,那样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都没能要了两人的命,“他们明明掉下悬崖了,怎么会……”
“现在怎么办?”那人始终阴沉着语气,“绝对不能让萧然和单延活着回去,捷克力首领,你别忘了和宣王的约定。”
“我没忘。”捷克力手中擦拭的动作一顿,抬起眼看着他,“你劝萧然出兵,把先覃军的部署告诉我,我有把握在战场上杀了他。”
“好。”那人说完后便退了出去,“我先回去了,出来太久,萧然该起疑了。”
“殿下,这军医恐怕是不能给你请来了。”萧然营帐内,两人正坐在榻边,萧然仔细瞧了瞧单延背上的伤口,“不过还好,伤口不算深,还算这仗责的人有些眼力见,没下死手,好好上药,是不会留疤的。”
“嗯。”
萧然从旁边的包袱里取出一瓶药,这药是王闲给他的,据说是他一个懂些医术的友人所赠,虽算不上是什么名贵的药材,可药效却不比名贵药材差,“殿下,这药涂在伤口上时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些。”
“嗯。”
萧然一心想着单延的伤势,一时没顾得上其他,“殿下,你说你干嘛非要抢着来受这罪呢,要是传到陛下耳里,臣这罪名只怕是又要加上一条了。”他一边替单延上药,一边开着玩笑,上完药后,又将这瓶药递给了单延,“殿下,这药你拿去吧,每天都要按时涂,必然不会留疤的。”安慕小说网
“不必了。”单延见萧然上好了药,便将自己的衣衫穿了起来,“这药将军还是自己留着吧,将军不是有话要说吗,有什么要商讨的便快些说吧,上药的事就不劳将军费心了。”
萧然亲眼看到单延背上那有些皮开肉绽的伤口的时候,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总归是不好受的,本来只是想亲自查看一下伤口,再替他好好上药的,没曾想人家倒是不领这个情,“哦,事情啊……确实有事要说。”萧然将药放在了一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殿下,这一次捷克力能够完完全全的猜到我们的计划,他这个人不像臣想的那么厉害,只怕是军中出现了投敌的叛徒,这个人只怕在军中的地位还不低,臣现在能信的只有殿下,还望殿下能助我找出这人。”
“将军大可放心,既是为了我先覃将士,本王也会助将军找出这个人的。”单延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将军若无其他事,本王就先离开了。”
“还有,将军大可放心,今日仗责是本王自己要受的,与他人无关。”
“啊?”萧然听了这话,一时满头的疑问,刚想问单延此话何意时,人已经离开了,自己想了好久,才想明白,刚想追上去的时候,戎行就闯了进来,“将军,刚刚窥察军来报,蛮夷军好像有再次进攻的趋势。”
萧然听了之后,并没有什么大惊之色,心想:这么快就知道我没死,果然是有内鬼了。随后只是淡淡的回了句,“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继续练兵,不用管他们。”
“这,可是将军,我们现在可有应对之策啊?难道就这样处于劣势吗?”戎行有些担忧的问道,“只怕在这样下去,军心要乱了。”
“我自有安排,你先下去吧。”萧然只是看似敷衍的回了句。
戎行犹豫了一下,还是按萧然的意思退下了,“是。”
“如何?”中将邱培和右将陆奇看到戎行从萧然的帐内出来,立刻就围了上去,“将军可有应对之策了?”
“将军让我们继续练兵,将军自有安排。”戎行看了两人一眼,又扫视了一眼身后的将士,“行了,大家继续训练。”
邱培有意无意的,声音不大不小的说了句,“萧将军这不是消极怠战吗?你说是吧,陆将军。”
“啊?”陆奇一时没反应过来,大大咧咧道,“邱将军想多了吧,萧将军什么时候消极怠战过。”
戎行也转过头来狠狠地剜了一眼邱培,“行了,将军有他的办法,你们还不赶紧去练自己的兵。”
“哟,王公家的少公子好生闲情雅致啊。”这是皇城的一家促织对战馆,有名得很,王闲和萧然都很喜欢促织来打发时间,现在正值促织时节,这里自然也就热闹得多,可再热闹,这个人的声音也让王闲听的十分清晰。
王闲身穿一身石兰的衣袍,正在擂台场边看着在比赛的促织,他没有上场,只是瞧个乐呵,听到声音后,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扬了扬嘴角,继续看着促织比赛。
那人倒也不觉得如何,径直走上前来,他穿着一身墨蓝色的锦袍,发上束着冠,一看便是身份不凡之人,“王公子怎么不理本王呢?”他说话时脸上的情绪始终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王闲稍稍后退了半步,请了个安,“宣王殿下,不知殿下来这民间嘈杂之地做什么?”
单廷发出一声大笑,四处环顾了下,将目光锁在正在比赛的两只促织上,“没什么,本王听说这促织在民间倒是有趣得很,本王还听说,王公子和萧将军也经常来进行这促织比赛,本王技拙,倒也想和王公子比上一比。”
王闲轻笑一声,“殿下,臣倒觉得这促织用来打发时间最为合适,若用这来比赛,终归是有拼运气的成分,反倒未必能显出殿下的真本事。”王闲这话虽是拒绝,却也大方得体,让人挑不出错来。
可单廷也不是那听之任之的人,他今日前来的目的本就是要试探王闲的态度,自然也是做了万全准备的,怎么可能就这样便离开,笑着道,“王公子,本王不过是想体验体验民风,怎么,王公子这是不愿意与本王对上一局?”
王闲知道自己逃不过,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怎么会呢,那就请殿下先挑一只促织吧。”
“好!哈哈哈哈哈。”单廷走上前去,从那些装着促织的罐子里,挑选了一只叫声最大的拿在手里,同时拿了一只斗促织的草说道,“小家伙,你可要给本王争点气啊。”
王闲怎么会听不懂这话中的意思,却一笑置之,挑选了一只相对比较安静,并不怎么出众的促织,“那殿下,臣就陪殿下享受一下这促织竞技吧。”
单廷选的那只促织的名字叫吹铃,这正是因为它那叫声足以响亮,常来此的文人给它赋诗过,“叮叮两翅如铜铃,交口声扬似摄魂。吹铃不需论颜色,管叫百战百场赢。”单廷将促织放到战场之上,用那根衔草逗着,“王公子,你有没有觉得这只促织和本王很像?”
“臣惶恐,殿下金贵之躯,如何能与这促织相比呢?”
“哈哈哈哈本王不过开个玩笑罢了,王公子何必这般当真呢。”单廷笑里藏刀道,“好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好。”王闲所选的那只促织比起吹铃来安静的多了,不过安静的未必就无伤害,只怕有人锋芒毕露的时候,有人在韬光养晦,那只促织一出手,便吓得吹铃有些不敢攻击,单廷本想赶着吹铃绕到后侧攻击,却没想到王闲的那只促织想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再次攻击了吹铃。
眼下局势明显是王闲占了上风,单廷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情绪也变了许多,阴阳怪气的问道,“王公子选的这只厉害啊,锋芒不外露,不知是何品种啊。”
王闲笑道,“哪有什么品种啊,不过是随便挑来助助兴的罢了,殿下觉得如何?”
单廷眯了眯眼睛,“确实不错,这人间的把戏倒的确有趣,好了,本王也该回府了,就不扫王公子的雅兴了。”说完,单廷将衔草扔在了一边,拍了拍手便离开了,留下了一句,“希望王公子以后不会后悔。”
“臣就不送殿下了。”王闲也将衔草放在一边,做了个揖,便又继续看两只促织的比赛,看着自己的那只慢慢的倒下,轻声道,“年轻气盛啊。”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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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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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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