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官差甲乙丙丁背着鬼头大刀从衙门府第冲出来,直奔石桥。
有人正在过桥,也有人逗留在石桥上偷闲,见到官差冲杀过来,惊慌失措,赶紧避让。
甲乙丙丁如入无人之境,风一样冲过石桥。
甲乙丙丁在船裁缝的铺面前停下,官差乙挺起鬼头大刀守着门,官差甲、丙和丁挺起鬼头大刀进了屋子。
船裁缝被官差甲和丙逮着出了工作间,官差丁背着鬼头大刀,抱着一堆布料出来。
船裁缝的大徒弟看到官差进屋,神色慌张,正想往外逃,被守在门口的官差乙给逮了个正着。
船裁缝的大徒弟还想要逃,官差乙冲上前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这小子被官差乙给当场踢了个狗吃屎。
官差乙并不会轻饶他,一屁股骑到他的背上,将他一双胳膊反拧过来,掐着那手腕,从腰间掏出麻绳,像拴猪狗一样把他给捆死了。
这家伙只好趴在地上像受缚的猪狗一样,嘴里啃着泥巴,双腿乱踢。
船裁缝的小徒弟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尿了一裤裆。
船裁缝的娘子莫名其妙,冲过来要跟官差理论,却被官差甲给一脚踢开老远,摔倒在地。
官差甲乙丙丁押着船裁缝师徒俩招摇过桥,河风把船裁缝身上的绸衣吹得直摆,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那些正好逗留在桥上,见了官差就只能躲避的路人和闲客,看得真切,听得真切。
官差丙挺起鬼头大刀开路,官差甲押着船裁缝在前,官差乙押着船裁缝的大徒弟紧紧跟上,官差丁背着鬼头大刀,把一堆杭州丝绸捧在胸前殿后。
一支队伍贯桥而过,威风凛凛。
船裁缝身子本来就挺拔不起来,才被逮着时嘴里骂了句官差,被官差甲给掌嘴,吃了嘴巴子,嘴角淌血不止,这会儿喊叫不出什么,倒是那流淌不止的鲜血,湿了胸前的绸衣。
他的双臂被官差从后背架着,不敢有丝毫反抗,只能佝偻着个身体,像一只半死半活的虾米,舞蹈着一条伤残腿,被官差甲押着向前推。
熟悉的人是从船裁缝身上的上等绸衫认出他来的,那可是他让乡邻们羡慕的本钱。
河风吹过来,船裁缝打了一串冷颤。
这会儿走在石桥上,船裁缝的大徒弟倒是像六月天从地里拔回来的草,头颅耷拉到肚皮上了。
那桥上有个从西头过来的农夫,正挑着一副担子,摇摇晃晃地走来。
那是一对用杉木打制的桶子,盛着满满的一担大粪,老远就臭气熏天。
近了看,大粪里涌动着一团如糯米一样银白的蛆,每只足有半寸长,覆盖在上面的几片菜叶,尽量遮挡住它们的存在,而它们的勇敢者成群结伙爬到菜叶上面,展现它们独有的英姿与风采。
大粪的臭味一路飘来。
依照常理,不管是官家还是平头百姓,有钱人还是穷鬼,奔丧的还是接亲的,过寿的还是上坟的,但凡碰到这样的大粪担子,老远就唯恐避之不及,远远躲开。
这会儿挑大粪的走得急,是想把大粪挑到南丰山上肥红薯地,然后割些青草回来伺候耕牛,因此上桥时没多注意桥面上有什么状况。
他只顾挑着这大粪担子,埋头向前,一路摇摇晃晃过桥。
官差甲乙丙丁走正道,被路人让道奉迎,约定俗成,上了石桥只管往前冲。
桥面上让路的和躲避的更是助长了他们嚣张的气焰。
于是,大粪担子和衙门府第的官差大人狭路相逢。
约一丈的距离,挑大粪的农夫看到前面有官爷的一队人马冲杀过来,或许他自己上了眼色,或许是路人提醒。
碰撞到官差,惟恐躲避不及,更不敢冲撞。
挑大粪担子的农夫开始慌了手脚。
但他挑着担子一路向前的势头一时没有收回,只好依着那势头再向前迈进。
官差的队伍是不会给他让路的,甲乙丙丁继续前进。
逼迫到跟前,挑大粪的农夫只好慌忙躲避,他闪向桥边。
担子在他肩头上晃动,冲在前头开路的官差丙身子一闪,躲过了粪桶的碰撞。
那农夫双手拉扯着一前一后两个粪桶,想平息它们的摇晃。
官差甲押着船裁缝也侧着身子往前走。
大徒弟跟在官差甲的身后,一双胳膊被官差乙捆绑在背后架着。
官差甲押着船裁缝走过时,那粪桶一前一后往桥外晃荡,官差甲和船裁缝恰好走过。
可农夫一慌张,粪桶不听使唤,竟然在大徒弟和官差乙走过时向他们晃荡过来。
大徒弟身子向前,又被官差乙推着,就势一闪,别过了粪桶,他再一使劲,往桥边的方向一拉,就摆脱了官差乙拉扯他的手,那麻绳头也从官差乙的手上滑落掉了。
官差乙没来得及反应,那粪桶直接撞向他。
挑大粪的农夫慌了主张,顺势把肩头上的粪桶往官差乙身上甩,官差乙跟大徒弟就被分开了。xfanjia.com
说时迟,那时快,大徒弟就势往桥的护栏一靠,一脚踏上护栏边的长木板,屁股就坐在了石桥的杉木护栏上。
官差乙想要冲上去,那粪桶实实撞过来,他的身子向后仰倒,正好让跟在后面的官差丁给碰上了。
官差乙没来得及喊叫一声,大徒弟一个翻身,滚进了淊淊奔流的仙溪河。
人们只听到扑通一声,往河里看时,只看到河面上浪花翻滚。
官差乙被粪桶撞击,仰倒在官差丁的身上。
那农夫心一慌,肩头发颤,拉扯粪桶的手也发抖,身子前倾,人仆倒在桥上,那两只粪桶也随之倒下。
哗啦的一声,满满两桶大粪倾倒在两个官差身上。
河风吹过,臭气熏天。
官差乙和丁躺倒在大粪里,整个儿成了粪人。
看呆了桥面上的过客和闲人。
众人捂着鼻子,笑弯了腰。
官差甲和丙回身过来,看到自己同伴的窘态,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官差丙返身过来扶助自己的同伴。
事后,这事儿一时成为石桥的美谈。
也让青天大老爷姚眼镜气极败坏。
官差乙和丁失了体面,还只得自己从大粪里爬起来。
他们拒绝了官差丙的帮助。
官差丙求之不得,谁乐意粘这一身的屎尿!
官差丙挺着鬼头大刀,要冲着那农夫放狂。
农夫已经吓破了胆子,见着鬼头大刀,身子像筛米糠。
他本要向官差跪下磕头谢罪的,惊恐之下,钻着桥护栏的一个空档,扑进了桥下的河面。
官差丙眼看着穷鬼冤家自己找了死路,回过神来帮助自己的兄弟。
密闭乙和丁根本不理会他。
粪水一定为他俩洗了个脸面,也灌进了了他俩的脖子,至于是不是灌进了他们的喉咙,让他俩填饱了肚子,那就只好让您去推断和想象了。
官差丙要帮助官差丁抱着那堆丝绸,被官差丁拒绝了。
这可是他的功劳,怎么着也不应该让同行抢去。
官差丙也只好作罢。
这时候他想到自己的职责,也惦记自己的功劳,就顺水推舟,丢开了两个屎尿菩萨,追赶官差甲去了。
官差甲和丙押着船裁缝进了衙门府第。
官差乙和丁硬着头皮从屎尿堆里爬起来,在众目睽睽这下,哆嗦着过桥,千辛万苦踱步到桥头。
官差乙丢了大徒弟,没有了什么羁绊,才过了桥,丢下同伴,下了码头,鬼头大刀丢到码头上,一个跳跃,扎到仙溪河的激流里扑腾扑腾着清洗身体。
官差丁不辱使命,他怀里抱着那一沓子从船裁缝家里搜索来的赃物,连带着被浇上的屎尿一起,步履艰难地走过衙门府第的广场。
那些在平日里跟他称兄道弟的同行,冲过来要帮他,担他一身的屎尿臭不闻,还没近到他身边就只好往后退,一边捏住鼻子,唯恐避之不及。
官差丁就独自一人依着台阶往上走。
无奈那些屎尿灌进了他的衣裳,把衣裳和肉皮粘乎到一起,官靴里也早就灌满了,一路走来,那脚丫子踩着里面的秽物呼哧呼哧往上面冲,裤裆里早被它们冲涮着,身子越走越重。
官差丁走到衙门口时,已经精疲力竭,仆倒在高调的门槛上。
里面的衙役冲出来,顾不得他一身的屎尿,把他拖进了衙门。
官差甲押着船裁缝走在前面,没有被大粪担子撞倒,直接进了衙门,守在广场上台阶前的衙役见到他,赶紧迎接上去,帮着他把船裁缝给押进了衙门,直接关进了前院的牢房。
船裁缝跪在铁门前,被鬼头大刀逼迫着像一头猪一条狗,佝偻着身子爬进牢房里。
不知是恐惧还是委屈,船裁缝一头撞倒在麻石墙壁上。当场晕了过去。
姚眼镜没有出来,早有人向他作了通报。
姚眼镜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最为器重的几个官差竟然被一担屎尿给糟塌了,这可能是他一场官运里最大的一次不幸。
姚眼镜的算计是有道理的。
昨天他让下人放掉了红皮老鼠。
不放掉他不行啊,倒不是没有关犯人的地方,而是他实在不再想养红皮老鼠了。
红皮老鼠是个穷光蛋,是个废物,穷得掉渣渣。
他只能养猪,只有养猪才能活命。
狗日的红皮老鼠不识相,当官差们告诉他,只要把那头老耕牛变卖了钱,心甘情愿送给衙门府第做赎罪钱,青天大老爷决不追究他任何罪过。
红皮老鼠说他没有罪过,那个新竹篾背篓,还有里面一整套挖坟撬开棺材的工具,全是他早起放牛时在坟地上捡到的。
不过他只字不提大卦佬牛屎饼饼。
红皮老鼠更不愿意的是,青天大老爷因为要把他从衙门府第放出去,要用他那头老耕牛做为交换。
一头老耕牛换取一条人命的安全,世界上没有比这再合算的买卖了。
官差们真是苦口婆心。
红皮老鼠却一点也不领情,这个一根筋通到底的傻瓜。
红皮老鼠的道理很简单,老耕牛是他的命,如果没有了老耕牛,他就没法活了。
要他活着,却没有了老耕牛,他还不如自己死了算了。
反正老耕牛在少东家那里,它也不会白吃白喝,能够帮东家干农活,像他一样以苦力向东家讨生活。
况且,它还有好朋友竹板公鸡帮着他养,他足可以放心。
拿今天的话来说,他跟竹板公鸡是工友。
他曾经待竹板公鸡好,竹板公鸡生病时,他像亲兄弟一样照顾他。
不,亲兄弟也没有这么肝胆相照的。
老耕牛让竹板公鸡养,跟他自己养没有什么区别。
再说,自从被关进牢房里以来,过的是以前少有的好日子,一日三餐送到手上,吃香的喝辣的,睡得还踏实。
这比起他从前过的日子,快活如神仙。
这是由不得红皮老鼠的。
姚眼镜的决定谁也不能违背,他不会再把这个穷光蛋当肥猪养起来,再不放就得蚀本了。
那头老耕牛值不了几个钱!
官差带着一个牛贩子进了丁家老屋,他牵走了红皮老鼠的老耕牛,送到集市上卖了个好价钱,分文不少送到青天大老爷手上。
青天大老爷接过牛贩子送来的银元,放在手掌心里拈量拈量后,将其中的一块银元贴到耳朵听了一遍,笑眯眯,一副心花怒放的样子。
红皮老鼠被官差从牢房里赶了出来,他不情愿的样子看来,似乎牢房里是人间天堂。
红皮老鼠是耍赖皮,呆在牢房里享清福了。
姚眼镜还没有碰到这样不要脸面的,这是他当县官十数年来难得的一个教训。
红皮老鼠被撵出衙门府第,看到外面的太阳真刺眼,不由得打了一串喷嚏。
这算是他对牢房的告别词,也是他对县官衙门各类差人的招呼。
守在衙门前广场的官差,看到红皮老鼠恋恋不舍地跨过高门槛,一步一回头地下了台阶,冲着他笑。
他们不像红皮老鼠才来时那样凶神恶煞。
官差们笑他胖了,也白了,有点像一头猪的转世。
衙门里头的衙役受了姚眼镜的支使,操着硬棒子送红皮老鼠出门。
红皮老鼠只好悻悻地离开。
红皮老鼠回到了自己的牛栏屋。
但他再也不能回到自己从前的生活。
因为维系他生命的老耕牛没有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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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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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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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船裁缝换走了红皮老鼠免费阅读.https://www.xfanji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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