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红皮老鼠这颗瓜

　　第十章红皮老鼠这颗瓜

　　红皮老鼠挣脱了背上的草篓子，也顾不得捡起脱落的烂草鞋，拔腿就跑。

　　以他在坟地里跳跃如飞的历练，加上身材矮小，眨眼功夫就躲藏到草丛里，像死蛇一样一动不动。

　　官爷爬到坟堆上，左顾右盼，找不到红皮老鼠，嘴里咒骂着，眼光在茅草丛中乱扫。

　　这时候，红皮老鼠的老牛玩起了性子，它知道这官差肯定是会危害自己的主人，就势冲过来，埋着头颅，鼓起牛眼，一双牛角向着官差冲撞过来。

　　果然，官差甲没来得及躲避，被老牛给从坟堆上抵下来，四脚朝天。

　　跟上来的官差和家丁是帮助那个被老牛斗到坟丘下的官爷，却更是激起了老耕牛的性子，它一时间红了眼，见人就斗，那对抵角成了战无不胜的武器。

　　三个官差和家丁在老耕牛面前败下阵来，红皮老鼠只好从草丛里爬出来，拉住了自己的耕牛，吓得一身像筛糠。

　　官差甲纵身一跃，像老鹰抓小鸡一样，轻而易举就把红皮老鼠给逮着了。

　　另两个官差也没有闲着，官差乙从草丛中捡起牛绳把牛往坟堆下牵，官差丙帮着官差甲提溜红皮老鼠。

　　红皮老鼠尿了一身，嘴里还招呼着他的老牛。

　　家丁站在一旁，没有上前帮官差，也不好帮红皮老鼠，犹豫不决，左右为难，像一具竖立着的僵尸。

　　那老牛不肯就范，跟官差耍起性子来，跳动着要以一双犄角为武器保护主人。

　　牵拉着它的官差乙在这方面一定经验十足，他把牛绳收紧，顺势捞着了牛鼻子，把牛头举过头顶，那老牛就被控制住了，再没有力气跟他对抗，或者浑身力气也使不出来。

　　难怪世人说，牵牛就要牵牛鼻子。

　　官差乙还担心老牛跟自己生犟，一手勒紧了牛绳，一手折下了根竹条，准备对老牛下狠手。

　　红皮老鼠看在眼里，心里发急，对老牛说了几句什么。

　　老牛就乖乖地不再跟官爷搏斗，可它还是咽不下那口气，对着主人大声吼叫了几声。

　　家丁还是清醒了过来，知道这个时候得给官差拍拍马屁，就上来帮着牵了老牛。

　　这会儿老牛倒老老实实地听从。

　　红皮老鼠双手被官差反扭着，不能动弹，只能听任官爷把他从老坟堆上拖拉到丁家三老爷的新坟堆上来，他赤着双脚，最惹眼的是湿淋淋的裤裆。

　　“你个小毛贼还想逃？让你尝尝官爷的酒壶！”

　　官差甲把红皮老鼠拖拉到新坟上，上气不接下气。

　　“我不是贼！官爷！”

　　红皮老鼠壮起胆子跟官爷理论起来，他已经身不由己，却本能地挣扎。

　　家丁牵住了老牛，对官差说：他是耕田佬红皮老鼠，一个放牛的。

　　官差甲把红皮老鼠塞给同伴，总算可以歇一口气，没有看家丁一眼，数落着他，也唬着红皮老鼠道：

　　“没有你说话的地方，就当自己是个哑巴好不好？···不是小毛贼你逃跑干嘛，做贼心虚！”

　　红皮老鼠跪在黄泥地上，知道自己这会儿大祸临头。

　　“官爷，小的是放牛佬，这不您都看到了吗？”

　　官差丙踢了红皮老鼠一脚，咒骂道：

　　“看到了？看到了你个偷牛贼！”

　　“官爷，这牛是我自己的，是耕田佬，靠着这老牛耕田养命呀！”

　　家丁也壮起胆子，用诚恳的眼光望着官差丙：

　　“官爷，这老牛真是他的，他一个耕田佬，老实得像条老牛！”

　　“屁话，这牛还老实吗？刚才差点把老子给斗死了，待会牵了它到集市去，请个屠夫杀了，衙门里的兄弟们好久没开荤了！”

　　官差甲一边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边恨恨地看着老牛，近到老牛身边要去踢它的肚子。

　　老牛踢动着蹄子，转过身来对他怒目圆睁。

　　官差甲只好作罢。

　　“大老爷呀，这可是我的命根子呀，您饶命吧，求您开恩！”

　　平时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红皮老鼠，这会儿被逼得好话连珠。

　　“你他娘的不识抬举，干了坏事还讨开恩？我就怀疑这头牛是不是你自己的，老实说是不是一大早从别处偷来的？”

　　官差乙斜眼看了看可怜巴巴的红皮老鼠，心中暗暗庆幸自己收获了难得的战利品，真开心啊。

　　“这牛真是红皮老鼠自己的，官爷！他一直靠着这老牛帮人家耕田养家糊口呢，全丁家老屋场的人都知道。我也可以为他作证！”

　　家丁近到官差跟前，帮红皮老鼠说好话，他说的是实话。

　　人得讲实话，也得讲良心，家丁在丁家三老爷家里一直吃的人饭。

　　“谁跟你计较这些？下山再说吧！”

　　官差甲有点不耐烦了，提留着红皮老鼠就要往山下走。

　　“官爷，求您了，我真的是在放牛呀，这牛也是我自己的，我是耕田佬红皮老鼠啊，我不是偷牛贼！”

　　红皮老鼠跟官爷们挣扎着，不肯就范。

　　“谁说你是偷牛贼了？你是他娘的盗墓贼！”

　　官差甲和官差丙拖着红皮老鼠就要下山。

　　“对，对，你不是偷牛贼，你就是盗墓贼！”

　　官差乙伸手从家丁手里夺过牛绳，冲红皮老鼠喊叫道：

　　“你个盗墓贼还不老老实实跟着下山，看青天大老爷会不会饶过你一条狗命！”

　　红皮老鼠吓出一身冷汗，挣扎着伏倒在地，不停地跟官差磕响头：

　　“官爷呀官爷，我不是贼，我可是个良民啊，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乡里乡亲们都能够为我作证！”

　　“掌嘴！”

　　官差甲一巴掌扇打在红皮老鼠的脸上，他的嘴角立时流淌出鲜红的血。

　　“走吧？得官爷们请你还不成？”

　　官差丙拧住红皮老鼠胳膊的手一使劲，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骨瘦如柴的可怜人连拖带挂起来。

　　红皮老鼠一脸麻木，嘴巴子血流如注，他的双膝被泥地里的石块给刮破了皮肉，白牙牙的口子糊上了黄土，很快流出蚯蚓样的血脉来。

　　“他不是贼，不是偷牛贼，不是盗墓贼！”xfanjia.com

　　家丁跟在官差屁股后面求饶。

　　“他不是贼？那你是贼！你他娘的是偷牛贼！···不不不，你是盗墓贼！···哈哈哈哈···”

　　官差甲冲上前踢了家丁一脚，鬼头大刀在他面前扬了扬。

　　家丁虽然平时也习武，见到官爷这副架势，胆战心惊地后退。

　　当然，红皮老鼠成了官差的俘虏。

　　于是，发生了前面你看到的一幕。

　　至于怎么着红皮老鼠就脖子上挂了新竹篾背篓，被官差押解着从南丰山那边过仙溪河，最后进了衙门府第，期间还有一些过节，有待给您细说。

　　红皮老鼠在衙门府第的前院调养着呢，青天大老爷不能让他轻而易举地就死了，如是那样，是一桩划不来的买卖呀。

　　姚眼镜让官差甲去了趟南丰山的丁家大屋场。

　　那是给丁家的当家人通报案情的，顺带告诉那边管事的，这红皮老鼠是不是盗墓贼，目前还只能认定为疑犯，有待官府审问查实。

　　但是，在没有坐实案情之前，红皮老鼠的生活还得丁家管。

　　犯人的生活也不能够太差，若是生活太差，让他屈死在牢房里，丁家报官的案子就不好破了。

　　这案子一但成了疑案，往后就得拖拉很长时间，丁家就得花费更多的钱，这是对谁都不利的。

　　丁家主事的还算明白事理，着人装了些陈鱼腊肉和谷酒之类装进一个旧的竹篾背篓，跟了官差一起过河，说是来看红皮老鼠的。

　　姚眼镜把这些照单全收，暗示来人还得继续孝敬。

　　派来跟官府打交道的人一定不是一个傻瓜，见过了青天大老爷后，回去如实禀报。

　　丁家管事的这会儿有点疑惑，怎么着就自己家的老长工红皮老鼠突然成了盗墓贼呢？不不不···还只是个疑犯？可是，怎么着他成了疑犯呀？

　　一个老实得能够开老实铺子，向外专门出卖老实的人，一夜之间成了盗墓贼？

　　这让人想不通。

　　可是，官差终是在红皮老鼠的牛栏里搜查出了盗墓的工具呀，这可是大家有目共睹，亲眼看见的。

　　红皮老鼠也点头承认，这一篓子盗墓工具就是他从三老爷的新坟地里背回来的。

　　你说打死人也不会相信，红皮老鼠就是盗墓贼，可他弄上这些盗墓工具干什么呢？那些个铁器，值不少银子，凭他耕田佬红皮老鼠，得积攒多久才能够本钱啊？

　　丁家人不敢相信红皮老鼠会干这样的缺德事，丁家三老爷可是他的恩人啊，人再怎么差劲，也不能忘恩负义吧？剥鬼皮掘人坟墓的事，可是断子绝孙要沉塘的呀！

　　红皮老鼠就这样恩将仇报？

　　再说，红皮老鼠在三老爷家做了十数年的长工，人品怎样，心性怎样，脾气性情怎样，丁家人都了如指掌。

　　你给红皮老鼠十个胆，他不敢偷人家一根黄瓜，一把米，别说偷牛，更不要说去盗墓，甚至还挖掘自家老爷的坟，剥鬼皮！

　　可还是有人认可官爷的说法，他牛栏里不是被搜查出盗墓工具吗？铁证如山。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没想到，红皮老鼠还是这样一个货色。

　　一斗米养恩人，一担米养仇人，

　　丁家三老爷当年对红皮老鼠太过仁慈了。

　　丁家老屋场一时间议论纷纷。

　　有了红皮老鼠这颗瓜，青天大老爷姚眼镜要继续顺着瓜藤蔓摸下去。

　　这些天姚眼镜也算开了下洋荦，如此百年一遇的荒年，让一个做县官的过清苦日子，有负青天啊。

　　送给红皮老鼠的食物，姚眼镜先替他尝一尝，这也叫爱民如子。

　　送来食物的丁家人和官差甲都心知肚明，这些酒食，理所当然是要孝敬给青天大老爷的。

　　当然，腊肉干鱼是得县官品尝的，肥嘟嘟的腊肉放进锅里煮，衙门府第香飘飘的，弄得衙门府第好比神仙境界，他这个穷县官好比天庭上的太白金星，悠哉悠哉，自得其乐。

　　可姚眼镜借用了红皮老鼠的名义，就得照章办事，谁让他是个清官呢。

　　于是，被官差逮捕过来关进牢房里的红皮老鼠，隔三差五品尝到了丁家腊肉。

　　不过，那只是县官吃剩下的腊肉皮。

　　其实腊肉皮是个好物，现代人都知道肉皮含有丰富的胶原蛋白，营养得很，女士多吃还会起到美容的效果。

　　可那时的人总认为肉皮不过是一种下脚料，同骨头一样，没有肉的鲜肥之味道，多是让富裕人家唾弃。

　　谁唾弃红皮老鼠也不会唾弃。

　　红皮老鼠没想到，被官差甲乙丙给弄到衙门府第里来，能睡上麻条石块砌筑的房子，一日三餐有人侍候，还能够吃上陈鱼腊肉，莫不是祖坟开坼，前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能得到这样的报应？

　　可他心里惦记着他的老耕牛，这可是他的命根子。

　　那天他在坟地里，他就想过，最好一头撞到丁家屋场老先人的墓碑上，流出来红血，证明他不是一个黑心肠的人。

　　可几个官差把持着他，他一个干瘦猴子，哪里是人家官差的对手，想死没那么容易。

　　后来，红皮老鼠被官差逮着过风雨桥，他想死了往仙溪河里滚，同样是被官差给死掐着，那只是领头一闪，成就不了他的奢望。

　　被官差从牛栏屋里搜查出竹篾背篓来，清点出一整套的盗墓工具，全新的货色，明眼人一看就能够判断出是老铁匠刘大锤子的手艺，红皮老鼠不敢吭气，他知道这是事到临头了，他不是被冤枉的。

　　红皮老鼠暗中叮嘱自己：

　　被官爷逮着了，算自己命短，鬼头刀砍脑壳，不过碗口大的疤痕。

　　哪怕被活活打死，被官爷凌皮细剜割千刀，也不能说出是牛屎饼饼叫他早点上大肚皮的。

　　牛屎饼饼是想让他发点横财。

　　他老早就想过，要跟着大卦佬牛屎南瓜学打大卦的，凭借着口舌如弹簧，红白事上讨吃喝，一年到头总能赚得一些油水下肚子。

　　不像他似的，终年清汤寡水的，连个带肉味道的臭屁都放不出来。

　　大卦佬牛屎南瓜也有意收他为徒弟，图的是红皮老鼠人忠厚，重情义。

　　你是看到了的，红皮老鼠哪是打大卦的那块料啊，拍三巴掌也说不出一句让人听了生欢喜的话头，学也学不像。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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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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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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