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最终还是在洁白的灯面上写下了一句话。然后慢慢松开手,孔明灯缓缓升起,最先飘到我头顶。
后来越来越高,变成一个模糊的小点。我注意到周围已经有很多人在放孔明灯了,一盏一盏的,明晃晃的像是夜里的星辰一样。
美好长存于心中,世人其实不在乎神仙是否能听见,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心能否听见。
夕阳下叶子钰的面容被染的发红,他凝视着我,“合欢,你许了什么愿望?”
愿君喜乐无双。
我希望容泽快乐,就算没有我,他也要活得和从前一样好。
“说出来就不灵了。我们下去吧!”我冲他一笑,“谢谢你送我的及笄礼,只有你记得。”
十五岁,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极为重要的。这个年纪到了意味着可以嫁人了,我将自己交给了容泽,以后也许我都不会有机会再嫁人。
叶子钰摸摸我的头,那种怜悯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我推开他的手,“明天我们就上路吧!”
这个镇子太过温暖,充满了人情味。但并不适合我,我这样的人,注定孤家寡人。
回到客栈之后我将那支簪子取了下来。尝过温暖的滋味,一夜就够了。往后的年年岁岁里我要习惯冰冷和孤独的,我推开窗户,外头已经人声鼎沸。自上而下我能看见街上每个人都在欢声笑语。www.xfanjia.com
活着真好。至少还能感受到这些鲜活的生命,总比冷冰冰的躺在那里要强多了。
第二日一早我们再度启程,不过这一次叶子钰没有同我一起待在马车里。他选择了骑马,剩下我一个人倒是轻松不少。
他在马上回过头看我,目光落到我的束发上,“怎么换回男装了?”
我抓抓头,“男装方便呀!”昨夜那样的打扮太过扎眼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比较好。
叶子钰也没说话,这一路倒也安生。又走了几日,终于到了江南一带。叶子钰的外祖住在一个叫榕城的镇子上,镇子并不大,可是气候景色却是很宜人。
江南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处处小桥流水,更像是一幅水墨浓郁的画。虽不大气,但是足够精湛。住在这里倒也是极好的,天天早起看水喂鱼,远离朝堂纷扰,实在是惬意至极。
叶子钰的外祖曾官拜晋国的宰相。也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在适宜的时候选择告老还乡,既全了面子,又能叫帝王心悦。
从那之后叶子钰的外祖就带着夫人隐居在这小小镇子之中,虽无实权,但是地方官员乡绅还是十分敬重他。
他外祖姓赵,赵府也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大。至少同武陵王府比起来是微不足道的,不过门口的小厮都很热情。远远瞧见了马车就奔过来,“表少爷!”
叶子钰打马下来,我掀开帘子,拿不住自己要不要马上下来,此事也实在是没有考虑周全。我身为叶子钰的贴身小厮,却偏偏一人坐马车,这难免叫人奇怪。
踌躇之间叶子钰已经走过来了,他朝我伸出手,“下来吧!”
马车离地面有些距离,我上去下来都是需要踩梯子的。这会子也没有人拿过来,我只好把手放到他掌心里,他手劲儿很大,一下子就把我拉下来。
我稳妥的站在地上,还没想好要怎么说话呢叶子钰就带着我进去了,“外祖父他们呢?”
那小厮脸上始终挂着真心实意的笑容,“早早就盼望着了!自从收到您的来信之后这几天脸上和合不拢嘴,老夫人可是一天到晚念叨您呢!”
叶子钰冰冷的面容也有些动容,他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下来,“你去冬青院等我。”
我一脸懵逼,边上的小厮却道:“这小哥看着面生,是才来表少爷身边的吧!”
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叶子钰道:“我来这一直住在冬青院,我先去同长辈请安,你一路劳累先回去歇着吧!”
我点点头。此番前来我是以他贴身小厮的身份,还没有那个资格同他一起去拜访两位老人家。目送他一人走远之后,那小厮就带着我走到另外一条路。
冬青院大约是有些远,这路也长。在半道上我们遇见了一个穿浅紫色纱裙的年轻姑娘,身后还跟着四个丫鬟。
“大小姐!”我前头的青衣小厮低头行礼。我也手忙脚乱的跟着行礼,余光中瞥见这姑娘坠着珍珠的鞋尖出现在我视线里。
“这人倒是看着面生。院子里难得有这么清秀的小厮,是新来的?”姑娘嗓音轻柔,我用余光瞄了一眼。模样也是那种江南水乡固有的娇弱,举手投足中都带着一种别样滋味。
我记得那时候在宫中我父皇的后宫里也有几个江南来的妃嫔。年纪小小的,说话声音轻轻地,走起路也是弱不禁风,虽说没有我母妃好,但也是绝色。
我偷偷看了一眼就低下头了,前头的小厮已经替我回答:“这位小哥是表少爷身边的。”
这话还没有说完呢这姑娘已经笑开了,“表哥来了?”
我好像琢磨出一点不寻常的东西来了。那姑娘喜笑颜开,转身小跑,“表哥在那里?”
这一回我自己回答了,“公子在老夫人那里。”
姑娘这会儿是真的一句话都没有了,朝着叶子钰那个方向快走。身后四个丫鬟也小跑着跟上去,我大着胆子抬起头,只能瞧见紫衣姑娘的仓促的背影。
我捅了捅小厮的胳膊,“大小姐是不是喜欢叶……公子啊?”
“这是整个府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情好吗?”那小厮一脸鄙夷,“不过你才来不知道也正常!”
这一路上,我们两个人边走边唠嗑,我倒是知道了不少东西,叶子钰外祖家虽然式微,但是鉴于口碑还是很不错的,所以叶家倒也一直希望他能娶这位表妹。
一说到八卦我就两眼放光,我掐着下巴,准备回来后好好盘问叶子钰一番,顺便嘲笑嘲笑他。
那小厮把我带到冬青院后就离开了。院子不大却也不小,抱厦后头是四间屋子。最边上的是书房,东面朝着湖面的卧房。其余两间都是挨着长廊,离院子特别近。江南这时候一点都不冷,院子里有许多花都还开的很好。
尤其是那些灯芯海棠,一株株的,颜色红如血,又妖艳又醉人。我之前还觉得累,但叶子钰没回来我总不能一个人喧宾夺主先进去休息。
索性冬青院的丫鬟也很客气,给我倒了杯茶,我就坐在亭子里等他。一壶茶喝干了叶子钰才姗姗归来,我老远就看见他了,搁下杯子小跑的穿过长廊。
“叫你久等了。”叶子钰眉心一直拧着,看样子遇上了什么烦心的事情。
我笑着摆手,只是我一个人在这赵府实在无聊。他不回来我就这么干坐着,着实无趣。我跟他走到房里去,他想了想,“合欢,恐怕要委屈你了。我本想公开你女儿家的身份,只是现在有些棘手。所以你只能一直以小厮的身份留在这里了。”
什么身份我是不介意的。然而转念一想我又有疑问了,“那我住在哪里?”赵府虽然不大,空的屋子却也是不少。
可是应该不会专门一个小厮准备吧?
果然我一问出这句话,叶子钰的脸也比较尴尬,“合欢,你要知道,贴身小厮的意思就是……”
“就是近身侍候!”我恐慌的望着他,“所以我要跟你住在一起吗?”
叶子钰没有回答,可我从他眼神里得到了答案。我背过身,开始觉得自己来江南是不是错误的。我本来是想离开容泽的,现在却和叶子钰扯上关系,也不知道日后能不能摆脱干净。
不过赵府我也没有要久留的意思,我深呼吸一口,“叶子钰,你能带我离开靖源我很感激。这段时间的照顾,我铭记在心。但是我不能一直打扰你,再过几日我就会离开。”
他表情有点迷茫,我却赶在他之前开口,“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我早晚会分道扬镳,况且男女有别,我也总不能一直女扮男装啊!”
我突然想到之前那个紫衣姑娘,于是笑着调侃他,“我倒是知道了我们叶大公子可是魅力无双。在靖源的时候就有姑娘上赶着要给你做媳妇,到了江南还是不减。”
他无奈的晃晃头,“莫要打趣我!清嫣是我表妹,我小的时候在外祖父家里住过几年,同她一起长大,存了些情分。”
我看他那副窘迫的样子也就暂时放过他了。小厮就该有小厮的样子,于是我出去找丫鬟要了盆水,回来伺候他洗手。
两个人一路过来着实风尘仆仆,现在闲下来便觉得困意上涌。我也不矫情,捡了靠窗的睡塌,叶子钰却坚持要我去睡床。
“这要传出去你我都不好交代!”我不肯,“我现在是你的小厮,按理说我只能去外头守着。不过我是把你当朋友的,眼下我眼睛都睁不开了,不过是找个地方小憩一会儿,倒不用这般讲究。”
他拿我没法子,只好去柜子里抱了几床被子来垫在睡塌上,“等到夜里你就睡床上去,我回头去睡书房。”
我打了个哈欠,总觉得最近特别容易发困。大约是春天来了,天气一暖和人就犯懒。塌上被他铺的厚实,倒上去倒是软绵绵的,我环抱自己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也不安生。因为我在梦里遇见了容泽那个冤家,这次不是在悬崖边,而是在一片湖畔,容泽瞪着眼睛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你好大的胆子!合欢,我说过的,只要你敢走等我抓到了你,我一定打断你的双腿!”
我颤巍巍的站在湖边上,觉得双腿还真的是疼。我眼泪汪汪的,“我也不想啊!容泽,你我身份悬殊,这实在是不合适。”
“放屁!合不合适老子说了算!你凭什么撩拨老子之后就敢先走了?”容泽举着拳头,“我今儿要不收拾你,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我牙齿都打格,他那样子一点都不像假的。这要是一拳头下来,估摸着我得晕过去。恐慌之余我不管不顾的大喊,“你不能打我!容泽,我有了你孩子,你要是打死我那就是一尸两命!”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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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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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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