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这赵谨言,算是有过一面之缘,两年前他上长安求学拜师,听说国老褚大儒收徒不讲究门第之见,遂前去拜见,可惜褚大儒已致仕不再收徒。
他心有不服,褚大儒便让这赵谨言与他比试,此人惊才绝艳,腹有大才,素日冷漠,对他一介书生却以礼相待,乃真君子!
最后,他心服口服,才甘于离开长安,返回金陵,苦心学习。
没想到,如今这境地又遇见他,若说他对那宋御史不甚了解,不敢轻易相求,但对这赵谨言倒是信任。
于是,张巡尾随着赵谨言,直到看他将宋御史送至府衙,最后进了赵府,才作罢!
是夜,赵谨言正在温书,小厮却带信给他。
打开一看,脸色沉下来,让人把传信的人叫进来,一见,竟真是张巡。
张巡见了他,情绪激动,拱手便要拜他。
“张兄这是做甚?”赵谨言忙搀扶。
“不瞒赵兄,信中所言属实,今日是求你帮忙的。”
“你在信中说,令妹遇害,是怎么一回事?”
张巡面有忧戚,顿了片刻才娓娓道来。
张荣荣年十八,生得貌美,早前便订了亲,可去岁张父逝世,男方等不及,便推了亲事。张荣荣见阿耶去世,不愿妨碍兄长科考,但家里又失去经济来源,遂去了金陵一大家府里做丫鬟,哪知被那恶棍黄把总给瞧上了,张荣荣自是不从,躲回了家中,一日外出,却被劫掠到了黄府,反抗之下竟被活活打死了,死状惨烈,张巡见着了大怒,找上门去寻求说法,也被打了出来。
求助衙门,哪知道衙门黑白不分,混淆是非,竟说舍妹是在主家府上犯了事儿被打死的,不关那黄把总的事儿。求助无门,只得北上找宋御史告状,哪知后有追兵,仓皇之下与宋府尹错开,这才来了钱塘。
赵谨言听罢,顿了顿问道,“那杨绪是何来历,可与弘农杨氏有关系?”
“这,我并不知道…”
赵谨言和张巡都沉默下来,这确实是问题的关键,若是那杨续是弘农杨氏的分支,等于背后站着杨相国,那这事儿就难了。
“不瞒张兄,听闻令妹的遭遇,赵某甚是不忿,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必会相助,只是如今杨家势大,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帮令妹申冤。”
张巡惊道,“连赵兄也没办法?”
要知道赵家是唯一能和杨家抗衡的了,赵谨言又是宁王府所出,原以为当是在圣上面前也有脸面的。
“杨家势力已经渗透朝堂,无孔不入。不过,目前还不到绝望的时候,说不准那杨绪和杨家并无关系。张兄,这事儿的结果,还是在你!”
“此话怎说?”
“我想你来找我,是不确定宋大人是哪一派的吧?”
张巡点点头。
“当今朝堂虽被杨家把持,但大唐的江山还是李家的。这宋安自是清楚,所以他并未投靠杨家!否则,也不会当上这江南御史,所以,你大可放心找他告,并且越闹大越好,至于后续长安那边会不会插手,就看这杨绪是骡子是马了!”
“多谢赵兄解惑,若是这事在钱塘受理了,也望赵兄看在相识一场,出手相助。大恩不言谢,来日有用的上张某的时候,张某必当全力以赴!”
张巡这人,虽式微,但才学人品都是不错的,最主要的是一身武艺。两年前褚大儒言及他,说此子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若是有机会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赵谨言曾以为,去年秋闱他必能中举,谁知查无此人,今日才知他运气不好,家中遇丧,错过了和他同届的机会!一腔抱负无法施展,属实是遗憾!
陈府这边,已经闹开了,盈倩自归了陈府就不思饮食,状似痴呆,自言自语,把沈氏气的卧床不起,只嚷着自己命苦。早前说不让出去,非出去,出去回来,就被勾了魂儿,不知瞧上了劳什子东西。
一旁陈兰和王媛媛只能安慰她,让她看开些,陈兰听王媛媛讲盈倩今日的丑行,私底下笑得胃疼,她就说,她这两个嫂子,小张氏寡言少语,在教育孩子上还是比沈氏能的。
这沈氏教出一个陈盈玥,让陈兰惊讶不已,如今看来,盈玥那是陈府祖上显灵了!这陈盈倩才真真是沈氏的杰作,当街朝男子抛珠花,怕是戏本子看多了!
傍晚,陈鹏刚从县学回来,就见自家妹妹和外甥女从二门出来,一脸忧色。
“二哥,你可算回来了。府上倩姐儿出事了,二嫂都被气得卧床了。”
细问之下,火冒三丈,他就觉得这个二女儿是来讨债的,从小到大没做过半件顺心事儿,偏偏沈氏护的紧,半点碰不得,当街调戏御史大人的侍卫,寡鲜廉耻!
容了她,陈家迟早被她惹来祸事!气得一跺脚,冲进金桂院,陈兰在后面拉都拉不住。只让王媛媛去告知沈氏和陈老夫人!
陈鹏见院中摆放凌乱,房内污糟,推开丫鬟,见盈倩还在摆弄珠宝首饰,更是火大,抄起门后的扫帚就朝盈倩打去。
边打边骂,“你个孽女,在外间做出那等丢人现眼,辱没家风的事来!打死你!”
盈倩被打的直往桌下躲,可陈鹏还在气头上,见她躲,手下越发用力。
“你身为女儿家,平日里不修女德女则就算了,不孝敬父母也罢了,见了外男那般放浪,哪个大家肯要你!”
盈倩又痛又委屈,哭道,“我就嫁他一个!”
“还不知悔改,我我打死你,免得你给我陈家摸黑,让祖宗蒙羞,我陈鹏没你这个女儿!”
“我还不想当你的女儿呢!你以为谁稀罕你!”
陈鹏脑内昏花,“好,我养你十几年,今日打死你也就把账了了。你再去当谁家的女儿,自己去!”
说罢,手下使了全力,盈倩手臂上都被打出血痕来。
此时,沈氏正和王媛媛往金桂院跑,进来就看见几个丫鬟跪着垂泪,屋里哭声嘶声骂声一片,待进去看见那情景,只觉肝胆具碎,扑过去就覆在盈倩身上。
“二爷!你要打倩儿,干脆合着我一块儿打死!”
陈鹏见了她,此刻还在护着盈倩,也没松手,扬起扫把打下去,门口陈兰见了,这扫把若是打下去,事儿就大了,忙拉住陈鹏。
“你放开,我我今日非要她知道厉害!”
“二哥,事情好说,这打下去,这夫妻和父女的情意可就算断了!”
沈氏被这话长了气焰,喊到,“我与你二十年情意,为你抚育两女一子,操持家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枉你还是读书人,丝毫不念一点情意,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倒不用你亲自动手!”
“老二家的,这是说的什么话?”
却是陈老夫人进来了,望着这一片狼藉,拿了拐杖就往陈鹏打去。
陈鹏生生受了,手上青了一大块,忙跪下道:“让母亲忧心,是儿子的不是!只是今日这事出有因,实在是这个孽障…”
“不用说了,来时,我已经知晓。这事儿倩儿是做的不对,但你这个做阿耶的,动不动就用棍棒解决,你就有礼了?哪家姑娘不是娇客,又不是儿郎,若是宇年,你这般打他,我是不会管的!”
陈鹏只得道,“母亲说的是,是儿子想岔了。”
陈老夫人消了气,细看了看盈倩,见她手臂上有血痕,“你这个做阿耶的,也忒狠心了。”
沈氏哭道,“我苦命的倩儿,这留了疤,怕是要遭郎君嫌弃,都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好,让你遭难!”
老夫人摆了摆头,“少哭了,宝香坊有祛疤的膏子,买来使了就是了。”
陈老夫人打发了陈鹏,又看了一眼沈氏,才回了自己院里。
陈兰留下来,宽慰沈氏,心下却觉得舒爽,不止自己一个人有了烦心事儿!
原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哪知,未过多久,盈玥打听了消息回来。
赵云昭没见着裴知节,听描述猜测,那马上的郎君大约是长安裴家大房的庶子,裴知节。
盈姝刚一下学就被陈老夫人的人请到西院,林氏在路上堵住她,把府上白天发生的事儿大致说一遍,提到那郎君是长安裴家时,盈玥神色晦暗,这糟心事儿兜兜转转还是扯上了自己,就因为长安裴家无他,就是大张氏改嫁的那个裴家。
“林妈,你可知那裴知节是几房的?”
“幸好,那姓裴的是裴家大房庶子。娘子是二房夫人,不然,这事说出去多难听。”
盈玥点点头,书院这些日子平静的很,曹沁离开了钱塘,秦妍也没来学院,连带着沈家姐妹都安静许多。
她现下最关心的是钱塘灯会,只有一个多月了,她准备的细致,就怕错过机会。只是府上事情一大堆,前几日请了赵家,今日又惹上裴家,听了难免心烦。
转眼,已经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屋内人倒是齐全,连盈倩都在,只是已经换了身衣服,见了她,难得露出几分高兴来。
“二姐姐回来了,快坐到这边来…”盈倩的反常,让人心下发冷,不过是因着喜欢上一个裴家的人,现在有求于她。
“祖母,年关将至,盈姝书院事多,还要赶着回去完成课业呢!”
陈兰笑道,“我说姝姐儿这才是我们陈家百年一出的掉书呆子呢!来请个安,都得忧着课业,着实是辛苦。”
“让姑母见笑了。”
陈老夫人道,“罢了,今日找你来是你二婶有些事情问你,问了就放你回去。”
说完看了一眼沈氏,沈氏直了直身子,道:“你母亲改嫁到长安裴家,可有告知你裴家的事情?大房可有一个叫裴知节的郎君,人品性情如何?”
盈姝愣道,“二婶这说的什么,我一概不知。”
她这话一说完,房内众人都沉了脸,显然是不信的。
“你再想想,往日书信中可有提起。”沈氏继续道。
盈姝假作犹疑,才道。
“上年来信,好像是提过有一个侄儿成婚的事情,貌似是大房庶出,品性样貌都不错,娶的妻子也是长安高门,听说夫妻和谐,举案齐眉呢!不知二婶问的,可是这一个?”
这话说完,盈倩叫起来,“不可能,他今日还朝着我拱手相祝,怎么会已经成亲了呢!定是你记错了!”
沈氏朝着盈倩身上打了一下,盈倩才住了嘴,只是两眼死死盯着盈姝。
“三妹妹是发生了什么?谁朝你拱手相祝了?”盈姝道。
“这你不用管,只是你刚刚说的那裴知节已经成家,可是真的?”
“二婶,我还真不确定。只是记得信上曾说自己的侄子成婚了,好像就是叫裴知节!听说这裴知节生的俊朗,极讨女子喜欢,早早就定了亲!”
盈倩哇的一声哭出来,那马上郎君那般俊朗,看年龄应已弱冠,成了亲事是自然而然的,对盈姝的话信了八分。
沈氏和陈老夫人听了心也落到谷底,盈倩是不开窍则已,一开窍就瞧上那么个人物,他们陈家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嫡孙女是不可能随便远嫁,还当个妾室的,这事儿只能这样了了。
“既这样,倩儿你是不要想了,给我好好待在房里,再出去惹事,我这个做祖母的可是不会轻饶了。”
沈氏听了,忙道,“母亲放心,儿媳省的。这事儿,就这样了了吧!”
招了丫鬟,几人把盈倩架回房里去,盈姝出院来,还能听见盈倩在大叫,“我宁愿做妾,也要嫁给她!”然后便是沈氏的骂声。
一旁林氏皱眉道,“府上三姐儿也太不像话了!这般撒泼胡闹,哪像大家的娘子!”
盈姝垂眸,不言语,林氏见她有心事,也不避忌,“小娘子,你为何要诓骗老夫人她们?”
其实,大张氏这两年已经很少写信回来,盈玥不爱看她的信,往常也都是林氏读了,告诉她。所以,今日盈姝说的那些话,没一个字是真的!
“林妈,我说了一概不知,是她们自己不信的。况且,这陈府上上下下,除了阿耶和二叔还知晓事理,其他人是一个也靠不了。我若不说那些话,她们始终就有一个念想,怕是要捅破天来!”
林氏想了想,“人哪,就怕心比天高!”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盈姝这般考虑细致,还是落了空。
第二日,盈姝休假。
一大早,裴知节上门拜访陈颐,这个时间段陈颐和陈鹏都在府衙,只得由陈老夫人出面待客。
稀奇的是,全府都想看看这裴知节是何方神圣,所以裴知节见到的便是陈家一大家子人。
“府上两位老爷都应卯去了,委屈裴大人只能和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
“老太君客气,裴某不过城防营护卫,当不得大人这称呼。来府上,叨扰了众位,是裴某的不是。”
裴知节为人谦和有礼,老夫人心里觉得这郎子不错,若是未成家,当孙女婿是不错的。沈氏也是不住点头,心想盈倩的眼光是不差的,运气不好而已。
“实不相瞒,听闻府上有一位夫人,与在下的二婶是姐妹,我既来了钱塘,还是该拜见的,不知可有在场?”
众人一听,怪道人家找上门来,这小张氏和大张氏是亲姊妹,自是该来,幸好没有问谁是大张氏的孩子,那样就难堪了。
小张氏道,“劳烦世侄前来拜见,不知家姐在长安可好?”
裴知节朝着小张氏拱拱手,“二婶一向安好!请婶姨母放心。”
抬起头来,见小张氏身边站着一美艳绝伦的女子,与小张氏两分像,却和长安大张氏有七八分像,目光疏离淡漠,身段窈窕却端庄,直比大张氏高出好些,裴知节心下疑惑,这妹妹的女儿像姐姐,也是稀奇。
“这位,可是婶姨母的女儿?”
众人侧目而视,都没说话,小张氏道,“正是,姝儿,还不叫表哥?”
盈姝行礼道,“盈姝给表哥见安!”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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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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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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