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小说网>其它小说>江湖行>第二百三十五章 中平五年(二十五)
  再次醒来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黄海棠在身边把我叫醒。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她倚坐在我的床边,见我醒来便笑着问道:“你这呆子,张飞那一掌也是你能接得下的呀?”

  她虽然语带责怪却说得轻轻巧巧,好像这种事情根本无关紧要似的,接住了就接住了,她顶多会夸我总算有点长进罢了,即便接不住,只要性命无碍就好。

  我听了有些不好意思,挣扎着坐起来,但是觉得整个胸腔和肋骨都痛得好像断掉了似的。黄海棠见状制止道:“别起来,你受了内伤,需要好好调理。”说着一只手伸到了我的脖子下面,另一只手在我肩头轻轻一按,缓缓把我放躺下来。

  我将信将疑地问她:“严重吗?会不会影响到我的武功?”黄海棠就在那里吃吃地笑道:“哪有这么严重。”我这才稍稍放心。

  随后黄海棠跟我说起这次来益州的事情。因为和刘焉家里渊源颇深,所以黄老夫人拜托了黄海棠这次施行保护他们家人的行动。黄海棠本来就无所去处,加上跟黄老夫人又是多年闺中好友,见她这样请求也便没有拒绝。哪知道越往西行遇到的事情就越复杂,本来以为只需要面对西川当地的豪杰就行,譬如西川十四猛将这般人物,可哪里想到现在居然连天师教和五斗米教这样的大教派也都掺合进来,整个西川的局势越来越复杂,这是黄海棠起初也没能想到的。

  我对这些毫不关心,我只想知道这几年她去了哪里,一个人过得好不好。可是偏偏这档子又张不开口,好像一旦问了就显得我是多么担忧和记挂她一样,既然她没有展露出思念我的情绪,如果我先表达就好像是我输了一样。无数的思念止住在嘴边,我只能眼巴巴望着她,希望她能从我的眼神中读懂我的意思。但黄海棠的眼神始终若即若离、飘忽不定,我就算这般距离的守着她,也弄不清楚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到了午间用膳时,黄权等人也来了。我心想既然黄权是黄门一脉的人,为何不一开始就让黄权从内部相救,反而还要张飞和我这些外人用强硬手段去把刘瑁给抢回来。后来想了想也是,仅凭黄权和张松的本事,完全不能够是张任和甘宁他们的对手,严颜就算有意相助顶多也是闹个两败俱伤,还极有可能搞得张任狗急跳墙一刀杀了刘瑁。

  至于张飞这边,我是怎样也没想到这个刘备真的是神通广大,自己远在冀州,居然还能把手脚伸到西川来。就连还未入主益州的刘焉他都能攀上关系,按照这种手段下去,将来岂不是全天下姓刘的都跟他是一家了?就他这种招摇撞骗的法门,搞不好没几年连高祖刘邦都成了他祖宗也说不准。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满嘴油舌的人反而混的越好,倒是那些勤勤恳恳埋头苦干的老实人,早早的就被命运所淘汰了,这真是一件讽刺的事情。

  黄老夫人问起黄权洛城那边的动向,黄权只是笑着解释暂时没有什么关系,张任他们忌惮绵竹的防守所以暂时不会轻举妄动。那刘瑁不放心,站起来追问张任是否真的不会攻打过来。这时五斗米教的师君张修说道:“张任等人虽然名气大,但也只不过是个中强者、一介武夫罢了,在西川要真的论起影响力,他们还不足以为惧。”张修的话说的甚是狂气,但是他的确有这个资本。想当年派一个人就可以导致整个太平道的覆灭,论起把控西川来又怎会是一件难事呢?只不过张修的话令黄权和张鲁的脸色看上去都不太好,明显看出两人都在隐忍。

  午膳后卢夫人和张鲁提出告别,黄老夫人极尽挽留,但卢夫人去意已决,温和地诉说着冠冕堂皇的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有张修在这里坐镇,他们青城山天师道也显不出什么,不如趁早回去的好。卢夫人只说如有需要会再前来,黄老夫人命刘瑁送出城外五里才依依不舍的回来。

  我和黄海棠许久未见,以至于进出都寸步不离,完全不顾旁人奇怪的眼光。张飞和简雍也都呆在自己的房间不出来,偌大的刘府在张鲁母子走后显得空空荡荡。我问黄海棠我们要在这里留到什么时候,黄海棠只说待风头过去以后,便随我一同浪迹江湖,云游四海,听得我不禁心花怒放。

  与此同时我发现白天里有许多城内负责守卫的官兵,会直接穿门过府向张修过来汇报事情。于是我才渐渐的悟出来,原来这一夜之间出现的守城人大多都是张修的教徒,他们也许不是职业的军兵,但是换上了这身装束以后混在城内,三五成群来回巡逻,任谁也看不出破绽。也难怪在绵竹没有势力的卢夫人和张鲁会如此垂头丧气地提前离开,从汉中到绵竹这一带大抵都是张修的地盘,而青城山位于成都府灌县西南五十里,势力大多放在益州西南,因此只能望洋兴叹。

  一连几天西川猛将诸人也没见有什么动静,想来是张修在绵竹布防得天衣无缝,西川众人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缺口打进来。黄权在这里逗留了几天也要回去,黄老夫人再三叮嘱不要把这件事搞大,尽量的息事宁人,黄权表示自当尽力。

  又过了几日张修见事态平稳,又因为汉中有事所以提前赶了回去。临走之前又从汉中调来了大批人马,这其中就包括了张修座下的五大弟子。黄海棠私下告诉我,五斗米道的真正说法其实是五斗弥教,那张修起初创建的乃是弥教,因信奉天上的五方星斗所以才有此称呼。张修借用了青城山天师道的教中办法,设有鬼卒、鬼吏和祭酒来负责各门法事,承袭上古关于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的说法,祷时书写病人姓名及服罪文书三份,一份“上之天”,一份“埋之地”,一份“沉之水”,称为“三官手书”。病家常出五斗米致谢,所以才流传成了五斗米道。但张修显然觉得这样更好,因为听起来更符合大众和平民的利益,所以也没有纠正。

  但是五斗弥教的五大弟子的实力确实是有着真才实学的。凡入五斗弥教者,初入教者称呼为鬼卒,修习日久有了具体负责事务才可称为鬼吏。待某一门学问知识达到令张修满意的地步就可晋升为祭酒,又因为统领部众多少之分而区别为大小头目,大头目称作治头大祭酒,全教中共有五个,便是张修的这五大亲传弟子。这五人每人修习张修一门绝艺,现在均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物,很少离开汉中去各地走动,若不是张修此次格外重视和刘焉的合作,也不会在自己离开时一下子把五大弟子全部调来。

  当晚入夜,我已经睡下了,忽听得门厅的窗外有轻动。我以为是黄海棠趁夜来探我,心中欣喜万分,就假装睡觉不想起身。可是窗外的脚步声听起来完全不是黄海棠那般轻盈的身法,于是警觉袭上我的心头,悄悄从床边摸了我的青铜大刀的刀柄在手里,准备等着看来的是敌是友。

  这时窗被推开,一条黑影悄悄翻了进来。那人还会没有完全爬起身就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说道:“兄弟别出声,我是张鲁。”原来他一早知道我并没有睡着,所以才提前自报家门以免争斗。我借着月光仔细瞅了瞅,果然是那天师道的第三代天师张鲁。我惊讶道:“你不是回青城山了吗?”张鲁比划个禁声的手势,严肃道:“别出声,跟我来。”他见我杵立不动,便说道:“事关重大,我已经通知你师傅了,她就在前面,等你见了面就知道了。”

  我们穿行在绵竹夜间的市井街头,长街上空无一人,只有远处传来几声零星的狗吠,显得也是更加荒凉。时不时有巡逻的士兵整齐的步伐哗哗走过,每当这时张鲁就带着我隐匿在院墙或月色的阴影之下,以躲避卫士的巡逻。绵竹虽是县城,但迫于形式压力,刘焉虽然还未到任,却也已经实行了极为严苛的宵禁制度,任何人没有公文,夜间擅自走在街上,都是被抓去死牢的结果。我心里还纳闷,你张鲁三代天师的身份难道也没有资格在公然在夜里走动的资格吗?

  张鲁带我来到城南一处极为隐蔽的民房,外面是一片桑树林,想来那些卫队再多也绝找不到这种地方来。穿房过屋后转了几转来到一处家庙祠堂,张鲁推开一块石碑,露出一条秘密通道。我们弓着身子往下走了许久,石道的尽头出现一间密室。由于离地面不深,密室上方打了几个出气口,乍一进入密室反倒被冷风灌了一下。可不知道是冷风的原因,还是在场众人的缘故,都让我足足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密室之中有黄海棠、张飞、简雍、黄权、严颜和卢夫人,显然到了已久,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黄海棠见我到来舒一口气,对卢夫人说道:“我说了要亲自带他来,你为何还要费这般周折?”卢夫人严肃道:“那张修在全府上下都有眼线,一旦有人同时发现你俩都不在了事情会变得很麻烦,引起他的警觉就不好了。现下虽然多费了一些工夫,绕了点圈子,但为了大事即成,这点辛劳又怕得上什么。”

  黄海棠没再理她,过来到我身旁轻轻捏住了我的手。她的手指触而极凉,冷得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她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一小股内力顺着指间融化到我的掌心,慢慢地我全身都温暖起来,这密室中倒风再大也不觉得冷了。

  见人都到齐以后,卢夫人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说道:“既然大家都来了,我就再次强调一遍——那张修的五斗弥教盘踞汉中,蛊惑人心,对北益州一带已经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于情来说,它不利于百姓,说是符水治病实为收买人心,骗取百姓的信任,使其无偿为他卖命,这一点和早年的太平道有着极为相似的手法。于理来说,五斗弥教凌驾于朝廷之上,当地所有官兵都听从于张修一人所言,完全架空了官府,在刘太常到达西川之后将十分不利于管制,所以我们要提前为他扫清道路。而于义来说,张修指使弟子化名唐周出卖马元义陷害太平道,实为不义。所以于情于理于义,青城山天师道都不能坐视不理,为了益州百姓和将来的长治久安,所以必须要对五斗弥教出手!”

  卢夫人说完后简雍和黄权还有张鲁一同叫好,我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不住地偷偷扫量众人,看其他人脸色的表现。花海棠似乎事先早就知道了,又或许是她对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因此从她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变化。张飞和简雍颇为意外,但看上去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大家都能猜出来天师道和五斗弥教不能并存,天师教本就是巴蜀之地源远流长的本地教派,如今被五斗弥教骑在头上作威作福,定是要看不过去,想来对张修出手也是早晚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今天让我们撞上了。www.xfanjia.com

  张飞问道:“卢夫人所言甚是,只是不知道接下来有怎样的安排,我们该如何行动?”简雍在旁边听了不满道:“这事儿我们还没答应呢!我们老大叫我们来西川只是为了协助刘太常入蜀,哪里曾想到会有你们这么盘根错节的关系在里面,如今你们两教派之争凭什么把我们也拉进来淌这浑水!没好处的事情不干!不值!”

  这简雍身为刘备的幕僚,向来以粗枝大叶的形象示人,经常装傻充愣却冷不丁把话题说到关键问题上,由于一向装惯了疯疯癫癫的样子,所有很多时候有些话只能从简雍嘴里说出来才没人会去追究,若换了另外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会让人觉得失了面子或身份。

  卢夫人说道:“铲除奸邪,便是帮刘太常扫清障碍,同理就是在帮助他及早入川,左右都是一个道理。”简雍听了将眼一翻,说道:“怕不是在帮你扫清道路吧。”这简雍看似粗人,但的确是每句话都能恰到好处点在节骨眼上,时间久了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真的糊涂还是假的明白。卢夫人听他这样说便笑着说道:“我们青城山天师道统治川民已有百年历史,若真想和五斗弥教公然决裂只需一句话罢了,但这样只会掀起时日甚久的浩大战争,虽然最后一定是我们青城山获胜,但牺牲两派大多数教众百姓的生命有悖初衷,不如以雷霆之势从根源上斩除祸害来得巧妙。”简雍听完拱拱手,皮笑肉不笑地赞了句高明就再无异议了。

  张鲁说道:“想要一举消灭五斗弥教是难于登天的事情,本来他们就在汉中经营多年,巴蜀的地形大多易守难攻,因此从外部根本不可能瓦解五斗弥教的防御力量。而从内部讲,先不说张修的本事如何,仅仅是他座下的五大弟子都不是一般的江湖豪杰所能比拟的。但这次是天要亡他五斗弥教,张修因急事返回汉中,却因为重视刘府之事竟然把他座下五大弟子一股脑都派过来了,此番省去了我们去汉中五斗弥教的总教去寻他们,正是我们动手的千载难逢好时机!”

  简雍听了拍手叫道:“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直接冲出去把他们杀了不就完了!你们母子二人一个青城鬼母一个三代天师,这边还有一个天下四绝,再加上我们张三爷,管他什么五大弟子十大弟子,不都是照样手到擒来!”

  张鲁摇摇头道:“事情要是那么简单我们早就动手了,哪里还需等到今天。那五斗弥教既然可以自成一派,当然是有他的学问和本事在里面。那五名弟子常年修习五方星斗大阵和先天道法,若不能按照东西南北中五斗方位顺序击杀,这五人几乎就是不死之体。”

  张鲁这话听得我迷迷糊糊,就问道:“什么叫依次击杀?什么叫不死之体?”张飞此时说道:“我以前在山中修炼时曾听人说起过这南方教派中的一些秘术和邪术,其中就有这五方星斗阵法。相传这五人必须长年累月同吃同睡,把身体各方面的气息和内力都调整到一个频率上才能修炼此法。”张鲁接话道:“张修的弟子全都生活在汉中总教,自然是一直同吃同住了。”张飞点点头道:“正是。只不过这五方星斗大阵一旦练成,这五人所在之处便自然形成阵法,若不能按照正确的顺序把他们杀掉,被刺之人就不会死去,甚至连其他人也能感应到正在遇袭的阵法中人,十分容易打草惊蛇。”

  张鲁说道:“正因如此,所以才需要格外慎重。错杀、乱杀任何一人都会导致前功尽弃。”简雍说道:“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咱们几个就藏在这小院落里商量到天明么?”

  张鲁打个哈哈以笑掩饰,其实看起来已经对这说话三番四次冒犯的简雍相当不耐烦了,若不是碍于刘备的面子和忌惮张飞的实力估计早就下手把他杀了。要知道这张鲁的爷爷就是威镇寰宇的张道陵张天师!他爹和他自己也分别为嗣天师和系天师,就连他母亲也是亦正亦邪有着青城鬼母称谓的大人物,这一家子在西川可真是通天彻地!自张天师造鬼城战鬼帅至今,他们张家在西川以鬼道治民已过百年,门下信徒无数,不论在益州还是中原都有十分尊崇的地位,岂容得简雍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

  卢夫人大概知道儿子心思,怕他万一动怒影响大局,于是抢在张鲁前面说道:“由于我们两派相近,道法学说又殊途同归,加上五斗弥教成立后为了稳住在川中的地位曾大量借鉴我派做法行事效仿,所以这五方星斗阵法要破解起来也不难。只不过难就难在这五个弟子要做到按顺序一致击杀就十分困难,今天把诸位请来行此义举就是考虑到这个问题。”

  卢夫人说着从旁边架子上取下一副画卷,打开铺在案几之上。我们凑过去看时发现是刘府的简要地图,几个方位的房间都做上了记号,分别注明了是哪个弟子。我不懂这些五行奇门,看得有些眼晕,但是发觉大家都看得十分仔细,就不好意思直说自己看不懂,于是强撑着不适跟着看。

  卢夫人的手指在地图上依次划过去道:“要按照东、西、南、北、中这样的顺序杀掉张修的弟子才可以,万一提前打草惊蛇了,这五人里面其中必定会有人转头就跑,因为只要其中一人不死这个阵法就破解不了,今晚来犯敌人再强也无法杀掉余下四人。因此绝对不能惊扰了其中任何一人,给他们制造逃跑的机会。”

  卢夫人说完我们都抬起头互相对视一眼,均觉得这个同时又要按照次序的击杀非常离奇,也很难完成。于是张飞问道:“那我们具体该怎么做呢?”这时一直在旁边没出声的严颜终于憋不住了,虽然一把年纪了却是这些人中最沉不住气的,大声叫道:“快点说吧别卖关子了!赶紧杀了他们然后打到汉中去!”

  众人听后都笑了起来,想不到这严颜头发胡子花白却是这般急性子。卢夫人拿了笔蘸了墨在图上写下众人名字,边写边说道:“东斗星官,也就是第一个祭酒弟子要由武功最高的人来杀,务求迅速果断,绝不给他还手的机会,所以无论是偷袭还是正面斩杀都可以,只求速杀。”卢夫人一边说一边写下黄海棠的名字接着道:“在座诸位谁不知道黄家妹子虽然年纪轻轻却跻身天下四绝之一,这首杀的任务就要麻烦你了。”黄海棠听后对要杀之人丝毫不挂心,反而问道:“我徒弟不跟我一起吗?”卢夫人笑道:“他另有重任。”黄海棠嘟囔道:“他行不行啊?”卢夫人接着说道:“放心,一切自有安排。”

  接着卢夫人在西斗星官的落脚处写下张飞和简雍的名字,说道:“前日里在酒宴上见过张三爷神力,知道威震河北的张三爷马步双绝,因此你二人负责击杀西斗星官,只待见到信号立刻动手就好,左右再快也快不过黄家妹子,时间上应该刚好。”黄海棠听了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

  卢夫人然后拿着笔在南斗星官这里划上她和张鲁的名字,对严颜歉然道:“倒不是我母子二人逞能,却是因为我俩懂得一些奇门之术,联起手来会比你二位稍稍快一点。”严颜有些不乐意,只是瓮声瓮气地点了一下头算是答应,倒是黄权立即恭敬还礼道:“卢夫人说得哪里话来,您和系天师都是晚辈如雷贯耳的大人物,排在第三个动手肯定要稳妥些。”

  卢夫人不再客气,在北斗星官的位置上写下严颜和黄权的名字,此时已经不用再交待,大家心里都有了底细。这时卢夫人看着我说道:“这位小兄弟,我虽然对你的实力不是很了解,但是我想在我们动手的时候你应该可以撑到我们赶来支援。你负责最后一个中斗星官,无需杀他,只要留住他别让他走了就成。咱们一旦完成手里的活计立即就来这边支援你。”

  众人分配工作完毕,只有我落得一个没用的差事,虽然我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很憋屈,在这么多人面前公然被低人一等地看确实有些难受,况且黄海棠还在场,我与她分别了这么久好像一点进步都没有,白白惹她垂怜。

  没想到黄海棠直接问卢夫人道:“那个中斗星官厉害不的?”说着像老奶奶看孙子一样怜悯地看着我道:“我徒弟武功不是很好……”

  本来在众人面前被小巧已经够窝囊了,我明知道黄海棠是为了我好,可是这时候听到这种担忧关心的话反而面子上更过不去。我打断她道:“我可以!不管他是人是鬼,我一定能撑到你们回来!”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按照约定我们就开始分头行动,由张鲁牵头带队,我们一行人先是到了东斗星官的落脚点外把黄海棠撂下,接着依次去了剩下几个人休息的地方,最后来到中斗星官住的屋子前只剩下张鲁和我两个人。张鲁临走前悄声对我说道:“你留意南边方向,一旦发现哨箭升空就立即动手,务必要把中斗星官缠住,我们会立刻赶过来支援你!”

  我点点头后张鲁就消失在了夜色里。我的心跳得厉害,和一个不人不鬼的半仙只有一墙之隔,等一下我还要闯进去杀他,虽然大家再三嘱咐我只需要拖住他别让他逃了就行,可是我一来担心武艺相差太远,一进去就被人立即杀了,二来隐隐约约又有个冒失的想法,觉得既然大家伙儿都看不起我,认为我不能参与前面的斩首行动,那么我索性就把这中斗星官杀了给你们开开眼界,让你们知道我并不是像你们想象的那么没用!

  打定了心思后我心情变得舒畅起来,索性坐在地上倚着墙歪头瞄着南边夜空。直等了快半柱香的时间了仍然没有见到张鲁所说的哨箭,正想着会不会出什么意外的时候,只听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划破了寂静的夜,跟着就听墙外巡逻的卫兵纷纷出声纳闷是什么东西。我见信号来了全身的血都往脑门上冲,我提着青铜大刀深吸一口气,转身一脚踹开了中斗星官的房门,奔着床铺冲过去一刀劈下。

  这一刀我用了十足十的劲力,直把那木床连被褥带床帮都劈了个稀碎。我担心这妖人会别的道法,又怕我杀得太快没按照次序来这人会是不死身,于是又接连补了四五刀才停下手去查探破床上的动静。只不过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吓得我魂飞天外——只见那张被我砍得稀巴烂的破床上哪里有什么中斗星君的影子,这间房屋明明就没有任何人居住。

  一股寒意瞬间爬到了我的后脖颈,我擎着大刀慢慢回转,挨个把屋内所有死角都看了一遍,始终没有发现半条人影。我心中狂惑不止:明明是张鲁亲自带我来的啊,肯定不会出错,那为什么却没有见到那个中斗星官呢?

  虽然此刻我整个人都惊得六神无主,满脑子都是因为我一个人的原因导致了整个任务的失败,继而天师道和五斗弥教撕破脸皮开始大动干戈,西川至此连年征战,无数百姓因为我这一个致命的失误失去家园和生命,一眼望去秦岭以南尽是伏尸千里饿殍遍地,全都是因为我一人失误所致!

  大把大把的冷汗顺着脊梁滑下来,夜风虽然不冷,却因为汗浸湿的缘故弄了一个透心凉。忽然之间我的思绪空明下来,我努力集中注意力,试着提起内力帮助寻找这附近到底有没有人。就在这时房上的屋檐“沙沙”响了一下,虽然声音极轻,可这时我把内力集中到感知方面自然是要比平时敏锐的多。

  那声音迅速向西驰去,我冲出房门攀上院墙,发现一条人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往城外方向逃去。我扭头看了一眼屋顶才明白,原来这里还有一套被褥,原来这人心思如此缜密,竟然在夜里睡到房梁之上来躲避暗害。此时月色正明,我顺着那人逃去的方向洒望一眼,看到满天桀灿的星光,又回头看了一眼房上的被褥,发现其实只是铺了一层毯子,想来这中斗星官是见夜色大好,竟在这屋顶对着星空盘膝运功。

  事不宜迟,我朝着那中斗星官跑去的方向直追,由于我轻功十分差,在夜里虽有明亮的月光铺路,可发起力来在这房檐上跑起来还是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路追到城西,那人影远远地从墙上跳了下去,我心头一紧,万一这中斗星官直接叫了巡逻的卫兵那就糟了。我连翻两道墙赶了上去,发现他似乎并不打算跟卫兵有所交谈,一个人楞在城门口附近徘徊,好像在思索着怎么才能逃出城去。一队卫兵过来他竟然也隐匿到了黑影里,和我此刻正隔着一条街互相对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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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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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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