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中平六年（一百三十七）外传·云长（十七）

　　30.

　　建安十六年春，曹操派钟繇和夏侯渊率领军队兵出河东，号称要进攻远在汉中的张鲁。而曹操的军队要想进攻张鲁，那么势必就要从马超和其他关西军阀所占领的地盘上通过。以韩遂为首的关西诸侯一致认为曹操醉翁之意不在酒，表面上说是要讨伐张鲁，但实际上是矛头对准自己而来的，到时候曹操的大军只要一旦进入关西诸军的领地后就会立刻大肆展开攻击，如此一来诸军被打个措手不及，战事肯定会一面倒地倾向于对方。于是韩遂振臂高呼，号召所有关西军阀联合起来抵抗曹操。

　　马超此时左右为难，一面是和自己父亲原本是结义兄弟，后来又互相起兵征讨不断的韩遂，另一方面又是对自己频频施以善意的当朝丞相，且自己的家人现在都在邺城沦为人质，原本该如何选择很清楚地摆在马超面前，但是韩遂为了争取到马超的支持，竟然不顾危险亲自来到马超的大营，把曹操的计划布置完完全全给马超分析了个透彻。马超起初不肯相信，仍然偏执地认为曹操如此器重自己，将来绝对不会做任何有害于自己的事情。然后老奸巨猾的韩遂一句话就击溃了马超的心理防线：“要是曹操真的如你说得那样信任你和相信你，那么此番曹操为了讨伐一个张鲁而已，不惜动用了他在中原地区一多半的兵力前来潼关，如此前后矛盾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和你知会一声？如果曹操真的是为了征讨张鲁，那么他根本不必亲自提兵前来，以他和你的交情，只需借着朝廷的名义给你下一道命令，随便封你个杂号将军，然后由你去替他完成攻打张鲁的事情即可，又何必大费周章举整个关内之兵兴师动众地赶来呢？”

　　马超翻来覆去地思虑韩遂的话，终于清醒地认识到原来一直以来都被曹操当做工具给戏耍了。早先曹操利用他牵制韩遂，现在又利用他抵御关西联军，曹操率军亲征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半点消息都不知道，这显然是曹操这次想着连同自己一并给收拾掉。毕竟按照曹操的脾气性格来说，是绝对不允许有人私自掌握家族似的重兵世世代代攥在自己手里。对此曹操绝对是零容忍，自袁绍和刘表之后，曹操便对这种家族式的军阀深恶痛绝。当年为了追杀袁绍的两个儿子可以不惜万里一路追杀到辽东极寒之地去，那么对待起自己这雄踞西凉的马氏一族，曹操动起手来又怎么可能会手软呢？

　　盛怒之下的马超羞愧难当，恨不得立即闯到曹操的大营中亲手斩杀了曹操才可以解下自己的心头之气。于是马超亲自奔走各个部落之间，号召所有的关西军阀联合起来抵抗曹操，有个叫做刘雄鸣的坚决不响应马超的号召，直接被马超率军给打得落荒而逃。其余部落和势力畏惧马超，都表示要听从马超的号令起兵对抗曹操。一时间关西十万兵马烟尘滚滚，和曹操对峙于潼关一带。马超愤恨地对韩遂说道：“如今曹操亲率大军前来侵犯我们的地界，为了关西诸将的利益，我马超可以连远在邺城沦为人质的父亲兄弟都不要了，今天就当认作韩将军为父亲，所以也请韩将军抛弃了自己的儿子，把我马超当做您的亲生儿子来对待吧！”

　　没有了马腾在西凉的遏制，马超的这些疯言疯语很快传遍了江湖。许多江湖义士都对马超的此行此举感到不齿，都说好端端一个年轻有为的西凉诸侯，怎么就突然之间变得如此言行无状视若罔闻了。其实马超很有可能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只不过之前一直都有马腾在暗中照拂着自己这个只懂得习武征战的儿子，才不至于让马超的负面消息传遍江湖。如今马腾远在邺城，自然是无暇顾及马超在西凉的一举一动。更何况马腾的远赴邺城为质这事还有马超在推波助澜的嫌疑，现在韩遂听到马超说得这些话，虽然表面上肯定假装言辞恳切地答应，但是随后扭头一转就翻脸不认人，指令自己的手下把马超这些狂妄言语流放到江湖上去，叫世人彻底认清马超鲁莽肤浅的嘴脸。尽管马超有可能是真心实意想要认韩遂为父亲，一起携手抵御曹操的进攻，可是韩遂却不见得会把马超当做自己的亲儿子一般对待。兴许在韩遂看来，这一战要是能借着曹操的手顺便把马超除去，也算是圆了他自己多年来的一个心愿罢了。

　　战事打响了。

　　关西联军共同推举德高望重的韩遂为大都督，总管十万关西兵马。现如今连马超都管韩遂叫一声义父，谁又敢冒着被马超攻杀的危险胆敢反抗韩遂呢。于是关西联军在渭水和潼关附近安营下寨，而曹操则派出大将曹仁前往据守，等待自己的援军亲自到来。当曹操来到蒲阪附近时想要率领军队西行渡河，马超听说以后就对韩遂建议说道：“曹操远道而来，气力和粮草都跟不上，我们可以在渭河北岸据守，不到二十天就能把曹操所带的粮食给耗空。到时候曹操军中没有粮食，我们大军齐出，此战便可一举拿下了。”

　　韩遂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心底下一直嫌弃马超是名武将而小瞧于他，不论马超提出什么建议，韩遂都认为是武夫之言不可轻信，于是采纳了自己军师掉书袋的“半渡击之”的传统兵法来对付曹操。可是这天底下论起兵书兵法来的除了诸葛亮和周瑜真的没有几个人会是曹操的对手的，这所谓的半渡击之的策略还没开始施行就被曹操抢占了地利，关西联军失了先机，只能向后撤军，失去了潼关北部的有利位置。然而当曹操听说马超曾经算准自己轻装急行赶着来救援的时候，想以消耗粮草的战术对付自己，居然吓得曹操自己都出了一身冷汗，不住地对左右谋士说道：“马超小儿不死的话，恐怕将来我连葬身的地方都没有了。”

　　我和老三说起马超时便问老三道：“那马超果然只是个有手无脑的武夫吗？”老三听了便笑着说道：“依我看来，大概也是学我一样，对外宣称自己有勇无谋，实则是个精细无比的算计家。从他精算曹操粮草这件事就可以看出马超的见识绝对不像寻常武将那般短浅，更不是自持武力甚勇就轻率行事的人。二哥你可能不知道，在曹操大军还未赶到潼关援助的时候，关中一带还流传着这样一个典故——说是徐晃和曹洪被命为急先锋，先一步来支援钟繇，可是曹操料到曹洪性烈如火，便写书给徐晃和曹洪二人，叫他们两个无论如何也要坚守十天时间。只要十天一过，曹操那边的兵马粮草也就全部后继跟上，而曹操也可以亲自率领大军来到前线了。而十天之内要调动如此庞大的队伍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准备工作就算再怎么紧凑也得有十天这么久。”

　　我听了便感叹道：“要是说起精明算计，怕是连诸葛亮和周瑜在这方面也不是曹操的对手。我总觉得他更像是一个颇有江湖侠气的商人，而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掌权者。”

　　老三点头笑道：“二哥说得极是，我见曹操也有这般感觉。只不过曹操在洞察人心这方面更是独树一帜，天底下鲜少有人可以像他这般可以把人心拿捏在手上玩弄的这样娴熟的——却说那徐晃和曹洪带领急先锋来到潼关以后协助钟繇防守，可是那马超整天率领部队在关下搦战叫骂，骂声整日不绝于耳，言辞之间侮辱曹操祖上几代，曹洪忍耐不过，便要下关去和马超决一死战。徐晃谨记曹操的教诲，便对曹洪说丞相有令，叫你我共同坚守十日时间，十日以外城破关散与我俩半点责任没有，可是十日之内要是有谁不听从丞相的计划号令，便要处以军法之刑，所以还是要再多加忍耐一番！那曹洪哪里肯听，只见西凉军骂言越来越多古怪花样，于是说什么也要下关接受挑战。徐晃死拦活拦总算把曹洪劝住了，可是到了第九天曹洪还是忍不住，趁徐晃不注意领兵杀下关去了。徐晃追赶不及，眼见曹洪和马超打在一处，没交几手就抵挡不住，曹洪哪里可能是马超的对手，于是曹洪大败而回，顺带连潼关也丢了。马超的西凉军杀进关来，徐晃联合曹洪也抵挡不住，先锋军一败涂地，要不是曹仁从后赶到，险些连长安也要一同丢了。后来曹操赶来后质问徐晃和曹洪说，叫你们两个守住潼关十日，为什么偏偏九天就丢了？曹洪羞愧地无言以对，徐晃只好据实相告。曹操听了便叹息说，既然是曹洪违反了军纪，那么就得以军纪处理。于是便呼唤左右要把曹洪推下去杀了，多亏了众武将求情才得以幸免。”

　　老三说到这里见我愁眉不展，便问我道：“二哥你想什么呢？”我抬起头来，望着老三笑着说道：“曹操这人特别喜欢装模作样，让手底下的人去猜测自己的心思。但是我估计他并不是真的想杀曹洪，大概只是做做样子，吓唬一下曹洪吧！毕竟曹洪是他们本家，我估计是曹操对曹仁等曹氏一族的部将有所怨怼，但是又不好直接表现出来，于是故意设个套让曹洪去钻，然后对外扬言要军法处置了曹洪，借以杀鸡儆猴、敲山震虎，用来旁敲侧击远在许昌或者邺城的曹氏族人，意思是不管是不是他曹操的亲属，只要不遵守法纪一样都会杀掉，要不然曹操明知曹洪性格暴躁不受激将，然而却为什么还要指派他和徐晃前来守关，并且还刻意订下十日之约呢？”

　　老三听了苦笑道：“真是一方霸主有一方霸主的脾气。这曹操就爱使这些弯弯心思，敲打敲打这个震慑震慑那个——要是换了咱们老大看谁不顺眼，估计二话不说一个招呼也不打，偷偷摸摸就直接给做了。”

　　老三的话说得我一愣，继而和老三一起仰天大笑。但是笑过之后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缠在心头，叫人浑身上下都感觉不舒服。

　　一个月以后，曹操的粮草后继跟上，于是曹操率军从占领的潼关北部开始渡过黄河，派遣徐晃和朱灵带着军队趁夜渡过蒲阪。马超听到消息以后，知道和韩遂商议无用，于是自己亲自点起本部兵马赶去拦截。但是到达以后发现徐晃已经占据河西并设立了营寨，于是马超不和徐晃产生正面冲突，反而绕道去抄曹操的后路去了。

　　曹操对此全然并不知情，只待自己所有部队都渡过黄河以后自己才准备乘船渡河。这时马超率领一万多人从天而降，出现在曹操的后方，当时曹操的部队几乎都已经渡河过去了，身边只有一百多人的亲卫保护，面对这不知道从哪里突如其来的关西铁骑所有人都手足无措地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是。此时飞箭如蝗，从天上倾斜而下，许褚和张郃见状不顾自身死活，架起曹操就往河边的船上跑，慌不择路地开始准备渡河。马超率领骑兵在后边追边射，箭如雨下，曹操几乎丧命在当场。许褚一手用马鞍挡箭，一手撑杆，拼死把曹操救了出来，算是捡回一条性命。可是马超的军队仍然在后面死命咬着不放，曹操等人来不及渡河，只得狼狈地沿着河边逃窜。许褚和徐晃在乱军中死战不休，为了给曹操制造出脱身的机会，他二人别无选择，只得折返回去只身去挡西凉军。马超和庞德还有马岱舍了这二人，率军直接去抓曹操，就听得手下大喊穿红袍的是曹操，曹操听到后吓得立即脱了袍子丢在地上，而后又听得西凉军说留长胡子的是曹操，曹操无奈，只能在马背上用佩剑把胡子截断了。后来又有西凉军大喊说短胡子的是曹操，曹操只得用罩袍裹住下巴，没命地骑着马沿河逃跑。

　　路过一片密林之时，马超追上曹操，眼见就要把曹操擒于马下，结果曹操绕树而走，马超一枪槊到树上，这一枪由于力气太大，居然一时拔不出来。马超急于出剑去追杀曹操，却见这时曹操已经打马跑得远了，慌乱之中居然连马鞭都落在了地上。马超自认为曹操必死无疑，于是也不着急上去追赶，而是在后面不紧不慢地尾随着曹操，想着要把这天下枭雄好好在股掌上玩弄一番，为了给自己将来赚取更多的名声。可是就在这时，曹洪单人单马渡河回来，沿途一路追寻曹操的踪迹，终于在密林处遇到马超。曹洪豁出去性命去拦马超，两人打了快五十回合，曹洪早已是刀法散乱四肢无力，眼看就要被马超挑下马来，这时增援的夏侯惇领着兵马从后方赶到了，马超悔恨至极，但是一个人又无法抵挡夏侯惇的大军，只得饮恨退回，想着回去跟西凉骑兵汇合了再来一举歼灭曹操的余部。

　　夏侯惇虽然带来了援军，可毕竟不是前军正规部队，接应到曹操以后深知不是马超西凉铁骑的对手，于是想着尽快撤离这个战乱地方，可是马超回去后又折返回来，西凉军脚程快，没一会儿功夫就追上了夏侯惇和曹操，他二人正要感叹今日要遭此大难时，却见南山那边忽然来了许许多多的牛只马匹，漫山遍野尽是牛马。西凉士兵见此情形都无心再战，纷纷跳下马去争抢牛马去了，马超又一次眼睁睁看着曹操从自己眼前溜走，直恨得咬牙切齿。

　　曹操在夏侯惇等人的帮助下成功渡河，徐晃和许褚也杀散追兵后赶了上来。对岸的曹军士兵听说曹操被马超突袭了，直到现在都不知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曹操现在究竟在哪里，于是都非常害怕，直到曹操出现在对岸的时候，手下众军士悲喜交加，还有的士兵直接吓得哭了出来，曹操见状却大笑着说道：“今天差点被个小贼困住了！”随后又升帐商议军事，曹操问是谁驱赶牛羊去迷惑西凉军时，被告知是渭南县令丁斐，曹操当即表他为典军校尉。而后又议军事，曹操认定西凉军士气正盛，当晚必来劫营，于是安排下伏兵守株待兔。可是当晚马超只派了三十余骑斥候赶去曹操大寨，曹军一拥而上，发现来者只有这么点人，正纳闷间，却发现马超从曹军背后和庞德马岱分三路杀了上来。两军混战到天明，各有死伤，于是马超屯兵渭口，日夜分兵前来攻打，可是除去铁骑突袭占有优势以外，打这种常规战争马超和韩遂加起来都不是曹操的对手。西凉联军屡战屡败，被曹操接连占据战略要地，不得已只能退守。

　　马超自从亲眼看着曹操几次从自己手底下死里逃生，一直恨得心头郁结难解，于是常在两军对阵之时骑马在阵前来回奔走。曹操问身边将士马超这是什么用意，张辽瞥了一眼便不屑说道：“他在马身上挂了几斛米囊，用来测量丞相体重，意思是想在两军阵前活捉了丞相回去。”曹操听了大笑不止道：“安敢如此相欺耶，你有马孟起，难道我就没有许仲康吗？”张辽听后当即表态要亲手去擒那马超，却被曹操拒绝了，说道：“文远乃是领兵大将，需要你去做的事情远比挑战马超重要。”接着对张辽耳语几句，张辽便领命去了。恰逢这时马超的战书下来了大寨，曹操笑着叫众人观赏了一遍，才命许褚第二天前去接战马超。

　　翌日阵前，韩遂押着中军，命庞德和马岱各领侧翼。马超居中高声叫许褚下来应战，于是一声炮响，许褚飞马舞刀就和马超打在了一处。论武功自然是马超要厉害一些，可许褚向来占一个虎痴的名号，竟是遇强则强越打越凶，两人打了一百多回合不分胜负，许褚凶兴大起，当即扯了重甲，浑身筋突，裸衣提刀又来大战马超。两军将士见此狂性亡命之徒，都尽皆骇然。两人又打了三十回合，马超龙吟枪起，当即挑翻了许褚手中大刀。但许褚狂性不减，顺手把马超的枪头夹住，虎臂一扭，竟然将马超的枪杆生生掰断了来。于是马超弃枪换剑，一手西凉掌一手出手剑，和手持半截断枪的许褚又打在一起。但这次许褚明显支撑不住马超的攻势，接着马超把手里的长剑一招，那随后的庞德立即得到信号，便挥军直接掩杀上来。这边夏侯渊和曹洪也一同赶上，接住庞德厮杀，那边马岱又至，夏侯惇从旁杀出，将马岱牵制在了当场。正混战时，西凉军有人通报马超，说张辽已经率军在河西下了营寨，正要去抄自己的根据地。马超听后大惊，当下不敢再和曹军恋战，于是鸣金收兵，带着部队回去防守阵地去了。

　　后来两军争执于渭水两畔，曹操多用疑兵之计，打得西凉联军团团转转，折损了不少兵马。马超等人知道错过了最佳的决战时机，知道再打下去也只有继续葬送士兵的性命，于是主动请求割地求和，但是曹操不允许，无情地给驳回了。马超和韩遂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再打。曹操命将士挖去渭河里的泥土来筑城下寨，可是渭水之中都是泥沙，根本无法坚固夯实，马超见到曹操想在河边筑城，都笑话曹操没有常识，不懂的西北的特殊环境。可是曹操白天只命五千人掘沙挖土，到了夜里直接添了十倍人手，五万人沿着渭河动工，把挖来的沙土和着冻水一起浇筑，朔风吹过随即冻起，到了天明土城便已筑好，马超等人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后来更是屡战屡败，到最后还被曹操用离间计摆了一道，直接弄得马超和韩遂离心离德，接着马超不再信任韩遂，独自领军和曹操继续交战。失去了韩遂这边的军力以后，马超更加不是曹操的对手，在后来的一次会战之中，曹操派遣轻骑上去纠缠马超的主力，待马超的主力打了大多时候才又派出了虎豹骑，一举将马超等关西关中的诸侯军阀打了个落花流水。马超无奈，只得逃奔凉州。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潼关之战就这样落下了帷幕。曹操留夏侯渊镇守长安，自己也率领大军回去了。

　　在潼关之战中，马超几次先后差点手刃曹操，因此虽然兵败失利，可也获得名声大振，声望几乎达到顶点。在他退守到了凉州上邦一带后，陇上诸郡县迅速响应，陇西、南安、汉阳、永阳等郡县先后归附马超，就连汉中的天师鬼道张鲁也派遣手下大将杨昂前去相助马超，共集结一万多人，前去凉州治所冀城围攻刺史韦康。韦康害怕马超的威名，于是不等夏侯渊的援军到来就开城投降。马超叫杨昂处死了凉州刺史韦康，又率领军队在冀城二百里外击溃了夏侯渊的援军，随后百顷氐王杨千万与兴国氐王阿贵也起兵响应马超，率军屯于兴国，夏侯渊于是撤军回长安，两年时间不敢西进。马超以冀城为根据地，割据陇上，自称征西将军，领并州牧，督凉州军事。曹操得知后下令抓捕马超在邺城的所有族人，包括马超的父亲马腾和两个弟弟马休和马铁等，共计三族族人，全部斩杀。此前由于韩遂和马腾多年征讨，曹操便劝说马腾携家人全部迁往邺城居住，本来也是想以人质的方式牵制马超，可是没想到马超全然不顾及族人的死活，硬是对朝廷发动了战争，于是曹操也只能用这个方式来警告其他送往人质的天下诸将要做好本分。那个马超曾经最想摆脱的束缚，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现在除了带在身边的妻儿以外，马超在这世上也仅剩马岱这样一个从弟的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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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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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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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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