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宵禁历来都是十分严肃的问题,张辽此前还在州里的时候就每晚负责带队到街上巡夜去,当年曹操担任洛阳北部尉的时候也是因为宵禁问题把大宦官蹇硕的叔叔给用五色杀威棒给活活打死了,可见宵禁制度在如今是多么慎重。
而为了实施宵禁制度,每个驻有官府的城市一到晚上就要锁上城门,禁止出入城市。城门的钥匙也要交到地方官的内衙或者地方驻军长官收执,即使是城里的最高级文官晚上有紧急公务要出城,也要向驻军长官申领钥匙。同时在大街交叉路口上也要拦起栅栏,栅栏开有门,门口有关卡,由官府的衙役看守,不准通行。
我以前在乡下时是没有宵禁制度的,但是乡民们大多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根本用不着宵禁制度来约束。少有的一些爱说话的老妈子喜欢串门,那也只是极个别的少数。可是来到城里后就难免有些不自在,明明晚上本来不想出门,可是一经限制了,就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想出去走走。有时候憋闷的厉害,就在院子里一圈一圈转悠,黄海棠就笑话我是家里养的狗,总想着到街上去看看热闹。
不过总的来说宵禁对普通百姓的生活影响并不大,真正受影响的也只有夜里营生的人,例如歌妓或者赌徒。歌妓有时候要去唱堂会,又或者去某个大户人家里表演,待忙活完一天将要回家时偏偏就赶上了宵禁。为了避免犯夜,歌妓们通常会使出浑身解数来应对——那些级别高一些的,便会在回家的途中由表演的大户人家派人护送,遇到盘查的士兵打个招呼也就通融过去了;倘若是那些门户低矮的歌妓,仅仅只是能唱个庙会养家糊口的那种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通常要被这些司空见惯的巡查给调戏一番,花言巧语陪他们戏耍好久才能放过通行。
不过最惨的还要说是那些聚众赌博的。赌博这种事在历朝历代都是犯法的,所以那些赌徒子就趁夜没人管了才凑在一起狂赌不止。通常都是要玩到天亮才肯罢休的,可是赶上哪个倒霉蛋运气不好提前输光了,就得灰溜溜从赌场离开回家。这一路上若是遇到巡查的或者设卡的,赌徒们就只好绕道,去趟臭水塘子,或者越荒野地。
可即使这样还会被巡夜的更夫或者是带人巡逻的长官拦下盘问,难免会露馅,于是就有经验丰富的老手会在怀里揣上一包廉价的草药,通常是金银花之类的便宜货,一旦运气不好遇到盘查的,就把草药掏出来谎称家中有人急病,这才不得已前去药方抓药。
听张辽说一般这时候也没人会为难这输光了的穷鬼,通常也就是训骂两句叫他滚蛋了事。可是有一次一连三日都在夜里撞上同一个人,怀里揣的还是同一包药,张辽见他满脸堆笑的样子就讨厌,于是就骂道:“你这一通谎话连着说了三天也不带换一换样儿的,是真拿我们的善心当傻子是吧?”
那赌徒依旧嬉皮笑脸地附和道:“小的怎么敢欺骗大人,确实是小人老母心口疼,特地叫小人连续抓这副药来的。”
张辽一把从他手里把那包金银花歘过来,放在鼻尖嗅了嗅,跟着恶狠狠地拍在那赌徒脸上,花枝嫩芽就散了一地。那赌徒也来气,但随即和张辽对视一眼就不敢造次了。张辽一把将那赌徒小子掀翻在地,恶狠狠地骂道:“你他娘的少来这里唬我,你老娘心口疼会吃这专治清热解毒的金银花来?还不是你看着这副药材便宜才买了来应付犯夜盘查的吧?”
那赌徒强硬着脖子不肯承认,说道:“我家中确实有老母卧床,不信大人可以随小人回家去看!”
这里一听更来气了,一脚把那赌徒踢翻在地,又是一脚踩到他脸上,恨不得立时打死了他才解气。就听张辽继续骂道:“如此说来你家中确是有重病老母,你才敢邀我去你家里核实。可正因为如此,你这烂赌成性的街痞子就越得好好收拾!”
那赌徒以为张辽就是个看大门的城门官儿,听到张辽如此嫉恶如仇也不由得来气,愤愤然骂道:“你就是个巡夜的小兵,凭什么管老子的家务事?我娘饿死饿活关你屁事?你把老子整死了,我的老娘可怎么办?”
张辽听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两旁随同他一起盘查的士兵可就吓坏了。这张文远是什么人就不必跟他们细说了,这小子也是体恤下士惯了,所以连巡夜这种小事也都亲力亲为。本来他主管了骑兵营的工作以后城防的事就不用他这级别的人操心了,可是张辽和下面的弟兄们呆得惯了,只要不是很繁忙的时候晚上都要陪下面的人在城里走一走,这种礼贤下士当先表率的行为让他的威望一直在城里高居不下,现如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赌徒子敢这般骂损张辽,可不是吓坏了他左右随从么,生怕张辽杀心起了一脚把这倒霉蛋的脑袋踩个稀巴烂。
果不其然,张辽见这赌徒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滚刀肉样子立时就起了火,一把推开左右前来劝架的士兵骂道:“来来来,这小子今天我就给当街弄死,完了以后他老娘亲我来伺候,保准比这不争气的东西要照顾得好得多!”说着抬起一脚,呼地一下就朝那地上的赌徒脸上踩去。
那赌徒本来就不懂什么功夫,哪里反应的过来张辽这石破天惊的一脚,就听哗啦一声碎石响,那赌徒睁开眼睛一看,张辽一只脚踩在他脸的一侧,竟然把他脑袋旁边的硬土路给跺出一个大坑来。
众人就觉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原来是那赌徒被吓得屎尿齐流,现下正在两手两脚乱抓乱挠,生怕张辽再一脚下来要了自己的命。后来张辽自然没和那种小人一样计较,只不过听说自那以后那赌徒倒是改邪归正,老老实实做起了营生,照顾他卧病在床的老母亲。
——而眼前这平周城里处处一片热闹欢欣之样,明明已是深夜,可是路旁摆摊的做生意的比比皆是,满街里也都是闲逛不睡觉的百姓。其中穿插着许多衣着各异的少民,连我一时也分不清到底是胡人还是羌人。
黄海棠下了马,高兴的像个小孩子一样这里转转那里看看。我心里挂念着史丹一事,无心在这里陪她玩耍,见她仍然乐此不疲地穿梭在各个摊位间就忍不住对她催促道:“咱们还有要事在身,快些打探一下史家的事情比较好。”
黄海棠在人群中背对着我楞了一小会儿,看起来似乎有些打击兴致,我便柔声在她身后说道:“等救回来了史丹,把州里弟兄们过年的采办事情弄好以后,我陪你在平周好好玩上几天,大吃大喝,好酒好菜管够如何?”
黄海棠这才转过脸来,竟然有些破涕为笑地说道:“那你可不许反悔啊!”我见了心下一惊,心想这是怎么了,不就催了她一下怎么就无端端把她惹哭了。然后我们边走边打探附近哪里有马匹交易的地方,偶尔也有见到深夜带着小孩子来逛夜市的百姓人家,见那小孩子天真烂漫的样子,看得久了忽然顿生出感慨:原先黄海棠不也是这样无忧无虑浪迹江湖的人么,自从陪我来了并州以后东奔西跑南征北战,每日里过得都是大男人一样的辛苦日子,吃不好也睡不好,在陈仓一战好几次还都险些透支内力废了武功,若不是为了陪我,她怎么会受如此多委屈,而我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对她呼来喝去,想到这里我不禁愧疚难当,她本是一个自由自在又无拘无束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为了迁就我成了如今这副不快乐的模样,而我竟然还后知后觉地懵然无知,当真万分该死。
黄海棠在前面见我停在原地不走,就牵着马过来笑意盈盈地问道:“呆子,你怎么啦?”
我看着她好看的样子,心下更是难过。我高顺何德何能,可以让名满天下的黄海棠对我如此温良恭俭。我努力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对她说道:“我刚刚想了想师父的话,这么晚了确实不好打探敌人的消息,况且我们人困马乏,不如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顺便在这夜市里走一走,说不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也说不准。”
黄海棠听后眼里一亮,雀跃道:“真的呀?呆子终于开窍啦?我还以为你当将军当得傻掉了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她小声说道:“可别瞎嚷嚷,尤其是在家里的时候,要是让同僚听到会笑话的,我哪里是什么将军。”说着我正要和黄海棠解释什么是屯长什么是将军时,就听黄海棠说道:“对我来说都一样,我就见我们家呆子领兵打仗的样子跟个大将军似的,特别威武!”
我心下听得暖洋洋的,随着就和黄海棠去找了驿馆投宿。把马匹和房间都弄妥以后我们俩又回到夜市街上,像游玩的寻常百姓一样走走挑挑,吃些这个买点那个。黄海棠不爱女红,专挑些刀剑棍棒拿起来把玩,看得一会儿又腻了,嫌弃这些集市上卖的兵器都是糊弄老百姓的劣质货,说着便又拉着我去往别处闲逛。
第二天我们睡到半晌才起床,黄海棠首先跟我承认错误说道:“昨天玩得太晚,耽搁了今天办正事了。”我赶紧开脱道:“这平周城白天死气沉沉,看来当地百姓也都习惯了没有宵禁的生活,想来一早出门也打听不到什么,这样休息一晚倒是好事。”
黄海棠惊讶于我的转变,高兴的乐不可支,一起吃过饭后才又回到街上,一连问了好几家做生意的摊贩也没问出哪里有做军马生意的。一连几天过去,我们丝毫消息也没打探到,倒是整日里在这平周城里快活度日,我虽然表面上装得风轻云淡,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年味越来越重,一是家里的弟兄们还等着我回去主持操办过年的事情,二来那史丹落在对头手里生死不明,我们再这样耽搁下去怕是要出大事的,将来见了史家兄弟该如何交代才好?
黄海棠也看出我的焦虑,可偏偏我们俩对情报都不在行,所以任凭她武功再高也只能跟着我一起干着急。这天晚上我俩又在街头巷尾问询路人,途径一座酒楼时被人叫住问道:“二位是不是来找人的?”
我俩一听这人话里有话,可能史丹这事有戏,寻着话音来源去看,只见一个神情困顿的乞丐蜷缩在屋檐下一角,正在懒洋洋地看着我俩。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打量着这个乞丐,心里刚升起来的希望此刻又化为泡影,心道区区一个乞丐,连饭都吃不上的好吃懒做之徒,他又能知道什么了。
没想到黄海棠却恭恭敬敬地对这乞丐行了个礼,说了句暗语道:“半两邓氏。”那乞丐听得一惊,忙端坐起了身子,也正色回道:“富甲天下!”说完他站起来给黄海棠回礼,口中说道:“没想到你一个小小姑娘家竟然懂得这些江湖事迹,倒是我老花子看人眼浅了。”
黄海棠笑笑,那种江湖中人的气势不知何时恢复在她身上,俨然是一派宗师的样子,对那乞丐说道:“既然是邓氏帮的兄弟,那办起事来就方便多了。”那乞丐听了有些诚惶诚恐问道:“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黄海棠道:“江夏黄氏。”
那乞丐一听先是怔了一怔,而后迅速回想着黄氏一族的各门人物,忽而锁定了一个人的名字后颤颤巍巍地问黄海棠道:“姑娘闺字中可有一物花名?”黄海棠也不和他绕弯子,大大方方地说道:“在下黄海棠。”
那乞丐听了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倒引得左右路过的百姓频频回头,不知道这老花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和那乞丐来到一处僻静地,黄海棠才把史丹一事给说了。那乞丐自称吴大,听到黄海棠要打听消息后拍着胸脯保证道:“不出三天,一定把消息送到黄姑娘府上!”
黄海棠听了咯咯笑道:“我就住在驿馆里,哪有什么‘府上’一说呀。”吴大讲惯了江湖术语,此番老脸通红,又改口一定送到客栈,但是三天的包票一改不改。
回去后我问黄海棠这邓氏帮是什么来头,怎么一眼就认出来的。黄海棠回想了一阵子才慢慢说出这邓氏帮的来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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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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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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