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长平之战,后有邯郸之战,数年战争的消耗已经使这个军事强国濒临崩溃。无论是拒绝或接受新垣衍,对平原君来说皆难以下定决心。进退两难之际,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前来拜访平原君。
当毛遂向平原君禀报来者的姓名时,平原君惊喜万分,顾不得让侍从为他穿上鞋履,仅着一双袜袋便从堂上奔出。当他冲至宅门,迎面撞见一位瘦高个子的老人立于门侧,他赶紧刹住脚步,立稳站好,随后拱手朝着老人深深鞠了一躬。
“先生云游四海,行踪不定,不想竟在邯郸。胜有失远迎,望先生见谅。”
平原君埋着头,没有听见对方的回应。他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却发现老人的目光向下,正落在他的双足上。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袜袋不仅沾了泥土,右脚袜袋上的带子甚至在刚才的疾走中松开了。
一时之间,平原君只觉得脸上发烫,尴尬万分。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平原君的窘状,他收回了目光,以一种强硬的语气说了一句:“吾知道邯郸事态紧急,不想竟紧急至此。”
平原君闻言,悬在胸口的大石轰然落地。他清楚老人说这句话的意义,他既然出现在邯郸,就一定不是偶然。
果然,老人的下一句话直接命中靶心。
“大梁来的客人新垣衍在哪里?吾欲见他。”
“请先生进府等候,胜将为先生引见。”
老人点了点头,跨步迈过门槛,同时亦不忘厉声数落平原君几句:“新垣衍似乎让平原君很烦恼。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您却犹豫不决。天下人皆赞颂平原君为贤公子,吾今日知道并非如此。”
毫不留情的话语令平原君脸上的温度又升高了几分。他羞愧难当,垂首连连称是,恭恭敬敬地将老人引入了府中。
这位老人之所以得到平原君如此礼遇,是因为他乃天下闻名的高士鲁仲连。此人颇为神秘,世人除了知道他是齐国人之外,对他的身世一概不知。他从不效力于诸侯,行踪诡秘,来去无影,却多行义举,挽危局于狂澜。
尤其是二十多年前,安平君田单复齐,在收复聊城和狄城时,皆得到了鲁仲连的帮助(作者注1)。田单一直与鲁仲连相友善,后离开齐国到赵国为相,封为都平君,与马服君赵奢多有来往。两人虽相继去世,但平原君至今还记得田单与赵奢论兵时,常常提到那位扶危济困的高士鲁仲连。
此时,毛遂远远立于廊下,望着那位老人慢慢走来,他亦躬身行了一礼。埋头时,谁也没注意他眼底掠过一抹狡黠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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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仲连想要见我?”新垣衍挑了挑眉,轻佻地问道。
“是的。”平原君点了点头。
两人此刻正坐在邯郸城的一处馆舍之中。新垣衍原本以为平原君前来是给他回复,不想却是要介绍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物给他。他不免有些气恼。
“我听说鲁仲连先生是齐国的一位高士,不肯仕宦任职,而游走于各国之间。衍,身为人臣,肩负重任,实在没有空闲时间结交鲁仲连先生。我不愿见他,请平原君替我回绝掉。”
平原君闻言,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将军至邯郸,是奉了魏王的命令来帮助赵国,赵国君臣皆感激将军与魏王的心意。为了赵国的黎民百姓,王上本欲答应将军的建言,尊秦为帝。只是鲁仲连先生突然造访胜的府邸,责问胜为何还没有把将军赶出邯郸城?胜不解,问鲁仲连先生,他说将军的目的不是为了救赵,而是为了亡赵。胜因此而犹豫,不知该相信将军,还是该相信鲁仲连先生。”
“鲁仲连有此言?看来衍不得不和他当面对质了。劳烦平原君约定一个时日,请鲁仲连到此一叙。”
“不用另约时间了。鲁仲连先生此刻就等候在门外。”
新垣衍没料到平原君早已设下一个陷阱让他跳,内心不由地有些不悦。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沉默着点头,让平原君请鲁仲连进来。
鲁仲连进来后,径直坐了下来,不与新垣衍说话。新垣衍只得先开口问道:“我看现在还留在这座围城之中的,皆是有求于平原君的人。如今观先生之玉貌,实在不像是为了私事而请求平原君的那类人。为何您还留在围城之中而不去?”
鲁仲连抬了抬眼皮,看起来像是快要睡着而强打起精神的状态。
“将军知道鲍焦吗?”
“鲍焦乃周之隐士,不满时政,抱树绝食而死。”
“将军说的不错。很多人认为鲍焦是因为心胸狭窄才绝食自杀,事实上并非如此。人们不了解他的内心,所以误会他是因个人私事而死。吾也许就是鲍焦那样的人吧。”
新垣衍瞥了鲁仲连一眼,没有说话。而鲁仲连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道:“秦国是个抛弃了礼义,以杀人多少来计算功劳的国家。这个国家以权术驱使士人,像对待俘虏那样役使百姓。假如秦国称帝,并且对整个天下发号施令,那我鲁仲连宁愿跳入东海自杀,绝不做秦的子民!我之所以来拜见将军,是想助赵抗秦。”
不屑地哼笑了一声,新垣衍故意用质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老人一通,最后扬起下巴问道:“不知先生要如何助赵抗秦?”
“楚国和齐国,是山东六国中最强大的两个国家。若楚齐两国出兵援赵,秦国亦招架不住。如今楚国的援兵已经到达邯郸城下。至于齐国……将军是否知道吾助安平君复齐之事?”
“当年安平君收复聊城,围城一年有余而不下,先生书信一封,绑于箭上,射入城中。燕国守将览信之后,陷入绝望,自杀而死。先生一箭定聊城,一时传为佳话,衍敬佩不已。”说到这里,新垣衍顿了顿,“只是安平君在赵国去世,先生若想凭借与安平君的交情使齐国出兵,恕衍直言,衍认为并不可行。”
鲁仲连呵呵笑了两声,连连点头,似乎也赞同新垣衍的说法。
“将军说得对。为齐国立下大功的安平君已死,但是将军亦不要忘了,齐国太后尚健在。”
“!”
见新垣衍神情为之一凛,鲁仲连慢悠悠地晃了晃脑袋。
“齐襄王为太子时,因乐毅伐齐而逃亡于莒,得到太史之女的帮助。后齐襄王即位,封此女为王后,生太子建。而齐襄王之所以得以复国,乃安平君之功。故齐太后感恩于安平君,而安平君感恩于吾。以齐太后之贤,若吾出面游说太后,将军认为,齐国是否会出兵?”
“……衍不能下论断。”
“呵,那咱们暂且不说齐国。其实吾还打算请魏国和燕国助赵。”
“以先生之才,我相信您能够说服燕王。至于魏国……”新垣衍语带恨恨之色,“衍就是来自魏国,衍的态度即代表魏国的态度。先生怎么能叫魏国助赵呢?”
“魏国没看到秦国称帝的害处。若看到那些害处,魏国必定援赵。”
“哼,秦国称帝有何害处?”
“秦王如今还不是天子,便像驱使奴仆那样驱使魏王。一旦秦王当上天子,将会如何变本加厉地驱使魏王呢?”
“先生莫非没见过那些奴仆?十个奴仆跟从一个主人,难道是因为他们的力气和智慧比不过主人?还不是因为他们惧怕主人的缘故!”
“如此说来,魏王惧怕秦王,就像奴仆惧怕主人那样?”
“正是。”
“既然将军亦承认魏王是秦王的奴仆,那么吾可以去请求秦王,让他烹煮魏王或者将魏王剁成肉酱。”
新垣衍闻言,大为不悦,厉声责怪:“先生此言,实在是太过分了!即使是您,也不可能让秦王对无罪的魏王施以酷刑。”
“怎么不能呢?将军且听吾慢慢道来。昔,鬼侯、鄂侯、文王姬昌,是商的天子纣王的三个诸侯。鬼侯有个女儿十分美丽,将她献给纣王,可纣王仍嫌她丑,将鬼侯剁成了肉酱。鄂侯为鬼侯辩解,纣王便将鄂侯杀死制作成肉干。文王听说此事,叹了一口气,便被纣王关入羑里的监牢之中百余日,甚至差点被纣王杀掉。鬼侯、鄂侯、文王姬昌,他们都是诸侯,并没有什么罪过,却遭到天子的酷刑。魏王和秦王同样都是王,为何甘愿处于被人宰割的地位?”
鲁仲连的声调越说越高,慷慨激昂,咄咄逼人。
“秦国乃万乘之国,魏国也是万乘之国,都有称王的名分。魏国只不过看到秦国在长平打了一次大胜仗,就想着要尊秦为帝。你们魏国的大臣,不劝谏魏王,反而助纣为虐,看来魏国没有一位贤臣!”
一番话直说得新垣衍面红耳赤,不知如何回话。而鲁仲连没有打算就此打住,他一鼓作气,继续说道:“况且秦国的野心没有尽头,一旦称帝,便会根据自己国家的利益而随意更换他国的大臣,还会把秦国的女子强行嫁给诸侯做姬妾。这些女人住进魏王的王宫里,日夜在魏王耳边进谗言,监视魏王的一举一动。如此境况,魏王能安然无恙么?”
“魏国的大臣能安然无恙么?秦国今日之所以看重将军,是因为将军在魏廷中亲秦。然而若天下皆成了秦王的天下,秦国还会继续看重将军么?魏国今日之所以看重将军,是因为将军受到秦国重视。然而若天下皆成了秦王的天下,魏国都不复存在,哪里还有将军在魏国的富贵?”
新垣衍的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黑。他咽了一口唾沫,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猛地站起身来,朝着鲁仲连拜了两拜,口中满含歉意:“起初我认为先生是一位庸人,现在才知道先生真乃天下少有的高士。衍羞愧难当,请让我告辞,今后再也不敢复言尊秦为帝之事。”
新垣衍说到做到,当即收拾行李带着随从离开了。凑巧的是,仅仅两天之后,信陵君窃取兵符,带着魏军从邺城出发的消息就传到了邯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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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城的危机仍没有解除,然而信陵君救赵的消息鼓舞了人心,邯郸城内的军民对胜利的信心空前高涨。不仅是赵人,连城外的楚军也变得活跃起来。楚将景阳迅速写了一封请求增兵的密信,呈送给郢都的春申君。看起来,胜利的天平似乎又一次倾向合纵军。
平原君庆幸自己没有听从新垣衍的建议,感谢鲁仲连助赵的义举,当晚在府邸内举办了一个小型宴会招待鲁仲连。出席宴会的不仅有毛遂等门客,还有暂住在邯郸的宾客李斯。
晚宴快结束时,很多人都已经酩酊大醉。席间甚少饮酒的李斯,少见地举着酒杯走到鲁仲连跟前敬酒。鲁仲连直言谢绝了。他瞪着一双精明的眼睛打量了李斯一番,最后才问道:“你就是荀况的大弟子?”
“正是晚辈。”
鲁仲连摇了摇头,很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不过如此。”
李斯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似乎完全不介意老人刚才的话。他放下酒杯,恭敬地朝着对方拜了一拜。
“晚辈早听闻先生之名,今日有幸得见,有一事想要请教先生。”
“你一位儒家弟子,不去请教你家三为学宫祭酒的先生,反倒来请教我这个浪迹天涯的老头子么?”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何况晚辈欲向先生请教的,是先生自己的事。”
“哦?何事?”鲁仲连仍旧是不以为然的神情,但是稍稍前倾的身体表明他至少对李斯的问题产生了少许兴趣。
“晚辈听闻先生助安平君收复聊城时,射入城中的信上写着这样一句话:‘今公又以敝聊之民距全齐之兵,期年不解,是墨翟之守也;食人炊骨,士无反北之心,是孙膑、吴起之兵也,能以见于天下矣。’先生在信中盛赞聊城的燕国守将像墨子一样善于守城,像孙膑、吴起一样善于用兵。依晚辈看来,先生似乎也很擅长于墨翟之守,以及孙膑、吴起之兵,不知道晚辈的看法对不对?”
“呵呵呵呵……”鲁仲连笑了起来,但很快就收敛了笑容,神情严肃。
“吾不过是因为心中的道义,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没有孙膑、吴起那样杀万人之技,才华和贤德更远远不及墨子。若实在要拿吾与一些人相比,大概只是比坐而论道的孔丘或者荀况要好一些吧。”
“原来如此,晚辈明白了。”李斯闻言,亦收起了笑容,神情严肃。他意味深长地朝着鲁仲连点了点头,退了回去。
“哎,你和鲁先生说了什么?”
待李斯回到自己的座位,毛遂便忙不迭地凑了过来。他今晚难得没有喝醉,到了宴会的尾声阶段,他的神智竟还保持着清明。
李斯斜着眼睛瞥了友人一眼,模棱两可地回答:“只是想确定一些事情。”
“你知道什么了?!”毛遂猛地瞪大眼,追问道。
若无其事地整了整衣袖,李斯端起案上的酒杯小啜了一口。
“大概和毛兄你知道的事情差不多。”
毛遂愣了愣,随即不甘地嘟哝了一句:“啧!这世上大概没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你了。”
“那也未必,斯也是人,不知鬼神之事。”
这话好像提醒了毛遂,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嘿嘿笑出了声。
“对了,也的确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我想起来了,之前我向你提到赵国的两件至宝,你就是不知道的;还有……那时候你一直以为师难就是韩非的真名,笑死我和青书了!”
“毛兄的记性不太好。记不得师难就是辩王的,不正是毛兄么?”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不知不觉便到了宴会结束的时候。平原君欲留鲁仲连,对方坚决辞让,甚至以“吾飘零之人,助人不因富贵。若君强留,吾宁死不复相见”相迫。万般无奈之下,平原君只能让鲁仲连独自离去。
……
深夜,田茵带着三名墨家弟子守在一个隐秘的地道口。这个地道的位置只有墨家知晓,连赵军的最高统帅廉颇也不知道它的存在。地道的一端连接邯郸城外的某个密林,另外一端的出口就在墨家工坊内。
“真不知道我们墨家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情?那位‘大人物’要劳烦兄长亲自护送进城,难道他一个人能抵十万援军?”田茵语带不满,叉腰立在地道口。
“非常时期,非常举措。只要符合道义的事,墨家绝不会推辞,亦不会拒绝和他人合作。茵姑子不可因门户之见,擅自议论。”老杨立刻接了一句。
田茵早已习惯老杨的一本正经,她撇了撇嘴,扭过头去,一双杏目专注地盯着地道口。没过多久,下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田茵的眼睛瞬间亮了。
“兄长回来了!”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田羡便从地道口伸出了脑袋,他利落地顺着绳梯爬上来,转身蹲下,伸手拉出了一个人。此人着紫色丝质深衣,头髻上简单地插了一根白玉簪,一双丹凤眼,肤色苍白,年龄约二十二三岁。来人正是儒家弟子韩非。安慕小说网
“请公子移步,钜子正等着您。”田羡等韩非整理好了衣衫,这才开口说道。
韩非面无表情,微微颔首,便跟着田羡往工坊更深处走去。田茵见对方冷漠的态度,不满地翻了一个白眼,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田羡在一堵内墙前停住了脚步,他拍了拍墙上某个地方,立刻有一个木制的小按钮冒了出来。随后田羡按下按钮,面前的墙壁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缓缓往左右两边分开。待声音停止时,一个密室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田羡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韩非独自走了进去。他刚迈入密室之中,入口便轰然关闭了起来。紧接着,一位老人家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子,你想尽办法从荀况那里问出了吾的行踪,又逼吾到邯郸救急。你欠吾的人情,彻夜对弈来还吧。”
韩非恭敬地朝着密室内端坐的人行了礼,随后坐到棋盘对面。这间密室并不大,方方正正,墙上对称地挂着羊头壁灯。密室正中央有一个凸起的方形柱台,其上放置着一副棋盘,盘面上是一局残棋。此情此景,不由地让人想起临淄牛山上那间机关密室。
“晚辈恭敬不如从命。”说着,韩非扫了一眼残局,很快拈起一子落下。
鲁仲连看着他落子的地方,满意地半眯起眼睛。
“荀况收的徒弟,跟他本人一样无趣。唯有棋力,还算差强人意。”
“谢墨家钜子夸赞(作者注2)。为了不辜负您的期待,今夜晚辈唯有使出全力击败您了。”
“哼,那就试试看吧。对了,你那位师兄亦在邯郸,不用叫来共同切磋一下?”
“暂时不用了。晚辈想先看看,师兄的下一手会下在什么地方。”韩非平静地说道。
他失了先手,只因为花费了太多时间找寻一位来去无踪的人——鲁仲连。世人皆知鲁仲连乃齐国高士,却鲜少有人知晓,他正是墨家的现任钜子。
注1:据《史记·鲁仲连邹阳列传》,鲁仲连帮助田单收复聊城,是发生在邯郸之战结束(前257年)的二十多年后。参照田单的经历,此处记载有误。田单收复聊城,当是乐毅伐齐而田单复齐的历史阶段,应该是发生在邯郸之战往前二十多年,齐襄王刚即位的时期。
注2:历史上鲁仲连并非墨家钜子。文中的钜子身份乃作者虚构。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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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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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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