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阿姨应该很欣慰啊!”郑吴骁走到祁麟旁边笑着说。胡阿姨就是指祁麟的妈妈胡玉茹。
“啊?”祁麟抬起头,“她欣慰啥?”
“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啊!”
“她孩子何止会打酱油,还会打人呢!”祁麟笑着扬起酱油瓶子,佯装要打他,郑吴骁躲开了。
不过说起打人二字,祁麟就看了看郑吴骁左眼附近,伤倒是早好了,只是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疤。郑吴骁看见祁麟正在看他眼睛,轻轻垂下眼睑,躲开她的视线。
“店里就你一个人在?”祁麟说。
“他们有事,晚点回来。”郑吴骁说。
“这都快六点了,你晚饭吃什么呢?”祁麟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我守着个店子还能没吃的?一会儿开水泡点泡面。”郑吴骁笑了起来。
“我看行。”祁麟笑着付了钱,走出了门店。
郑吴骁继续写作业,二十多分钟后,门口进来一个白衣服的伙计,端着个托盘,“菜搁哪儿?”
“什么菜?”郑吴骁一脸疑惑。
“点的菜啊!”伙计说。
郑吴骁赶紧把桌子上的作业腾开,伙计把饭菜一盘一盘放在桌子上,“有个女的点的,说送这儿来,钱已经给完了。”说完伙计就往外走,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我晚点来收碗。”
小桌子上,饭菜的热气氤氲着,一盘是青蒜苗炒的回锅肉,一盘是炝炒的莲花白,还有一大碗萝卜汤和压得紧紧实实的大白米饭,非常香。
郑吴骁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画面,穿着暗黄色毛衣的祁麟,站在小饭馆里,对盛饭的伙计叮嘱,多盛点儿啊,小孩儿长身体呢!
一时间,有些感动,想起很多往事来。
第一次见到祁麟,是什么时候呢?他在脑海里不断地追溯,追溯到记忆里最早的祁麟的模样,有种奇异的五彩斑斓。
那是1987年,郑吴骁5岁,和爸妈一起搬进这处居民院。
如今,院子大门一出去便是闹市,吃的喝的全有,那会儿不是,那会儿居民院外头是一片稻田,夏日里青绿青绿的,夜里还能听见蛙鸣。
多走几步,有一条小小的马路,两边是店铺,卖一些粮油米面、生活用品。那会儿店铺都是排门,一条条长长的、扁扁的厚木片挨着组合成门,早上开张,把排门一扇扇卸下来,晚上打烊,把排门一扇扇组合回去。
第一次碰见祁麟,是郑吴骁刚搬过来不久,某个傍晚,吃完晚饭,妈妈吴静带他去这马路上散步,吴静遇上一个熟人,兴高采烈地聊起天来,就让5岁的郑吴骁在路边自己玩。
那是夏天里一个刚下过大雨的傍晚,马路边沿多有不平整处,而不平整处里皆有积水,某一洼积水里五光十色的,是之前有汽车经过渗出的汽油滴在上面,成了油膜,反射出美丽的光。
郑吴骁蹲在水洼边看,觉得有趣,过一会儿,水洼里多了一个倒影,脸映在油膜上,非常斑斓。郑吴骁抬头,只见一个姐姐蹲在水洼的另一头,“小孩儿,你在看什么呢?”她问郑吴骁,“里头有鱼么?”
这便是他与祁麟的第一次碰面。当时祁麟是什么样子,穿的什么衣服,郑吴骁每次回忆起来,都会得出不同的结论。比方说看完李若彤演的《神雕侠侣》之后,他会觉得,那一天祁麟穿的一定是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头发;看完《灌篮高手》后,又觉得那天祁麟一定是留着晴子那样精神的留海和短发,穿得活泼又利落。
这段记忆随着他的成长,在不断地修改和润色,最后变得有点不真实起来,就像一个梦境。
大约是1992年或者1993年的时候,忘了具体是怎样的起因,大家就相约每周三去祁斟家里写作业,那时候祁麟大约十五六岁,他们在祁斟房间里写作业的时候,祁麟在自己的房间里写作业,郑吴骁出来上厕所或者喝水的时候,会在祁麟的房间门口停留几秒,若干个几秒,拼凑出这一年他对祁麟的记忆。
多数时候,祁麟都端端正正坐在书桌前,郑吴骁只能看见一个背影而已。
祁麟的书桌正对窗户,窗户外面支着架子,放着竹篾,竹篾上似乎总是晒着点什么,有时候是萝卜干,有时候是白菜干,有一次他们正在写作业,祁麟敲门进来,拿着一个白瓷碗,里面是满满的南瓜子,她笑着说是前几天收拾南瓜剩下的,晒干了,给大家当零食。这南瓜子上残留着南瓜的纤维,有种别样的清香。
那一年,郑吴骁家里的日历总是撕错——家里日历一直都是郑吴骁在撕。有时候才周二呢,日历就已经撕到周三了。而有时候已经周四周五了,日历还停留在周三那一页。
在这段时间里,郑吴骁第一次见到祁麟哭。
准确讲,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见到一个少女伤心落泪,小女娃娃那种咿咿呀呀的哭不算数的。
那天是周三,祁爸爸祁妈妈都不在家,祁斟出门买蚊香去了,其他人还没到,郑吴骁敲门,祁麟开的门,低着头,招呼了一句“来了啊”,转身就进了自己房间,房间门掩上了,露出一个缝,起了点风,门缝大了一点,郑吴骁看见祁麟趴在床上,窗户上挂着的风铃叮叮当当响。
他听见祁麟在哭,但他不敢问什么,他在门口站着,不知所措,又非常难过。
之后祁斟带着蚊香回来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了,祁麟如常和大家说说笑笑,没人看出她有什么异样。
后来,祁麟就去邻近城市的一所中专学校念会计去了,后来郑吴骁才知道,那段时间,祁麟爷爷病了,花了很多钱,加上之前的超生罚款,祁家经济上十分窘迫,于是让祁麟放弃高中,去念了中专,好早点挣钱。
郑吴骁觉得,她趴在床上哭的那一天,一定是非常委屈的。
念中专之后,祁麟越来越漂亮了,每次回家,好像都更漂亮了一些。同学带她去打了耳洞,不过她总是拿一根茶叶梗穿着,说是懒得戴耳环,又怕长合了,白打了。
大约就是在这个时期,很多人听闻了祁麟很美这件事,追求她的人越来越多了。
之后,她结婚了。
结婚的时候,他们都送了她小礼物,郑吴骁送了她一枚小小的印章,自己用青田石刻的祁麟二字。
郑吴骁把菜和米饭全部吃完了,除了干辣椒和花椒,其他连汤汁都不剩。他觉得挺开心的,甚至可以用“幸福”来形容。
他打开收音机,广播里正在闲聊千禧年的各种骗局,其中一则关于“世纪婴儿”的,说是从去年开始,就有消息说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只要是2000年1月1日0时整出生的婴儿将被命名为“世纪婴儿”,可以享受一系列优惠,包括由联合国颁发的无国籍“世界公民”护照,每个月500美金的终身津贴,去任何一个国家旅行或者居住享受优惠待遇……当然必须是自然出生的婴儿。这本是1998年愚人节的骗局,不知道怎么的,一路传到国内,竟有点信誓旦旦的意思。
郑吴骁听着广播,跟着主持人笑了会儿,爸妈回来了,他可以回家了。
过没几天的周末,余道宁邀请大家去她家吃好吃的,因为她妈妈心血来潮做了卤鸡爪,味道不错。大家就都过去了,唐棠把小泥巴也带去了。
唐棠看见郑吴骁,心里还是涌出一股忧伤,不过郑吴骁看起来心情挺好,一直嘻嘻哈哈的。
祁斟看见郑吴骁,心情有些复杂,一时不知道跟他聊什么,两人也就没有讲多少话。
中途来了一个邻居带着小孩过来串门,看见小泥巴便逗弄起来,小朋友,爸爸呢?妈妈呢?几岁了?特长是什么?有没有学乐器?没有学啊?你看我们宝宝就会弹钢琴,让你爸爸妈妈给你报班呀……算术怎么样了?我们宝宝都会一百以内的加减法了哦……
余道宁听得有些心烦,就接话道:“我们小泥巴还会一万以内的加减法呢!”
“一万以内的加减法?”邻居愕然,随后又笑,“开玩笑呢!”
“没开玩笑。”余道宁说,转身看着小泥巴,“六千六百六十六,减去六千六百六十六,等于多少?”
小泥巴愣了一下,“零?”www.xfanjia.com
“对了。那九千九百九十九,减去九千九百九十九呢?”
“也是零吧……”小泥巴挠挠头。
众人都笑了起来。
邻居走了之后,余道宁爸妈也出门遛弯了,大家聊起之前一次晚自习停电,祁斟、陈冬冬和班里另外几个男生围坐闲聊,其中一个男生拿出一塑料袋麻辣鸭脖让一块儿吃,于是大家就边吃边聊,忽然陈冬冬嘀咕,这鸭脖子哪里买的?肉少,味儿也淡。祁斟说,我觉得挺好吃的啊!后转念一想,就问你从哪儿拿的鸭脖子?陈冬冬比划了一下位置,说就这袋子里啊,祁斟说,那是我刚吃完的……
大家笑得不行。
他们边啃鸡爪边看电视,忽然,电话铃响了起来,余道宁接起了电话,“喂?”
“宁宁,我是胡阿姨,祁斟在你们那里吗?”电话那头是祁斟妈妈胡玉茹,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在呢,我让他听电话。”
祁斟过去接起电话,“妈,怎么了?”
“你知道你姐去哪儿了吗?”
“我不知道啊,加班?”
“我给她办公室打过电话了,没人接。”
“那就是逛街去了呗!一会儿肯定就回来了。”
“我现在就要找她!”
“妈,怎么了?”
电话那头深呼吸一口气,“要不你回来一趟吧。”
挂了电话,祁斟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心里有些忐忑,于是跟大家说“我回去一趟”,然后就要往外走。
“怎么啦?”陈冬冬放下手里的鸡爪。
“我也不知道啊,我妈让我赶紧回去一趟。”
“是不是出什么事儿啦?”余道宁说。
“听我妈声音挺着急的。”祁斟说。
“我们陪你过去看看。”余道宁说。
“不用了吧……”祁斟说。
“我们陪你过去看看吧,万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呢!”郑吴骁说。
“我们可以不进屋,就在门口,要需要帮忙我们就进来,要不需要帮忙,你使个眼色,我们就走。”唐棠说。
“那好吧。”祁斟说。
于是大家一起洗干净手,朝祁斟家里走去。
到了家门口,祁斟拿钥匙开门进去,其他人站在门口。
一开门,就听见一个妇女的声音,“祁麟这孩子,主意还挺正!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说一声!”
祁斟看了一眼说话的妇女,正是祁麟前夫杨晓星的妈妈,祁麟的前婆婆。祁斟又看了一眼自己妈,胡玉茹正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
“妈,怎么了?”祁斟说。
胡玉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前亲家,以前是叫亲家母的,于是说道:“晓星妈妈今天过来,说是亲戚孩子准备考会计,想问祁麟借几本会计书,先看看。”
祁斟知道,杨晓星的妈妈还没死心,希望两人能复婚。自从祁麟和杨晓星离婚之后,杨晓星的妈妈隔三差五会打个电话过来,没事找事的说几句,像今天这种过来借个书什么的,也是类似的意思。
“晓星妈妈来的时候,我正忙着锅里的汤,就让晓星妈妈自己去书架上拿……”
“对啊,我就去书架上拿啊,我怎么能想到,书架上掉下来这么个东西……”杨晓星妈妈指着放在茶几上的一张纸。
祁斟拿起这张纸,只见抬头写着市第一人民医院,内容显示怀孕两个月,病患名字:祁麟。
祁斟拿着这张纸,呆住了。
“你是她妈,她都没跟你说一声?”杨晓星妈妈说。
祁斟妈妈茫然地摇摇头。
“你也没看出点儿异样?”杨晓星妈妈不甘心地追问。
“没有啊……”祁斟妈妈说。
“这孩子什么意思啊?难不成她准备偷偷去拿掉?这可不行啊!这也是我们杨家的骨肉,得跟我们商量商量啊!”
此时,站在门口的四位已经明白是什么情况了,郑吴骁感觉脑子轰了一下,空白一片。唐棠看着郑吴骁,明白他的心情,她也一时间千头万绪,心里复杂极了。余道宁看了一眼他俩,明白他俩这会儿在想什么。只有完全不了解情况的陈冬冬看着另外三人一脸的震惊,小声说:“我们在这儿听也不合适吧……要不,我们走吧?”
杨晓星妈妈继续说道:“现在这种情况,说真的,我觉得他俩复婚合适。为了孩子,也得复婚啊。”
郑吴骁没有说话,直接走下楼梯,朝自己家走去。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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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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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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