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水底潜上来,如蔓还没喘上一口气,就感觉被人紧紧托着浮在水面,她想使劲却发现完全无法动弹。尚且清醒之际,她挣扎着用尽最后一点气力想推开赵熠,断断续续地说道:“王爷,我可能中毒了,你先走。”
“别动。”赵熠将她护得更紧了些,声音坚定地不容拒绝。他虽然生生受了一拳,但好在并不致命,还能撑得住,可她中了毒又能撑多久?想到这里,赵熠拼了命地向前游。
耳边再度传来扑通一声,那刺客穷追不舍,跳进汴河朝两人逃离的方向游了过去。赵熠听到响声,一边闷头全力划水,一边减小动作幅度以免暴露行踪,也不知游了多久,他渐渐感觉身上的人呼吸越来越轻,内心焦急,正巧前方出现了一个废弃的码头,他深吸一口气,长臂一划,游到甲板边,无声地翻上了岸。
怀中的人儿已经昏睡过去,暗淡的月光下她的脸庞苍白如纸。赵熠心中慌乱不安,低声呼唤:“乐水,乐水!”
她没有应答,寂静的夜里只有微风吹过耳边的声音。
他颤着手探她的鼻息,很轻很细,但还算平稳,他定了定心神,以一个他认为最舒适的姿势抱起如蔓,刚走了几步,不远处传来水花扑腾的声音。
刺客追上来了。
赵熠加快脚步,奔出码头,在无人的道路上疾驰。这里是外城,她中了毒,赶回王府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先躲开刺客,再想办法医治。
不远处有一座独立的二层建筑,破门烂窗,残瓦颓墙,一块发裂的牌匾只剩半个好死不死地半吊在门上。赵熠不假思索,冲了进去。一楼是一个大厅,摆着几张破烂的桌椅,厅外有几间客房,还摆着书桌、床榻、衣柜等家具,原来是一个废弃的客栈。
也许是刚才一路奔跑摇晃颠簸,如蔓此刻醒转过来,嘤哼一声,睁眼便是朦胧的黑暗。
赵熠见状一阵欣喜,不由得卷起双臂让她再往怀里靠近,用下巴轻蹭她的头顶:“你莫怕,我们躲起来,等甩开刺客,我带你去找郎中。”说着,他走进其中一个房间,环顾一圈,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打算躲在里面。
谁知衣柜年久失修,两扇柜门被这么一摆弄,竟然直接掉了下来,清脆的啪嗒声在这无声之处犹如炸开的惊雷。
两人只觉心惊肉跳,耳旁响起远处刺客追杀过来的声音。
“王爷,躲到衣柜后面试试。”如蔓虚弱地建议。
别无他法,只能试试。赵熠悄声移开衣柜,留出够两个人站的地方,先将如蔓安置好,再拿起两块门板,一左一右抵在柜体两侧,做出衣柜本就没有柜门的假象,希望能瞒天过海。柜子后方,赵熠扶住如蔓,让她整个人靠在怀中,两人衣服未干,胸口相对,可以无比清晰地感知对方的温度,赵熠只觉她身上如着火一般炙热。黑暗中,两颗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只静静地站着就消耗掉了大量的体力。
没一会儿,刺客闯进客栈,点起火折子,一间间房地寻找。他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藏匿人的地方,床底、柜中、桌下、门后,挨个儿查看。走到赵熠藏身的房间,他拿火折子一照,只见一张散了架的床铺,一个丢了门的衣柜,一张缺了腿的饭桌,几把倒在地的椅子,空荡荡的房间一眼望到头。他匆匆扫视一圈便退出来,跑去下一间房。
眼前亮起一片微弱的光,片刻后再次被黑暗吞噬。待听到隔壁房间响起翻找的声音,赵熠才暗暗松口气。他又等了许久,直到脚步声走远、整个客栈重归宁静,他才踢开门板,抱着如蔓走出来。
“蔓儿。”他轻声叫道。
怀中的人儿没有听见这温柔的呼唤,她又昏了过去。暗光下,她的印堂处浮起一片黑青,赵熠伸手一摸,额头滚烫。
毒性有蔓延之势。
赵熠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此时再寻郎中已来不及,必须先将毒血吸出来,否则待毒侵入心脉,就无力回天了。
“蔓儿,冒犯了。”赵熠的手颤抖着伸向如蔓的领子,轻而缓地脱下她的衣裳。
他很君子地只将衣裳褪至肩膀下,饶是如此,落入眼帘的,是莹白胜雪的肌肤,纤细修长的素臂,若刀削成的肩膀,他心念微动,呼吸急促起来,手指似乎染上了她的温度,变得火燎一般。
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因为她的肩头有四个细小的针眼,周边的皮肤已经洇开一片晦暗。他取出随身的小刀,在针眼上划开一个十字,倾身而下,将自己冰冷的唇覆在她滚烫的肌肤之上,一口一口将毒血吸了出来。
半晌,当赵熠感觉她肤下的青黑已褪去不少,才停下来,把自己的中衣撕下一块,绕在她的肩上,并将衣服穿好。他再度抱起她,她沉睡的容颜让他想起初见她的那个夜晚。与她相识不过两月,却感觉有一生那样漫长。她像一团火光点燃了他荒芜的内心,她给了他这辈子寻寻觅觅而不得的最重要的两样东西——理解与陪伴。
宁谧的暗夜里,残破的客栈中,什么尊卑礼仪,什么朝野名声,通通都是浮云。体内一腔热血涌上心头,他情难自已,便跟从着内心的渴望,垂首在她的发间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蔓儿。”他紧拥着她,低声喃喃。
一时情迷,浅尝辄止。他不敢耽误太久,她的毒还需要郎中彻底解掉。于是,他揽着她离开客栈,走了很远,终于找到一家医馆,用银子叩开了紧闭的大门。
郎中望闻问切一番,表示毒性不深,配好解药让如蔓服下。赵熠闻言,才算彻底放下心,服完药后,又抱着她回到祐王府。
此时,已是五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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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如蔓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她被困在一片燃烧的火海,火光疯狂地跳动着,无边无际,无垠无涯。
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玉蝴蝶,带来一阵沁心的凉意。玉蝴蝶绕着她的肩头飞舞,最后停留在发间。很快,一阵及时雨飘来,浇灭了沸腾的烈焰。
在沙沙雨声中,她听见一个温柔清润的声音满怀情意地呼唤:“蔓儿…”
她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王府的小屋内,一个御医打扮的老者正坐在她的床边凝神把脉。见她醒转过来,御医眼睛一亮,快步走到门口吩咐站岗的小厮道:“去告诉王爷,人醒了。”
如蔓吃惊于赵熠竟然请了御医来替她医治,连忙活动了下四肢,除了右肩还些隐约的疼痛,其他地方都恢复得灵活自如。她转过脑袋,问道:“请问大人,现在什么时辰了?”
“午时初刻了。”
“这么晚了?”如蔓一惊,连忙用左臂支撑上身,坐了起来。
御医见状阻拦道:“这叫晚?若不是毒血吸得及时,现在还昏着呢。你最好莫动,再休息一下。”
如蔓一心惦记着五日大限,没有深入去想御医所说的话,掀起被子就要下床:“谢过大人,我已经好了。”
“温御医让你休息,你就休息便是。”门外传来温和而不容拒绝的声音,赵熠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王爷。”如蔓连忙躬身行礼。
赵熠向温御医致谢,礼貌地将他请了出去,才快步走过来,极其自然地扶住如蔓的肩膀,让她躺回床上。
“你今日哪儿都不用去,一切有我。”他的双眼亮晶晶的,深遂的眸子定定地落在她脸上,充满着她不曾见过、毫不遮掩的柔情。
如蔓愣了愣,脸倏地一红,迅速偏过头。
王爷这…应该是为了感激她昨日舍身相救吧,她心里如是想着,便摒弃了那些自认为荒唐可笑的念头,坦荡地看向他:“王爷,我可能破解了圊厕之谜,与我们昨日躲避那刺客的方法不谋而合。”
“哦?”赵熠笑着勾起嘴角,好奇道。
如蔓真心觉得今天赵熠有些奇怪,但又不好发问,只好抿了抿唇,正色道:“现在只是猜想,还要再进趟宫,找证据。”
赵熠已经摸透了她的脾气,见她坚持,知道强行让她卧床休息是不可能的,只好妥协:“好吧。”说着就要扶她起来。
如蔓看到主子伸过来的手,纠结片刻,极其别扭地顺着他坐起身,为了掩饰内心小鹿乱撞而加速的脉搏,她赶紧扯起别的话题:“王爷,他们已经狗急跳墙,连刺杀这种昏招都用上了,说明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
“嗯。”说到昨天被刺杀一事,赵熠的脸沉了沉。
“昨日之事,您问过洵王殿下了么?他们恐是借洵王之名约您出去的。”
“不错,我早上查过了。我府上的人看到洵王身边的冬青来传口信,然而昨日下午,洵王带着冬青入了宫,根本不可能分身来我这里。”
“啧啧,看来他们是临时起意,连后路都没铺好就动手了,竟然还想拉上洵王背锅,这可真是够有能耐的。”安慕小说网
“这些人能量不小。”赵熠眉头一攒,又道,“今天早上,我去见了福源客栈的老板。”
如蔓一听精神来了:“王爷可有发现?”
赵熠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颗翠绿珠子:“七年前,海无涯和那两个男人在福源客栈打了一架后,客栈损毁严重,掌柜的就管那两个住客要求赔钱。这事儿扯皮了好一段时间,最后由两人的东家替他们全额赔付。你猜这个东家是谁?”
如蔓略一思忖,惊呼:“王立昂?他也是那个组织的?!”
赵熠颇为欣赏地点了点头,将翠绿珠子递给如蔓。如蔓接过一看,翠绿珠子应该是某串手链上掉下来的,上面刻着一个字——“细”。
“这是细腰的?啊…他用的是细腰的钱?”如蔓目瞪口呆,嘴巴张着半天闭不上。
“掌柜的说,王立昂给了他一盒银铤子,里面掺入了这枚玉珠。所以,钱是细腰给王立昂的。”
“我看细腰确实不像是知道内情的样子,定是王立昂把细腰给他建设烟柳班的钱全部都用来搞刺事活动了,怪不得他穷困潦倒呢!”
“还有一则消息。我派人去打听了武陵侯府世子的为人,确实如细腰所说那般恣意妄为,不过他从小锦衣玉食,出一趟门身边必须至少有四个人随身服侍,怎么会在雨夜独自一人等在陋巷呢?”
如蔓愕然,听赵熠的意思并不是说细腰在说谎,而是…
“所以细腰经历的那一切都是一个局?王立昂早就瞄准了她,摸透她的喜好性格,故意设局引诱,诓骗并利用了她七年?”
“根据我掌握的信息,极有可能就是这样。王立昂早年来京城,以戏班之名行细作之事,但苦于没有银钱,在京师打听一圈后瞄上了细腰,设了这么一个英雄救美的骗局。细腰上钩后,王立昂便利用她的积蓄开展刺事活动。”
如蔓头皮一阵发麻,这七年间,这王立昂骗财骗色,细腰赔了钱财不说,更赔进了自己的真情与青春。若是她知道自己所有的付出都贴在这样一个人身上,她该是何等的痛苦心碎?
“不过,”赵熠见如蔓拥着被子愣愣发呆,似乎共情到细腰的哀恸,忙接着说,“王立昂干完这票应该是想金盆洗手的,他可能真的爱上了细腰,打算跟她好好过剩下的日子。只是,这事儿被他人察觉,所以把王立昂干掉了。”
“那也不可能将对细腰的伤害一笔勾销。”如蔓垂着眉眼,苦涩地摇摇头。
赵熠眼见她陷入悲伤的情绪,便转移了话题:“你难道不好奇,王立昂是怎么知道青霜和碧云二剑的吗?”
如蔓一怔,刚才光想着细腰,竟忘记了此事的起因,还是海无涯看到两个男人背包里青霜、碧云二剑的图式,连忙问道:“王爷可是查到消息的源头了?”
“只是猜想。”赵熠从容道,“你觉得什么人会知道二剑的秘密?”
“自然是南唐的人,而且应该是后主身边的人。”
“七年前,三月,王立昂与细腰结识,十二月,就有他手下的人南下金陵寻找青霜、碧云二剑,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赵熠的手指轻轻敲在自己的膝盖上,缓缓问道。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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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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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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