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老金为引子,我将线索串了起来。六月二十八日,庞冰以了解庐山风土人情和熟悉紫烟山庄为由,请吕班主带领他、周将军、海大侠几人去参观饮泉村和茶神之树。通过和下人的聊天,他知道了茶祭的由来、法事,以及老金的故事。当时,老金还是茶神之树的看守人,也没有疯癫。当天晚上,庞冰在茶神之树上抹上白磷假作鬼火,又易容成厉叔的脸穿上白衣扮作茶神,一方面以天降诅咒之名威胁老金,另一方面又以复活彩儿为利诱惑于他,当晚将他逼疯,让他感到畏惧并对自己言听计从。之所以这样做,就是要通过老金之口散播诅咒的谣言,虽然他是个疯子,但三人成虎,再配合庞老板的‘精心策划’,让所有人都以为山庄里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受到了茶神的诅咒,是因为常氏兄弟品行不端遭了天谴。”
吕班主瘦弱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恶狠狠地盯着庞冰:“庞老板,当日你说想去看山庄景致,力邀我等同去饮泉村和明庐峰,我见你为人向来和善,又喜结交善缘,便不曾推辞。没想到,你竟然打得如此算盘!”
庞冰闭上眼,并不理会他,只是安静地平躺在地,仿佛这一切与他并无瓜葛。
厉叔闻言迷惑了,问道:“为何他要假扮我的样子?”
叶如蔓道:“你是山庄的管家,下人对你又敬又怕,那是自然的,不会引起过多的怀疑。如果不是老金摸索手指的动作,我也被蒙在鼓里。”
常无忧道:“按你的推测,所谓茶神的诅咒诸事,都是庞冰策划的?”
“不错。”叶如蔓颔首,“所谓茶树自燃的第一个诅咒,已经破解了,不过是鸟虫的尸体腐烂所产生的白磷在高温下自燃罢了。至于当天老金为何能从被锁的屋子里逃出来,一路胡言乱语地跑上明庐峰,我想,就是庞冰故意放出来的。看守老金的下人曾说,茶祭那日周将军迷了路,误入饮泉村,他把周将军送到村口之时,正好碰到庞冰,这说明,庞冰当时也在饮泉村。”
“至于温泉池水变红的第二个诅咒,亦是人为,是有人前一日在池中投掷了包裹着牛胶的绛红花丸,牛胶逐渐融化,绛红花溶解使得池水变红。那么七月初一下午去了七星馆的吕班主、周将军、海大侠、庞老板和殷掌柜都有嫌疑。不过,这中间出了两个意外,帮助我排除了其中三人。”
“第一个意外,是海大侠。他的皮肤接触到牛胶便会出疹、瘙痒,而他是在申初二刻左右感到不适,也就是说,元凶不久之前刚把牛胶丸放入池中。那么还有嫌疑的,便是申初二刻前在七星馆中的周将军、庞老板和殷掌柜。由于吕班主申初便已离开,所以他的嫌疑被排除了。”
“第二个意外,是那条死鱼。殷掌柜是最后离开的,他走时发现七星馆的鱼池中一条鱼在不停扑腾,便叫了小厮过来查看,但没什么发现。第二天,我便是在那条鱼的腹中发现了装在纱包中的牛胶丸。由此推测,殷掌柜也不是元凶,因为若是他,他必然要把这证据带走。所以,仍有嫌疑的就是周将军和庞老板。”
周政听到此话,拖着残腿往前跨了几步,朗言道:“之前你们就数次疑心于我,我再说一次,我周政行得正,坐得端,俯仰无愧,绝没有做如此罪恶之事。”
“周将军稍安。”叶如蔓淡然看了周政一眼,缓缓解释道,“你之前说,那日你原本要回房睡觉,却被庞冰劝来泡温泉,来了之后你就跟大家讲述沙场往事,最后和庞冰一起走的,可是这样?”
“正是。”
“其他人的证词中也提到,你来了后便一直侃侃而谈,众人的注意焦点都在你身上。而且你所在的池子是天权池,本就在几个池子中间,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知不觉投放牛胶丸,难度不小。所以在你和庞冰之间,我认为庞冰的可能性更大。甚至,我还有一种更大胆的推测,庞冰与你同来同去,可能是想拉你做他的障眼法和替死鬼。七月初二上午,你说你在房内睡觉,长庚大哥却在白虹园外看到过一瘸一拐的黑影,当时你无人证明,百口莫辩,若我们没有发现牛胶丸做的延时装置,便会以为是当日有人对水池做了手脚,由于初二当天只有‘你’被目击去过白虹园,唯一的嫌疑人也就只有你了。”
周政咬牙切齿,一瘸一拐走到庞冰身边欲发泄怒气,被韩长庚一把拦住:“这么看,当时那个黑影就是你假扮的!你早就想好要将此事栽赃于我!”
庞冰懒得睁眼,亦不反驳,一动不动地保持自己躺尸的姿势。
“周将军,别着急动手,还请待我说完。”叶如蔓看向众人道,“诸位,在庐山传说中,茶神的第三个诅咒是村民喝了山泉后便中了毒,死伤大半。可事实上,除去云阿贵和老金,饮泉村的其他人只是闹了肚子。个中原因就在于这毒药的特性,凶手将毒药下在村内水井之中,这药单独作用顶多引发腹泻,但若与酒混合饮下,便是致死的剧毒。不过,这凶手对茶祭后的斋戒风俗却并不知情,所以遵循斋戒传统的大部分村民都无大碍,只有云阿贵和老金,一个因女儿的失误和自己贪杯,一个被凶手强行灌酒,最终都中毒而亡。”www.xfanjia.com
“至于凶手的下毒时间,应该就是在初一茶祭结束之后的中午。饮泉村村民告诉我,他们是从初一晚上开始出现腹泻症状的,这就说明了中午的社饭依然是干净的,当晚上村民取水自用时,才出现了问题。由此我猜测,初一中午,下人把迷路的周政送到村口时看到你,想必你当时不仅放出了老金,更重要的是趁机在井水中下毒吧?”
说完这句话,叶如蔓的目光直视庞冰,庞冰似也感觉到她的注目,慢慢睁开了眼。
“都说完了?呵,真是个精彩的故事。”庞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双眼阴鸷地盯着她,“说了这么久,我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你是来诛心的。正如你所说,这一切不过是你的推测和臆想,可有明明白白的证据?你说是我逼疯了老金,又往茶神之树上放白磷,可有人亲眼所见?你说是我在七星馆池水中放置的牛胶丸,又是否有人证物证?你说是我在饮泉村井水中下毒,每日在井边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凭何就说是我?哼,就算是皇帝老子亲审,也不能随随便便给良民定罪!”
叶如蔓微微一笑,淡然说道:“庞老板,莫急啊。我确实无法直接证明你在井水里下了毒,可我能证明是你杀了老金!”
她再次取来白色麻衣外袍,指着白衣上的一块淡淡的污渍说道:“这件白衣当时埋在酣畅楼附近的泥土里。挖出来时,胸口位置有一块酒渍和一道很淡很浅的血痕。和白衣一起发现的,还有一颗牙齿。”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纱带,里面包裹着一颗带着黄斑的牙齿。
“巧的是,在给老金验尸时,他正好少了一颗牙齿,从牙的位置和匹配程度看,正是这一颗。除此之外,老金的脖颈处还有数点淤青,指缝中又留有与这件衣服相同质地的白色丝线以及淡淡的血迹,应是生前有人掐着他的脖子给他强行灌酒,他强烈反抗,抓伤了凶手,还喷出了几口酒和一颗牙齿在凶手的衣服上。牙齿滑入凶手的衣襟之中,最终在凶手埋衣时,一起留在了土坑里。”她一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一手上下比划着,演示给众人看,“所以,证据就在庞冰自己身上,他手上一定有血痕!”
韩长庚将庞冰的袖子一掀,他的手上远看光洁,细看却是涂满了黄粉,黄粉之下数道血痕隐隐可见。
众人正吃惊,几个小厮抱着两个盒子匆匆跑到常氏兄弟旁边,暗语几句。常无忧打开其中一个盒子一看,目眦欲裂,大怒道:“庞冰!在你的房间里搜出了牛胶和厉叔的人皮面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庞冰看到物证,圆睁的双目露出一刹那的狠绝慌乱。
常无忧打开另一个盒子,惊得差点跳起来:
“青霜剑!”
赵熠闻言浑身一震,快步走过去拿来盒子一看,青霜剑果然静静躺在里面,用一块冰丝布包着,看样子保护得很好。他轻轻取出青霜剑,只见那剑身轻薄如镜,削铁如泥,却不带一丝杀气,宛如一朵出水不染的芙蓉。剑底的蓝宝石将日光折射出无数个透亮的斑点,一众人在一旁都看呆了。
如蔓留意到海无涯,他扒开站在他前面的人探头望去,眼神牢牢锁在青霜剑上,带着一点贪婪和好奇。
“原来王爷的青霜剑是你偷的!”常无恙手指怒点庞冰,咆哮道,“庞冰,你别装死!你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敝庄上上下下诚心待你,你为何要如此算计于我们!你到底是谁?”
庞冰梗着脖子,慢慢说道:“自然是与你们有仇的人。”
见他承认得如此之快,常无恙怒从心中起:“就算有仇,你也不该使出如此狠毒的阴招!”
庞冰狠厉地阴笑道:“我既是来报仇的,自然是想看你们人户死绝,身败名裂,最好千人唾万人恨,那才是遂了我的心意,哈哈哈哈!”
“庞冰,你莫要避重就轻!”常无忧厉声道:“你究竟是谁?受何人指使?”
庞冰摇晃脑袋,狂笑着,疯癫地大喊:“常无忧,常无恙,你们品行不端,惹得天怒人怨,天皇老子派我来收拾你们!”
“放肆!住嘴!”常无忧、常无恙两人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来人,把庞冰押下去,给我打!”
“副庄主、二公子,万不可动用私刑!我可能知道他的身份!”叶如蔓急急上前一步,阻止了暴怒的两人,“他与江州知府苏羡渊被害一案也有关!”
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中,叶如蔓质问道:“庞冰,你与张汝成是一伙人,你曾帮助杀害苏大人的杀手假扮成生病的小厮逃出云锦园,你可承认?”
庞冰闻言几不可见地颤了颤,怒目圆睁,眼眶充血,如要裂开一般,死死盯住叶如蔓。
“你不认也无妨,但你身上的标志不会说谎!”她快步走到庞冰面前,想要卷起他的裤腿,手刚触碰到衣物,庞冰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忽然发力,即刻跳了起来,一脚将韩长庚踹翻在地,一手划过叶如蔓的脖子,一块薄如蝉翼的凌厉刀片瞬间在她脖侧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叶如蔓还没来得及感到疼痛,人又被一只手野蛮地抓了过去,紧紧箍住,冰冷的刀片压住她另一侧未受伤的肌肤,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都让开!”
“放开她!”赵熠大喊,几步冲在最前面,卸下之前温润有礼的样子,他的目光带着凌厉、压迫、威严,气势全然释放,周身喷薄而出的肃杀之气让人不寒而栗,正似一位征战杀伐、踏马平疆的沙场老将。
“让开!不然我就动手了!”庞冰毫不迟疑,刀片浅浅刺入叶如蔓的脖子,又一道鲜血顺着白皙的肌肤流了下来。
赵熠怒火中烧,双拳握得咔咔作响,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僵持了半晌,他带头退到一侧,剑眉一挑,咬牙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庞冰道:“替我备马,准备好了我再出来。”说罢,在众人惊惧的注视下挟持着叶如蔓退到祭台后面。他突然扼住她的喉咙重重掐了一下,嘿嘿一笑:“没想到祐王竟然好这一口,让女人扮成男子留在身边。看他紧张的那个样子,你是他养的禁脔?”
阴森的话语让叶如蔓浑身鸡皮疙瘩竖了起来,她的气道被人按住几近无法呼吸,她本能地想要挣脱,手脚无措地乱蹬。
“别乱动。”庞冰粗暴地晃了她一下,掐她的手微微松开,背着她似乎忙起了别的事情。一阵衣角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她感觉到庞冰身子有些轻微的颤抖,几不可闻地回吸一口凉气,极其勉强地吞咽了什么东西,似乎在忍耐极大的痛苦。
片刻后,由远及近传来马的嘶鸣声。一个小厮牵着马走到祭台旁边,他不敢靠近,扔下马撒腿就跑。庞冰架着叶如蔓从祭台后走了出来,叶如蔓悄悄侧眼一看,只见他另一只手上的刀片鲜血淋漓,唇角上也留下一抹血渍。
两人一步一挪,慢慢来到马前。赵熠目不转睛地盯住两人,面庞冷峻地如同雕塑,他看起来越是平静,就越让人感觉到黑云压城的窒息。
庞冰大声道:“祐王爷,你的禁脔确实聪明,只是过慧易夭,我先替老天爷收了她!”
言罢,他对准叶如蔓喉间的大脉,正要手起刀落之时,伴随着嗖的一声一支短箭正中他的大腿,他的上身一歪,在这空隙之间,又一支短箭射向他的心脏,血肉横飞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里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局势转变得太快,众人被眼前一幕吓呆立在原地,赵熠已经一骑绝尘地冲了出去。他边跑边将自己的衣袖撕下一长条,蹲在叶如蔓的身边扶起她,极快地包裹住她渗血的伤口。
“王爷,无事,只是皮肉伤。”叶如蔓面色如纸,之前紧张的气氛中她忽略了身体上的不适,威胁解除之后,脖颈和小腹的疼痛同时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她难受得额头沁汗,掌心发凉,几乎快要晕倒了。
赵熠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心疼和担忧,不同于自己受伤时那种皮肉上的伤痛,他看着眼前人,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揪了起来。方才,他经历了盛怒、担忧、后怕等种种情绪,这些从未有过的感受海浪般席卷而来,差点让他无法呼吸。此时,他扶着她,整颗心都落地了,他轻声道:“没事了。”
其他人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纷纷跑上前收拾残局。在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中,叶如蔓听见常无忧和常无恙的声音高喊:
“母亲!”
“娘!”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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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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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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