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分?我何时与她有情分?”
刘管家闻言一呆。心道自己这是押错了宝么?可是能让那东云第一歌姬,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苏无媚千里迢迢跑过来倒贴,不是情分是什么?难道他家主子转性了?
九金站在一旁,心中默默替刘管家和自家主子鞠了一把汗。一时之间竟不知更应该同情谁才好。
苏无媚听了赫连戎川的话,一双翦水秋瞳顿时蒙上了雾气,又低下了头:“殿下切莫责怪刘管家。是小女子唐突了。小女子日日夜夜都铭记着那一晚您在畅音阁对小女子的恩情,寝食难安,特来此报恩。却不曾想竟扰了殿下清净。小女子知错了,这就离去……”
苏无媚越说越伤心,眼角竟泛起晶莹的泪花,如梨花带雨般楚楚可怜。
赫连戎川此时哪里有怜花惜玉的心思,只想就势让刘管家好生打发了这尊活菩萨,却听得晏长清呷了一口茶,淡淡向刘管家问道:
“畅音阁,是个什么地方?”
虽然是个问句,可是他语气却隐隐透着冰冷之气。刘管家突然觉得后脖颈汗毛都立了起来,不禁有些结巴:
“……就是……就是王公贵族听……听小曲儿的地方……?”
他的回答,其实压低了畅音阁在东云的名声。那可是东云鼎鼎有名的优伶馆,非达官显贵不可一窥的销金窟,日日丝竹管弦,歌舞升平,群莺环绕。虽不是青楼,里面的歌姬舞姬又多打着卖艺不卖身的名头,但是具体情况如何,恐怕只有那些日日流连于此的王公贵族们自己心里知道了。
刘管家虽然没说清,但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却全看在了晏长清眼里。他放下茶盏,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看来这里有你的私事。我便不打扰了。”
赫连戎川心中一惊,也顾不得在下人面前的威仪了,慌忙拦住他:“你误会了,你听我说……”
晏长清后退一步,与赫连戎川拉开距离,冷冷道:“我没有兴趣听你的私事。”
说完,转身就走。
赫连戎川连忙要追,可是刚走两步,晏长清就回过头,用冰冷的,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瞪着他。
赫连戎川只好停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巴巴看着晏长清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刘管家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自作聪明闯了大祸,连忙将还趴在地上嘤嘤哭泣的苏无媚一把薅起,吓得屁滚尿流地飞速跑了。九金偷偷瞄了瞄赫连戎川,只觉得他的脸色似曾相识,像极了自家厨房里那二十年没洗过的黑锅底,便也连忙噤了声,耸着肩膀悄无声音地溜了。
明明刚才还谈笑风生,颇为和谐的湖心凉亭,只孤零零剩下赫连戎川一个人。
菜凉了,茶也凉了,风更是凉。
这都叫什么事?!!
赫连戎川独自一人站在亭中,愁眉苦脸地面对眼前平滑如镜的湖水。他一想到晏长清刚才对他冷冰冰的态度,心中就懊悔不已。他花了多少心思,努力那么久,才好不容易把那冰雪一般的人焐热了些。难道就因为这件事,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可是这人怎么就这么倔,这么傲,就是不肯听他解释呢?难道这么多日子相处下来,他还看不出自己的真心?难道现在他还不愿相信自己么?
想到这,赫连戎川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气愤——杂糅着受伤和委屈的气愤。
可是立刻,这种气愤又被一种更浓烈的情绪取代了——恐慌。
不被父王重视,却又被诸多势力所觊觎的皇子身份,曾让少年时代的赫连戎川在王宫里举步维艰。为了保护自己,韬光养晦,他不得不扮猪吃老虎,整日与那些风流成性的王宫贵族们厮混,悄悄扩展自己的财力和人脉。然而官场少人品,欢场无真心,这“纨绔”的面具戴久了,他自己竟也快记不清自己的本来面目了。回首过往,赫连戎川虽自问问心无愧,可是对于不解其故的晏长清而言,又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呢?这次苏无媚的事,虽然是个误会,可是却揪出了赫连戎川一直有意无意避讳的话题。
他真的会因为自己的过往,而厌恶自己吗?
赫连戎川心头一阵恐慌。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着晏长清刚才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越想就越确定,是了,没错,晏长清分明就是嫌弃了!
嫌弃了!!!
他明明把真心都捧出来了,可是这人却因为他不得已的过往,又要拒绝他了!
晏长清!晏长清!!你的心难道不是肉长的么?就这样绝情么?
赫连戎川越想越懊恼,越想越生气,只觉得头脑中一阵嗡嗡作响,烦闷不已,只想找个发泄,便猛地攥紧拳头,一拳朝眼前的石头围栏砸去。
他这一拳力气颇大,五指骨节和手背处的皮肉立刻就破了,鲜血淋漓。
火辣辣的疼痛让赫连戎川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些。他看着自己受伤的手,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
平日里他总是装伤装病的,好骗晏长清来照顾他。这下他真真受伤了,也不知晏长清看到他的手,会不会心疼地过来帮他包扎呢?
其实晏长清虽然脸皮薄,对外的性子又冷又硬,可内心却是很软的。尤其是前段时间照顾自己,更是很认真的。有时候自己使个坏偷个香,捉弄调戏晏长清一下,他也不像最初那样厌恶和反感了。
赫连戎川脑海里浮现出晏长清照顾自己伤势时专注认真的模样。当他流血的时候,换药的时候,晏长清黑琉璃般的眼睛里,分明流露出心疼和担忧的神情。
想到这儿,赫连戎川心中一热,忽地又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晏长清又不是对自己的过往一无所知,若是嫌弃,早就嫌了,何必憋到现在?从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来看,他分明是关切自己,不讨厌自己的。
可是他为什么突然生气呢?
难道是……
吃醋?
这个想法在头脑中刚一闪现出来,赫连戎川的心就大大地一跳,几乎快蹦出来了。
没错没错!赫连戎川兴奋地左转右转,不停地着手。晏长清一定是吃醋了!
吃醋了!!为他吃醋了!
他真是糊涂了,怎么一开始竟没想到这一点呢!
赫连戎川兴奋极了,心中几乎立刻就笃定了这个想法。明明刚才他还因晏长清冷冰冰的态度而心伤气恼,现在他却如小孩儿吃糖般,不断回味起晏长清刚才翻脸的的模样,赫连戎川越想越开心,只恨晏长清刚才对他的态度不够狠绝,合该拔剑追着他劈才够味。
一下想通了,赫连戎川心情大好,却也不急着解释了。他大摇大摆地出了小亭,先让刘管家安排了那苏无媚的事——刘管家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准备自己去领板子呢,却见赫连戎川一脸春风得意,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
处理完这事,赫连戎川又慢腾腾喝了几口茶,这才晃晃悠悠往晏长清的住处走。
他就是故意想让晏长清多生一会气,多吃一会儿醋。
因为那醋酿地越久,越酸,他就越觉得甘美。
赫连戎川溜到晏长清窗棂下,偷偷朝里瞧。烛光下,晏长清正在读书。依旧坐的端端正正,腰杆笔直,表情也依旧冷冷淡淡的,微微低头,一眼不眨地盯着那书,似乎很专注的样子。
可是他的眼睛却始终一动不动盯在一处,看了足足有两炷香的时间,一页都没有翻过去。
赫连戎川也就带着陶醉的,痴汉般的笑,在窗外偷偷窥探了晏长清两炷香的时间。
终于,晏长清终于神情烦闷地合上书册,“啪”地用力一丢。熄灯睡觉去了。
赫连戎川一阵偷笑,轻手轻脚地从翻进窗户。因为月光的关系,房子里并不算漆黑。他甚至能清晰地看见晏长清躺在床上的后背侧影。薄薄衣衫下凸起的蝴蝶骨,线条优美地难以想象。赫连戎川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中漾起一阵热流,有点蠢蠢欲动了。
他翻窗的动作虽然很轻,但是以晏长清的警觉,绝对已经察觉。可是晏长清只是极细微地一动,就停住了。
摆明了装睡,不想理会某个讨人嫌的。
赫连戎川强忍着笑,侧躺到床上,和晏长清来了个脸对脸。这动静就不算小了,即使睡熟的人也该有所察觉。可晏长清就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还装,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赫连戎川坏心眼地轻笑一声,轻轻冲晏长清凹陷的颈窝里吹了一口热气。
晏长清的眉头立刻微微一抖,却立刻恢复平静,一动不动。
赫连戎川玩心顿起,又侧过身,突然含住晏长清耳垂,轻轻一吮。
晏长清浑身一个激灵,腰一弹,猛地睁开眼睛,喝道:“你……!”
赫连戎川在他头顶上方,单臂支着上身,挑起一边眉毛,故作惊讶的样子:“哟,醒了?长清,你睡得真死啊!”
晏长清冷着脸,紧紧抿住唇,一言不发地推开赫连戎川,翻身下床,想走。
庄子这么大,他还找不到一个睡觉的地方?反正今天他一点都不想再看见这个人!
谁知脚尖刚沾地,赫连戎川就如饿虎扑食般,猛地用右臂将他拦腰一搂,跌坐回去。铁箍似地手臂死死钳住他的腰,一点松手的意思都没有。
晏长清脸色更差了,低喝:“放开!”
“不放。”
“放开!”
“就是不放。”
懒洋洋的声调,最大程度地挑衅着晏长清本就不悦的神经。晏长清开始想,此时是应该反手给赫连戎川一个过肩摔,还是一记擒臂上勾更解气!
赫连戎川却天不怕地不怕地将整个身子靠过来,胸膛紧贴着晏长清绷紧的后背,道:“你就不好奇,我刚才做什么去了?”
晏长清拧着眉别过头,以沉默回应。
赫连戎川道:“你不好奇我也要说。我刚才去找那苏无媚去了。”
晏长清深吸一口气,突然用尽全力挣扎起来。
赫连戎川早料到了晏长清的反应,一边使出蛮力勾住他劲瘦的腰,一边继续慢条斯理往下说:
“我已让刘管家转告苏无媚,她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已有心中认定之人,此生此世都不会再变心了,劝她另择良人,便好生打发了。”
晏长清微微一顿。赫连戎川连忙就势将他搂得更紧,拉回床沿,继续道
“说来,这苏无媚也是可怜的。她原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只可惜家道中落,被卖到勾栏瓦舍里。她苦苦相挣,终于做了头牌,本以为从此可以凭着自己的本事,卖艺不卖身,但是在畅音阁那些那些有权有势的王公贵族眼里,她不过是一只会唱歌的漂亮鸟儿,又何尝有半点自由和尊严?那一日我陪几个纨绔子在畅音阁听曲儿,实在看不惯那几个老男人联合欺辱这一个弱女子,便掏钱替苏无媚赎了身,又给了她银两,让她自寻出路。谁曾想,这小女子竟从此记住我了,千里迢迢寻到这里要来报恩。唉……我也很无奈,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心地善良,又样貌俊秀,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才华横溢,腰缠万贯,富可敌国,简直就是五洲列国万万少女的梦……”
他前面还说的一本正经语气沉重,越往后说越没谱了。晏长清连忙打住他:
“你够了啊。”
这一句的气势明显比之前怒气冲冲的时候弱了很多。话一出口,晏长清自己也愣了。
该死,他不是正在生气发火吗?他的火气哪去了?!!!
可是听赫连戎川的说辞,似乎也不像骗人的。如果真像他所说的那样,那苏无媚的确是个可怜的女子,出身微贱并不是她的错。天底下又有哪个女子愿意自甘堕落,沦为玩物呢?
赫连戎川替她赎身,的确是做了一件好事。何罪之有?
至于赫连戎川曾经的风流行径,他本就明白那其中的不得已,不过逢场作戏。再说已经过去了,有什么好翻旧账的呢
赫连戎川歪着头,笑弯着眼睛,凑过来盯着晏长清的脸。
果然,经过他刚才的解释,晏长清脸上的怒色已经不自觉地消退了。赫连戎川心中一阵热流泛起。他的长清,果然是相信自己的。
而他说的也的确是发自肺腑的实话。
晏长清莫名产生一种被彻底看透的感觉。忙错开眼神,推他:“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我在想你刚才为什么生气。”
赫连戎川装作不解的样子:
“怎么好好吃着饭,蹦出来一个苏无媚,某个人就突然翻脸了呢?”
晏长清像是被人揭了短处似得,耳根开始发烫了,立刻辩驳:“我没有!”
“一定是在吃醋。”赫连戎川恍若未闻。
“没有!”
“吃我的醋。”赫连戎川不依不饶。
“胡说!”
“以为我和别的女人有染,生气了。”
“才不是!”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如幼稚孩童般争了半天,晏长清终于意识到和这样油嘴滑舌又厚脸皮的人争执是争不明白的,索性就不争了,别过头不理他。
赫连戎川喜欢极了晏长清这样无可奈何的样子,得逞般呵呵一笑,靠过去从背后将他抱得更紧。
“长清,我好高兴。”
晏长清一愣。转过头不解地看着他。
赫连戎川嘴角含笑,认认真真道:“你能为我吃醋,能这样在乎我,我好高兴。”
他这番话完全是发自内心的,与以往油腔滑调的语气完全不同的郑重,充满了诚恳、喜悦和感激。又因为是贴着耳朵说的,声音显得更低,更磁,直听得人心口发颤。www.xfanjia.com
晏长清不再挣扎了。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觉得困窘无比,想逃。然而赫连戎川按住了他的肩膀,强迫他与他对视。
“谢谢你为我吃醋。”
下一刻,下巴就被修长有力的手指扣住。赫连戎川垂眸,温柔又爱怜地吻住了晏长清的唇。
“我爱你,宝贝。”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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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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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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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风起云涌 十免费阅读.https://www.xfanji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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