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严衍吵架了。
因为他从我藏零食的柜子里,搜出了一枚熟悉的蓝色胶囊。
“颜溯,”他支到我面前说,“你看怎么处理?”
那时候我还没去京城做手术,姜洛说研究所需要准备一段时间。
我和严衍都没想到,这一准备,准备了半年,因为Cats的构造和程序实在太复杂了,他们需要充足的时间,同时保证手术和程序修改成功。
我想了想,说:“留着吧。”
然后严衍就生气了。
我感到莫名其妙,他捏着那枚胶囊,大个头欺近,很难不让人生出压迫感,我下意识后退,他瞪着我,质问:“留着做什么?有什么用?!”
“……”我纳闷地望向他:“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用处。”
“那为什么还留着?”严衍依然瞪着我,我很是无辜:“只是一枚胶囊而已。”
我转身出了卧室,不想和他因为这种无聊事争吵。
“颜溯。”他拎着我的衣领,将我拽回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太高了,为什么亚洲人能长到一米九,真的不是基因突变?
我默默叹气,抬头望向他,按住他的肩膀,借力踮脚,亲了亲二哈总是喋喋不休的嘴。
严衍不说话了,生气变成委屈,眼巴巴地瞅住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别问了。”我说,食指抵在他唇前:“嘘。”
严衍不问了,尽管从他的眼神里,我能看出他很想把这件事情说明白。
但有些事,说明白,不就没意思了么?
就好像,说不清楚,我到底能活多久。
人都会改变。
变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
魏寄远可以结婚,我会亲手杀死哥哥,而严衍…总有一天,他也会忘记我。
这二十六年起落,带给我唯一的经验是,没有什么能天长地久。
即使,一生漫长。
但或许,那不是我的一生,我是说,我的一生,或许会很短暂。
什么都说不准。
不给未来承诺,是我唯一能留给严衍的东西。
我希望就算没有我,严警官也会朝着他那条阳光大道,走向他的应许之地。
而颜溯,终究无关紧要。
魏寄远指责我心狠,严衍叹息我凉薄。也许,他们是对的。
严衍做饭去了。
我斜倚门框,抱着一条手臂,安静地注视他,忙忙碌碌的严警官。
严衍一回头,恰好与我视线撞上,屋内暖黄的灯光太温馨,一刹那,我竟然生出天长地久的想法,这是不应该的奢望。
我收回目光,转身走向客厅。
“颜溯!”严衍在我身后,笑着调侃:“喜欢看哥,怎么不多看看。”
我抓了抓耳朵,回到厨房边,点点头:“好。”
严衍的脾气来得快,去得更快,他就跟没事人一样,哼着小曲儿烧着菜。
北方菜以烧炖为主,严衍深得精髓,烧得一手好菜,扑鼻香,我凑了过去,他拿起筷子捻了一片鸭肉:“尝尝,哥炖了一下午老鸭汤。”
我边嚼边夸:“好吃。”
严衍微笑:“哄我呢你。”
其实老鸭肉不好吃,又很难嚼,我撇了下嘴角,原来严衍知道。
“喝汤。”严衍用汤匙舀汤,放在嘴边吹凉,我正要凑上去,他却喂进了自己嘴里。
我瞪大眼睛,他转身压下来。
好吧,我配合地张开嘴。
“颜溯,”他贴着我说,“别骗我。”
“嗯。”
“我被你骗得团团转,真是怕了。”
“对不起。”我说。
“没关系。”他道。
晚餐,我捏着筷子大快朵颐。
严衍吃得少,看得出他心不在焉,还在想些什么。
我纳闷地问他:“你怎么了?”
“嗯?”严衍猛地回神似的,一下抬起头来,眼睛直直地盯住我:“哦,没怎么。”他摇头。
“……”我没再多问,专心解决我的饭菜。
“颜溯,”他忽然开口,叫我的名字,“嘿,颜溯。”
“嗯?”我望向他:“什么?”
“那枚胶囊,你留在身边多久了。”他问了一个,让我满头雾水的问题:“那是你从基地里顺手牵羊牵出来的吧。”
“哦,那个。”我点头:“嗯,我走时,顺了两枚,弄丢了一枚。”
“也就是说,你和魏寄远认识的时候,你就有那枚胶囊了。”他的表情出现微妙的变化,变得非常…诡异。
“……”我张了张嘴:“是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我越来越琢磨不透,严警官的小心思。
“那么四年前,你离开魏寄远的时候,为什么不把胶囊喂他吃了,好让他忘记你,就像你曾经让我忘记你一样。”严衍咄咄逼人地质问:“还是你不希望他忘记你。”
“不……”我正想开口解释,事实上,那时候我并没有在身边带上这种东西,太危险,当时我的处境,几乎不能往大陆带回任何东西。
严衍露出受伤的神情,兀自下了论断:“果然我在你心里,没那么重要。”
我哑口无言:“……”
严衍没有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他跑出去了,留给我一道风一样的背影,我愣怔原地,目瞪口呆。
严警官,比我想象中,还要少女心,不是,玻璃心。
然后不到五分钟,严衍出现在家门口,他回来了。
我正在收拾碗筷,将碗碟放进洗碗槽,慢条斯理地冲洗。
和严衍同居,我们的分工是这样,他做饭我洗碗,他洗衣服我晒床单。
我只能做一些不那么困难的家务,只要它们的步骤不繁琐,足以停留在我的七秒记忆中。
我并没有察觉到严衍已经回来了,他双臂环过我腰间,胸膛贴着后背,我才发现,是严衍。
“颜溯。”他低下头,脑袋在我颈窝里擦蹭,很痒,我耸了下肩膀。
“宝贝儿,我舍不得你。”他咬着我的脖子,狠狠地留下一圈牙印,我心想,这可不像是舍不得的样子。
他去取来创可贴,我家里备了一抽屉这东西,贴在见红的牙印上。
“对不起。”他拥着我呢喃。
这是我们的日常,“没关系。”我机械地回答他。
“我知道你已经不爱魏寄远了。”
他竟然知道,我惊讶:“那你为什么揪着魏寄远不放?旧事重提,对千夏、对孩子,不好。”
“不,我只是觉得,你对我,没有当初对魏寄远的感情那么深,难道是因为先来后到?”严衍纳闷地嘀咕:“你们才认识半个月就扯证了,可直到现在,你都没答应和我去民政局。”
“……”我该怎么解释,我当时只是为了混口饱饭。
爷爷给我的现金,完全不够我吃吃喝喝。
宁北的物价实在太可怕了。
“因为那时候…我连婚姻意味着什么都不清楚。”我试图解释:“而且那时魏寄远…人的确很好。”
“我不好吗?”
“好。”
“我对你好吗?”安慕小说网
“好。”
“那么明天扯证?”
“……不好。”我将沾了洗洁精的瓷碗冲洗干净。
严衍摘下我的围腰,大高个闷闷不乐。
我想了想,转身拥进严衍怀里,他搂住我:“颜溯,你别想浑水摸鱼,每次话都不说清楚……弄得咱俩……”
“嘘。”我伸手解他衬衣纽扣,笑着贴他喉结,咬了咬:“严衍,你知道真相在何处吗?”
他将我扛起来扔上床,受不了我慢条斯理的动作,抽了皮带扒下裤衩,三两下直奔主题。
我倒抽凉气,他按住我的肩膀,逼迫我直视他:“那你说,在何处。”
我闭上眼睛:“不言。”
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是剩下的,只有沉默。
严衍汗流浃背,我咬紧牙关。
“颜溯,叫一声。”他的嗓音磁性而沙哑,就贴在我耳边,轻咬舔吻。
声音却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我的视线越过他,怔怔地投向虚空。
“颜溯,说话。”严衍掐起我的下颌,凶狠的姿势,再加上恳求的语调和委屈的神情。
“啊……”我笑:“二哈。”
“颜溯,”如我所料,严衍恶狠狠地说,“咱俩今晚没完。”
我睡不着,直到严衍结束,我都没有丝毫困意。
这不合理,我向来不会失眠,尤其在又累又饿的情况下。
严衍似乎也没有睡着,我们俩背对背,他面朝床里,我朝着窗外。
我动了动,手腕上的链子轻响。
严衍将市局的手铐顺回家,缠上软布,一端系着他,一端困着我,这是我们每天晚上入睡前的必备项目。
他怕我跑了,不声不响的消失,让他无处可寻。
严衍坚持认为他这样的担心没错,我虽然没有承认,但事实上…他确实很了解我。
“严衍,”我说,“我睡不着。”
他一声不吭地爬起来,搂着我的脑袋,按到他肩膀上,我嗅着他身上的气味,闭了眼睛。
“颜溯……”严衍显然不甘心白天未尽的话题就此结束,他哑声问:“和魏寄远分开后,你后悔过吗?”
“什么?”我无力地说:“不要再提魏寄远了好不好。”
“不好。”严衍一口回绝:“你后悔认识魏寄远吗?”
“……”
“说真话。”
我翻身跨坐到他身上。
此刻的严衍肖似柳下惠,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
我悻悻地翻下来,他又将我抓回去:“赶紧说。”
“…后悔。”因为Cats芯片,我几乎很难对严衍说谎,如果要用谎言欺骗他,就要绕过无数繁琐的程序命令,这令我头疼。
“我不应该…”我断断续续地说:“不应该将他拖下泥潭……假如…没有我…魏寄远…就没有那么多…遗憾。”
“他难过了很久……”我不得不承认:“直到现在…也未曾释怀……”
“那我呢?”严衍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语气失落:“十年,我连你性别都记错。你把我忘了,后来又因为你的计划,将我拖入其中,什么活棋死棋,Cats命令。我们都成了你玩弄在股掌间的棋子。”
严衍追问:“你后悔过吗?利用我?”
严衍总是不自觉地将自己和魏寄远比较,但他们,完全不一样。
Cats会让我在说真话和说模棱两可的话之间做选择,但我不能欺骗他,只有如实交待:“不后悔。”
严衍怔住了,我察觉他的身体变得僵硬。
“颜溯,你到底…心肠凉薄。”
破天荒地,他打开手铐,然后穿鞋下床。
我坐起身,静静地注视他。
他走到门口,像是决定再给我机会,他回头,眼底有着隐忍的期待:“颜溯,说句话,说些什么……”
我摇头。
严衍咬牙,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回公寓,明早再来送你早餐。”
他出了门,我扑下床,趿拉拖鞋跑过去。
防盗门应声关闭,严衍真走了。
人去茶凉。
我回到床边,床头柜还塞着严衍买的对戒,他送给我那天,我将盒子按回去:“不急于一时。”我推辞了他。
真残忍,为什么对严衍,这么残忍。
但是,藕断丝连,让他像魏寄远那样难过,不是更残忍?
我发了微信给他:对不起,晚安。
严衍回复我一颗爱心。
严衍这个人,会和我吵架是真的,吵不起来也是真的,他不管有多难过生气愤慨,都会默默地吞进肚子里,尽量不表现出属于他的暴戾面。
他说:“因为我知道你在格兰特那里经受过太多。”
而那些过去,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他又是从何得知?
彻夜未眠。
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去开店。
严衍准时将早饭送到,今天市局要开大会,总结这两个月接连发生的重案大案。
他将早餐放在门口,敲了敲门,在微信留信息,然后走掉了。
我们没有见面。
我吃光早餐,去面包店。
魏寄远他侄子魏延泽的伴侣,乔离,正在店门前等我。
“乔离。”我说:“你怎么来了,这么早。”
他手里还提着文件袋,看上去是要到学校上课。
“颜老板!”他笑着步过来:“今天开全省联合高校教学研讨会,就在影校这边的酒店举办,我顺道过来看看你。”
“谢谢。”我说。
打开店门,带着乔离去休息区,我俩相对而坐,为他泡了红茶。
“其实我来找你…一方面的确是探望,另一方面,”他迟疑,“我是受千夏所托,她说你始终单身一人,无亲无故,看着怪可怜的,所以想为你介绍对象。”
“………”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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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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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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