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见龙泉称赞过什么人,她出身将门,文采武功皆非常人可比,向来高傲,能让她由衷夸赞的人,程不归还是头一个。
我想了想,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姐姐,你去将程不归接回府吧,他孤身一人,也怪可怜的,他既然跟了我,我也不愿委屈了他,叫他跟着王……跟在爹身边,兴许能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龙泉点点头应了下来。
一路说一路走,很快就到了天心宫,离主殿老远就听见了云晔的声音。
我虽刻意躲着他,但一想到他或许已经看出了我的小伎俩,便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上去。
云晔在花厅里坐着,曦儿与他对坐着对弈。曦儿的棋艺简直臭不可闻,云晔漫不经心的,却仍是将曦儿杀了个片甲不留。
曦儿大约是输急了眼,一把将棋坪拂乱了,嘟着嘴叫道:“不来了!不来了!说好了让着我的,下手一点都不留情面!”
云晔朗声笑道:“让了你八子还不叫让?还要怎么个让法?”
我倚着门框笑看着他俩,这样的画面太熟悉,曾经,我也是那个气急败坏地拂乱棋坪的人,他也还是那个满眼宠溺笑看着我耍赖的好哥哥。
云晔一抬头,正看见我双手抄在胸前,淡笑着望着他们,便起身走了过来,微蹙了剑眉,道:“难得今日得了闲来瞧你,却听归雁说你同新晋的陆贵人出去游园子去了,都去了些什么地方?”
我拿不准他的喜怒,便大摇大摆地擦着他的身子走过去,在他先前的位置上坐下,笑道:“在莲华桥站了会儿,原想去看看长安宫,却又觉得不合适,便作罢了。”
我一边说,一边捡着棋子,冲曦儿笑笑,又道:“许久没下棋了,来来来,咱俩杀一盘!”
龙泉闻声一笑,微带不屑道:“你们俩的棋艺……算了,这局棋算是没什么看头了。”
我冲她翻了个白眼,继续分拣棋子,道:“曦儿别理她,咱们玩咱们的,不跟他们那些坏人打交道。”
云晔也笑着走了过来,看看我,又看看曦儿,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龙泉此言差矣,这局棋还是很有看头的,至少咱们可以看看,这两个出了名不学无术的家伙哪个棋艺更臭些!”
我拈起一颗棋子朝云晔砸了过去,却被他伸手接住了,他心情不错,笑声朗朗,眉眼间一片温和慈爱。
云晔突然走过来,一手搭在我肩膀上,温声说道:“旭儿,王人杰前几日已经回来了,我瞧你病得沉重,便没知会你,你现在身子既然好得差不多了,可要回去看看?”
我料不到云晔会主动提起让我出宫之事,乍一听,心里下意识慌了一慌,还当他瞧出了什么,因此有意试探我,待我抬头看他的时候,只见他的脸色很平静,带着微微的笑,很柔和。
我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才压低声音凄楚地说道:“不了吧……我……我不知该如何去见他。”
云晔微一挑眉,语气有些心疼,看着我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怜悯:“去看看吧,不论如何,他总归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虽不知,他却是知道的,这些年来,他对你的疼爱决不比任何人少。”
呵呵,云晔坚持要我去镇国公府见王人杰,不就是为了让我认下这个爹么?他要我认下王人杰,安心做王龙渊,那么他又一口一个“旭儿”地惺惺作态做什么?
我心里百转千回着,面上却不敢泄露半分,只一径儿地垂着头,沉默了好大一会子,才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云晔舒了一口气,道:“你这便去吧,早去早回,我等你回来用晚膳。”
我柔顺地点点头,一声不吭地随着龙泉乘着肩舆出宫。
我心里很清楚,他让我去镇国公府不过是走个形式,只给我半日功夫,区区半日,够做什么的?
半日功夫虽不够做什么大事,但许多小事却是可以办的。一出宫门,我就借口通知王人杰做准备让龙泉离开了。
我要见兰舟和程不归。
我到镇国公府的时候,兰舟和程不归果然已经到了。
王人杰一见到我,立时老泪纵横了,他虚张着双手,想抱我却又不敢,我能很明显地看到他的手轻轻地打着颤。
我咬着嘴唇,克制着到嗓子眼里的呜咽,固执地强忍着眼泪一声不吭地望着他。
我却没料到,王人杰竟然给我跪下了。
我以为他对我有愧,因此想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求得我的谅解,我心里一软,往边上跨了一步,避开了他那一跪。
不论如何,他都是我爹,我怎能受得起他那一跪?
可谁知,他下一句话顿时将我所有的心软抹杀了,我顿住跨出去的步子,硬生生强迫自己受了他一跪。
他说:“老臣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万安。”
他一手造成了今日的局面,事到如今,他竟没有半分后悔与不忍,他要我去做那个皇后,要我背负着与最敬爱的哥哥乱、伦的心理阴影去坐那个母仪天下的位置!
我不管他是为了天下苍生,还是为了忠君报国,我只知道,在他眼里,我只是一颗彻头彻尾的棋子,他对我所有的好,不过是因为我是传说中的护国天女,是大云国未来的皇后娘娘!
我冷冷地瞪着他,他却低垂着头,我递了一个眼神给兰舟与程不归,惨笑着转身往埋剑阁走,从始至终,我没有对他说一个字,我甚至没有叫他起身。
他是王龙渊的亲生父亲,可在他将王龙渊送进皇宫的时候,他已经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他给我的性命早在十六年前便由他亲手收了回去,我与他,早就一刀两断,再无半点瓜葛了。
到了埋剑阁前,我停住了脚步,抬头盯着那块楠木牌匾仔细观看。
埋剑阁的大门朝东开,阳光照在牌匾上,反射出一种不甚强烈但足够灼痛眼睛的光。
埋剑阁,埋剑阁,原来埋剑阁中埋的,不是那把从敌将手中夺来的宝剑,而是我这把七星龙渊!
看了许久,我才微抬着头,缓步踏入埋剑阁,兰舟与程不归在我身后跟着,龙泉大约猜到了我有话要同他俩说,亦或是在安慰王人杰,并没有跟过来。
一进埋剑阁,我径直走向庭中老松树,在树下的石墩上坐下了,程不归亦步亦趋地跟着,见我坐下来了,便急切地问道:“爷,您这些天还好吗?”
“还好,此后,你便留在镇国公府吧。”我摆摆手,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他如今还肯认我这个主子,那便够了。
程不归垂头应道:“是。”
他只回了我这一个字,但这一个字已经足够了。
我示意程不归到院子门口守着,他仍旧什么都没问,一脸淡然地走了出去。
院子里只剩下我和兰舟了。
深秋的庭院里十分寥落,花花草草全部凋零了,就连菊、花都半残不残的,松树仍是一片青苍,地上却铺了一层厚厚的松针,满院子的颓败景象。
我望着兰舟,他在我面前站着,眉目笼在光影里,我笼在他的影子里,顿时感到了一种凝滞的沉郁,仿佛被人扼住了脖子,呼吸不畅,透不过气来。
“你都知道了吧?”我淡声问着,努力使语气听起来平缓一些。
兰舟点点头,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哀之色。
我身为太子,却在云晔登上皇位之后回宫,又被软禁了那么多天,紧接着女儿身份被戳穿,陆千里又闹了那么一出联名上书请求归政的好戏,兰舟想不猜出前因后果都难,即便有几分想不明白的,问了龙泉就一清二楚了。
他沉默着,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憋了一肚子的话想对他说,可真见了他,我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单是这样仰望着他,我心里的那根弦就快要绷不住了。
他垂眸看着我,眼里的悲哀很深重,如一张细密的渔网一般,密密匝匝地将我束着,良久,他才张了张嘴,声音里完全寻不着往日的风、流潇洒,或是妩媚妖娆:“你……”
他只说了一个“你”字,便收住了声,眼帘垂下,遮住了漫天悲哀。
他没开口时,我还能勉强憋住,可他一个“你”字出口,便如在即将溃堤的大坝上戳了一个小洞,我心里所有压抑的恐惧、无助、绝望、悲哀一股脑儿涌出来,汪洋恣肆,泛滥成灾。
我倾身向前抱住了他,头埋在他胸腹处痛哭失声。
他身子一僵,松松地伸臂环住我,轻轻在我后背拍着。
“兰舟……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咬着他的衣衫,呜呜咽咽地低声自语。
兰舟一手仍在我后背拍着,另一只手移到了我头上,轻轻摩挲着,幽然一声长叹,仿佛将天地间所有的悲哀都化了进去:“旭儿……”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旭儿,只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死死搂着他的腰,含糊不清地哭诉:“兰舟,要怎样我才能忘记你,去做那个可悲又可笑的皇后?”
我不知兰舟听清了没有,只是隐隐觉得他的手臂好像收紧了一些,但我心里已经乱成一团了,没那么多心思去追究这些细节。
我抬头看他,他眼里的悲哀浓到了极致,墨色瞳仁仿佛两汪幽邃清寒的深潭,我瞧着落在他眼中的我的倒影,忽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我不能在这里久待下去,今日一见,此后水不远,山不长,却是再无相见之期了。我擦擦眼泪,努力收住哭腔,深深地望着他。
我要好好地看看他,将他的每一分每一寸,甚至每一根毫发都刻进心底最深处。
兰舟却不看我,低垂着眼帘,他的脸色有些白,我看不到他的目光,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轻叹,带着一线鼻音:“兰舟,今日大约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吧,自今而后,咱们便咫尺天涯了。”
他的手似乎紧了紧,没做声。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呼出,如此反复几次,才压制住心头翻江倒海的悲哀:“我爱你,很爱很爱。”
我清楚地感觉到兰舟的双臂又紧了紧,这一次不是我的错觉。
“只可惜,你不爱我,一直都不爱。”我淡淡地笑,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我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兰舟身子轻微一颤,仍是默然无言。
“说书先生说了那么多情深缘浅的故事,我以为情深缘浅是这世上最恶毒的字眼,却不料,还有比这更恶毒的……”
缘浅,情更浅,我一往情深不可自拔,你却固守初心袖手旁观,兰舟,你好狠!
只是这后半段话,我却没有说出来,我爱他没错,他不爱我也没错,没有人勉强我,我也没有立场责怪他。
我闭了闭眼,舒了一口气,怅然道:“可我不后悔,即便你不爱我,即便不能在一起,我还是不后悔。”
怀里精瘦的身躯一僵,仿佛一根弦被猛然绷紧了。
“其实我很清楚,你永远不会爱上我的,因为我不配。你那么好,那么完美,怎么会爱上我这样一个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可取之处的草包?可我控制不住,明知将你禁锢在身边只会让你越来越厌烦,可我舍不得放你走。我曾经以为,我可以凭借身份权势将你强留在身边,可没想到,即便是强留,我也留不住你。”
我低声说着,上半身靠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上腹部,这里离心脏还有一段距离,但兰舟的心跳清晰可闻。
他身上一直带着淡淡的幽兰芬芳,清浅,微凉,如致命的毒蛊一般,令我无法自拔。
“但我不后悔,即便得不到一丝回应,我依然不后悔爱上你。在最单纯的年纪,以一份最纯挚的心,遇上一个不可能的人,爱过,给过,伤过,痛过,毕竟也是值得的。”
我从不知我这么一个念书半吊子的草包竟能说出那么煽情的话,兰舟似乎也很诧异,满目震惊地深深望了我一眼,我抬眼去看他的时候,只来得及捕捉到他眼眸别开时残留的一丝余韵。
我紧紧抱着他,将脸埋在他怀里,深深地吸进一口他身上的幽兰冷香,努力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兰舟,谢谢你,我会永远记得你,记得那个曾经全心全意爱着你的云旭。”
兰舟突然收紧了双臂,将我勒进他怀中,他勒得好紧,像是要把我揉进血肉一般,我有些窒闷,心里越发痛入骨髓,他对我,终究是存了一份不忍的。
可,也仅仅是不忍而已。
“兰舟,你自由了,那些曾经说过的笑话,我收回。”我抬头仰望他,他微垂着头,眉目越发模糊了,长发下垂,发梢打在我脸上,微凉的触感令我欲罢不能。m.xfanjia.com
我伸手向上,轻轻地抚上他的脸,即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克制,手臂依然抖得如同犯了羊癫疯。
很短的距离,却用尽了我全副心力,仿佛跨越千山万水一般艰难而又遥远。
我终于触到了他的脸,如玉一般细腻柔润,触手微凉,我抖着手一一抚过他的眉眼口鼻,淡声道:“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也碰不到这张脸了……”
他终于抬起了眼帘,凝眸瞧着我,桃花眼里悲哀铺天盖地,肆意流窜,悲悯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微微张着唇,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我勉强扯出一个不知有几分淡然,又有几分强作的豁达的笑,道:“兰舟,亲亲我,好不好?你还从来没有主动亲过我呢!”
兰舟微微偏着头,半张脸迎着光,半张脸笼在暗影里,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却又晃得我直想掉泪。
我垂下头,心冷如灰:“你不肯么?最后一个心愿都不肯帮我达成么?我什么也不求,只求一个算不得圆满的圆满,如此,也不行么?”
兰舟环着我的手突然扣住了我的腰,向上一拉,我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来,惊愕地抬头看他,就见他的脸带着日光,绚丽得仿佛天底下最艳丽的那一朵桃花,夹杂着幽兰冷香迎面覆了过来。
我仰起脸迎了上去,他微凉的唇准确无误地落在我唇上。我闭上眼睛,细细地感受唇上柔润微凉的触感。
他轻启薄唇,温热的舌尖探出,刚刚触及我的唇瓣,便突兀地抽离了,我察觉到他的退意,连忙伸手挽住了他的脖颈,往下一压,然而四片唇瓣仍是分开了。
我心里顿时空了,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再次泛滥,我强忍住满心满腹的酸楚,哀声问道:“兰舟,最后一吻,你都不愿给么?”
他的双眸细细地眯起,脸上升起一层浓郁的哀痛,哑着嗓音道:“你总是要回宫的,我不能……”
他好理智,好清醒,也好……无情!
没等他说完,我就踮起脚尖迎了上去,同时双手攀着他的后脑勺用力往下压,他不妨我会如此不顾一切,脑袋被我重重压下,唇瓣狠狠与我相接。
我张口含住他的唇,用尽全力吸吮舔舐,他有些抗拒,但我怎能容得他退缩?
面前是倾心恋慕的人,最后一个拥抱,最后一次亲吻,我怎能容得他蜻蜓点水一般了事?
我将所有的爱慕、不舍、幽怨、悲愤尽数溶在这一吻里,我不指望他能够记住我,我只希望这一刻他能感受到我的心意,即便他不在乎。
或许是我的破釜沉舟感染了他,他猛的转守为攻,一手死命地揽着我的腰,一手托在我后脑勺上,断去我所有的后路,以一往无前的姿态释放他所有的热情。
他的吻很重,甚至可以算得上粗鲁,他不在乎有没有弄疼我,也不在乎口腔里分不清是谁的血液,只是一味加深、再加深。
我从没见过兰舟如此富有侵略性的一面,他向来风、流潇洒,或是妖娆妩媚,再不然就是云淡风轻,这么仿佛想要将我吞进肚子里的凶猛还是头一次。
如此,终究算是圆满了,尽管这个圆满太不如人意。
良久,一吻方罢,他的唇肿得厉害,本就比普通男子莹润三分的唇瓣已成嫣红,唇角有点点细微的伤痕,细细的血珠很快冒了出来。
我唇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不用说,我的状况不比他好多少。
但我心里已经满足了,至少这一生,我值了。
我淡淡地笑,一手捂着胸口,胸腔里均匀平稳的跳动震痛了半条手臂:“此后青山绿水,永无会期。兰舟,永别了。”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大笑着走出了埋剑阁,再没有回头看一眼。
埋剑阁外,程不归身姿挺拔,面容冷峻,整个人如一柄闪着寒光的标枪。
我走过程不归身边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话,他一脸平静地微微低头,随即跟在我后头往外走。
出门的时候,不出意外,没见着龙泉与王人杰。
我不恨王人杰,但也不再如以前那般敬他信他。
我终究做不到认下他这个爹。
不是因为认下他就等于认下了王龙渊这个身份,就要嫁给云晔,而是我实在无法接受认曾经亲手将我抛进龙潭虎穴中的人做父亲。
我可以没有父亲,也可以当孤儿,但我不容许自己有一个拿亲生女儿当工具的爹,并且还是两个女儿!
他或许有苦衷,我能理解,但我不能原谅,更无法接受。
镇国公府的大门口立着两队侍卫,一见我出来,为首之人脸上露出了很明显的惊喜放松之色,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心里越发冷了。
云晔未免太多心了,我当然不会逃,至少不会在毫无把握的时候逃。
我弯身上了门口的马车,就在转过身,车帘还没放下的一刹那,我看到了王人杰。
他远远地站着,正对着大门口,向我这儿看过来,龙泉在一边搀着他,距离太远,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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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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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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