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眉看了他许久,他的脸色一如他的眼神,都是淡淡的。
可这样一个淡得如同一碗白开水一样,什么滋味都没有的人,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我这人脸皮虽厚,自知之明还是有几分的,我才不会天真到以为他见我长得好看,对我一见钟情,要死要活地为我鞍前马后。
我心里存了三分疑惑,看他的眼神里自然而然带了一丝探究,而我并不想刻意隐藏这一丝探究。
苏幕遮忽然看着我,浅笑道:“阿星可懂棋艺?”
“懂!”我毫不犹豫答道,话一出口,才想起来我的棋艺不比裹脚布好到哪儿去,尴尬地挠挠后脑勺,讪讪道,“那个……呵呵……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
我大拇指掐在小指尖上,比了个“一点点”的姿势,眯着眼睛尴尬道:“就那么一点点……”
苏幕遮突然笑了,唇角上扬,勾起一个弧度颇大的笑,眉眼弯弯地望着我,眼里满是慈爱。
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跟老子看儿子似的,哦,不对,是跟老子看闺女似的。
可……我老子不是那个镇国公王人杰么?再说了,这个苏幕遮再怎么沧桑再怎么通透,毕竟年纪还轻,即便有闺女,他闺女也还穿着开裆裤呢,他怎么会对我流露出这种眼神?
人家都是喜当爹,我这是喜当娃了么?
苏幕遮清冷地唤了一声:“茯苓。”
那圆圆脸的小丫头撩起帘子走了进来,柔顺地跪下等候吩咐。
“布棋。”又是一声清冷的吩咐。
茯苓这才起身去布置棋坪。
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看来,苏幕遮的规矩很严,他对自己身边的人态度也是很冷淡的。
我越发奇怪了,我不过是个陌生人,他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觉得我还算是个机灵人,如果有人惹起了我半分怀疑,我都能抓到漏洞,反守为攻。
可这个苏幕遮,我越观察,越觉得一头雾水,两眼发懵。
我与苏幕遮分执黑白棋子,开始对弈。
我就不说我那手臭不可闻的棋艺了,只说苏幕遮。
教我下棋的师傅可是文华阁大学士,那可是榜眼出身,一招一式都是有讲究的。可苏幕遮的棋路却与我所知道的大相径庭,招招出人意料,无迹可寻,偏偏又能将我克制得死死的。
我承认我的水平太烂,可他这般棋路,很多时候在我看来分明是自找死路,却往往能够绝处逢生,豁然开朗。
有道是曲为心声,其实棋路也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性。
我先前猜想苏幕遮是个很偏激很极端的人,经此一棋,我越发确定了。这个人大约是介于正邪之间,是好是坏,全看他自己的心情了。
我发誓我从没输得这么惨过,以往云晔与我对弈,往往是让我八子,赢我八子左右,可苏幕遮让我十二子,还赢了我十子。
我有些着恼,一把拂乱棋坪,气哼哼道:“不来了!不来了!你根本就是故意看我笑话的!”
苏幕遮却不恼,向茯苓递了个眼色,茯苓乖觉地将棋坪收拾妥帖了,提起茶壶,道:“茶凉了,奴婢去换一壶新的来。”
我懒懒地往靠垫上一倒,垮着脸叹道:“唉!也不知你们一个二个都是怎么办到的,书念得又好,武功练得又好,连棋也下得这般好!偏生我是个没用的,什么都不会!瞧着你们,我都要自卑死了!”
苏幕遮轻柔一笑,满目温慈:“你若想学,我教你便是。”
我敬谢不敏地摆了摆手,连声道:“不想学!不想学!我都逃了那么多年学了,如今这把年纪了,学那劳什子做什么!”
苏幕遮忽的朗声大笑,道:“这把年纪?你才多大点儿,作什么老气横秋的样子!”
“我都十七了!”我咧着嘴叫道,“十七哎!不是七岁哎!还要念什么书,下什么棋!”
“十七……十七……”苏幕遮的眼神毫无预兆地再次飘远了,低低喃喃了好几遍。
“喂!你怎么了?”我见他出神,伸了一手到他面前来回摇动。
苏幕遮猛然回神,笑得有些勉强:“没什么。”
我闷闷地应了一声,忽然想起了练武之事,从前云晔百般逼迫,我说不学就不学,打死都不肯学。可这会儿,我突然特别想习武,倘若我有一身好武功,那便不需要他们拼了命来保护了,即便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五人可以各自逃命,无需他们舍身拦截刺客,他们也不会像今天这样生死不知了。
我轻唤一声:“哥哥。”
“嗯?”苏幕遮挑眉,静静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满含期待:“你会武功吗?”
他点点头。
我又问:“那你武功好吗?”
他看着我的眸光里带上了温和的笑意:“打你百八十个的不成问题。”
……
为什么都要拿我来说事?我知道我很弱,但是这样打击我真的好吗?
我闷闷地背过身不理他,用背影和后脑勺告诉他我生气了。
苏幕遮轻笑一声,温言软语地哄慰:“好了,逗你玩的,乖,别生气。”
……
幸好我背过身去了,否则若是看见他一脸哄小孩子的表情,我肯定要把眼珠子惊掉了。
我想象不出来苏幕遮这种偏激张狂的人刚才会是什么样可笑的表情,也无法想象。
我转回身去,冲他狠狠一龇牙:“没见过你这么当哥哥的!”
却不料苏幕遮蓦地垂下眼帘,声音染上一丝悲伤,不复清淡:“我的确不是一个好哥哥。”
我心里蓦地一震,他这个样子好悲哀,整个人猛然间变得灰蒙蒙的,一点儿灵气都没了。
我莫名地有些动容,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道疤,可能我无意间揭开了他的疤。
他抬眼,却不看我,淡声道:“没有。”
我想了想,决定转移话题,便问道:“那你能不能教我武功?”
谁料,苏幕遮那家伙居然凉凉地上下扫了我一眼,阴阳怪气道:“你不是练武的料,别折腾了。”
……
谁说爷不是练武的料?爷的轻功分明就出神入化好不好?爷分明就是个武学奇才好不好?
我恹恹地耷拉下脑袋,闷闷地“哦”了一声。
还是我的兰舟好,天底下的男人再没有好得过兰舟的了。
想到兰舟,压抑了两天的担忧、惊惧、思念顿时泛滥成灾,兰舟,兰舟,兰舟,你在哪里?
我不敢想象如果兰舟出了意外会怎么样。
我已经失去了四哥,不能再失去兰舟了。
苏幕遮似乎感受到了我的低落与心不在焉,淡淡地问道:“阿星,在想什么?”
“在想兰舟,还有我姐姐,还有倩儿,还有程不归。”我长叹一声,他们四人到底在哪里?是生是死?伤得重不重?
手上蓦地一凉,我垂眸望去,只见苏幕遮的手覆在我手上,一抬眼,正对上他温和的目光,他柔声道:“别急,我们会找到他们的。”
“真的会吗?三十个刺客啊!这都两天了,我……”我心里一酸,眼眶一涩,不由自主落下泪来。
我自醒来,虽无数次想过他们的处境,却一滴泪都没有掉过,可现在已经在寻找他们的路上了,我却忍不住了,有道是“近乡情更怯”,我离事发地点越近,这怯,也就越深切。
苏幕遮轻柔地给我拭泪,声音越发温柔如水:“乖,别哭,会找到的,一定会的,相信哥哥,哥哥一定会带你找到他们的。”
他不哄还好,我自己胡思乱想一会儿,慢慢的也就平静了,因为我不得不强撑着找到他们。可他这么一哄,我有了安慰,有了外来的支撑,自己就撑不住自己了。
我突然就崩溃了,趴在小几上嚎啕大哭。
“我就不该让姐姐跟着我的,如果我赶她走,她和程不归也就不会遇刺了……”
“我应该一个人找个山旮旯去死的,现在好了,害了兰舟,害了倩儿……”
“我没用……我每次都连累他们……都是我的错……”
“兰舟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苏幕遮一直没吭声,大约是想等我发泄完再说,不料我刚嚎了几句,他突然打断了我。
“兰舟是谁?”语声里有些隐隐的不悦与很明显的疑惑。
“兰舟……”我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来,抽抽搭搭道,“我男人啊!”
苏幕遮默然片刻,道:“你成亲了?”
“还没有。”我抽抽鼻子,又补了一句,“不过快了。”
苏幕遮深深地瞧了我一阵,突然问道:“这个兰舟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撇着嘴答道:“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了!温柔如水,貌美如花,武功高强,才高八斗,总之,他就是个十全十美的好男人!”
我越说,越想起兰舟的好,眼泪啪嗒啪嗒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止都止不住。
苏幕遮似乎有些晃神,默然许久,才道:“你说的家人,都是你的什么人?”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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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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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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