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大你狗眼看看,乡巴佬,这是漳州府盖印的堪合文书,误了军国大事,你们可承担得起!”胖子从腰中甩出文书,徐景刚好走过来,砸在了徐公子脸上。
来福勃然大怒,手按刀鞘,徐景伸手拦住他。
掌柜毕竟见多识广,瞟了眼文书上的印章,再看徐景这边剑拔弩张,连忙上前要和稀泥。
康道咸也拉住徐景道:“真是海刚锋的信,公子,咱回去吃酒,不去招惹这人····”
说起海刚锋三字,老康脸色分明有些变化,像是吃了口黄连似得,苦的摇头咋舌。
徐景不以为然道:“富贵险中求,这浑水,蹚一蹚,又何妨。来福,给我打!”
康道咸阻拦道:“徐公子还要什么富贵?!连徐阁老都不是海刚锋对手,你是嫌你爹官位太稳了?”
康道咸所说的海刚锋,正是大名鼎鼎的海瑞。
胖子刚才提到的吕少保,则是当今大明文渊阁大学士吕调阳。
在原本历史上,隆庆四年(1570年),时任应天巡抚的海瑞被迫离职返乡,“奉钦依照旧候用”,也就是回到家乡等候朝廷再安排工作。
结果这一等,就等了16年,直到张居正死后,万历皇帝才把海瑞请回朝廷,然而却依旧不给海瑞实权,任为南京吏部右侍郎,当做吉祥物供奉。
历史上,海瑞与张居正两人之间,最开始并无什么个人恩怨。
甚至可以说,张太岳对海瑞当年被迫离开南京还颇为同情。
不过后来历史证明,张首辅对这位海刚锋恨不待见,在他掌权期间,不顾群臣推荐,一直让海瑞赋闲在家。
两人之间矛盾的起源,其实最开始源于一封书信。
万历元年,远在海瑞写给大学士吕调阳的写了封信,张居正得知后,勃然大怒,事后还派巡按御史到海南,查访海瑞的一举一动,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如今,激化两人矛盾的那封书信,就在徐景眼前。
作为穿越者,他决定必须做点什么,改变海刚锋的人生轨迹。
信使吃饱喝足,瞟了眼徐景一眼,轻轻哼了一声,借着酒劲大声喊,要掌柜的给他收拾一间上房。
掌柜支支吾吾:“上差,今日客房都已经住满,您看要不住在楼下。”
胖子一把抓住掌柜衣领,怒气冲冲道:“什么?住满了?那便腾出来!把其他人赶出去,”
他转身望向一言不发的徐景,对掌柜问道:“这几个人,也在你家住宿吗?”
掌柜的连连投点,
“那便让他们滚!别以为有几个银钱就敢目无法度,耽误了军国大事,老子···”
徐景强忍住心头怒火,正要和胖子理论,来福终于忍受不住,抡起刀鞘砸在那人头上。
只听嘭一声,刀把砸在胖子头上,痛的他抱头大叫。
“谁?!谁刚才打老子!不要命了!赔我银钱!”
来福已经出手,徐景看着也不合适,他不由分说,上前就是一脚。
胖子身体飞起一段,重重砸在桌上,一桌子酒菜洒落一地。
胖子边骂边一边挣扎站起,抡起椅子就朝徐景砸来,来福又是一脚,椅子破碎成片。
徐景大声对周围道:“海大人为官清廉,家中只有一老仆,年逾五十,平日还要自己亲自种地割草,这样的人,怎可能会养有这样的恶奴!”
“这厮是哪里冒出来的泼皮蝲唬,偷了个驿站文书,就敢来咱太仓州招摇撞骗,混吃混喝!”
胖子指着徐景康道咸等人,一字一句道:“哪儿点子不要命了,看清楚了,老子是漳州府丹霞驿驿卒,海老爷他仆人年迈,走不得远路,给大学士的信,交漳州府转呈,你等拦截驿卒,是死罪,走,跟我去官府!”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一众观众听到说要去这话,立即散去大半。
漳州府驿卒挥舞一个腰牌,借着酒劲,上前就要拉扯徐景。
徐景眼明手快,躲过腰牌,假装看了看,顺手将腰牌扔到旁边火盆里,大声道:
“腰牌是假的!好啊,你这蝲唬,不仅混吃混喝,和假冒铺兵,罪加一等,来人,把他拿了,给我照死了打!”
来福一把揪住驿卒,三两拳下去,驿卒便不再嘴硬,躺在地上连连求饶,来福从他身上摸出个信封,递给徐公子。
掌柜生怕惹上人命官司,苦苦央求徐景,让他别打了。
徐景拿到信,便让来福停手,俯身对那驿卒道:
“既是掌柜祈替你求情,便饶你这次,滚!再敢来苏州地面为非作歹,老子见一次打一次!记住,老子是太仓王家的女婿!”
那驿卒又气又怕,听到说太仓王家,顿时泄了气,一瘸一拐逃了出去。
掌柜的一脸愁容,生怕惹上官司,
徐景大声对众人道:“大家刚才都看见了,这厮是南边来的青皮蝲唬,根本不是什么驿卒,牌子文书都是假的,官府来了,便这么说,保管大家没事,保不齐还有上赏银!”
掌柜的暗自叫苦,他刚才看过那驿卒文书腰牌,真假先不去论,眼前这位自称太仓王家女婿的徐公子,一看就不是凡人,到了这一步,他也没得选,只得一口咬定驿卒是个蝲唬,来他店里讹钱,打了便打了。
看热闹的人很快便散去,徐景凑到来福耳边低声吩咐几句,来福神色阴冷,点了点头,带着刀立即跟了出去。
徐景带着康道咸回到自己房间,将书信放在案头,就着黯淡的烛火,康道咸犹豫不决道:
“徐公子,拆不拆?”
“如何不拆?”说着他便将信上火漆刮掉,摸出里面那封信纸,就着豆子般大小的灯火,草草看了一遍,然后递给康道咸。
康道咸犹豫了好一会儿,喉头不停蠕动,终于还是被书信内容吸引,硬着头皮道:
“罢了罢了,今日顾不得这些了。”
他动作熟练的拆开信封,取出信纸,就着烛火读道:
“今年春,公当会试天下,谅公以公道自持,必不以私徇太岳;想太岳亦以公道自守,必不以私干公也。惟公亮之。豫所吕老先生。海瑞载顿首,余慎。”
吕调阳号豫所,目前担任文渊阁大学士,和徐景的岳父做同样的事情,监考。
不同的是,资质尚浅的王锡爵,监考的是顺天乡试,而大学士吕调阳,监考的却是会试。
徐景分析道:“老夫听闻,张元辅的长子张敬修,于三年前已考中举人,那么今年会试,便少不了他。海瑞这是担心,吕调阳会徇私以讨好张太岳,也担心元辅会仗势居中调停“以私干公”。”
康道咸忧心忡忡道:“正是。这个海刚锋,总是不让人省心,你说他好好待在海南,非要多管闲事,还管到人家首辅头上!真是不知进退不识大体····”m.xfanjia.com
康道咸和徐景都很清楚,这封信若流传出去,无论是张首辅还是海瑞,都将被推向风口浪尖。
历史上,这封信是否起到作用不得而知,不过,张敬修在万历二年的会试中落选,却是不争的事实。
徐景一把夺过信纸,放在蜡烛火苗上点燃,随着信纸被火光吞没,海瑞对张居正的弹劾攻击,也化作青烟,渐渐飘散。
等青烟飘散,来福轻轻推开房门,望着坐在官帽椅上的徐景,做个了杀头的手势。
康道咸看他身上衣服被水打湿,再看他脸上表情,便猜到家丁出去做什么了。
没想到自己刚当上清客,便遇见这样的祸事。
他正在胡思乱想,忽然,手臂被人攥住,老康吓得一个哆嗦,脸色都变白了。
徐景死死攥住康道咸的手,盯着他眼睛道:“康先生,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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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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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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