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突然又有话对我说了?
沈柏心生警惕,抓住慕容轩的手走到院子外面,在他掌心写字问:你方才与顾兄说什么了?是不是添油加醋诬告于我?
慕容轩把手抽回去,板着脸说:“我才不是那种会在背后告状的宵小之辈,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且以后离我远点,不要动手动脚的,不然小心挨揍。”
慕容轩说着警告的晃晃拳头。
沈柏气得笑起来,哟呵,你丫是把顾兄当成靠山了所以天不怕地不怕了是吗?
沈柏暗暗琢磨要怎么让慕容轩老实点,慕容轩幸灾乐祸道:“世子殿下方才语气不大好,你这般拖拖拉拉,一会儿小心被罚。”
慕容轩说完扬长而去,沈柏对着他的背影一阵拳打脚踢,然后才回去,礼貌的敲了两下顾恒舟的房门,得到允准推门进去。
天已经黑了,屋里点了灯,顾恒舟坐在桌案前,正在看一份竹简,神情严肃,和在校尉营里处理公务的时候差不多。
沈柏把这些时日发生的事仔仔细细又回想了一遍,确认自己没做太过分的事,心头微定,乖巧的走到桌案前等顾恒舟问话。
然而她站了快一刻钟,顾恒舟也没说话,沈柏有点站不住,悄摸的伸出爪子想蘸墨写字,顾恒舟冷声道:“站着,谁让你动了?”
沈柏缩回爪子,心底暗暗叫苦,没想到顾恒舟叫她进来竟然是为了罚站。
在门外站着她偶尔还能动动胳膊腿儿,在顾恒舟面前她就只能像根竹竿一样一动不动了。
沈柏站得浑身都难受起来,又过了一刻钟,顾恒舟合上竹简,掀眸看向沈柏,问:“难受?”
沈柏一个劲儿的点头。
可难受了顾兄,在太学院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静不下来的性子。
顾恒舟又拿起一份新的竹简打开,边看边问:“这几日你为了哄骗魏巡,一直与那三位男子同处一室,此事可有假?”
沈柏摇头,竖起一根指头强调。
顾兄,只有一个!
顾恒舟问:“所以你与一个人同床共枕近十日,还觉得自己有理了?”
沈柏没理,可怜兮兮的眨眨眼睛。
顾兄,这也是形势所逼,没有办法,这么冷的天,你总不能让我去打地铺吧?
沈柏觉得自己都快冤枉死了,顾恒舟知道她都是装可怜,没有把她的小动作放在眼里,转而问:“你可知那个叫阿轩的是什么身份?”
沈柏刚要摇头,顾恒舟又补充了一句:“我要听实话!”
沈柏苦笑,乖乖把自己之前猜到的用纸笔写下来:他自称自己叫慕容轩,慕容乃复姓,在昭陵很少见,刚好南襄国大皇子慕容齐这次携皇子妃来瀚京为陛下贺寿,我大胆猜测他的真实身份可能与南襄国有关。
小骗子倒是真会猜。
顾恒舟把那张纸烧掉,问沈柏:“你既有此猜测,还敢与他同床共枕,当真不怕死?”
我一没轻薄他,二没苛待他,就算他是南襄国皇室,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吧。
沈柏腹诽,知道顾恒舟在担心什么,在纸上写道:此人有勇无谋,一根筋,对我喜欢男子一事避犹不及,绝不可能发现什么异常,我也正是看中这一点才肯让他与我同处一室的,像玄音、扉靡二人久经风尘,我是断然不会与他们过多接触的。
沈柏在这方面是很拎得清轻重的,顾恒舟定定的看着她,问:“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沈柏眨眨眼,一脸疑惑,顾恒舟顿了片刻后说:“这世上被淹死的人大多都是会水的人。”
沈柏:“……”
这句俗语沈柏的确是听过的,但她做事从来都是看似浮夸,实则谨小慎微,除了在和顾恒舟有关的事上偶尔大胆激进了些,其他时候都会三思而后行。
沈柏还是不想认这个罪名,犹豫了一下提笔写道:顾兄,我在太学院念了这么多年书,从没被人发现异常,自然有我自己的应对之策,而且我从小到大认识的都是男子,扮男子没有十成像也有九成像,不会有事的。
顾恒舟挑眉:“你在太学院没被发现是因为你年纪小,与男童的身体差异不大,再过一年,你还藏得住?”
顾恒舟说着目光落在沈柏胸口,她没来得及把裹胸布缠上,胸口比平时要稍鼓一些,她又喜欢和男子一样抬头挺胸,那弧度便越发明显。
那里才刚开始发育便如此,日后如何能藏得住?
沈柏老脸一烫,因为面前坐着的人是顾恒舟,那句“流氓”才硬生生的忍下去没能骂出口。
当然这只是最明显的一点,还有她的喉结、还有她每个月都要来的葵水,还有她始终不会如男子一般高大的身材和粗犷的嗓音。
年少时她还可以遮掩,等到了十七八还是如此,怎么都会惹人起疑的,到时若是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更重要的是,她始终是女子,不说要把她圈在方寸之间的后院足不出户,偌大的昭陵也断然不该让她站在风口浪尖。
她不能顶着太傅嫡子的身份过一辈子,她该恢复太傅嫡女的身份,光明正大的面对世人,再寻一个值得托付的如意郎君,琴瑟和鸣的过一生。
自从知道沈柏是女儿身以后,顾恒舟就考虑了很多,如今看到她站在面前,让她恢复女儿身的念头便越来越清晰坚定。
不想再跟沈柏多费口舌,顾恒舟沉声命令:“日后不许再与任何男子过于亲近。”
这个时候顾兄说什么都是对的。
本着这个原则,沈柏立刻点头,顾恒舟却知道她心里多半对男女之防的界限并不清楚,随后补充道:“不许勾肩搭背、说话时距离不能小于一米、手足不可随意露出让人看见、不可随意将随身之物赠予他人,更不可随意接受他人之物。”
顾恒舟规定得很细致,沈柏傻眼了,这些事我在太学院一直都这么做的啊,而且大家都是男子,勾肩搭背也没什么。
沈柏在心里反驳,而后心虚的垂眸,是了,她并不是真正的男子。
顾恒舟说着目光又落在沈柏握笔的手上,这些时日在州府吃好喝好,她似乎长胖了一点,一双手看上去越发白嫩柔软,顾恒舟想起她之前抓着自己的手在掌心写字的柔软触感,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沉声道:“我还要在漠州待不少时日,这些日子你跟在我身边不许随意乱走,有什么话跟我说便是,若无纸笔在身侧,不许随便拉人在掌心写字。”
这不就是只许拉着顾兄你一个人的手写字的意思?
想到这一点,沈柏唇角不可自抑的上扬,眉眼弯弯,特别乐意的点头。
跟在顾兄身边很好,拉着顾兄的手写字也很好。
沈柏笑得有点傻气,顾恒舟一直紧绷着的脸有点绷不住,软和了几分。
下人进来传话说晚膳准备好了,顾恒舟之前当着魏巡的面罚沈柏不吃饭在北院站着,这会儿便没带沈柏去吃饭,自己去了前厅。
知道州府有不少眼线,沈柏作戏作全套,等顾恒舟走后又站在外面屋檐下装受罚,没多久,一个禁卫军拎着食盒悄无声息的翻墙进来,走到沈柏面前跪下,低声说:“沈少爷,这是世子殿下让属下去漠州城最好的酒楼买的肉粥,食盒底下铺了木炭,可能有点烫,沈少爷小心。”
这个禁卫军做事倒是十分细致,沈柏站着没动,那禁卫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又补了一句:“北院周围都是我们的人在布控,其他人不会知道院子里发生了什么,沈少爷尽管放心食用。”
这可真是太贴心了。
沈柏欢喜的拎着食盒进屋,一口气把那碗肉粥吃得干干净净。
禁卫军估摸着时间进来把食盒收走,没一会儿又让下人送来热水和干净衣服给沈柏沐浴,然后给沈柏带了句话:“世子殿下说,他用完饭以后要和魏大人商量点事,希望他回来之前,沈少爷能把一切收拾妥当。”
这就是说,在她沐浴更衣完之前,顾恒舟是不会回来的。
沈柏点点头,等禁卫军退下,自己进了耳房,麻利的脱了衣服坐进浴桶舒舒服服的泡澡。
这几日因为和慕容轩一屋,虽然知道慕容轩不会做出偷窥之事,沈柏沐浴的时候也有些提心吊胆,如今有顾恒舟派人在外面看着,没了后顾之忧,她才能完全放松下来。
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沈柏出门让下人把用过的水抬出去倒掉,再把耳房清理干净。
顾恒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沈柏让人添了些灯油,把自己这些时日在漠州的所见所闻梳理了一边仔仔细细记录下来。
慕容轩出现在漠州一事也很有蹊跷,沈柏把这件事放到最后,谨慎斟酌着言辞,考虑该怎么跟顾恒舟说这件事才好。
结合上一世的记忆,沈柏觉得嫌疑最大的就是太尉姜德安和丞相李德仁。
因为她的重生,这一世很多事都改变了,周德山没死,镇国公约莫也能躲开这次远烽郡的死战,赵彻和上一世的皇后苗若溪提前认识,苏潋秋也提前和顾恒舟有了交集,姜德安和李德仁拥立四皇子赵稠逼宫的事说不定也会提前。
但她就这么空口白牙的说两位两朝重臣要造反,顾恒舟恐怕只会觉得她疯了。
沈柏咬住鼻尖皱眉思索要怎么说才好,门外传来脚步声,然后是禁卫军冷沉的声音:“世子殿下不在,你来做什么?”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人会来北院?
沈柏把写了字的纸放到最下面,听见苏潋秋低柔的声音说:“我是来找沈大人的。”
怕禁卫军太凶吓到苏潋秋,沈柏压好纸连忙走过去把门打开,禁卫军侧身退开朝她行了一礼,沈柏满不在意的挥挥手,示意他不用紧张,然后拉着苏潋秋进了屋。
外面冷得很,苏潋秋的手有点凉,沈柏存了要拉拢她日后一起嫁给顾恒舟,便帮她搓了搓手。
苏潋秋受宠若惊,脸颊浮起些许红晕,局促的收回手,紧张道:“沈大人,请自重。”
怕被误会行为孟浪,沈柏忙拿了纸笔写道:我是看小秋姑娘手很凉,一时情急忘了男女之防,唐突小秋姑娘了,还请小秋姑娘恕罪。
沈柏写完拱手作了个揖算是告罪。
世上登徒子不少,但像沈柏这么礼数周到的登徒子很是少见。
苏潋秋红着脸笑笑,福身回了一礼,对沈柏说:“家父在远烽郡医术尚可,我幸得他言传身教,也学了一些岐黄之术,这次不告而别实在是我对不起沈大人,沈大人若是愿意,可否让我看看你舌头的伤势?”
知道自己这样说有些托大,苏潋秋连忙又道:“我知道沈大人身份不俗,在京中都是有太医帮忙看诊的,我只是见沈大人最近因为口不能言多有不便,所以想略尽绵薄之力,大人若是不信,那我这就离开。”
若沈柏并不知道上一世的事,听到苏潋秋这样的话,肯定也是不会贸然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说的话的。
苏潋秋说完转身就要走,沈柏立刻拉住她,点头如捣蒜。
苏姑娘快帮我看看,我简直太想说话了,再不能说话我就要憋死了!
沈柏连写字都顾不上,拉着苏潋秋在桌边坐下,把嘴长得大大的让苏潋秋看自己舌头上的伤。
苏潋秋也感受到沈柏的急切,颔首道:“那我要冒犯大人了。”
这会儿天黑了,屋里只有一盏油灯,光线有些昏暗,并不利于检查伤势,苏潋秋拿了一根筷子做辅助,轻轻拨动沈柏的舌头,沈柏感觉到疼了就哼哼两声。
过了一会儿,苏潋秋检查完,柔声说:“沈大人的舌头伤在靠近舌根的部位,伤口并不齐整,可是自己咬的舌?”
沈柏苦着脸点头,她是真的肠子都悔青了,当初她干什么不好,非得咬舌来使苦肉计?
苏潋秋并未追问沈柏是因何原因咬舌,继续道:“沈大人的舌头恢复得其实相当不错,应该是太医开了上好的药,沈大人又谨遵医嘱用流食养着才会如此。”
沈柏连连点头,为了能早日重新开口说话,她现在可听话了。
苏潋秋问:“沈少爷可随身带着太医开的方子?能否让我看一眼?”
方子沈柏没随身带着,不过上面都有哪些药沈柏是记得的,她飞快的提笔写下来。
苏潋秋在旁边认真的看着,由衷夸赞:“沈大人的字写得真好看,记忆力也真好,这么多味药竟然一个不落都记住了。”
沈柏微笑,毫不客气的收下这波夸赞。
苏潋秋盯着方子看了一会儿,提笔把其中三味药划掉,换成了另外三味药,对沈柏说:“太医开的这个药方极好,不仅可以治沈大人舌头上的伤,还能固本培元,帮沈大人调养身体补充元气,我换成这三味药,沈少爷熬来喝上十日就能说话,只是就没有那些固本培元的效果了。”
小爷身体倍儿棒,要劳什子固本培元,能说话就行。
沈柏开开心心把苏潋秋改进过的药方举起来嘟着嘴吹干,活似减了个天大的宝贝。
苏潋秋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柔声问沈柏:“我今日说的那些话世子殿下似乎一个字都不相信,但此事事关昭陵山河的安危,我看沈大人与世子殿下交情甚好,可否请沈大人指点一二,我要如何才能取得世子殿下的信任?”
苏潋秋问得小心翼翼,脸上写满了对昭陵山河的担忧,沈柏把药方放到一边,拿过笔写道:小秋姑娘误会了,顾兄这个人看似冷心绝情,实则古道热肠、正直得很,小秋姑娘所言之事,顾兄自会派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彻查清楚,小秋姑娘不必如此担忧,有顾兄在绝对不会有事。
“是吗?”苏潋秋柔声开口,“那我就放心了。”
沈柏点头。
放心放心,天底下就没有比顾兄更可靠的人了。
沈柏一心想着要和苏潋秋一起坐镇国公府,这会儿有意撮合她和顾恒舟,忙又写道:“顾兄为人正直,就是因为太刻板,在瀚京的时候,没有一个姑娘敢接近他,他没怎么接触过姑娘,如今都十八了也还没议亲,小秋姑娘若是想获取他的信任,不妨多找机会和顾兄说说话,让顾兄了解你的为人。”
苏潋秋迟疑道:“世子殿下公务繁忙,我若有事无事都找他,他会不会生气?”
沈柏立刻写道:顾兄便是日理万机,吃喝拉撒总归还是要的,小秋姑娘可会做什么药膳或者拿手的点心?你别看顾兄冷眉冷眼的样子,其实他很喜欢吃甜食,尤其是桂花糕、糯米酥之类的糕点。
沈柏刚写完,禁卫军在外面喊:“殿下,你回来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沈柏把那张纸揉吧揉吧塞进袖中,顾恒舟推门进来,苏潋秋诧异的看着沈柏问:“沈大人,你把这张纸藏起来做什么!?”
顾恒舟站在门口,眼神清冷的望向沈柏。
沈柏:“……”m.xfanjia.com
顾兄,这个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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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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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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