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口的萧母在看到盛媛雪的一瞬间,就像是见到了仇人一样,不顾萧父的阻拦,就冲到了面前,挥手给了盛媛雪响亮的一巴掌,“你还有脸来?!”
盛媛雪捂着脸,痛哭着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他……我喜欢他啊,怎么会害他……我不是故意的……”
如果放在平时,盛媛雪是萧母心里最佳的儿媳妇人选,她自然是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但是现在……
盛媛雪只是伤害她儿子的凶手。
只要是想到自己宝贝到大的儿子现在还躺在冰冷的重症监护室里,她就恨不能也让盛媛雪尝尝被车撞的滋味。
“一句不会故意的就能抵消霁风受的苦吗?你知道不知道他抢救了多少个小时,才勉强保住了一条命?!”萧母怒不可遏道。
盛媛雪在质问下,哑口无言,只能从包里拿出了医院的检验报告,一边哽咽着,一边说道:“我……这是我的检验报告,我是病情发作,没有意识才会撞到霁风……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并不能抵消你们对我的恨意,但我还是要跟你们道歉。”
说着朝着萧母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对不起。”
看着哭道哽咽的盛媛雪,萧母却如何也没有办法再喜欢起来。
“听说这种保养品对手术后恢复很有好处……”盛媛雪将自己一直拿着的保养品递了上去。
萧母撇开了视线,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带着你的东西滚,我们不需要。”
盛媛雪闻言,眼泪又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肩膀一抽一抽的,好像随时都会背过气去。
裔夜见此,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
盛媛雪转头,趴在他的肩上“呜呜”的痛哭起来,一遍遍的说着:“裔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会舍得伤他,我那么喜欢他。”
“砰——”
苏简姝出去一趟,回来后,把病房门的摔得很响。
靠在病床上的盛夏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她:“周公子又惹你生气了?”
苏简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阴沉着一张脸,“我没事。”
她现在的这幅模样,盛夏毫不怀疑如果是在自己家里,苏大小姐一定已经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憋在心里不难受,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替你出出主意。”盛夏说道。
苏简姝抬眸看了她一眼,这个主意……她怕是出不起。
“算了,我没事。”她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说出来也不过是让她多一分的难过。
只是,苏简姝想要息事宁人,将心中的愤怒咽下去,但是偏偏有人不想要让她如愿。
“谁让你们来的?”看着提着东西都进来的男女,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她一开始就应该找两个保镖在门口守着,省的某些不长眼的来这里刷存在感。
“我是来看盛经理的。”盛媛雪站在裔夜的身边,红着眼睛说道。
苏简姝现在只要看到盛媛雪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原本就不喜欢故作娇弱的女人,现在就更加厌恶了起来,“哪里来的滚哪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盛媛雪:“对不起。”
盛夏寡淡的眸子只是定格在裔夜的身上,连余光都没有落在盛媛雪身上一下,“你来,是都知道了,是吗?”
知道,她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知道,如果不是萧霁风,现在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人,就是她。
裔夜一向是觉得自己问心无愧的,但是此刻,在她清寡眸子的注视下,他忽然心里就有了分不确定。
他的沉默,在盛夏这里就是无声的承认。
她张了张嘴,想要问上一句:那你知不知道盛媛雪差点杀了你的孩子?
可是,这句话,到了嘴边,又干涩的咽了下去。
就算是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大概,也不会在乎。
这一刻,盛夏忽然生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要不然……就这样吧。
这场奋不顾身的赌局,冥冥之中好像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爱眼前的这个男人,毫无疑问。
可是随着时间的拉长,她已经快有些分不清楚,她对他的感情里究竟是爱多一点,还是不甘心多一点。
这些年来,她就像是一个上了瘾的赌徒,每一次见面,每一次卑微的祈求,都像是在下注。
拿一辈子做注,拿感情做注,但凡是拿到一点点筹码,得到他一点点的好,她就会忍不住全盘倾注。
一次又一次,直到丝毫不剩,力气殆尽。
她不甘心逢赌必输,不甘心他能随时离席,满载而归,左右逢源。
所以,她步步紧跟,生怕被落下。
她追赶的脚步匆忙到不顾一切,已经忘记了,谁都会有累的时候,她也一样。
“裔夜,她差点杀了我。”盛夏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裔夜眸色深深的看着她嘴角嘲弄的笑容,眼神沉了沉,“盛夏,不要这么跟我说话。”
她每次见到他,每次跟他说话,眼睛里都应该是带着亮光的,而不应该是像现在这样,嘲弄而冰冷。
“裔总,想要我怎么说?”盛夏嘴角勾着三分笑意,“不如你说出来,我照着你的剧本演。”
人人都道裔氏集团总裁年轻有为,心思诡谲不可测,可或许是智商高的人,情商都不怎么样,又或者……他本就没有将自己不在意的人和事放在心上。
不然,现在的场面就不会出现。
如果是他单独来,而不是带着盛媛雪一起来,盛夏心凉的程度也不会那么深。
没有任何付出真心的女人,会乐意看到自己的丈夫去维护另一个女人,即使她宽容如圣母。
更何况,盛夏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宽容的人。
“盛夏。”他说,“媛雪只是突然犯病,伤到你们不是她的本意。”
“犯病吗?”盛夏扯了扯嘴角,她可不认为自己上救护车看到盛媛雪的那一眼,她像是刚刚犯过病的人。
“发作性睡病,我当时虽然在开车,但实际上根本没有意识……”盛媛雪拿着病历单走了过来,在裔夜开口之前率先的解释道。
盛夏在病历单上扫了一眼,不知道是相信了还是没有,只是说了一句:“那还……真是巧。”
大街上那么多人,她当时又在路边,失去意识的盛媛雪竟然会不偏不倚的朝她撞过来。
“裔总,相信了?”盛夏看向裔夜。
裔夜削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媛雪,确实有这个病。”
只是,多年没有发作过。
盛夏闻言,收回了视线,重新拿回了桌边的杂志,“我累了,两位回去吧。”
裔夜看着她浑身上下充斥着的疏离,隐隐觉得似乎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的改变着。
离开之前,裔夜将手里的保养品留了下来,苏简姝看到后,作势就准备给他丢出去,却被进来例行检查的医生拦了下来。
“这是国外进口的保养品,对于女性休养身体有不错的效果。”
苏简姝抿了抿唇,心中虽然不满,但到底是把手收了回来,念念有词道:“也算是他做了件好事。”
很多事情,在冥冥之中,充斥着巧合,似乎早就已经书写好了结局。
保养品包装的很精致,分袋包装,共七个,一个疗程。
盛夏在医院待了三天,整整三天内,裔夜来了一次。
她时不时的会看着病房门口的位置出神,整个人也随之沉默了下来。
萧霁风是在第二天醒来的,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对着正在掉眼泪的萧母问了一句:“她……还好吗?”
这个她是谁,不用说,大家都知道。
当时的盛夏听到他醒来的消息,正好走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听到这句话,忽的就泪如雨下,她想要进去,告诉他,自己很好。
却因为萧母下一句话而停下了脚步:“她好得很,已经跟裔夜回去了。”
萧母不想要两人之间再有什么纠缠,这一点盛夏清楚,她也明白一个母亲的心思,不管从哪方面来讲她都不是萧霁风的良人。
萧霁风苍白无力的笑了笑,只说了一句:“好就好。”
其实,他更想要自己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好,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并不喜欢盛夏,但是现在,他动不了。
盛夏神情恍惚的从重症监护室的门口离开,身后是母子两人的对话声。
萧母恨恨的咒骂了一句什么,但是很快被萧霁风的声音打断,“妈,她很好,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说她不好,我不喜欢听……”
盛夏的脚步滞了滞,继而荒凉的笑了笑。
萧霁风,你可真傻,盛夏其实一点都不好。
她自己从她自己身上都找不出什么值得人称赞的优点,从小到大唯一能让人赞美的点也不过是——成绩好。
上学的时候成绩好,工作以后业绩好。
除此之外,她想破脑袋,也找不出其他的优点。
“去哪了,怎么魂不守舍的?”苏简姝看着坐在病床前出神的盛夏,问道。
盛夏慢慢的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事儿,上次的保养品放哪了?”
苏简姝指了指一旁的桌子,嘟囔了一句:“也算裔夜做了好事。”
这些天,盛夏因为怀孕的关系,吃什么都没有胃口,反而是一个劲儿的干呕,但是却对裔夜拿来的保养品情有独钟,胃口不错的样子。
苏简姝早上的时候已经拍了照片,让人照着多买几盒过来。
喝完了保养品,盛夏觉得精神似乎好了很多,“明天,我想就可以出院了。”
苏简姝:“还是再多住几天,我看你最近恹恹的没什么精神,过两天再出院也一样。”
盛夏笑了下:“这些年都没有停下来休息这么久过,再养下去,恐怕就要发霉了。刚才有家公司老总打来了电话,愿意找我谈谈,合适的话,求可以签约。”
或许她就是个劳碌命吧,休息太久不做事情,她总是觉得心里一阵的发慌。
年幼时养成的习惯,好像是有不断压缩紧张的生活,才能填补心里的迷茫和落寞。
苏简姝顺口问了句:“哪家公司这么慧眼识珠?”
盛夏:“星辉集团。”
……
回到茗品居。
家里依旧是冷冷清清的毫无人气,显而易见她住院的这些天,贵人事忙的裔总也没有回来。
很多时候,盛夏都觉得,或许在裔夜的心里,这个所谓的家连酒店都比不上。
可是,这冰冷偌大的家,却是她自幼都梦寐以求的地方。
幼年时,她和母亲挤在五六十平方的小房子里,因为盛建国的原因,白屏枫很少给她好脸色看,一不留心就是一顿抽打。
那时的盛夏,经常在烈日炎炎的酷日也穿着长衣长袖,因为短袖短裤被暴露她身上的伤痕,而她不喜欢外人看她时怜悯的目光。
10岁那年,她曾经因为真的被打的受不了了,再加上从家里翻出了盛建国的家庭住址,她背着母亲,拿着自己的书包和自己全部的零花钱,还偷了家里的一百块钱,从小县城一路来到了四方城。
那时她看着盛家占地面积庞大的别墅,整个人的脑袋都是晕的,她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她担心爸爸会不会不认识她,她又该怎么证明自己是他女儿呢?
年纪还小的盛夏,蹲在别墅门口,不断地想着自己见到爸爸后应该怎么说,甚至连怎么讨他高兴都想好了。
她想,自己的爸爸见到自己一定也会很高兴的,她在学校门口,曾经见过到自己的同学跟久别重逢的爸爸抱在一起的画面,他们表现的那么开心。
同学的爸爸还承诺要带她去吃好吃的。
她想,自己的爸爸也一定会这样的,更何况她们分别的时间比同学和同学的爸爸分别的时间还要长很多很多。
邻居奶奶曾经跟她说过,爸爸只在她出生的那年见过她,那她现在已经十岁了,她和爸爸都已经有十年没有见了呢。
因为年纪小,所以连单纯就显得可爱。
可是,这是世界并不是用一颗单纯的心就能走下去的,现实给稚幼的小盛夏,上了终生难忘的一课。
她在别墅前等了两个小时,终于看到门口开过来一辆车。
车上下来一个男人,她紧忙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从家里偷出来的照片,比对了一下,然后兴奋的就想要扑过去。
只是,男人并没有看到她,而是从副驾驶上抱下来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女孩儿。
那女孩儿跟她差不多打,扎着两个小辫子,粉色的公主裙,白色的凉鞋,正不高兴的嘟着嘴对男人埋怨:“就是爸爸不好,我想要吃的糕点都卖完了。”
男人赔笑着哄道:“今天爸爸工作忙,等明天我让人早点买来送到学校给你,媛雪就不要跟爸爸生气了,好不好?”
盛夏听着,觉得眼前的男人真好,不会像妈妈一样动不动就生气。
而他,也是她的爸爸,真好。
“爸爸,爸爸,盛夏来找你了。”小盛夏跑过去,抱着盛建国的腿,紧紧的。
盛建国一愣,低头看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小孩儿,将盛媛雪放了下来,然后把小盛夏扯开,因为距离很近,闻到了她身上好多天没有洗澡的馊味,皱了皱眉,“哪来的要饭的,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小盛媛雪也很不高兴的看着盛夏,她接触的同学朋友虽然年纪小,但是一个个都是穿着名牌的有钱人,眼前这个像是乞丐一样的人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熏得她难受。
“爸爸,你快让人把她赶走,她身上好臭,都要把我新买的裙子染臭了。”
面对两人的冷脸,小盛夏愣住了,爸爸……不认识她吗?
年纪太小,还不懂得怎么看人脸色的小盛夏,理所当然认为爸爸不让自己抱,是因为不认识自己,虽然……
他们一声一句的“要饭的”,“臭”,让她有些伤心。
她把手里紧紧的攥着的照片举给他看,仰着头看他,“爸爸,我是盛夏,是你的女儿,你不认识我了吗?”
盛夏带来的照片并非只是盛建国单独的照片,而是他和白屏枫的合影。
可想而知,当盛建国看到这张照片后有多么的震惊,原本早已经被他遗忘的女儿,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的眼前,昭示着他曾经为了钱,做过多么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来的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的一段耻辱,一个随时都可能让他的老底被揭穿,被人嘲笑的把柄。
“我不是你爸爸!”盛建国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反驳了她的话,“我只有一个女儿,小小年纪就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妈是怎么教你的?!”
面对盛建国的疾言厉色,小盛夏呆愣在原地,她拿着照片,一点点的跟眼前的男人比对着,小声的问道:“……可是,你长得跟照片上,我的爸爸一模一样……而且,我爸爸就是住在这里……”安慕小说网
所以,她怎么会弄错呢?
被娇惯长大的盛媛雪听到这个脏兮兮像是要饭的女孩儿,说自己的爸爸是她的,很生气,抬脚就在盛夏的腿上踢了一脚,大吼道:“这是我爸爸,你要来抢我爸爸,我要打死你!”
她连踹了三脚。
小盛夏一心都在盛建国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向自己靠近的盛媛雪,毫无防备的被一脚踹在地上,她想要起身,却又接连被踢了两脚。
若不是盛建国拦下了盛媛雪,她恐怕就只是挨上三脚而已。
倒下去的时候,小盛夏的手被水泥地磨破了皮,沙子钻进了破皮的肉里,很疼,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却还是心怀希望的盛建国能够安慰自己两句。
但是却只看到盛建国抱盛媛雪走进别墅的画面。
她呆呆的看着自己流血的手,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很久很久以后,她才呆呆的问了自己一句:“那不是我的爸爸吗?”
盛夏最后被警察带走,警察联系上了白屏枫。
白屏枫一言不发的把她领了回去,将她丢进了浴室,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洗干净了再出来。”
小盛夏知道妈妈在生气,但是她也很伤心,这一刻她似乎已经隐隐的察觉到,原来……不光是妈妈不喜欢她,就连爸爸,也不爱她。
可是,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班里那些同学的爸爸妈妈明明都很喜欢他们的不是吗?
而且,她很听话,也从来没有跟妈妈顶过嘴,她学习也很好,老师都说她很聪明。
为什么没有人喜欢她呢?
小盛夏不明白,一直不明白。
她洗完澡,穿好衣服,想要跟妈妈说自己见到爸爸的事情,但是还没有等她开口,迎接她的就是母亲拿过来的衣架。
铁制的衣架朝她单薄的身上打了下来,每一下都是一道醒目的红痕。
小孩子的皮肤很娇嫩,也越加显得触目惊心。
旧伤加上新伤,小盛夏疼的四处乱跑,疼的大声喊叫,但是却无济于事,因为家里的门锁上了,她哪里也去不了。
白屏枫对待她就像是对待仇人,一手拽着她的胳膊,一手拿着衣架高高的抬起。
很快的盛夏就不喊了,也不跑了。
从那天开始,她挨打的时候,就再也没有跑过,也没有叫过,因为她开始渐渐的明白,一切都是徒劳,没有用的。
能用咬咬牙解决的事情,大喊大叫没有任何作用,不会减少一分疼,也不会少上一毫的痛。
只是,躺在床上浑身疼痛的小盛夏,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栋豪华的房子,那个从车上走下来说不是他爸爸的男人,以及……那个像是小公主一样被抱在怀里的女孩儿。
她想,那个像是公主一样的女孩儿,一定没有被妈妈打过。
后来的后来,小盛夏在距离家里几百米的地方看到了一个静谧的小公园,小公园里很安静,因为比较偏僻,所以人也很少。
每次她挨打以后,都喜欢偷偷的跑到那里去,不开心的时候也喜欢跑到那里去。
有一天,她疼的受不了了,就躲在木椅后面偷偷的抹眼泪,一个病弱咳嗽的少年走了过来,他问她为什么哭。
小盛夏被他忽然的声音惊到了,拿袖子抹了眼泪,站起身,抬着倔强的小脸,反驳:“我才没有哭!”
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这样的嘴硬没有任何的意义,但是她此刻是只受伤的小兽,固执的试图守护自己的领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脆弱。
少年,看了她数秒,然后在椅子上坐下,又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她做过来。
小盛夏试探性的靠近来了一点,犹犹豫豫的坐了下来。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一阵风吹了过来,少年虚弱的咳嗽了起来,而且似乎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盛夏响起自己的一个邻居爷爷,以前也总是这样咳嗽,结果没多久就不在了。
邻居们说,爷爷是得了肺癌,本来就是活不久的命。
小盛夏忽然有些担心这个哥哥会不会也活不久?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在他停止咳嗽的时候放到了他的手上,“你会死吗?”
少年狠狠一愣,随机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吓到她了,勾了下唇角,“不会。”
少年很瘦,是那种脱相的瘦,摸着她脑袋的时候,骨头隔得盛夏都有些疼,但是她没有喊疼。
同类的气味或许真的可以相互吸引,他们没有约着见面,却在一周内接连在小公园里遇到了三次。
最后一次见面,少年说自己要走了。
盛夏怔了下,下意识的握紧了他的手,紧紧地,“你说过,你不会死。”她显然是误会了少年的意思。
少年笑了笑,“我说的是离开这个县城,我该回家了。”
因为白屏枫动不动就喜欢打人骂人的行为,小朋友都不愿意跟她一起玩,人人都说她有个疯子妈妈,这是小盛夏第一次交到的朋友,她舍不得他走。
可她又明白,她的舍不得没有任何用,“你还会回来吗?”
少年没有说话,这里本来就不是他该待的地方。
分别的时候,盛夏又给了他一颗糖,眼眶有些红,眼泪却没有落下来,固执倔强的模样如同两人第一次见面时。
少年走后,盛夏又变成了一个人,她还是会经常去到那个公园,但是却再也没有遇到过那个少年。
后来每每想起,她都会觉得遗憾,那时……她忘记了问他的名字。
坐在沙发上有些困意的盛夏,不知道自己怎么又会想起那些早已经该尘封的记忆,或许是,人在孤独的时候,总是喜欢回忆些什么吧。
只是,可惜的是,她的回忆里除了那个出现了几次的少年外,没有什么值得回味的事情。
而在漫长的时光里,她也早已经记不清楚那个少年的模样,唯一记得是他瘦骨嶙峋摸自己脑袋时的感觉。
“嗡嗡……”难得的,她接到了裔夜打来的电话。
“喂?”因为刚刚趴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她的嗓音有些沙哑。
“……不舒服?”裔夜顿了下,问道。
盛夏摇了摇头,却随机反应过来,自己摇头的动作他根本看不见,于是又说了句:“没有。”
之后,两人之间便是长久的沉默,这是他们相处时的常态。
两个都不是善于表达感情的人,更多的时候就像是两个身披铠甲的刺猬,如果非要找出一点的不同,那大概就是……她愿意掉过头来,用柔软的皮肉去拥抱他,而他始终紧紧的裹着坚硬的刺。
“听说你出院了。”半晌他说了一句。
盛夏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高兴的点在于,他还知道关心一下她的消息,难过的是……他们是夫妻,他却要用听说两个字来洞察她的动向。
“今晚……回来吗?”习惯性的,每次通话她总是要问上一句。
即使每一次得到的都是失望。
电话那头又是长久的沉默,盛夏明白了他的答案,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裔夜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嘟嘟嘟”声,还保持着通话的姿势。
“裔总,好久不见,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一道娇俏的女声从身后响起。
裔夜转过身,看着香肩半露,恨不能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眼神略沉,“孙秘书知道,钱总上一任的秘书是怎么离得职吗?”
孙秘书一愣,被酒熏得有些沉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立直了身体,“对不起裔总,我喝多了,是……是钱总看您一直没回来,让我来看看……”
裔夜眸色深不见底,抬手理了理衣袖,“既然喝醉了,就回去,免得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孙秘书一时噤若寒蝉,“是,您说的对。”
做秘书这一行久了,见到了太多的灯红酒绿,久而久之见到这些老总,很多下意识的行为就出来了,但是孙秘书却清除的知道自己是怎么代替上一任秘书成为钱总的左膀右臂的。
虽然行业里说的隐晦,只说是动了不该动的脑子,可实际上直到这里面道道的人却很清楚,因为盛夏上位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那个秘书仗着年轻貌美,以为可以效仿,衣服都脱了,却被裔夜一脸铁青的从房间里丢了出来。
人人都知道,裔夜是看不上这个盛夏这个老婆的,但是婚后却也没有看到他身边有过别的女人,如果非要说出一个人,那也只有盛家的那位可以拿出来说上一说。
……
盛夏来到赵总电话里所说的私人会所,报上名字以后,侍者训练有素的指引着她来到了包房门口,然后转身离开。
盛夏看着侍者离开的背影,有些狐疑。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跟赵总确认一下的时候,里面的门突然打来了,赵总走了出来,“盛经理,好久不见,怎么站在门口?”
盛夏余光在包厢里扫了扫,看到里面有男有女,稍稍安下了心,“赵总这是……有客人?”
赵总笑道:“不是什么客人,就是一些生意上的朋友,原本是打算跟盛经理在下面的餐厅见面,谁知道凑巧碰到了,便要了个包厢,希望你不要介意。”
对此,盛夏并不能说些什么,只是道:“既然赵总事忙,咱们不如约到下一次?”
“不用不用,既然都来了,咱们到一边谈也是一样,省的耽误时间了。”赵总看着她迟疑的神情,笑道:“难道盛经理这是不相信我?”
还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两人曾经也有过合作,再加上赵总在业内的名声一向不错,盛夏也就没有再推辞。
在简单的跟包厢内的众人打了声招呼后,盛夏跟赵总在一旁角落里的沙发上坐下,正儿八经的谈起了合作的事宜。
赵总并没有因为盛夏的那些丑闻,而对她有什么不尊重的地方,相反给出了不错的合作条件,“……盛经理的工作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如果能加入我们公司,简直是如虎添翼……”
“如果你觉得条件合适的话,就可以来公司上班……至于职位,怕是要委屈你一下,总经理的位置暂时怕是有些困难……但是你放心企划部是公司的重点部门,也不会太埋没了你……”
赵总把话说的漂亮,盛夏也知道这已经是不小的放不,对于总经理的位置也没有那么的执着。
“既然这样,那咱们日后合作愉快。”盛夏站起身,伸出了手。
赵总看着眼前的盛夏,心中低声叹息了一声,可惜了……
不是他残忍,而是这个世道不就是这样吗?弱肉强食,碾压弱小,要怪只能怪她……得罪了人。
“赵总?”盛夏看着闪神的赵总,狐疑的喊了一声。
赵总回过了神,慢慢的站起了身,缓缓的伸出了手,只是……合作的握手还没有完成,包厢的门便被人大力的撞开。
武装警察冲了进来,“……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有人聚众吸毒,请在场的各位配合一下……双手抱头,接受检查。”
盛夏被眼前突然的状况弄得一愣,聚众吸毒?
这里有人吸毒?
她抱头蹲在地上,视线却将周围的人扫视了一个遍,不如以外的发现其中一个男人在警察冲进来的一瞬间神情有些慌张……
她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真的有人吸毒?
盛夏将目光投向身边的赵总身上,在警察进行搜查的时候,悄声的问了一句:“穿蓝色衬衫的男人是谁,赵总知道吗?”
赵总顿了顿,摇了摇头。
盛夏的心更沉了几分,同时眼皮也同时跳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前脚进来没多久,后脚警察就冲了进来说是有人吸毒,为什么她冥冥之中心里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是她想多了?
两分钟后,警察果不其然从蓝衬衫的男人的包里搜到了一袋不明的白色粉末,这下不管里面的人说什么,警方都有绝对的理由怀疑,这个包厢里的人都有吸毒的嫌疑,于是统一被带走。
坐在警车上,盛夏看着周围好奇的群众,眼皮没有停歇的跳动着,心里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是很想再冲泡一包上次的保养品喝喝,那东西好像有镇定心神的作用,每一次喝完,她的精神和心情都会好上很多。
酒店门口有一带着鸭舌帽的女人,看着渐行渐远的警车,墨镜下面的唇的弧度慢慢的变大。
警局。
包厢内的所有人都被专门的人员带去做了尿检,至于那袋被搜出的不明粉末也第一时间拿去做了检测。
等待的结果是煎熬的,不少人开始耐不住性子,“我没有吸毒,你们是警察就可以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人抓紧来吗?”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类似的追问一声又一声,盛夏则是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什么话都没有说,既然已经做了尿检,证明清白是迟早的事情,她并不担心。
只是理智是这样想的,在踏进警局的一瞬间,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就跳的很快,就好像是在向她暗示什么。
警察不耐烦的掏出警棒敲了敲门,“都把嘴巴闭上,等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吸毒的自然会放你们离开。”
盛夏出神的看着警察身上带着的警徽,半晌眉心一跳,忽然站了起来,“警察同志,我想要打个电话。”
所有人里,原本只有她是最安静的那一个,现在突然出声,警察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盛夏淡然的跟他对视,心里却有些发慌,因为就在刚才她的脑海里突然飘过一个极其不好的念头。
会不会,今天这场所谓的举报……所谓的聚众吸毒,其实目标是她?
只是有一点她想破脑袋也没有能想明白,自己并没有吸毒,就算是被抓进来又能怎么样?
毁坏她的名声吗?
但是如今她早已经是声名狼藉还有什么名声可毁?
虽然她一时没有办法解释清楚这其中的关键,也可能这完全是她的多想,但是她却不想要冒这个险。
“打什么电话!等结果出来了再说。”警察铁面无私的问道。
几乎是在警察拒绝那一刻,盛夏心中的不安更加的强烈几分。
只是她怎么去想,也想不明白,她假想中那个想要害她的人,准备动什么手脚?
会不会……真的只是她多想了?
半个小时后,白色粉末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竖起了耳朵。
“怎么样?”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说道:“不是毒品。”
警察:“确定了?”
医生点头,众人见此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看来只是虚惊一场。
盛夏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目光从医生的身上收回来的时候,却一不小心跟赵总没有来得及收回的视线撞上,她从他的眼睛里清晰的看到了——愧疚。
愧疚?
好端端的他在愧疚什么?
尿检?!
盛夏蓦然瞪大了眼睛。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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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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