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笺上浅绯色的纹路提醒着碧凝,它正是何梨曾经从妆奁中拿出来的那一张。其实在那通天的火光之中,它完全有被燃成灰烬的可能,可是一切却截然相反。
碧凝想,何梨是在最后的浅唱低吟里,将它妥帖地收入了桐木匣子之中,还特意给匣子上了一把小锁。这是何梨用一生落幕的光景,认真去做的事情。
碧凝终于明白,这封书信是确凿的证据,既是留给陆笵的,也是留她的云辙没有动过遗弃她的心思,而是用白骨替她铺了一条谋取信任的路途。
真正令碧凝心惊的是,何梨知道所有的真相和结局。她只是平静地走向死亡,将自己的全部情感都算计在内,每一个动作都克制而恰到好处。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而她已经演了无数回。
不知道在何梨的心目中究竟是成全了谁,这个问题,却永不会有人回答了。
一枚火柴被划亮,星星点点的光缠上信笺一角,顺着黑灰色痕迹蚕食着它。就让这错付与谋局,在那场未尽的火里,化作余烬。
“碧凝姐,该起床了。”有节奏的敲门声传来,闷闷地响着。
姚碧凝翻了个身,迷蒙的眼睛缓缓睁开,半梦似醒的状态里,恍惚不知身在何处。昨夜里她睡得有些迟,此刻着实还有些困倦。
“碧凝姐”敲门声又一次传来,知玉的声音有些急促,“陆长官才央人送了车票来,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
这话让碧凝睡意全无,挣扎着坐起身来:“我这就洗漱。”
最后一粒纽扣系上,姚碧凝清点好手提箱里的随身物件,合上卧房的门锁。
“车子已经在院门口等了,咱们怕是没有时间用早餐,我带了一些糕点茶水。”知玉同样提着行李箱,又单拎了一只小篮子。
姚碧凝点了点头,边走边问:“怎么走得这么急”
“我也不太清楚,这票是刚送来的,说是今日最早的一趟车了。”知玉一边回答,一边掩上院门。
车子一路疾驰,知玉从篮子里拿出点心分给碧凝几块,两人趁着这个空隙匆忙地解决了早餐。姚碧凝从手包里拿出怀表,蔷薇镂金的表盖弹开,指针方才偏过八点。
“其实我们今天起得不算迟。”姚碧凝看向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街巷人群,开口道。
知玉接过话来:“是啊,我们起得不迟,只怪这车票实在太早了。其实早些也没什么,只因为事先不知情才这样匆忙。”
“二位担待些,我这里临时接到任务,立马就开车来了,也是怕赶不上车次才催得急了些。”开车的士兵干干地笑了两声,话里倒没有抱怨长官的意思。
“你是说,你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是这趟车的”姚碧凝依旧望向窗外,不紧不慢地问。
“可不是么,如果我早些知道了,也不会连给二位用早饭的时间都不留。不过这话,您可别向长官说。”那士兵解释道。
“我们不说的,这也不怪你。”知玉信誓旦旦地保证,顺带将手里的小篮子递到前排右座上,“里头还有些糕点,你这么早赶来送我们,想必也来不及吃什么。”
姚碧凝将怀表重新放入手包里,尽管陆笵昨夜曾经提及过返沪之事,依照今早的情形来看还是太快了。
倘使行程是先前便已确定的,没有必要如此仓促地告知消息,甚至冒着错过列车的风险。这只能够说明,也许是因为某种突发的原因,使得陆笵临时做出了决定。直觉告诉碧凝,这个原因一定不那么令人愉快。
车子抵达的时候,并不见陆笵身影。姚碧凝有些疑惑,那士兵见人神情适时道:“长官交待,二位依照票上的座位上车即可。”
“知道了,多谢。”姚碧凝也不再多问,提着衣箱矮身下车。她明白该知道的情形,迟早会知道的,否则询问亦无济于事。
知玉拎着提箱跟在碧凝身旁,浅蓝色的衫子和齐耳短发让她看上去便是一副学生模样:“碧凝姐,咱们的座位不在一起,我去后面的车厢。”
“等列车到站时我们再汇合。”姚碧凝点了点头,跟上如流的旅人。北平的戒严解除不久,从打扮上来看,许多是去往津城的商人。
碧凝循着号牌登上列车,这一次的座席与来时截然不同,显得有些拥挤,孩童的啼哭声和喧杂的交谈声不绝于耳。
姚碧凝坐下来,是一个临窗的位置,透过玻璃窗可以望见轨道,枕木整齐地排列着,仿佛没有什么值得突破这种单调的组合形式。对于列车而言,只有单调重复才能保证行路安全,任何别样的存在都是危险的。
列车很快就发动了,忽然响起金属摩擦轨道的刺耳声响,震得耳膜微疼,所幸这尖锐噪音很快就消失了。
邻座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局促的年轻男子,他穿着儒雅长衫,可气质却与打扮格格不入。当他第三次摸着脑袋欲言又止,碧凝只得阖上眼眸假寐,这样嘈杂的环境里自然不会真正进入睡眠,于是思索起来。m.xfanjia.com
从北平到津城,再经由海路回到沪上,这一次她由北向南,如一只南迁的候鸟。
指针走过的每一小格里,她都离家更近一程,当初离开时的坚决和果敢在此刻却成为头脑中的一团浆糊。在北平诸事繁杂之时,她来不及思考的问题,又或者说她刻意逃避的问题,在踏上回程的时刻,已经避无可避。
碧凝简直不愿意去想,她的骤然逃离会在家中引起怎样的动荡,父亲会因此而怒不可遏吗乔姨的身体状况会受到影响吗?乔舒易会不会将她求助的事情告诉他人这些问题萦绕在她的脑海里,直到列车抵达津城,也没有任何头绪。其实她也意识到,不到真正面对的那一刻,是没有对策的。
再一次见到陆笵,是在船舱餐厅之中,他穿了深灰色衬衫,长袖挽至手肘,正坐在餐桌前认真地切着一份牛肉。他的眸光漫不经心,动作却利落优雅,绝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知玉和碧凝住在一处,两人都没有应酬的兴致,而头等舱的餐厅里向来不缺邂逅。两人索性轮流出来取食物,拿回舱中用餐。
姚碧凝在船上已有两日,本以为陆笵或许并不在这趟船上,可此时却恰巧遇上了。她捧着餐盘,正预备走过去打招呼,却见陆笵似乎也发现了她,眸色微冷地制止了她的意图。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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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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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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