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榆礼居然为一个假想敌苦恼了这么久,事后回想还是觉得好笑。严苏遇回平城那天,他专程去送,为消除那些横眉冷对的隔阂。
和父母见面是月末的事了,彼时家书寄到第九十多封。
许许多多夹杂着情话的漫谈。
从他的笔下诞生,融化于她的眼波。
有时讲一讲花草和诗书,有时讲一讲他的人生感悟,有时讲一讲爱。
【见月,原来我也有从前没发觉到的阴暗面,睚眦必究,针锋相对。贪心毕露,诚然可憎。那些迂回曲折的心迹,弯弯绕绕在心底写下的,尽数是你的名字。】
【见月,最近公司来了一位新的合伙人先生和他的太太,我在他们的身上看到我们往昔的相处痕迹。有所不同,这个男人比我大十岁。
于是我又陷入思考,如果我年长你许多,会不会爱得更豁达。越想越伤感,我现在不想和你一起修炼了,我应该加快成长的速度,如果年长一些,成熟一些,我大概会更为游刃有余,不会疏忽。】
【见月,我又偷偷看了你的日记,你说我们的初遇是在雨中我为你撑伞。我记性不好,没有印象。但最近时常梦见类似的场景,很感谢当年的我自己,是“他”的乐于助人让我拥有这么好的妻子和一段美好温暖的姻缘。】
【见月,我两天前和袁毅碰面,还记得吗?我的大学同学,他的妻子守候多年暗恋成真,我曾经震撼于这么多年魂牵梦绕的相思与深爱。想不到我竟然是戏中人。】
……
小狗不在身边,程榆礼闲适地去浇灌花草,家里的君子兰开出第一朵花,他掐了蕊用薄膜袋装好,塞入信封。
初夏的暑气乍现。
谷鸢竹拎着包,挎着程维敲开程榆礼公寓的门时,眉头是皱着的。眼神打量一圈这狭小公寓,最后牙齿缝里蹦出来几个字:“你就住这?”
程榆礼已经懒得应付他妈的冷言冷语:“进来吧。不用换鞋。”
“不错啊,收拾得还挺干净。”谷鸢竹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脱下外套,拎了拎衬衣领口。天气已经回暖,在烈阳下走一遭,身上就开始冒汗。
程榆礼待人的诚意一般通过亲自下厨来体现。
摆上桌的是一些家常菜,甜暖的气味飘散在家人之间。
爸爸程维架上了一副斯斯文文眼镜,指着一桌菜:“这是你做的?”
程榆礼懒懒地自嘲说:“很显然是,我可没有田螺姑娘。”
谷鸢竹被他逗乐了,咯咯一笑。
席间,程榆礼问了问家里的情况。爷爷最近又出国游玩,参加了什么拍卖会,运回来各种古玩字画。老爷子自从退了休之后是悠闲得很,做了个手术反而比当年更健壮似的,各处东奔西跑。
父母二人仍在经营家里企业,二人在感□□上投注不多,但工作能力没得说,即便回国也把集团弄得井井有条。程家蒸蒸日上,自不必说。
程榆礼也忙过年初那一阵子,近来闲下来些,借此机会和父母见上一面。
无关痛痒的话聊完。
程榆礼厨艺太好,谷鸢竹吃的有点意犹未尽,直到肚皮被撑大,她擦擦嘴伸个懒腰,去一旁沙发坐着看电视。程维有意帮程榆礼收拾一下桌子,程榆礼拒绝说:“我来吧。”
忙前忙后,总算收拾完。谷鸢竹说是看电视,实则歪着身子看他儿子,很难想象程榆礼投身柴米油盐的模样。今日一见,刮目相看。
“老程,你看你儿子。”她自己注目还不够,拱了拱一旁程维的臂。
程维问她:“有何感想?”
“有没有感觉他长大了,和想象里不一样?”
“都是离过婚的人了,怎么能长不大?”
“啧,说什么离婚,晦气。”谷鸢竹拍他一把。
程榆礼端了两杯水过来,他忙碌结束,在父母跟前坐下。他穿件深色薄衫,姿态有几分散漫,虽然没什么感情但也是家人,用不着太过拘谨,他淡淡开口:“妈,我说我正在考虑再一次向见月求婚,这事不是开玩笑。她最终答不答应无关乎我的决定,我一定会这么做。”
在之前的通话中,程榆礼已经明确提过,他所说的结婚是指“复婚”,对象还是见月。
已经提前给了他母亲消化的时间,今天坐下来攀谈,都要带着发自内心的真诚。
谷鸢竹一口气吸上去半天没吐下来,有诧异,有不解:“你找我们来,就是特地说这个?”
程榆礼说:“我不能越过你们去做这一件事,所以我必须告诉你们。因为对她来说,我的家庭是阻碍。是过不去的坎。”
程维不由讥笑一声:“我们跟她才见过几面,都怪到我们头上了?”
“我知道,你们一直没有打心底认可她,不是吗?”
程榆礼说着冷嘲的话,语气却是淡然的,“她很敏感,比如妈妈送她一个镯子,我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好意,但在她看来,这大概是一种施舍。”
谷鸢竹听了这话,纳闷道:“施舍?我当然是出于好意,希望你俩好好的。我要是真看她不顺眼,一开始就不会同意她嫁进来。”
程榆礼也明白这个道理,谷鸢竹不是坏心眼的人,比起爷爷的城府,他妈就是刻薄了点。
他说:“总之,我不奢求你们像我一样爱她,我希望你们给足她尊重,因为她是我的妻子,不是放在天平上供人攀比的物件。
“我以前想过,只要不见你们就可以免除一些麻烦,现在我意识到我不能回避这类问题,这关系到我能不能给她足够多的安全感,我不能让见月始终在一段虚拟真空的婚姻里胆战心惊,我得给她落到实处的温情。
“我说这一些,不是想要征得你们的同意,不论同不同意,我都会再争取一次。”
“我爱秦见月这回事,不需要任何人来见证。我请你们过来,是想从我这里开始,一起建立平等的爱和基于爱的尊重。”
程榆礼考虑过最坏的结果,他离开程家,从此互不干预。这对程榆礼来说这没有什么损失,甚至是一种解脱。
但秦见月势必不是愿意看他背信弃义的人,一个夏桥都让她伤筋动骨,自愿退出,她是喜欢“大团圆”的人,怎么会忍心看他的家人为她而分崩离析。
他继续说道:“见月对我情意深厚,我们之间的事我不和你们多谈。总之我希望你们认识到,她对我而言是独特的,是唯一的。一个女孩对我孤注一掷的追寻,值得我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这一次,不是水到渠成地在一起,也不会顺其自然地分开。不是在适合的时候出现,而是无论何时何地,都必须是她。
“见月是值得的。”
听完这一席话,谷鸢竹轻轻吁了一口气。她松开紧皱的眉,说了一句:“我实在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执着,早先还以为你就是看中她温顺听话。说实话我不理解,这样的姑娘多了去了,为什么挑到她头上。”
“妈。”程榆礼不悦地打断她的奚落。
谷鸢竹便也没再说什么,问道:“就这么喜欢吗?”
程榆礼说:“是两次都想要厮守一生的人。”
房间里安静到只剩下机械钟的指针嘀嗒声。
各有各的衡量和动容。
最后,还是谷鸢竹开口打破沉默。问旁边一言不发的男人:“老程,你什么想法?”
程维略一沉吟,推一下眼镜,若有所思说:“我记得当年我娶你的时候,我爸也是一万个不同意……”
谷鸢竹不由翻了个白眼:“你爸那个老古董,做什么都要横插一脚,别提他!我真是受够了!”
程维忍不住笑了一下,万年冰封的脸上呈现出一点和颜悦色。
程榆礼轻抿着唇,他接过桌上的日历掀了起来,翻到下个月月末某一天,早就勾画好了标记。是见月评选青年艺术家的日子。
那一页日历被慢条斯理地撕下,搁在茶几的玻璃上,程榆礼用指抵着,将纸张推到程维的面前。
他笃定地说:“爸爸,恳请你放下偏见,她会向全世界证明,她是无价之宝。”
程维接过那一纸日历,敛眸细看。
-
一个国际戏曲文化交流活动,开办在市中心的剧院。到场的都是戏剧戏曲的相关专业人士。
与会前一天,秦见月穿上她妈特地给她订制的一套熨帖西服,秦漪看着见月换装出来,忍不住狂赞道:“真不错,真精神!这颜色衬你!太好看了!!”
她还忍不住给秦沣打视频电话,摄像头对着秦见月一通乱照:“秦沣,别吃了!快看你妹,是不是好看?”
秦沣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哎唷这还是我妹吗?这是哪儿来的仙女啊?”
秦见月听得哭笑不得:“好了,别拍来拍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嫁人呢。”
“这能一样吗?这可比嫁人重要多了。”
秦见月点头认同:“是是是。”
跟她同行的是孟贞。
奖项在交流会议的最后颁发,因为有电视台的人在录制,秦见月全程都没敢打盹,正襟危坐保持微笑。得体大方得很。
前后左右有一些戏剧和电影演员。中途休息阶段,孟贞凑过来和她说悄悄话:“你看来的演员里头,是不是你最年轻?”
秦见月瞟一眼周围,心虚说:“老师,您越这么说我越忐忑。”
“别忐忑。”孟贞拍拍她的手腕,“荣誉不是你的终点,是起点。”
她点头说:“我知道。”
孟贞笑说:“快想想获奖感言。”
秦见月深吸一口气:“不行,不行,我一看到镜头就紧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孟贞说:“那就不要死记硬背,说有感而发的话。”
秦见月一边应着“好”,一边不自觉地将手探进西服的小兜里,取出一枚钻戒,放在掌心摩挲着。慢慢地,心沉静了下来。
一不留神,戒指滚落。
秦见月赶忙俯身去探,在厚重的红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幸好没有蹦得太远。
她起身到红毯中央去捡拾。
比她快一步的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腹轻轻将地上的戒指一捻,钻上细小的光亮很快被吞没在男人的掌心。
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一只手。
顺着他的皮鞋与西裤往上看,对上程榆礼平静温和的视线,秦见月得体地笑了下:“你来了。”
程榆礼点一点头,淡声应:“当然要来。”
戒指被交到她的指尖,轻微的触碰时,感受到他指上的一股潮气。
秦见月问:“外面下雨了?”
他说:“很小。”
重新把手插进口袋里,程榆礼就这样目不转睛看着秦见月回到座位上的身影。
孟贞见状,有所意会,忙起身客气道:“程先生,你坐这儿吧。”
他微微偏头示意:“不必,那边有客座。”
带着几分眷念,程榆礼步伐沉重地离开,最终选择了一个可以看到她的位置坐下。
会议重新开始,他低头看一眼手表。
又等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到了宣布奖项的环节,先是戏剧部分、再到戏曲。
台上的老一辈戏曲家拎着两个奖状,公布结果:“青年戏曲艺术家奖项揭晓,获奖的是,王妮和秦见月!”
听到这个名字,程榆礼轻轻弯唇。尽管一点也不意外,但激动与自豪仍然在这一刻油然而生。他抬手随大家一起鼓掌。安慕小说网
在如雷的掌声中,秦见月从容地走上颁奖台领奖,礼貌地冲眼前的老师鞠躬道谢。
接过奖状和一个脸谱形状的奖杯。
合影留念环节结束。
老师说:“说两句吧。随便说两句。”
秦见月接过话筒,在台下的寂静中温吞开口:“我叫秦见月,是一个普通的戏曲行业从业者。今天站在这里,要感谢我的妈妈和我的老师们对我的栽培。最重要的是,我想感谢不抛弃不放弃的我自己,我今年二十六岁,这一段人生走过许多的弯路,但戏曲这一条路,我自认为走得不折不挠。
相信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的青年戏曲演员,他们暂时还没有我这样的好运获得殊荣,但台上台下,我们拥有一样的梦。所以今天这个奖项,不止是颁给我一个人的,是颁给所有为了中国戏曲而努力的年轻演员,感谢每一个人的不懈坚持,感谢平凡而伟大的我们。”
听了孟贞的意见,秦见月放弃掉提前背下来的获奖感言,遵从本心的发言无比从容,也换来更加热烈响亮的掌声。
这是至关重要的一个里程碑,无上的荣光笼罩着她。也许过了今天,她仍旧籍籍无名。不再重要,赤诚的信念战胜一切。
交流会结束后,秦见月一边跟着孟贞往外面走,一边捏着手里的脸谱小奖杯,觉得有趣。
孟贞一看檐下雨水成线,她跟见月说:“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在这等我。”
秦见月乖巧点头:“好。”
她打开手机,噼里啪啦一堆消息弹出来。
都是秦漪和秦沣发来的。
三人小群里在放鞭炮,当事人一句话没说,群快被他们两个闹炸了。
秦见月笑起来,回复道:好了,知道你们激动了,不用发那么多。
秦漪发了一堆中老年版的祝福表情包,也是难得见她这么喜庆。
秦见月扶着额,笑得无奈。
她凝神看着手机屏幕,没有注意到已经迈到身侧的男人。
程榆礼没有叫住她,只是平静地立着。看向外面瓢泼的雨,余光里是在和家人笑着聊天的秦见月。
直到她关掉屏幕,才注意到来人,好奇看他一眼。
“恭喜。”程榆礼偏头看过来。
秦见月微笑:“谢谢。”
他问:“一起走吗?”
“不了,”她指一下正在开过来的车,“一会儿孟老师要请我吃个饭。”
程榆礼没再说什么,静静看着她的侧脸。
送伞的阿宾也从长廊另一头跑了过来,同时他的手上捏着一个小的信封。
阿宾一边将信封交到程榆礼手上,一边撑开他的伞。
秦见月注目于信封,微微一怔。
他递过来。
秦见月赫然看到角落里的数字:129。
两人没有互通过想法,但心照不宣地都明白,这是一个句点。
最后一封了。
秦见月自然而然接过去,孟贞从车窗里探头出来:“来了月月,过来吧。”
秦见月把信封胡乱地塞进内兜里,“哦”了一声,匆忙跑过去。
紧急跟在后面的阿宾替她撑伞,跟着秦见月跑。
她失笑,摆手说:“不用不用,就几米。”
但阿宾坚持把她送到了车前。
秦见月上车后,将门关上,孟贞的车没有久候,很快驶远。她抖落干净身上的水,再回眸,目之所及已经是新的街道。
将信封重新取出,她想打开看一看,但又忽然在此刻怯意横生,他贴得一丝不苟的封口被她谨慎撕开。
撕到一半,孟贞在问秦见月想吃什么。
她便搁下手里东西,随意地应了一声。
于是到用餐结束,秦见月都没有再次打开信封。
回到家后,秦见月有些疲累,秦漪还在家里着急等着看她的奖杯,秦见月把东西撇给她,重返僻静的卧室,比研究奖杯更重要的,是他的最后一封信。
忐忑地展开,透过折叠起来的背面,隐隐感觉到内容的空。
好像,没有什么字……
她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打开。
果不其然,上面只写了几个数字:
21:30
FM88.8
秦见月有片刻的怔愣,她猛然看一眼床头的闹钟。
已经21:26了。
她速速起身,往楼下噔噔噔跑去,“妈!收音机有吗?!”
正在拿着女儿的奖状跟自己美美合照的秦漪闻言,疑惑地“啊?”了一声:“有、有,在我屋里。”
秦见月飞速跑进她妈的卧室,摆在壁龛里的收音机还在咿咿呀呀唱着曲,没让她费功夫找。
秦见月拧着旋钮,紧急调频。
而老旧的收音机显示屏上字符已经不甚清晰。
她只能一个一个听过去。
转到第三圈,恰恰映入耳中的声音,是主播的甜美声线:
“哈喽大家好,欢迎进入FM88.8音乐之声频道,又到了我们的自由点歌时间,今天的第一首歌比较特别,是由程榆礼先生送给他的爱人的一首经典粤语歌《春夏秋冬》。为什么我会说特别呢?先卖个关子,下面我们一起来听听看这首歌曲吧~~”
收音机里传来咔哒一声,是旋钮拨转的声音。
在里里外外静默下来的这三秒钟里,她几乎听到自己如擂的心跳声。
平稳粗沉的男声传出,没有伴奏,是清唱。是令她再熟悉不过的磁性声线,却又是第一次听他讲粤语。咬字清楚,曲调平淡而温柔:
“秋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
秋风即使带凉,亦漂亮
深秋中的你填密我梦想
就像落叶飞,轻敲我窗”
秦见月把调节音量的旋钮拨到直小,她将收音机贴在耳边,郑重细听。
“无人如你逗留我思潮上,从没再疑问,这个世界好得很
能同途偶遇在这星球上,是某种缘分,我多么庆幸。”
“春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
春风仿佛爱情在酝酿
初春中的你,撩动我幻想
就像嫩绿草使春雨香”
……
身体最深处的火种被引燃,烧得她周身滚烫,这不是羞怯,而是一种久违的热烈。不知为何,秦见月在这一刻热泪盈眶。
女主播甜甜的声音在说:“同时,程先生也在此为他的爱人送上寄语。”
另一只耳朵听到的是越来越清脆猛烈的雨水拍窗声。
在这盛大而磅礴的声音里,女主播转达心意的声音底下,似乎压着他那厚重而真诚的告白。丝毫不难幻想出他说这话的语气。
于是,所有冗杂的声音一层一层抽丝剥茧地淡去。
最终她的耳畔只剩下程榆礼在对她说话。
他说的是:如果你还愿意回头,我永远在你身后。
这一次,不会让你输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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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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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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