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加心急了,夺过他手中己坏的字画,再次扬了声音,“灵馨被人抓走了,我亲眼所见,你快派人去救她,否则……”

  “看来这傲恒还未逃至北漠,应当就藏在此处。”他竟完全忽视我的话,边说着,边重新捏上一支笔管,沾了墨汁运笔,擒在手中,狠狠的落在了边疆二字之上。

  听闻他口中提及傲恒的名字,还有他那落笔边疆二字之上,我的心狠狠的撞了一下,深吸了口气,问道:“爷这话是何意,难道你早己知道掳走灵馨的是北漠人。”

  他依旧不语,笔尖顺直而下,而又重飞起,一个圈将边疆二字紧紧的圈在了笔下。

  我看着他眼底的冷漠和笔下的韧劲,瞬间恍然大悟,“对,我应该早想到的,爷虽然在边疆设下天罗地网,可一直都是派官府的人协助尚将军秘密搜查北漠太子的下落,所以那些前来相救北漠太子的北漠人,他们并不知道北漠太子傲恒己从你手中逃跑了,他们之所以掳走灵馨是想与你交换傲恒。”

  我说完这些,他手中的笔竟又滴下了墨汁,笔下边疆二字再一次被墨汁浸湿!

  而我此时眼中一震,看到他的字画旁边的一张字条上写着:想要你的女人活命,明晚子时越顶峰以北漠太子交换。

  明晚子时,越顶峰,这些字眼快速的闪过我的眼前。

  原来真是我所猜想的,他们掳走灵馨只是想救回他们北漠国的太子。

  而北漠太子正在我屋中养伤,战天齐又该拿什么与他们交换。

  他们北漠人凶残,若不是见不到傲恒,那可怜的灵馨岂不会无辜丧命在越顶峰。

  正在我思绪万千之时,他那带着无情的声音直入我的耳中,“单凭区区一个女人就能威胁到本王,他们也实在是高估了自己。”

  我心内一怔,神经紧崩,带着小心翼翼的口吻开口确认道:“这就是爷宠爱灵馨的原因。”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你不会落到他们的手中。”他看向我,眼底一片冷漠。

  我,真是因为我,我那晚问他宠爱灵馨真正的原因,他回答我宠爱灵馨是因为我,问我相信他么?

  我虽犹豫不决,后来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其实我那时己经微微的感觉到了,我一直悬着这颗心,心里亦是藏着疑惑。

  他的心狠无情,我太过清楚,他虽没有正面答我,因此,我并不敢确定,他是否宠爱灵馨是真的为了我。

  我以为他只是在拭探我对他的信任,没想到事实真如此,更没想到这些事情来得这般快。

  “所以你故意让灵馨代替我,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北漠人定会想方设法从你手中救走傲恒,所以你将灵馨宠在身边,百般疼爱,还故意设计让我远离灵馨,你是想要利用灵馨转移这些人的注意力,再利用灵馨引出这些人,最后你便可将他们一举纤灭。”我带着痛意恍惚的转了眸,声音也在我自己听来竟是那般飘渺。

  “一个闺阁中的女子,竟有这般见解与心思,你父亲牺牲所有,冒着欺君诛连的罪名也要将你嫁给我,他确实没有选错人,你来此我虽不知你会有什么样的行动,但有一点我是清楚的,你绝不能成为北漠人拿来要胁我的条件,找个女人代替你,我也好向母后和你父亲交代。”他的声音在面前越来越近。

  我抬眼看他,这么近的距离下,他的面容俊逸非常,唇边的弧度亦是魅惑众生,在那双暗邃幽黑的眼眸深处,虽然并算不得冷,有隐约的柔和,然而,眸底的无情,却一如往昔。

  “可是灵馨是无辜的。”我在心底痛意无时不刻在蔓延。

  如果有可能,我更愿意他没有做这些,我更愿意现在落在北漠人手中的是我,而不是那个还沉溺在幸福中的天真苦命的女子。

  因为我的存在己经让很多人不幸了,我不能再让自己都无法确认自己还可以活几天的情形之下,再背上一条无辜人的性命。

  “如若这次她可以有命活着,我自然不会亏待于她。”他的声音带着坚决,己然做好了牺牲灵馨的准备。

  我有些震动回眸去看他,他的脸如刀刻一般深竣。

  我强自压抑心中的痛意,向他扬了声音,“她己入虎口,若是让那些人知道是你故意设下的圈套,灵馨她还能有命活么?”

  他不语,我看着他的样子,看着他眸底的深沉无情与执着,我知道此次前来是个错误,这个计划他从一开始就隐瞒于我,他是了解我的性情,他知道我不会忍心看着无辜的灵馨替我去死。

  而且这个计划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开端而己,重量级的戏码也许还在后头,他究竟在心里谋划什么?

  这样一张俊俏的脸下,究竟是藏了多少令人心惊胆战,措手不及的事。

  我不再想,不再看,也不再问,更不再等,只是毅然决然的转了身。

  突然手上一紧,是他紧紧的拉住了我,我无力回眸,只听见他急切的扬了声音,“你想做什么?”

  是啊,我想做什么?我想告诉他我要救灵馨,想必他也猜到了,那我就更加不能这么直接的告诉他。

  我深深吸气,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然后站直身子,一点一点不留任何一丝余地的从他臂中挣开,“我还能做什么?请爷放我回家向老天祈福,但愿……灵馨此次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我的话音里虽微微的颤抖,却在我刻意压抑之下,步履走得得坚沉如铁。

  匆匆回到阁院己经花费了我不少的时间,刚推开门,春兰便笑着迎了过来。

  可我无心与她多话,只问了傲恒现在在何处?她有些不解的告诉我,傲恒一直都呆在这里,还能去哪?

  我揪紧的心微微一松,是我太过于紧张了,战天齐都说了,抓走灵馨的人现在还不知傲恒逃离了战天齐之手,所以傲恒此时还不会离开。

  只要他没离开,就能让他出面去救灵馨,他是北漠太子要救灵馨只当一句话便是。

  这些天我虽然不想理会那无耻之人,可如今性命攸关,便不能再计较那些羞耻之事了。

  我一边走,一边将灵馨被掳的大概说给了春兰听,她一听担忧得不得了,只是一想到傲恒能救灵馨,那眸中的泪水又少了些。

  一入傲恒的房内,他竟躺在床榻之上悠然自得的睡大觉,恼意窜上,便让春兰推了推他,叫喊道:“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睡。”

  傲恒似乎无动于衷,我心中恼意更甚,“春兰,他若再不睁开眼,就掀开他的被子,给他泼冷水。”

  春兰闻言便提起了他的被子欲要将手中的凉水往他身上倒。

  此时他便乖乖的窜跳了起来,睡眼迷糊的望着我们俩,这样一看,倒还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他抿唇无力一叹,“唉,我说你们主仆俩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回来就折腾我,我这睡个午觉也招惹你们主仆二人了么?你们可别忘了,我若是没休息好,伤势就不会快速痊愈,没有痊愈就没法逃离这里,没法逃离这里就没法向你们主仆二人奉上解药。”

  “不用等了,你今日便可逃离这里。”我淡淡的笑着道。

  他微微面上一怔,蹙了眉毛看着我,“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不怕我伤势未愈,一露面就被抓住,而后供出是你们救了我,还是你己经反悔与我合作了?”

  我神色一暗,笑容敛去,自讽道:“你不就是在等接应你的人么?他们来了,只不过他们不知道你逃了出来,抓了战天齐身边的女人准备与战天齐做交易……好换回你。”

  他眸光渐渐转深,剑眉稍舒时,他竟笑出了声,“这样啊,那战天齐岂不是要生生舍弃身边之人,自古红颜多薄命,谁叫她是战天齐的女人呢?”

  我暗眸一沉,扬了声音,“让你的人放了她。”

  他转眸直视于我,笑容因我的扬声慢慢的合拢,聚然间剑眉拧成了一条线,带着寒漠和隐隐傲然,声音淡淡,“我为何要听你的。”

  我没有马上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将视线缓缓移到他腰际将愈的伤处,这个位置的伤,无伤根本,可最是痛极,若稍有偏差,即便只是一寸,也会即刻致命。

  他虽然很好的躲过了这一劫,若不是我的出手相救,纵然伤无根本,但因血流不止,没有药物的帮助,也会让他丢了这条命。

  我很好的压下此时心中不合时宜涌起的浅浅尖锐,依旧展开了微笑,一字一句道来,“太子不是说过想帮我么?你若此时奉不上解药,就帮我救一人,还我为你割肉取药之恩。”

  他微微面上一怔,那美俊的面容之上冷月微光一样的眉眼间,带着几分疑虑,“这女人与你有何干系?”

  我料想他会这般问,战天齐的女人又会与我有何关系?这问题虽然有些讽刺,但也着实令我不知从何答起。

  现下只能抛开我的身份,抓住灵馨这层关系即可,毕竟傲恒这些日子一直躲藏于此,与外界己隔绝,所以我与灵馨之间的关系,他根本就一无所知。

  我依旧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淡淡的开了口答道:“她是我的朋友,我方才亲眼所见是北漠人抓走了她,而那些人便放下狠话,说让战天齐明晚子时带着你与灵馨交换,而战天齐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应当清楚,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想必你也摸清楚了战天齐这个人,当前局势,他又岂会将儿女情长放在眼里,他交不出北漠太子,我的朋友就只有一死,现在能救她的只有你傲恒。”

  他似乎有些怀疑我所说的话,眸光一瞬一瞬不离我的眼睛,想要从我的眼睛中解读出事情的真相。

  只可惜,我早己对他这分心思做好了准备,他眸光不离我,我自然也不会先他一步转眸。

  春兰见他迟迟不肯答应,喉间哽咽得扬了声音,“傲恒太子,春兰求求你,让你的人放了灵馨姐姐吧,求求你了,日后你让春兰做什么春兰就做什么……”

  他微微在心底思虑了一番,掀开被子起了身,立于窗前的背影映着缕缕阳光反而更显他的王者之气。

  我双手在袖中己是拧得紧紧,我在试想着他若不答应救助灵馨,我又该如何是好?

  正在我的思绪渐渐涌上心头之时,他突然转了身,无可挑剔的面容之上微微勾起唇角,眸光一瞬间也变幻成一丝灼热,“放了她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他又跟我谈条件,可终究是事情紧迫,我己为了他赌上了自己与春兰的生死及华家九族的性命,现在我又还有何条件可惧。

  我压抑着内心翻涌着的种种情绪,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力持平静的开口问道:“什么条件?”

  他一步一步向我靠近,轻轻的凑至我的耳边,带着薄笑,“陪我一晚。”

  “你……”我猛然抬头起身与他保持距离,怒眸相向。

  身边的春兰似乎也听到了,情绪极不稳,怒指道:“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无耻,你可知……”

  “春兰……”我急切的打断了她的话,自知她口中欲要说什么?

  此时若是让她说出了我的身份,只怕想救灵馨只会难上加难,就连冰蟾寒毒的解救也会很难到手。

  此时他却突然大笑了起来,三声过后,他扬着剑眉,轻叹道:“你们想多了,我只是觉得这次一别,还不知要到何时才能与姑娘相见,所以想让姑娘陪我饮饮酒,聊聊天,而且我还可以向姑娘保证绝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姑娘只须陪我一晚,明日我便随姑娘同去救你的朋友。”

  傲恒的话我不能完全相信,可细一想,上回两次落于他的手中,他也只是调侃了我一番,并未真正对我做出无耻之事,现在除了他可以救灵馨我己经想不到任何办法,就赌一次吧。

  我收紧指尖,静下心来,眸光瞬间冷了三分,“好,今晚我陪你,明晚子时,你同我去救人。”

  天色很快就暗下来了,美酒佳肴己准备齐全,这是我来阁院第一次在这梅林之中抚琴。

  夜间风声细微的吹响在耳边,我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长裙,婉婉而从,露出颖细白皙的玉指,玉指轻扬,抚上琴弦,凝气深思,琴声己悄悄的顺着我指尖扬起,琴声悠扬,潺潺铮铮,有些委婉却又带着些许刚毅。

  我自小喜欢瑶琴,自从五岁离京后,我就压抑自己在清醒之时决不碰那瑶琴。

  从那时起我便久而久之有了一种习惯,习惯竟是在下雪之时梅花盛开之夜抚琴饮酒舞剑,而后便是酩酊大醉一场,醒来时己是一年春,寒冷,悲伤,痛苦,绝望,都将成为过去。

  “妙,妙,妙,没想到姑娘的琴艺如此高深,今日算是我有耳福了。”

  一丝掌声响在我落音之时,我转眸望去,从林间走出一个翩翩公子,深蓝色绸衣,朗眉星目,面容俊美,还带着那激赏的微笑,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语的皇族华贵之感。

  他步履轻便,想必那身上的伤己然痊愈,这样一细看,除去那晚初见时的狼狈,他真的是无可挑剔。

  我微微起了身至席间,临桌坐下,淡淡的朝他笑笑,“太子来得有些迟了,今日一曲己毕。”

  他依旧含笑,顺着我的身边坐下,声音柔和,“难道姑娘不愿弹奏第二曲了么?”

  “我素来不为同一人弹奏第二曲。”我微微从他身上抽离了眸光。

  “那也罢,虽然一曲我只闻半曲,但凭这半曲也足以让我怀念一生。”他深深看着我,眸底有藏着有些沉的晦暗光影,唇边却依旧勾着轻松微笑。

  不太习惯他这种眸光,我微微垂了眸,将手中的酒杯向他的面前推了推,匆匆的转了话题,“今晚摆下酒菜就当作是我替太子饯行。”

  他接过我送来的酒闻了一下,清香占据了他的鼻间,看到他如此陶醉的样子,我开了口相问:“如何?”

  他微笑轻茗一口酒道:“酒味淡而不清,纯而不烈,香味在口中久久不化,应当是三十年以上的陈酿。”

  “不愧是北漠太子,竟然连这酒的年份也能品得出,你就没有尝出这酒里还有另外一种味道?”我带着异样的笑意看着他。

  他嘴角上扬,现出愉悦之情,半眯起眼,犀眸盯着我,“你不会在这酒里面动手脚的,这一点我太放心了。”

  我微微敛收了唇边的笑,眸光偏见一丝寒意,“一个人被逼至绝境的时候,我想应当什么事情都会做得出来。”

  他亦是目不转睛地锁视着我,嘴角的浅浅笑意微微退去,似在回思我的话。

  片刻之后,终是放大那对犀眸,淡泛出笑,纯粹的不惹杂思的笑容,“你这女人的心思有时候确实让我害怕,可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看着你走向绝境的,因为我舍不得,而且我傲恒说话算数,你陪我一夜,我还你一命,至于答应你的解药,我也会拱手奉上。”

  我也舒意的笑笑,“听太子这么说,倒是我略显小人之心了,幸好今日没有因为头脑一发热,往这酒里投毒,要不然我也得下到黄泉去陪太子走一遭了。”

  说罢,我便又起了身,提着壶,从他的面前微微端起他的空杯,替他满酒。

  “相处己过数日了,能否告知我,你到底叫什么?”这是记忆中他第三次问我的名字。

  这一次也没有必要向他隐瞒自己的名字了,只是一个名字而己,名字与身份玄乎可就远了。

  “华蝶衣。”我将名字一字不落的出口,抬手将己添满酒的酒杯,轻轻的递向他。

  可他却在此时有了一丝愣忡,却瞬间即逝,伸出手接住我那杯轻轻送来的酒。

  就在我的手即离杯时,他倏地扣住我的手指,力道温和,聚然间与我指指交夹,可酒杯依然在我的手中,如若我快速松手,酒杯必然碎于地。

  可他手指的触及感,让我不适,我心上一紧,顾不得手中酒杯会碎于地,想要收回手,而他的手指却更近了一步,将我的手指紧紧环扣着,不露缝隙,两只手共握一杯,酒杯微倾斜,几滴酒轻洒于我的食指上。

  我紧蹙眉,用力抽回手,可他扣紧,丝毫不让,轻低头,喝下杯中那纯而不烈的酒,杯己见底。

  他笑着松开了手,“蝶衣,好美的名字!内刚外柔,平静淡然,这样的女子在我们北漠国极其少有,与我回北漠,我许你太子妃之位。”

  我暗压住心里的情绪变化,泰然自处的收回手重回位子,当做刚才的事没有发生,纵然心里恼却极力让自己不形于色,紧抿唇畔逸出不屑的声音。

  “太子抬爱了,我是战国人,我的家在战国,以我的身份又何德何能做太子的太子妃。”

  他定定的看向我,方才眼眸深处的那丝漫不经心,在对上我的眸光那一瞬间骤然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逝的寒意,一刻之间没有说话,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落杯于桌面。

  似乎我与他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此时就连空气中,仿佛都带了一丝紧绷。

  我微微辙了眸,不想再多加注意他,见他空杯在前,我只能再次起身为他斟酒。

  而他的声音也在我欲要斟酒时响起,“你不与我回北漠,是为了你的情郞,还是为了你没有完成的任务,如若毁掉粮草是你的任务,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事成之后,我带你回北漠,你应当知道毁掉粮草的后果,回到北漠,你就不必因此躲躲藏藏过一辈子。”

  手上一丝轻微的颤抖而过,我暗暗做了个深呼吸,垂下羽睫,继续手中的动作,声音依旧平静如初,“太子好意,我心领了,我乃一介女婢,不值得太子为我冒险,再说了,太子与我不过数日之交,将我带回北漠,你就不怕我是战国派去的奸细?”

  再抬眼时,他眼中的亮光已经寻不到了,眸中重又只余一片深静幽邃的暗黑,似是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就算如此,那我也不怕,我们北漠能人万千还敌不过你一介女婢,你们中原不是一句话说得好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放下手中的酒壶,瞅着他的眼光越来越火热,内心有些慌乱起来,心念一转,就想往后退去。

  因为被他两眼盯得死死的,我脚下的动作也不敢太大,脚下微微向后轻移着。m.xfanjia.com

  他唇边突然一笑,似乎己然发现了我脚下的动作,他也微微起身,向我轻移着靠近。

  随着他的紧逼,我的内心更加慌乱起来,脚下一乱,结果被拖地的长裙给绊住。

  微微踉跄一下,脚还没立稳,人就往后栽去,心中一声惊呼,还未脱口而出,腰间一股力道扣住,惊后余悸,睁大眼看着抱我入怀的傲恒,他半含着笑,眸色更见火热。

  我无奈之下,身体己失去了平衡,现下也只能抓着他的衣袖,想要支撑着站起身,却没想到,双脚瞬间离地,整个人己全全落在他的怀里。

  我欲要挣扎,他力气之大,将我牢牢抱着,一个天玄地转,哐啷一声,桌面美酒佳肴己碎于一地,而我也让他压至冰冷的桌面之上。

  我忙支起身,才半抬起,他便覆身而来,已将我困在桌面与他的胸膛之间。

  我心中一阵暗恨,警声道:“太子今日说的话不会就不作数了吧。”

  他闻声笑起来,声音又沉了几分,魅惑似地轻柔道:“放眼万里,哪个女人不是对我献媚,投怀送抱,唯独单单只有你,如此不屑本太子的心意,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他突然伸出手,在我挣扎欲要从他的身下脱离之时,再一次紧紧的箍住我的腰,我全身一颤,心急如焚的喝斥道:“太子请自重。”

  “如若今日我的话不再作数,对你用强,这一生你可会恨我?”他略有些邪佞地一笑,威胁且带轻柔的声音落在我的耳中。

  “太子言出必行,我不想太子枉做小人。”我故作平静,却依旧在他身下不停的挣扎,想要极快的脱离虎口。

  也许是我的话不小心的激怒了他,他的唇边敛了笑,眸中的灼热感越来越浓烈,“也许只有这样,你才肯与我回北漠。”

  突然一只大手扣住我在拼命挣扎的手腕,向上置于头顶。

  我内心一颤,由于手上的束缚令我更加想要挣扎脱困,因挣扎衣衫也凌乱开来,露出了肩。

  他一个大力之下,我己无力动弹,想要大声喊叫之时,就被他顺势而上的吻堵住了话语,任我怎样扭头也避不开他的需索。

  如水的发丝早已在洒在桌面凌乱不堪,窒息感逼近,薄汗早己沁身,被他压制着的身躯始终挣脱不了。

  好不容易挣扎着将手抬起,欲要往他的脸上甩去,可终是半途而废,反手被他扣住手腕,依旧想要挣开,却敌不过他手上的力度。

  “不要……”我惊呼出声,可任我怎么反抗,他依旧不放开。

  我己力气抽尽,在他下一个动作欲要进行时,我心头猛的一颤,情不自禁在此刻想起那个男人,而此刻,我无力的自唇边唤出他的名字,“战天齐……”

  随着我这一唤,傲恒猛的松开了我的唇,面容上布满了狡狞,瞬间加大手中力道,厉声道:“你终于敢承认了!”

  我喘着大气,看着他眸中的寒光,我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在惊慌无助之下叫出了战天齐的名字。

  我看着他眸中的火焰越来越烈,细想他的话,他是何意?难道他早己知我的身份,我狠狠的咬上了牙,“你到底什么意思?”

  只见他唇角浅浅勾起,额头虽有汗水翻转着,可依旧气息淡而平稳,“华蝶衣,你终于承认了,战天齐的女人不好做吧,从一开始我就怀疑你了,你既然可以以一人之力阻拦战天齐身边的人,继而因战天齐的突然到访,你心急如焚,试想,如若到访的人是个普通人,你又何必紧张,战天齐从未向外公布我己逃脱的消息,自然不会大张旗鼓的粘贴我的画像,所以这边疆的百姓几乎没有一人能一眼识出我的身份,你便可随意将我做为你家中的奴仆,可你却冒此风险向我躲入你的浴桶之中,因为你知道我会龟息功,这样才能瞒过战天齐,而后你又开始对战天齐的军营动了心思,当然,在我知道你对军营粮草动了心思的时候,我心中对你身份的怀疑有了变化,有一点是我想不通的,你既然是战天齐的女人,那为何要打他军中粮草的主意,难道是你并不爱他,可今日你又在这般情形之下,你竟然第一个唤他的名字,为什么?”

  说罢,他一记拳头狠狠的落在我的耳边,接着五指收紧,抓着床单仿佛恨不得在揉碎一般。

  他眸中的笑意己转为冷笑与痛意,仇人的女人他又岂会碰,也许这是一个脱困的机会。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没必要再瞒你,是,我是齐王妃,你手下要抓的人也应该是我,而不是灵馨,你今日这般对我不就是想逼我道出真实身份么?现在你如愿了,至于我的动机是什么?你不必知道,因为于你没有任何的影响,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请你放开我。”我坦然自若,毫不畏惧的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眸光冷凛,太多的思绪在眸中流转,在他臂力渐弱之时,我欲要推开他逃离,可还未来得及,就让他将我的手紧紧的按住,我丝毫动弹不得。

  他冷笑泛起,臂膀之上瞬间一道力道而来,我皎洁的玉臂破衣呈现在他的面前,他冷眸带着痛意的停留在我什么也没有的玉臂之上,我非完壁之身。

  接着他冷唳咬牙一字一句溢出薄唇,“我不管你曾是谁的女人,就算是战天齐的女人,我也不在乎,我只知道今晚我要得到你。”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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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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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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