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见春兰慌忙大知的大叫了一声,“你……你怎么来了,不许看……还不快出去,快出去……”
“我……我是刚听你大叫,想着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便闻声跑了出来,我也不知你家小姐……总之……方才,方才我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是傲恒的声音,还带着些许慌乱与羞涩之意。
这个时候也顾不了女子贞洁廉耻了,若是让战天齐发生傲恒在此,纵然我有无数理由与借口,那也是难逃窝藏逃犯之罪。
我以最快的速度将衣服穿好,预算着战天齐走楼梯的速度,我己没有时间将身上的所有衣裙都穿好,而屏风外的春兰与傲恒似乎又在胡乱的争吵些什么?
此刻,我心跳得特别的快,正在我内心一丝无措之时,沐桶之中还在微微荡漾的玫瑰花瓣撞入了我的眸中。
灵机一动,当机立断,以最快的速度反手抓住傲恒,低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吵,都不想活命了么?”
“我……”傲恒竟有些呆愣起来。
我也顾不得他此时的面容变化,指着还在微微动荡的水道:“还不快躲入水中,你会闭息,这点根本就难不倒你,快……”
我琢磨着凭战天齐的警惕性,房间内有几人呼吸他都能分辩出来,也只有让傲恒闭气于水中,才不会轻易让战天齐发现。
我边在心里暗想揣测,边推着有些呆楞的傲恒躲入沐桶之中。
我的脑中已经一片混沌,而傲恒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愣忡过后以最快的速度闭气于水中。
我还刻意将那未用完的玫瑰花瓣全倒入沐桶之中,将水中傲恒的身影尽可能的遮掩。
春兰也是急坏了的看着我,面色苍白如霜,我微微整理好还要滴着水的发丝,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抚了抚春兰的手安抚道:“有我在,没事的,你先回屋去。”
“可是……”她欲言又止,又压低了声音凑到我的面前问道:“这若是让王爷发现了此事,那小姐岂不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不行,小姐不能让北漠太子躲在水中,到时让王爷发现只怕会更加恼怒。”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不要慌,你只要冷静就好。”我急切的安慰着她,其实我的心里也开始大乱了起来。
春兰只好拧着眉无奈的向我点了点头,随后又带着慌乱,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待我转身再看了一眼水中的傲恒时,门外的脚步声己然逼近,战天齐的身影隔着月色朦胧跨入了屋里。
今夜也不知怎么了,兴许是他突然而来,兴许是傲恒的存在,也兴许是我心里有太多的顾虑,看着他步步向我走来时,我的心跳得很快。
“天气寒凉,你怎就光着脚站在了这里。”我一愣,这才发现他温如浅溪的眼波正停在我的双脚之上。
我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竟是赤足站着,单衣襦裙,形只单影,寒冷的感觉顿时复苏,脚下一片冰冷。
我连忙欲转身,可屏风内沐桶里藏着傲恒,不能引他发现,可是不入屏风,这屋就这么点大,我去哪里,难不成要钻入床榻之上的被子里么?
正在我慌乱之时,他徐徐靠近,屈下身,蹲了下去,他居然如下跪一般蹲在了我面前,我惊慌得连忙后退,右脚才微抬,就被他握住,一丝温暖从足中传来,我心上一怔,那一刻一动也不敢动。
我低头望向他,他唇边微微一笑,笑意算不上冰冷,只注意到他的手似乎正好可以将我的赤足握住在手中。
只听见他轻叹了一声,随即便是我腰上一紧,双脚离地一时不备落在了他的怀里。
我一时慌乱,惯性的环住他的脖子,下意识的一团挣扎,他却没有放手,一丝气息拂在我的耳边,“夜间地面寒凉如霜,沐浴后也最易受凉,袭上身你又得躺在床上好些日子,现在局势紧迫,我可没有空闲功夫再来照顾你。”
他的话虽不中听,但却微微透着暖意,他将我放于床榻之上。
我一顿莫名,抬眼看他时,他忙着替我翻开被子的神情极其温暖,原来他也可以对我这般柔情。
突然他的眸光望向了我,也许是察觉到我在看他,我心没来由的一慌,连忙转了眸。
突然脸侧一丝动静,我抬眸一看,是他正欲用锦帕再替我拧干打湿的发丝。
他的目光沉沉,落在我的肩颈间,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此刻我的衣裳凌乱松散,颈肩处一片光洁柔白。
我内心一片大窘,连忙伸手慌乱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裳。
他伸手将手中的锦帕递给我,扬声轻笑,“不必这么紧张,又不是第一次。”
我心上更加羞涩,让我想起那日,与他长吻缠绵在洞中的情景,我微微低了眸,不敢看他,只是接过他手中的锦帕擦拭着如水的青丝。
“有些天没来看你了,这些日子可还好?”他声音带着些许关心的传来。
随着床榻之上一沉,他竟坐在了我身边,我感觉到他的身子在靠近我时,我微微将身子往里稍稍让了让。
“劳爷挂念,一切都好。”我轻轻一语,手上一点一点的轻抚着还在滴着水的发丝。
突然手上一紧,他从我手上夺过锦帕,我抬眸有些诧意的看向他,他眸光渐渐转深,而后叹息道:“你这样不行,让我来。”
我面上一怔,一时之间对他的此举受宠若惊,我还未反应过来,他竟猜出我此刻的心思,声音淡淡的又继续说道:“不要觉得受宠若惊,我是怕你病着了又给我添麻烦。”
他虽然匆匆转了眸,可我依旧能依稀感觉到他那淡淡一语之中的暖意,点了点头。
随着他的靠近,我身子开始不自然的紧绷,在感受着他的手在我发丝间的温柔时,一瞬间我心里的那丝丝酸楚与深藏的痛意也在他的温柔之下渐渐的化开。
这种感觉到就像那陈酿带给我的如痴如醉,瞬间眸中有烛光也微微黯淡了几分。
这种温暖仿佛让我看到了儿时,我偎依在娘亲的怀里,她温柔的手轻轻的划过我如水的发丝。
她也总会在我耳边轻轻的替我吹气,还告诉我,在沐浴之时千万要注意,不要让水入了耳中,那样便会很难受,甚至连娘亲说的话也听不真切。xfanjia.com
我知道她话中的意思,可我那时就是娇纵,还故意的说道,女儿就是要让水入耳内,省得听娘亲成天在我耳边唠叨。
心下一痛,此时想起这些,还真应了我儿时的话,现在我就是想听娘亲的唠叨,也己是听不到了。
“你身边不是有个婢女么?”他突然的一问,将我生生从儿时的酸楚记忆之中拉回。
他说的是春兰,方才我怕春兰自乱阵脚而误了事,便匆匆让她回屋了,却忽略了自己还在沐浴之中,身边竟连个婢女也不用,自然会引起他的怀疑。
我微微收敛起此时不合事宜的情绪,浅笑回答道:“她方才伺候我沐浴之时让热水烫了手,我便让她回屋上药去了。”
他停下来看了我一眼,而后又动了起来,伴着一丝轻叹出口,“这外头的丫头自然没受过训,她若伺候不了你,明日我让林大人从他的府上挑两个合适的婢女给你送过来伺候你。”
“不用,我不喜外人伺候,不习惯。”我答得畅快。
因为我的性情本就安静,不喜欢身边围绕太多的人,况且我现在身处险境,北漠太子傲恒可还藏在这屋中,我又怎能让官府里的人给我安排婢女。
虽然我不知他的用意,可我却依稀可以感觉到,他这提议并不只代表了他心中的关心,他的心思谁都摸不透,也许他只是想安插一两个眼线在我的身边。
其一可以方便照顾我,其二也能顺其自然的了解到我的一举一动。
看来在他的心里,我此次强留在边疆的决心仍是他的心头之患,只是这些天我的静观其变,让他根本无从下手,所以才会有送婢女这样的关怀。
而此时他那一贯冷竣的本质稍稍有了一瞬间的松动,微微露出复杂的眼神,可却一闪而逝,转眸间语气变得生硬,“看来还是要将你送回京城!”
“都与爷说了,我不回去。”口中几个字脱口而出,回得极快,语出我才知自己心急了些,只怕这般坚定,毫不犹豫的语气己激怒了他心中的那团无名火。
果不其然,我的话落,良久也不见他说话,只是感觉到他手中动作停了下来。
我微微抬头对上他那双深邃,幽沉,又带着复杂难解的眼眸,眸中似乎还氤氲着丝丝不悦。
见我直视于他,他稍稍一抿唇,带着平日里的阴冷声音一叹,“我们今天不要说这些了,呆会儿难保又会不欢而散。”
是啊,提到回京之事,他必定会认为我此次强留在此全是为了战天麟,这样一看来,我心中又明了一事,此时的战天齐根本就不知战天麟黄沙峰的计划,也就说明我离京之事并未让人察觉。
只是他无故提起,又无故转移话题的用意到底是什么?我有些不明。
稍稍垂下眸,呢喃了一句,“方才是爷先提起的。”
虽是呢喃出声,他似乎也收在了耳中,只见他将手中锦帕放下,眸光绞着我,眼神之中的不悦却出乎我意料的渐渐淡了些。
下一瞬间他的眸光己经移到了我那包着沙布的手背之上,“听说你近日手受了刀伤,可好些了?”
他这转题一问,让我心里稍稍一紧,不自然的将手往袖中缩了缩,突然手上一紧,他将我的握在手中,另一只手轻轻的抚了上来,两指将那层沙布轻轻的掀开来。
我根本来不及缩回手,一道刚刚愈合的刺目伤口出现在了他的眸中,突然他那双幽深的眼眸转而凝视到我此刻有些顾虑的双眸,深看了一眼。
我竟不敢直视于他,微微垂了眸,从他的手中收回了手。
他微微一叹,带着些许质问与关心的语气道:“这是什么刀所伤,竟伤得如此之深,还疼么?”
我一时心急抬眸答道:“是厨房里切菜的刀,闲着无事,便想向春兰学着做些简单的菜式,结果就伤成了这样,不过现在都快愈合了,己不是很疼了。”
他稍顿了顿,又再一次瞥了一眼我轻抚的伤口,唇角浮起我最初不解现在恍然的讥诮,“你堂堂千金之躯,十指不沾阳春水,养尊处优,又岂能将菜刀拿稳。”
我微微看向他,无视他唇角的讥诮,坦然地迎视他那带着些许含义的黑瞳。
我在心里暗想,他虽表面讥诮,可那字里行间却透着疑虑。
我虽从未下过厨,但也知菜刀未拿稳也不会伤得如此之深,这一点是我刚一开始的时候就己经忽略了,然而此时的他也己发现了这一点。
如今己然有些略显疑端,可我还是要强撑下去。
他竟然用这般讥诮的话语来试探于我,我又何必过于在意他此时心中的疑虑,不如用装傻充愣来使菜刀伤手之事更加的贴切。
“爷这是在嘲笑我么?”我带着些许不悦的问道。
他看着我的黑瞳闪过一丝光芒,唇角慢慢浮起一丝轻笑。
待我感觉到他的轻笑中蕴含的嘲讽意味儿,他又微微转了眸,还带着一丝玩味的语气出了口,“非也,只是方才觉得,如今爷虽不能富可敌国,可供你养几个婢女的钱还是有的,你犯不着学这些,这若是让人传出去了,还以为我这个爷虐待自己的王妃,你也得替爷留着这张脸才行。“
听到这,我竟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很好笑么?”他声音响在我耳边。
仿佛今日的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从未想过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让我竟在不知不觉之中又对他产生了一丝错觉。
我总觉得这样的话只能出自战天睿之口,没想到,他竟也会这般说笑,比起平日里那个沉稳冷敛的他,似乎更容易让人亲近。
“第一次见爷说这种话,一时之间没忍住罢了。”我抬眸轻轻看了他一眼,而后又低下头继续笑着。
“也难得看你发自内心一笑,今日算是见到了。”他就这样一直静静看我,幽黑眼眸中所暗藏的光影,让我的心,止不住的轻轻一颤。
我微微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这才发现确实自己许久没这般自然的笑过了,手下指尖微微收起,声音略见一丝低沉,“是爷平日里不曾多留意罢了。”
他突然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这话听着,似乎对我有些生怨,要么?今夜我留下来陪陪你可好?”
我心上一紧,我一时间竟微微红了两侧的面容,也许是未曾与他这般调笑过,顷刻间竟不知道如何回应。
突然我看到地上他移动的脚步,随着他步步离开,我的内心开始慢慢的松了口气。
可当我再一细看时,我呼吸一滞,暗叫不好,一想到那沐桶之中还藏着极其危险的一人,我这心里突然袭来了一丝慌乱,方才只顾着与他说笑了,竟忘了这屋中还有一人的存在。
而此时他的方向正是那屏风后,难不成……
“啊欠……”我大声故作伤风的打了个喷嚏。
这一招恰到好处的伴住了他的步子,他回头一问,“怎么了?”
我心下一转,屏风那不能让他进去,不如借此机会转移他的目标。
我微微抽了抽鼻子,带着一丝嘶哑的声音说道:“爷可否给我倒杯热茶暖暖身子,今日我怕真是受凉了。”
他是停住了脚下的步子,可方向并不是桌面,还是入了屏风内,不过很快就拿着我未来及穿上的衣裙而来。
提到嗓子眼的心终是伴着他手中的衣裙缓缓落下,我仿佛感觉到冷汗都被吓出来了,我极力的迫使自己力保平静。
突然一丝轻笑拂在我耳迹,“你难不成是见我来了,兴奋得连衣裙都未穿好。”
我看向他眼中,暗邃幽深的眸中带着一丝嘲讽之意。
“爷说笑了,只是我方才还在想着,你今日怎么会有时间来了我这里?不用陪灵馨么?”我微微转眸,顺他眸中的嘲讽之意说道。
这么一说,我心中轻松了几分,眼神稍稍掠过他,扫过他的鼻,他的眉,他的面容,刚想停在他的某一处时,他转了身,淡淡丢下一言,“不是说受凉了么?快些穿好衣裙,我唤人去给你准备姜汤除寒暖身。”
不到一会儿,他便唤人端来了姜汤,而我己穿戴整齐,随着时间流逝,我的心就越紧张,也不知战天齐为何会突然来此,更不知屏风后水中闭气的傲恒能坚持到何时?
“好些了么?”他看着我关怀的一问。
我微微抬眸,撞进他幽黑暗遂的眼眸深处,隐约的柔光,却未语,只是点了点头,而又低头手下一勺又一勺的喝着姜汤。
他突然又起了身,方向是那窗子处,见他伸手将窗子轻轻的关上后,我的心里情不自禁的微微泛上了一丝暖意。
就这样,在浅浅的烛光下,我看着他微微蹙着眉,一步一步的又向我走了过来。
他越走越近之时,我突然回了过神来,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喝着手下的姜汤,心里却开始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一时之间,屋里又现一丝静谧,只有我几声喝汤的声音,再这样下去,碗里的汤也快喝完了,若是不能说些什么?依他的洞察能力,这般安静的环境之下,那沐桶之中只要稍稍有一丝声响,便能让他收在耳中。
当下,我只能胡乱的找了个话题,“灵馨最近过得好么?”
他品着茶水的手随着我的话一僵,而后稍重的放下,声音透着清冷,“为何在你我之间总要提及其他人?”
我却终还是没有止住心中横亘不去的那一丝涩然,别开了眼,轻声回答道:“灵馨如今是爷极其宠爱的女子,爷费尽心思只为搏得她一笑,她又岂会是其他人。”
话语略带酸楚之意,让我不期意间想那些日子在灵馨阁楼之中的亲耳所闻,亲眼所见。
他缓缓的看向我,唇边似乎带着一丝戏虐的笑,“我宠她,你不高兴了。”
我的心轻轻一震,回想方才自己的话,徒然间竟觉得无比的别扭。
在对上他那戏虐性的眸光时,只能暗自压抑心里的情绪变化,以最快的速度令自己勾起薄笑,却显得有些飘渺,“这个问题我己经向爷说过了。”
“你就当真一点也不在意?”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得缓慢,眉梢眼底虽轻描着淡笑,可他的眼光却没有从我身上移开过片刻,深深的注视。
我略微垂下羽睫,然后抬起,勉力带上一抹清浅笑意,抬眸看他,避开了他暗沉如夜的眼,然后启唇轻道:“比起这些,我更在意的爷宠她的真正原因。”
他突然眉梢间的笑意微微敛了回去,眼底一贯的冷敛淡漠似是慢慢淡去,然后那些我看不懂的情绪在眸中蔓延,像是一丝动容,“如若我说是为了你,你信么?”
而此时我的心亦是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你信么?
这类的话太过于熟悉,此时我的心随着他的话,一片又一片的挣扎,我清楚的记得那些因犹豫不决而失去信他的机会,到最后才发现是自己错了。
可如今我还能信他么?为了我,为何要宠一个陌路女子?这样的答案也太过于牵强了,他的话扑朔迷离,可是如若他的话是真的……不由得,我这颗心在颤抖之下微微悬起。
我两手开始从桌面滑落至两膝盖处,微微收起,随着我内心的挣扎一点一点的陷入皮肉之中。
在我再次抬起双眸之时,我心中己有了答案。
我双眸直入他的眸中,渐渐的竟让我发现,我心中的答案这次一定不能错。
我微微蹙起眉眼,“爷每次都会问我信不信你同样的问题,而我每次都答不上来,结果到了最后终是我的犹豫不决让我失去信你的机会,这次我不会犹豫了,我信你,虽然不知你心里有何目的,但我的心依旧让我去信任你。”
他依旧看着我,暗邃幽深的眸光细细巡过我微微蹙起的眉眼,接着他却淡笑泛起,“虽然你犹豫了,可还是从你的口中得到了我信你,这三个字,我从来不知道,听你说这三个字,竟然会是这般感受。”
我凝视着他眸中的动容,不觉语声有了脆弱感,“请爷不要伤害灵馨,她没有身在皇家,不是皇家人,她有权利谈无辜二字。”
“你可还记得我那日所说过的话?”他唇边笑意越来越淡,目光却依旧灼灼。
我略楞一下,偏头他那日所说的话转念而来,我只能抿唇倩兮一笑,豁然的重复他那日所说的一字一句,“往后只要是你所求,我都不会如你所愿。”
他扬声一笑,笑声聚然间令人心生寒冷,一时之间连颤抖也开始左右我的心,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乱了。
随后他的薄唇上逸出的阴冷的弧度一点一点的合拢,最后紧抿成一条线,眸光也不再看我。
“一直以为你性子淡然安静,这出了京城,离了府,经历一些变故,你还真是变了,变得心里开始乱了,害怕了。”
他虽转眸不再看我,可我却知道,我眸中的所有情绪都让他收在了眼底。
我承认,我的心是乱了,第一次有了这般止不住颤抖的乱,似乎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只能迫使自己所有的事情我都要藏这双悲凉的羽睫之下。
我惯来深蕴不露的内心与骄傲,云淡风轻的淡然与自得,在这一刻,我察觉到了这些都在无形的离我而去。
我也承认,我害怕了,甚至怕到我无法再刻意的去伪装。
我深深吸气,心内种种情绪如暗潮涌动,却终于渐渐沉淀为最初也是最后的平静。
我看向他,微微在自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从来都瞒不过爷的眼睛,既然是我所求,爷都不会如我所愿,那这次我还是只能用我自己的办法来解决这些乱,不过也请爷放心,我绝不会给爷带来任何阻碍,在我信任爷的同时,也请爷信任我。”
他转眸直入我满含情绪的眸中,这一瞬间竟温泽如水,“保护好自己,我信你有这个本事。”
他为何会这么说?
为何他这么说,我的心不只不能因为他的话能安定下来,因此更加的掀起涟漪,时光突然之间好似己经静止了。
直到他起身往床榻走去时,我的心再次一颤,连忙起身跟了过去,见他步步靠近床榻,还不时伸手解开自己的衣领的纽扣。
我心颤的扬声问道:“爷要做什么?”
他眼神一抬,竟蹙眉反问于我,“夜深了,我还能做什么?方才你不还在抱怨我么?”
我呼吸一滞,方才还沉静在沉重的气氛之中难以呼吸,此刻他竟又如此调笑于我,心里己冰火交加,口里呢喃的一句话,别扭得就是说不出来,“可是……”
随着我难以出口的话,他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你不想我留下?”
我微微蹙了眉,内心的无奈竟让我在喉咙间的声音轻细起来,最后终是化作了无声。
我看着他轻轻的替我铺了铺被子,而后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此刻他的目光是温柔的,可却灼热得似要将人融化。
“夜间若是觉得凉,就让身边的婢女多给你添条被子,我知道依你的性子又岂会平白无故主动开口留我,我突然想起还有些军事未处理,方才只是路过此处,便走进来看看,见你一切安好就心安了,早些歇息,我先走了,有事便让人来灵馨的阁楼找我。”
还未待我做出反应,一阵风扬起我侧面发丝,我竟情不自禁在他的温柔之下转身轻唤了他一声,“爷……”
“怎么?后悔赶我走了,难不成想我留下来了。”他没有转身。
我到底在做什么?竟然情不自禁的唤住了他,竟然连自己此时的处境都分不清,我只能轻轻走至的面前,低低一语,“我送送爷吧。”
“不用,外间凉,你身子不好,留步吧。”他语出淡淡,步伐匆匆,眨眼间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那黑暗之中。
而我那略见光明的心也开始随着他的背影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可良久我依稀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仍萦绕在我的身边。
门在我手下紧紧的关上了,深吸了口气,漫漫长夜,还未睡,就如此多梦,好再这梦来得快,也去得快,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总之一切有惊无险便好。
“人己经走了,你可以出来了。”我步入屏风后,稍稍扬了一声。
沐桶中一阵波澜而起,溅出阵阵水珠,傲恒双手抚眼的从水中窜了出来,一身湿漉,头发上还粘有数片玫瑰花瓣。
我心里一阵暗笑泛起,将手中的锦帕递向他,“赶快擦擦,以免着了凉。”
傲恒微微睁开那双深眸,定定的看着我,似乎在看什么?
我微有些不适的转了眸,手中的锦帕冲他扬了扬。
傲恒这才收回眸光,似觉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顺手接过我手中的锦帕。
我叹息了一声,转身便走出了屏风,还扬声交代春兰去给他准备一身干净的衣裳。
过了一会儿,他换好衣裳一声不响的坐在了我的对面,也许是见我深入手中的书卷当中,他带着玩味之意的扣指在桌面轻轻的敲了敲,想要引起我的注意。
我明白他有话要问,微微抬眸望去,他眉头深锁着,见我抬眸,他轻笑一声,“方才来的是何人?你为何如此紧张?”
我继续低了眸,轻轻的翻着手里的书卷,淡淡一语,“跟你有关系么?你我之间只剩交易,不剩其他。”
他突然闻声笑了两下,而后又凑至我面前,带着异样的眸光问道:“我方才在水中闭气之时,偶尔也听见了几声你们之间的谈话,他不会是你的情郎吧!”
我手上一愣,到如今,北漠太子还不知我身份,我也绝不能向他透露半点关于我的事情,恐及日后他利用我来威胁战天齐,造成战天齐的负担。
我整了整心里的顾虑,抬眸看了他一眼,不屑回答他的话,依旧低眸翻书。
也许正是因为我的不屑多话,他心中存有了隐隐愤意,一丝带着嘲讽与拭探之意的声音伴着淡笑而来,“果真让我猜对了,不过听他方才口中之意,似乎你们之间还谈及了另外一个人,你方才是不是在吃醋?”
我再次抬眸盯着他,见他面上微露嘲讽之色。
我微微缓了缓脸色,唇线略勾,现出一丝无奈的笑,“北漠太子,夜深了,你该回房歇息了。”
他依旧未转眸,也没有行动,反而那带着嘲讽的眸中渐渐生出一丝杀意,“你告诉我此人是谁?他是不是有负于你,如若是,等我伤好了,我替你杀了他,泄恨如何?”
我内心一叹,又暗笑,他如若知道此人是战天齐,定不会只是想杀他泄恨这么简单了。
“你杀得了他么?你现在可是自身难保,你可知道,你只要一出现,就会被人押往大牢,你还是多想想如何逃离这里吧?至于我的事情,就不劳太子费心了。”我放下手中的书卷,起了身迈开了步子,不想再与他多舌下去。
“我是真的想帮你。”身后一丝带着情绪的声音响起。
我止住了步子,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在向我逼近,我轻笑了一声,却没有回头,“如若真想帮我,就奉上解药离开这里,惹上你这北漠太子,每天让我吃不好,睡不着,还莫名其妙的还要想尽一切办法来保住你。”
他突然先我两步抢在了我的前头,面对于我,令我与他面面相视。
我心上微微一怔,欲要说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向我伸了手过来,紧紧的拉住了我的那受伤的手,眸光竟带着一丝灼热的落在我那道包着沙布的伤口之上,声音低沉了些,“这里还疼么?”
“伤口己经愈合了,不疼了。”我想要挣开他的手,可他依旧不放。
他眸光一瞬一瞬不离我手上的那道伤口,突然之间,他将我的手轻轻的抬高,薄唇竟有些情难自控的向我的手靠近。
我心上一紧,连忙想要从他的手中抽回手。
可他臂力向后一扯,陡然间耳边一阵风而过,仿佛炽热的风暴将我席卷,强烈的男子气息,不容抗拒的力量,将我整个身子团团包围。
我竟落在他的怀抱之中,他比我高一个人头,他的下颌直抵在我的额头之上,在他的气力之下令我动弹不得。
“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我。”我大声的扬了声音,可身子与双手都己被他紧紧束缚,慌乱己占据了我整颗心。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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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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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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