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晋抿了抿唇,难得神色有点谨慎,他绷着脸时很严肃,才有为人师者的模样。
握住她的手臂,几乎是半提着把她放到凳子上,“你都不知道疼的吗?”
温白凛低着头看他,他就蹲在她身前,脱掉了她的鞋子,抬起脚底板一看,血透过纱布渗了出来。
有些生气,忍不住就是一顿教训:“这只脚是不要了是吗,还是想留疤?”他解开纱布,脚底又崩裂的伤口惨不忍睹。
褚晋有点难受。是带着点心疼的难过。是要吃过多少苦,才不会哭,不会说,不管不顾,不知痛楚。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的伤口重新处理干净,半晌才听见她慢吞吞又无比软和地说了一声:“疼。”
褚晋分不清她究竟是慢半拍还是迟钝,从她的神色上也分不清她究竟是真疼,还是看他觉得疼觉得不忍心而附和一下。
但褚晋知道,最起码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人与人相处、交往、打开缺口,都是从愿意把自己的感受向对方摊开开始,愿意分享自己的情绪,好的、不好的,快乐的、不快乐的,尤其是难过、疼痛的时候,哪怕只是一点点的不舒服。而不是相安无事,又粉饰太平。
不说才是最大的距离。
温白凛翘着脚,看了看他打得板正的结,弯着眉眼咬字清晰地说了一声谢谢。
褚晋拍拍手起身,告诉她:“有什么事叫我,不要乱走,不要逞强。”
他端着盆正要出去,被身后的女孩子轻轻拉住了衣服:“把鞋子还给我呀。”
褚晋侧首,俊朗的侧脸英挺不凡,带着笑意时就好像能让人如沐春风。
“鞋我先拿走了,免得你不听话。”
他转头出去,任凭身后她怎么保证都不理。温白凛又抬起脚看了看,低垂的脸上是隐而不现的笑意。
没人管再疼也不疼,有人心疼才疼呢。
她轻轻把脚放在凳子上,圈着双腿看着外面的男人,眼里像是有光。
一大早是有点冷的,缸里还有水,有点凉,褚晋也不讲究,舀了点随便洗漱了一下,凉得他头皮发麻,头脑也瞬间清醒过来,拧干净毛巾擦脸擦头发时,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用它给温白凛擦过脚。
顿了一下,还是从善如流地擦干了头发。
想给温白凛烤点水,但炉子太难点了,生个火折腾了半刻钟。好在最后点成了。
太阳快出来时,山子背着一筐新挖的笋过来,把筐子放在院子里,先进去看了看温白凛,温白凛对他笑了一下:“我没事的。很快会好的。”
山子变出一把小野花,夹在她耳朵上。
“林子里出笋了,我来的时候挖了几颗。七姥爷见我挖了笋,正在家里烫鸭子拔毛,说午前给送来。”
温白凛听了,就回道:“七姥爷的烟丝应该也快抽完了,我又给他晒了点烟叶,还在屋后,到时正好给他。”
山子叹息,她总是这样周到,别人对她一分好,她便要回十分。
温白凛让他出去拔几颗青菜熬粥,山子出去时,正好和端水进来给温白凛洗漱的褚晋打了照面,他有些拘谨,向褚晋问了声好。别看山子个子大,其实憨实到有些腼腆木讷,他一直觉得自己很笨不聪明,遇见褚晋这样看上去就像读过很多书的人,尤其是还是做老师的,心底里存在天然的敬畏。
与褚晋的无话可说不同,山子才是真的不善言辞,至少在温白凛以外的话题,他几乎没有什么能和褚晋聊的。尤其是两人好像还差着辈分,山子心里始终是把褚晋当长辈来看的。
褚晋望着山子出去的身影,也没有说什么。他能看得出来,藏在少年高大的身体里那颗敏感的心。
温白凛怕他误会,一边洗漱,一边告诉他:“山子很怕老师,以前这里来过知识分子支援建设,山子上过两年,学得不好,就一直觉得自己愚笨,跟不上,就没再去了。”
褚晋坐在桌边,正拿着温白凛放在桌上的小野花,灵巧的手指翻动,就编出了个漂亮的小花环,温白凛单脚跳着过来时,褚晋招招手,让她把手伸出来,温白凛照做,褚晋就把花环套在了她纤细的手腕上。
他开口:“我明白。昨天山子带我逛了一天,他懂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人与人各有所长,不能单单拿聪明与否来比较和定义。”
温白凛笑了一下,她能想到山子都带褚晋去了哪里,山就在这里,很大,大到很多地方人迹难至,也很小,对山民们来说就是自己的家,生活环境不一样,褚晋不认识的,山子都能够如数家珍。
知道褚晋闲着会不自在,温白凛就给他找了点事做,递了把刀教他剥笋,自己转身淘了米,让褚晋放到他好不容易生好的炉子上熬着。
昨晚出门时泡的糯米也叫山子烧灶蒸了,她从褚晋已经剥好的生笋里拣了两根,让山子切碎成丁焯水去涩,又开水和了面,利落擀皮,压出漂亮的荷叶边。
热锅烧油,笋丁下肉末一同炒香,褚晋怕她站着吃力,在她受伤的那条腿底下放了一把凳子,她就单腿跪在凳子上调馅儿。炒好的笋丁肉末拌入糯米饭,加点松子又放调料,面皮包出花边褶,上锅蒸制就行了。
见粥底也熬得差不多,就让山子把青菜切碎,连同碾好的花生碎一起放进粥里,闷煮片刻再撒盐调味,她动作快得很,一顿饭好像眨眼间就做好了,简单得很。
坛子里腌着鸭蛋,也拿出来切了几个,蛋黄流出油,一看就很好吃。
温白凛让山子先吃,等他吃完又给他装了些带回去给他爹娘,山子临走时,她忽然想起来之前给山子爹研了贴腰的膏药,也翻出来给他带回去:“刚开始贴可能会觉得烧得疼,让叔忍一下,效果会很好。”
山子点头,应了声好,问:“这么多?”
温白凛指指其中一沓:“这些是给瘸子叔的,你顺路带去。”
褚晋一直默默看着,虽然好奇,但从不开口问,他这个人很奇怪,喜欢默默观察,喜欢一点一点去了解,他对一个人好也往往很迂回,但好像天生冷淡,很少有能打动他的东西。
等山子走了,两人才安安静静吃了饭。
午前七姥爷果然给送来了鸭子,温白凛正在屋后收拾烟叶,一片一片理好,用报纸卷起来。
是褚晋迎的七姥爷。
七姥爷看着他,不说话,打量的目光很挑剔,像长辈过目孙女婿,横竖看不中。他背着手,手里拎着鸭子的腿,腰间是一口破烟袋,颜色陈旧显得有些脏,长柄的烟枪随着他走路晃动,那种老式的旱烟枪很有年代感,铜烟斗玉烟嘴能看得出来常年使用的烟渍。
褚晋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七姥爷瞥了他一眼,不搭理他,只是问道:“丫头哪去了?”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衫,很像旧式学堂里顽固不化又严肃的老夫子,脸颊清瘦瞧着有些难以相处的清高,冷着脸时,乍一看竟与褚晋有些相似。褚晋怕麻烦,但不怕刁难,况且既是长辈,也算不得什么,无从计较更不敢计较。
“小白在屋后就过来。”
七姥爷睨着他,半晌突然把鸭子举到他面前,褚晋猝不及防被只鸭子怼了脸,愣了一下,七姥爷的脸色就掉下来了:“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接着。年轻人一点都不懂事。”
褚晋无奈地笑了一下,都说老小孩,他算是见识到了。正要接,一只手半道伸出凭空截住了:“姥爷。”
是温白凛。她接过鸭子,眉毛眼睛都弯成乖巧的弧度,对着七姥爷甜甜喊了一声。
褚晋又见识了一番七姥爷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姿态,原本对他不屑一顾的神情见温白凛来了,立刻就柔软下来。
温白凛把鸭子放好,打了水给七姥爷洗手。褚晋搬了把椅子给七姥爷坐,也陪着一同坐下。但七姥爷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和他讲话。
他就也默默陪着。
温白凛把烟叶用报纸整齐地包好,又从屋里抱出一只玻璃罐,玻璃罐里是切丝炒制好的烟丝,成色很好,放了有一个月,可以直接用。xfanjia.com
她把玻璃罐打开,七姥爷探着头吸了口气,“香。姥爷就喜欢丫头炒的烟。”
温白凛抿着嘴笑了一下,很快用烟纸给他卷了一只,七姥爷接过,从腰间把烟袋锅解下却不用,而是递过去,示意她把空烟袋装满,而她刚才卷的那只烟,也没用过滤嘴,直接点了就狠狠吸了一口。
温白凛不赞同:“说了很多次了,姥爷,不要直接就抽,对身体伤害大不说,多呛人。”
七姥爷也摇摇头:“你不懂。况且姥爷这把年纪,还怕什么。又还能抽多长时间呢。”
温白凛也低着头不说话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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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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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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