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淮安侧身让出了路,周辰安带着余下大理寺之人直奔房间。
房门被打开,钳制玉康公主的人在淮安眼神暗示下松开了手。
玉康公主早已经吓到失了魂魄,以往虽与周辰安不亲近,这会见了他却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般,急忙扑了过来,声音颤抖着说道:“太子皇兄!他们要杀我!”
“将二公主送回宫。”周辰安没说什么关心的话,直接对大理寺的人吩咐道。
“是。”
惊魂未定的玉康公主一把抓住周辰安的袖子,紧紧地攥在了手心:“太子皇兄,你要好好教训他们,我可是公主!”
他只微微挑起眉,却没理会她。
“二公主,请吧。”大理寺的人将她带出了房间,护送出去。
在离开地窖之前,玉康公主还不忘回头狠狠瞪了眼淮安,意思不言而喻,今日这笔账她记下了。
玉康公主被带走后,周辰安即刻让其余大理寺之人退出了地窖,见状,淮安也屏退左右的人,双臂环抱,眼神慵懒随性:“太子殿下是还有什么私下的话要与在下说?”
“你可知光是谋害公主这一条罪名,本王足以将你打入天牢。”
“我已经为阿棠死过一次了。太子殿下觉得我会是怕死的人么?”
“不准你再提她!”
周辰安声音沉下去一分,换了别人,提及云棠倒没什么,但这淮安所言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刻意为之。
“太子殿下是怕阿棠更信任我?”
他不答,逼近一步,眼神愈发尖锐:“你今日所做之事,她是否知晓?”
“我所作所为,自然都是经过阿棠同意的。”
“……”
周辰安剑眉挑起,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却没再问什么,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却又转瞬松开。
理智几乎是在一瞬间将他拉了回来,要知道此事的真相,他更应该问云棠而不是淮安。
只是从淮安冷枫的眼神中,周辰安已经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答案,他是在撒谎!
“她不会做出这种事。”
“呵呵,太子殿下对阿棠的了解还是不够多,我们一起杀人的时候,你还不认识她吧?”
“本王无需从你口中了解过去的她!”
“可殿下还是在意的,不是么?”
淮安所言句句如蛊,能蛊惑人心,周辰安刚平缓下的剑眉再次皱起,冷冽的语气接踵而至:“本王不希望再有下次。”
待他转身往外走时,身后却再次清晰响起淮安的声音:“殿下说什么不要有下次?伤害你们皇室之人?要是这样,就恕难从命了,我和阿棠的计划,是让你们大周朝覆灭,不然你以为最初阿棠为何对你那般抗拒?她不想对你动情!”
“……”
走出了地窖,脱离阴暗的环境,一丝阳光照射在周辰安的眉心,让他心底的阴冷仿佛得到了缓解。
为什么,淮安每次说的话,都能精准调动他的情绪?
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人。
淮安,就像是已经将他内心看了个透彻……
是以为云棠么。
“太子皇兄!”玉康公主还没回宫,一看到他出来,急忙提着裙摆冲上前来,脸上梨花带雨,哪里还有之前对云棠的咄咄逼人与嚣张,只听她语气哽咽的说道:“太子皇兄,我本来是邀请皇嫂出来透透气的,但没想到一同的几个千金在背地里非议她,皇嫂便认定是我所为,大打出手,保护我的人被醉仙楼那老板带来的人都杀了,太子皇兄,他们草菅人命,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颠倒黑白之余,玉康公主还不忘加一把火,想利用周辰安来对付淮安。
她从小到大都是金枝玉叶,不说在宫里待遇有多好,至少是没受过这么大委屈的,今日要不是太子皇兄及时赶到,她如今怕是已经见阎王爷了。
“你先回宫。”
“我不走,我不亲眼看着醉仙楼被封,我才不要回去,太子皇兄我……”
后边的话还没说出来,已经被周辰安冷漠的眼神震慑住,只能乖乖将后边的话咽了下去,上了马车,被护送回宫。
“殿下,这几具尸体有异!”检查尸体的大理寺人喊道。
周辰安转身,大步走向堆在醉仙楼旁的几具尸体,按照之前的情况来看,这几个已经死掉的黑衣人,大概就是保护玉康公主的人。
“有何问题?”
“殿下看!”那年轻男子将尸体的腰牌拽了下来,递过去,“这腰牌是传闻中杀人不扎眼的诡堂所属,保护公主殿下的,怎么会是诡堂之人?”
周辰安接过腰牌,眯起凤眸,修长的手指揣摩了两下,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很快,他便将腰牌丢在了地上,声音泠然:“将尸体全部处理掉!”
与此同时,安静的地窖中忽然传来谈话声。
先前隐藏的中年男子如今已经再次现身,嗓音显得有些粗犷:“主子,按照如今这般进展,您确定我们还能继续执行原有计划么?您对那位已经是太子妃的云家小姐,是否太上心了些?她本来就不是计划的一环,让她参与其中,只会坏了我们祖辈这两百余年的规划!”
“谁说她不是计划的一环?她是本座对付周辰安最大的杀手锏,只有她,能让周辰安的缺点与弱点一一显现!知道为何周氏皇朝每人皇帝都强调不让太子动情么?”
“属下一阶粗人,不懂这些。”
“哼!前朝皇帝溺于情爱,深陷沉.沦而不自知,这是亡国的最大原因,周氏带兵谋反,开国帝王对此事尤为了解,自然不想让如今的凤梧国再步前朝后尘,可我,偏要情景再现!”
中年男人抱拳弯身,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喉咙动了几下,才似懂非懂的问:“主子的意思是,利用云棠对付当今太子?”
“只可惜时机未到,否则,想要周辰安的命,轻而易举!一旦战神陨落,凤梧国就是一个空壳!”
……
回到王府之后,周辰安无心处理其余事务,直奔柒苑而去。
秋殇给二人沏了壶热茶后,就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棋茶室只余二人,气氛竟有些微妙。
云棠已经听说了,他刚从醉仙楼回来,想必是掌握了些线索,才忽然来寻她的。
耳边传来他平静几近没有情绪的声音:“你和他是如何认识的?”
他没说是谁,像是故意没提名字。
云棠却下意识道:“淮安?”
没人注意到黯淡的凤眸,只见他轻轻颔首,却没说话。
“当年我坠.落山崖,被他所救,自那时起认识,后来,我们因为医书而相知成为知己,一同四下行医,逐渐小有名气,渐渐地成立起了鬼医堂,他却忽然被害,不知所踪,最近又忽然回来。”
“倘若本王与他敌对,棠儿帮谁?”
“殿下与淮安敌对?这是为何?”云棠细眉微蹙,“他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不会做对我不利的事情,你也不会,所以你们不会为敌。”
“是么?”他忽然站起了身,喉结滚动了一下:“若是给不出答案,本王也不勉强。”
“这本就是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不是么?就拿我与皇后娘娘而言,如若她要杀我,我也想要杀她,殿下又会帮谁?换句话说,殿下,会想失去其中一人吗?”
顿了顿,她忽然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殿下真的需要一个答案,那我只能说,袖手旁观,你们任何,我不会插手,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不管向着谁对另外一人都不公平。”
“好,本王也不希望你插手,如果他对皇室不利,本王会亲手杀了他!”
“!!”云棠杏眸睁大,完全没想到周辰安会说出这句话,立即提着裙摆追到他的身边:“什么意思?他为何会对皇室不利?”
淮安明明与皇室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一介游医。
他菲薄的唇轻动了一下,却没回答。
当初伽罗花一事,淮安既然能说出来,便足以证明,他与诅咒有很大的关联。
但只是口头白话,没有证据,如今说给云棠听,只会让云棠觉得,他在挑拨。
他们已经算是夫妻,却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他们各自都藏着不能说的秘密,对彼此都不够坦诚。
以前周辰安对她很坦然,不懂她为何要藏着掖着,不愿倾诉,如今自己遇到了差不多地境界,竟是有些懂了。
有些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只要棠儿不插手,剩余的不用问,只管看着便是!”
说完,周辰安大步离去。
至此,云棠心中不祥之兆愈加浓烈。
从感觉到淮安有些改变时,她便开始不安,到现在更难受。
莫非,淮安当真有事瞒着她?
“主子,殿下怎么走的这么快?脸色还不是很好,你们没事吧?”
“没什么,对了,最近鬼医堂那边,你可有留意?”
秋殇眼神微微一愣,自打主子来盛京后,其实很少过问鬼医堂了,大部分的事物都是她在处理,最近也是因为淮安回来,她才腾出了空闲。
“之前事务一直都是属下在打理,不过现在淮堂主回来了,属下也就没有太上心,主子可是有什么顾虑?”
“……”回想起周辰安那欲言又止的脸色,云棠内心不安感在逐渐的加重了,“你去盛京城内的分堂留两日,好好观察一下,最近堂内是否有什么变动。”
“变动?”秋殇一脸的讶异,“主子是怀疑淮堂主?”
“莫要瞎猜,按我说的做。”
“是!”
……
“我安排保护你的人,全都死了?谁这么大能耐?”
玉康公主没回宫,而是在半途将大理寺的人支走,乘坐马车去往三皇子府。
周贺很喜欢这个妹妹,也是唯一一个让他真心对待的人,为此,特意找诡堂堂主要了二十个人暗中保护。
那能想到,去吃个饭,暗中保护的人竟都死了。
此刻,玉康公主还不知事情对三皇兄来说有多严重,反倒是拉着他的袖子开始撒娇,心里还是咽不下气:“三皇兄,我知道你是最疼我的,你派人把醉仙楼烧了好不好?我现在一想到醉仙楼我就头疼心烦。”
“醉仙楼不过是个酒楼,能奈何得了你?说说吧,是招惹了什么惹不起的人,才把火气撒在酒楼上!”
“才不是呢!”玉康公主不满的撅起嘴,“那个要杀我的人,年纪与皇兄应该差不多大,是醉仙楼的东家,知道我是公主还想毁我的容,割我的舌头!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三皇兄,你派人把他解决掉好不好?不然我晚上都要睡不着了。”
周贺眼神有些困惑,他前俩月还去过醉仙楼,掌柜他也算是熟人了,分明是个中年男人。
“醉仙楼的东家什么时候与我年纪差不多了?”
“就是与三皇兄年纪差不多而且还暗戳戳帮着那云棠,太子皇兄好像也与他认识。”
周贺一脸不可思议,视线左右流转间,脑内在快速思考,帮着云棠不说,还与周辰安认识,莫非就是那个淮安?
想完,他又再次试探着问:“那太子皇兄,可有说是如何处置他的?”
“我本来就是为了看这个才等在醉仙楼外的,好不容易等到太子皇兄出来,他却只是说让我回宫,我看,他根本就没打算处置,我都差点要死在里边了!”玉康公主越想越是不满。安慕小说网
本来要被送去蛮夷和亲她已经很不开心的。
“这个人的确是没办法处置,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出另一个注意,你把云棠带去醉仙楼是想为难她罢?有个人绝对能压制云棠。”
“皇兄此言当真?”
玉康公主眼前一亮,对她来说,杀不了淮安,能对付云棠也是不错的。
“你且回宫去……”
……
日渐黄昏,太子府。
“皇后娘娘现在这个时间召见我?”
前来传话的丫鬟点着头:“接太子妃的马车已经在府门外候着了,奴婢也不知道这个时间接您进宫做什么。”
云棠不动声色的敛起眸子,冷冰冰出言道:“去告诉皇后娘娘的人,我伤势未愈,还要修养两日,待好了绝对进宫参见。”
“老奴瞧着太子妃说话这语气,可不像是伤势未愈的样子啊!”
婆子的声音逐渐传来,听着竟多少有些熟悉,云棠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竟是李嬷嬷。
说起来,她已经有月余没见到李嬷嬷了。
没曾想,如今竟还有本事回到皇后身边去。
有此人在,想必皇后召见她,更不会有好事。
看云棠不说话,李嬷嬷反而更是嚣张了:“皇后娘娘命老奴请太子妃入宫一叙,太子妃不会是不把娘娘放在眼里吧?这要是传出去,非但对太子殿下不好,对相府也好不到哪里去!太子妃还是请吧!”
李嬷嬷眼神凶狠,咄咄逼人之势更尤为明显,似乎恨不得将云棠千刀万剐!
要知道,她可是因为云棠,差点丢了性命!如今也是好不容易才回到宫里去的。
“嬷嬷言重了,既然皇后娘娘一定要见,我即便是爬着进宫也得应召,不过……”
“不过什么?”她语气一停顿,李嬷嬷就警惕了起来,生怕云棠会整出来什么幺蛾子。
“不过我与皇后娘娘不熟,兴许没什么话说,不如叫上殿下一同。”
闻言,李嬷嬷脸上的警惕之意散去,冷呵呵笑了两声,抬臂做了个请的手势:“太子妃还是不要再拖延时间了,早些进宫,也能早些回来,娘娘说了,太子殿下公务繁忙,最好不要惊动,还望太子妃明白娘娘的用意,请!”
云棠杏眸掠过一抹冷意,没再啰嗦什么,抬起脚步走出了院子,李嬷嬷随后跟了上去,眼神阴毒至极。
……
皇后寝殿,太阳已经完全落山,空气中冷意更甚了些。
云棠俯身行礼的姿态已经在皇后面前维持了三刻钟的时间,却只见皇后与冯贵妃一直对弈下棋,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她只动了一下,皇后的眼神立即瞥了过来:“怎么,这一会儿就站不住了?”
“臣女有伤在身……”
“这般娇贵?册封大典那日也不见你如何!好好保持着,不准再动一下,直到本宫满意为止。”说着,捻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忽然又皱起眉,满脸的嫌弃:“还有,既然已经被册封为太子妃,对本宫的称呼理应是母后,也理应自称臣妾或者儿臣,这些东西,都没人教你么?”
云棠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保持着行礼的姿态,却没有回答的意思。
她之所以不喜入宫,除了鬼医堂与皇室之间的嫌隙外,繁文缛节也占了很大一部分。
云棠虽不说话,却不妨碍皇后继续发难她:“身子低下去一些!连行礼都做不好,以后怎么当皇后?”
冯贵妃捂嘴笑了笑,声音细小:“姐姐,太子妃毕竟有伤在身,行礼不端也是难免的,不过臣妾看她不太进宫,估计一时半会这行礼的标准也拿捏不好,不如就用咱们以前学礼仪那一套,也让她能记得更快些。”
冯贵妃是后宫中,唯一一个与皇后亲密的妃子,很会对着皇后说一些漂亮话,就如比现在,拿云棠开涮!
皇后偏偏还认同了,“妹妹言之有理。李嬷嬷,将东西拿来!”
“是!”就像是提前准备好似的,李嬷嬷很快取来了两本沉甸甸的书,二话不说放在云棠头顶,笑眯眯的说道:“太子妃可要坚持住了!”
区区两本书,云棠自然不放在眼里。
可紧接着,一名宫女端着乌木盘走了过来,在盏壶里加满了开水,不封盖,直接放在两本书的上方。
要是书不稳,里边的水就会撒出来将她烫伤。
皇后不经意间抬头一瞥,瞧见端端正正放在云棠头上的两本书,又吩咐道:“将两本书交错着放。”
李嬷嬷赶忙应声,迅速将云棠盏壶取下来,调整了她头上的书摆放位置,再把盏壶放回去。
这样一来,明显就没之前那么稳固了。
云棠只能往下沉着身子,来保持头顶的平衡,皇后却还是觉得不够从桌子上拿起一颗夜明珠递过去:“一并放上去,珠子若是掉了,让她去外边跪着。”
“是!”李嬷嬷喜笑颜开的接过珠子,放在云棠盏壶的边缘处,只要云棠稍微动一点点,夜明珠都会滚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边天色逐渐黑下来,云棠头顶上的水还被换了好几次,为了不让珠子掉下来,她一点也没动,眼底却仿佛结了一层冰霜。
皇后这么心狠手辣的人,竟能生出三观端正的周辰安,也真是个奇迹了。
半个多时辰过去,皇后与冯贵妃已经来来回回下了好几盘棋,冯贵妃困倦告退,云棠还保持着行礼的端正姿态,头上的水一滴没洒,夜明珠也好好的放着。
冯贵妃迈着细碎的步子,走到了她的身边,轻轻说了句:“皇后娘娘耳根子软,太子妃说一些求饶的话,这事儿就过去了。”
“谢谢贵妃娘娘。”云棠淡然道谢,眼神却没去看她。
求饶?这完全不是支招,是将她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方才是谁提议要用这种招式折腾她的,云棠可记得很清楚。
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以她对皇后的了解,即便是求饶,也不可能会轻易放过她!
她也不想多费口舌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冯贵妃呵呵一笑,慢慢走出了宫殿。
冯贵妃一走,皇后便从贵妃榻上起身,一脸庄重的走向了云棠,艳丽的红唇勾起冷笑:“没想到你受了伤,还挺能坚持的,整整一个时辰,竟滴水不漏,本宫当年才开始习宫中礼仪时,可没少吃罚。”
“娘娘谬赞了。”云棠声音不卑不亢。
“哼!你觉得本宫是在夸你?像你这种脾气,放在宫里,若是皇上的妃子,绝对活不了多久,可知道为什么?”
“因为儿臣性子直,不肯屈就,过于扎眼,便会引人不快。”
“真是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那你也应该知道,皇上为何将你与昭儿赐婚后,又想将你送去蛮夷和亲了罢?”
“儿臣不知。”
“以你直来直往的性子,不适合呆在宫里,也不适合成为未来的皇后,倒适合蛮夷那种地方,虽然荒芜了点,至少能包容你的性子,以后昭儿的身边也不仅仅只有你一个女人,直性子最大的缺陷便是善妒,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云棠敛起杏眸,只当做没听到皇后的话。
三妻四妾是她所不能容忍的,更何况是妻妾成群。
只是如今的她,还没有去质问周辰安以后会不会再娶她人的资格,因为现在的她,对周辰安的感情,还不算很深。
“啪嗒!”皇后伸手一拨弄,夜明珠便从云棠头上掉了下来,落在了地面上。
云棠下意识动了,盏壶中的水洒在了书上,余下几滴还流到了她的后颈,瞬间刺痛起来。
白皙的皮肤很快被烫的发红。
得到了最想要的效果,皇后的手微微一抬,眸子里划过一抹嘲弄,语气慵懒的宣判:“去外边跪上两个时辰便出宫去罢!”
云棠不动,“皇后娘娘唤我进宫,便是为了弄这些为难的手段?”
李嬷嬷瞪大了眼睛:“太子妃,你是怎么跟娘娘说话的?”
她没理会李嬷嬷,直接抬手将头上的盏壶和书都拿了下来,摔在地上,眼神冷冽:“皇后娘娘要真是看不惯我,不如让太子殿下休了我意下如何?前提是孩子我都要带走!”
“大胆!云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孩子是皇室血脉,岂能容你如此放肆?”
“即便是皇室血脉,也有我一半的血脉在里边,孩子也是从我肚子里出去的,一旦和离,我即便与皇后娘娘鱼死网破,也不会让孩子留在皇室!”
李嬷嬷已然目瞪口呆,她跟随皇后娘娘也有些年头了,可没见着有谁敢这么说话的。
“你……你……”皇后被气的顿时脸色煞白,瞧着随时都要晕过去了。
云棠也不打算继续刺激她,免得惹上事端,揖了揖手便道:“时辰差不多了,儿臣先行告退,改日再来看皇后娘娘。”
说完,才刚转过身,李嬷嬷已经扑了过来,迅速将皇后扶住,大喊道:“快来人呐!传太医,皇后娘娘被太子妃气晕过去了!”
嘈杂的脚步声从殿门外响起,紧接着宫卫闯入,将云棠围了起来,带出殿,却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不多时,太医来了,为皇后诊脉。
李嬷嬷站在床前来回走着,吓得不轻,时不时看向老太医。
片刻过后,太医收手站起了身,正好皇帝也在宫人的通报下赶来,刚进寝殿的门,不怒自威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几乎能刺穿人的耳膜:“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会晕了过去?”
老太医诊完脉,回身拱了拱手:“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是心中有郁气,气晕的,症状与以前一样,只要老臣开一副汤药,喝上几日,便可痊愈。”
李嬷嬷这种时候还不忘戏一把,直接跪在了皇帝面前,擦起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哽咽道:“皇后娘娘本来好好的,可太子妃一进宫,便将她给气晕了,还请皇上给娘娘一个公道!”
“又是云棠?”冷芒从皇帝眼底一掠而过,随即他大步走出殿门,在宫卫的包围中寻到了她的身影,“真是好大的胆子,竟将你母妃气晕了过去!”
云棠挺直了腰杆,说话的语气仍旧不卑不吭:“皇上明鉴,皇后娘娘为难在先,我不过是说了几句清白话罢了,皇后娘娘却承受不住,此事怪不得我。”
显然,她并不会因为自己曾在皇帝手中吃过亏,便对他毕恭毕敬事事顺从。
她只想做自己!
“还是一样的伶牙俐齿毫不顾忌,真是令朕刮目相看!”
“皇上若以理服人,我自然尊重,若以权势压人,我自当不服!”
“好,很好!把她给朕关入天牢,皇后什么时候心情好了,什么时候再把她给放出来!”
“是!”宫卫应声,接着便要将云棠抓去天牢。
可这一次,云棠不打算束手就擒,她抬起纤细的手指摸向腰间软件,刚要拔出,太后威严的声音由远而近:“哀家看看,谁敢动棠丫头!”
这声音一想起,宫卫哪里还敢抓云棠,不等皇帝说什么,就急忙推开了。
这宫里,有谁还不知道,皇上虽为九五至尊,却惧怕太后?
“母后,您怎么来了?”皇帝收敛面部的冷芒,微微侧身,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让人完全无法与方才那张冷血无情的面容联想到一起去。
“哀家要不来,棠丫头就又要在你手里领罚了!”
太后被嬷嬷搀扶着,慢慢走到云棠的身边,将她挡在身后,略显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皇帝,声音洪亮:“老太君对哀家有恩,你责罚棠丫头,便是在打哀家的脸!皇上可不要以为上次棠丫头的事情哀家不知。身为一国之君,怎可那般儿戏,已经将棠丫头指婚给昭儿,竟还要她去蛮夷和亲,你这是在打谁的脸?”
“朕知错,母后息怒。”高高在上的皇帝此刻面对太后的压迫,也不得不拱手服软。
太后没再理会他,扭头牵起云棠的手,郑重其事的保证道:“今后谁再敢为难你,直接告诉哀家,哀家一定给你做主!”
“谢太后娘娘。”云棠弯了弯,行了标准宫礼。
“不好了,皇后娘娘吐血了。”太医从殿门中走了出来,满脸的惶恐。
皇帝的注意力被拉回去,“怎么回事?爱卿不是说皇后心中郁气,喝几幅汤药便能好么?如今怎么又吐了血?”
老太医膝盖一弯,直接匍匐在地:“老臣也不知道啊,皇后娘娘的脉象表明的确是体内郁结气,之前喝了汤药都能好的,刚刚也不知怎地,忽然就吐了血出来。”
“这恐怕不是郁气那么简单罢!”
云棠的声音在关键时刻打破了沉重的氛围,吸引所有人目光。
老太医灵机一动,立即拱手道:“皇上,太子妃虽然年轻,医术却是比老臣更好,不如让她给皇后娘娘诊脉,探查一二?”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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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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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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