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一把年纪,瞪起人来那目光冷嗖嗖的。
不就是瞪眼么?她也会!
姜小小睁圆了杏眼,跟老头干瞪着。
老头:“……”
他旁边还有个年纪轻一些的男子。
男子看到姜小小,稍微有些恍神。
随后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他轻咳了一声,问杨威,“怎么回事儿?”
杨威一见这俩人,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呜呜呜,村长,这野丫头欺人太甚,您可一定得为我做主啊!”
村长正是那拄着拐杖的老头。
年轻男子是村长的儿子,杨大顺。
听到杨威哭诉,杨大顺蹙眉,“说重点!”
杨威又嚎了两嗓子,这才切入正题。
“我今天一早原本是赶去书院考试的,谁知在镇上坐车的时候,被这野丫头动了手脚,牛车半道上翻了。”
“我来找他们理论,他们不开门不说,这死丫头还泼我一身水!”
杨威那浑身湿漉漉,衣服上还满是泥浆的狼狈样子,半点不像在撒谎。
杨威不仅是杨氏一族的人,还是村里唯一一个读书人。
一旦他有出息,整个石磨村都会跟着沾光。
村长对他的期望自然只多不少。
见他被欺负成这副样子,老村长蹙起眉,布满皱纹的老脸黑沉了几分,望向姜小小的眼神里满是不悦,“你是谁?”
石磨村不算大,也就三十来户人家。
杨老村长管理石磨村多年,哪户人家几口人,哪家母猪生崽鸡下蛋,他都了如指掌。
唯独没见过这眼生的丫头。
昨天倒是听婆娘提了一嘴,说看到有个丫头跟在谢浔身后进了村。
谢浔本就不是石磨村人,住的离着其他村人又远。
只要不惹麻烦,他爱带谁回家那都是他的事儿,老村长没想管。
可如果谢浔带回来的人欺负了本村人,那他就不可能再袖手旁观了。
“我是谢浔未过门的媳妇儿。”
姜小小蹲在地上画圈圈,心里郁闷。
怎么一个二个都想打听她,直接打一架不好么?
杨大顺顿了一下,面上露出几分错愕,“姑娘,你是迷路了,还是被人绑架了?”
姜小小眼下是在谢浔家。
被谁绑架,不言而喻。
杨大顺虽然跟谢浔没什么交情,平日里也不会往来。
但他知道,谢浔是个孤儿,没什么亲人。
一个平时人嫌狗不挨的人,突然冒出个容貌娇美的小媳妇儿,谁信?
杨大顺坚信,姜小小就是被谢浔给绑来的。
他越发的关切,“姑娘你别害怕,我爹是这儿的村长,你要有什么难处,都可以跟我们说。”
姜小小点点头,指了指杨威,跟杨大顺说:“我现在就有难处,我想揍他一顿。”
杨大顺:“……”
“爹,这姑娘好像精神有点儿问题。”杨大顺望向他爹。
杨老村长恼归恼,但好歹一把年纪,要他挖着手指头指责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老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他望向姜小小身后,高声问:“谢浔在不?”
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姜小小回头,就见谢浔走了出来。
他往院门口一站,眉目清冷,身形峻拔,刚洗的手还没来得及擦干,水珠顺着修长分明的指节滑到指尖,最后落在地上。
原本干净的青衫袍角,被洗菜的水微微打湿了几分。
姜小小一直对美丑是没有多大概念的。
但此时此刻,她莫名觉得谢浔长得真好看。
与杨大顺和杨威站在一块儿,谢浔骨子里皇室血脉带来的尊贵与高华清雅,是那二人所不具备的。
气质高下立见。
“何事?”
谢浔的声音很淡,无波无澜,余光瞄了眼蹲在地上的姜小小。
他这态度,惹得老村长频频皱眉。
“谢浔,我不管你往家里带什么人,但你既然住在石磨村,就得守石磨村的规矩,你带来的人欺负了本村人,你说怎么着吧?”
谢浔似笑非笑地望着杨威,“你说谁欺负了你?”
杨威被他的眼神震慑到,不受控制地后退了半步,“你、你敢说不是这野丫头在牛车上动的手脚?”
谢浔轻笑,“你敢说不是你为了躲避考试,特地嫁祸给小小?”
杨威一听,跳了脚,“谢浔,你血口喷人!”
谢浔慢条斯理继续道:“鹿鸣书院今天一早考试,你本该昨天晚上就到寝舍的,今早才去赶车,难道是因为太有自信了么?”
“谢浔,你给我闭嘴!”
杨威捏紧拳头。
说完又急切地望着老村长,“村长,您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没有!”
当初他被鹿鸣书院录取,老村长脸上有光,还特地资助了十两银子。
每回他休假回来,老村长都会上门问一问学习情况。
杨威当然不能让老村长失望,每回都说挺好的。
老村长很少去县里,哪知道鹿鸣书院什么情况。
他只知道,入了鹿鸣书院的学子,将来都会有大出息大造化,杨威就是全石磨村的希望。
哪里晓得,即便是名声再大的书院,再厉害的夫子,也有教不动的学生。
杨威就是那其中之一。
杨老村长可谓是把全族的希望都押在杨威一人身上了。
眼下听到谢浔说他为了躲避考试特地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哪还站得住,苍老的身躯晃了晃。
杨大顺一惊,赶紧一把将人扶住,“爹!”
杨威脸色发白。
他一开始真不是为了躲避考试,但后来牛车翻了,去不了县里了,他反而松了口气。
比起考倒数顶着夫子和同窗们的异样目光,他更愿意缺考。
可他没赶上考试这事儿,总得有人背锅。
这个锅,那死丫头背定了!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谢浔会当着老村长的面揭穿他。
“村长要没别的事儿,那我们先进屋了。”
谢浔说完,弯腰将还在地上画圈圈发泄暴躁的姜小小一把拉起来。
“等等!”老村长突然出声。
谢浔脚步一顿。
老村长有些不确定地望着他,“你是不是对鹿鸣书院挺熟?”
“您误会了。”谢浔头也不回,带着姜小小进了小院,顺手将院门合上。
——
比起问罪姜小小和谢浔,老村长现在更关心的是杨威的成绩。
他对谢浔了解不多,但印象中,这是个话不多的外乡小子。
本来就没什么利益牵扯,谢浔没道理无缘无故会污蔑杨威。
更让他纳闷儿的是,谢浔为什么会对鹿鸣书院的考试时间那么熟悉……
老村长回家琢磨了一上午,决定下晌去趟县城,到鹿鸣书院打听打听。
当初杨威可是因为救了院长一命才被破格录取的。
他不相信杨威这样的人,在书院竟然什么名堂都没学出来。
杨大顺看穿了他爹的心思,中饭过后陪着他爹去了趟县城。
到了鹿鸣书院一打听,竟然连门房都认得杨威。
老村长这才觉得找回了点儿面子,捋了捋山羊须,“看来,他救了院长那事儿你们都知道了。”
“什么救了院长?”
门房愣住,满脸错愕,看老村长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做白日梦的傻蛋。
老村长老眼一眯,“怎么……”
门房问:“您找的不是那个常常旷课交白卷考倒数,今天还缺考的学生杨威吗?跟院长有啥关系?”
旷课!
交白卷!
考倒数!
缺考!
每一个字眼儿,都像一个重重的巴掌,狠狠扇在村长老脸上。
他唇边肌肉抖了抖。
杨大顺真怕他爹一口气上不来,忙道:“爹,您别上火,仔细气坏了身子。”
村长仔细回忆着当初鹿鸣书院找到村里的情景。m.xfanjia.com
“大顺,去年书院的人找到村里,怎么说的?”
杨大顺道:“爹,那些人说,杨威救了院长一命,院长慧眼识珠,看出他是棵好苗子,所以让书院破格录取了他。”
“是了。”老村长也记得那些人就是这么说的。
说杨威是棵好苗子。
可是好好的苗子,怎么会旷课!怎么会交白卷!怎么会无缘无故缺考!
老村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没脸再待下去,喊着儿子回了村,第一时间把杨威叫来。
早上被谢浔一闹,杨威看出村长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来了,一直坐在家里提心吊胆。
眼下被喊到村长家里,杨威更是站在那儿大气不敢喘。
村长道:“你别愣着了,坐吧。”
杨威哪敢,“村长,我站着就好。”
“威哥儿你别紧张。”村长道:“我叫你来,是有事儿想问问你。”
话都到这份上了,杨威怎么可能不紧张,他手指紧握着,“村长您问吧?”
“你到了鹿鸣书院,见过院长没?”
杨威咽了咽口水,说:“见过了。”
事实上别说他,他的那些同窗,从入学到现在,没见过院长的也大有人在。
据说院长不常在书院里,就连夫子们,想见到院长也只能碰运气。
“那他有没有指点一下你的学业?”
好歹是救命恩人,院长待他应该跟旁人不一样才对。
“呃……”杨威迟疑道:“院长他很忙。”
毕竟是一院之长,忙也很正常。
但老村长就是觉得哪不对劲儿。
他眯着眼看了看杨威,想到之前在书院,门房所说的话,心里憋了火。
“你最近成绩怎么样?”
杨威正要开口,杨大顺提醒他,“杨威,该打听的,我爹已经亲自去书院打听过了,你最好如实交代,否则撒了谎,后果自负!”
一听这话,杨威直接腿软了,当场给老村长跪了下来,哭丧着脸道:“村长我错了,我以后肯定会好好努力的。”
老村长望着他,总觉得眼前的杨威,跟书院来找人时描述的那个不是同一人。
“你当初是怎么救了院长的?”老村长问出了心中疑惑。
“这……”
杨威根本都没有过这段回忆,他怎么会知道?
“时隔太久,我记不清了。”杨威只能含糊道。
老村长拧着眉,跟儿子对看了一眼。
杨大顺道:“你再好好想想?”
杨威直摇头,“大顺哥,我真的记不清了。”
“罢了。”老村长摆摆手。
虽然他心中确实存了疑虑,但村里就这么一个读书人,他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和希望。
如果现在告诉他,鹿鸣书院找错了人,他只怕真会一口气上不来。
“我今天去书院打听了,你平时的表现不怎么样。”老村长严肃道:“你成绩不好,咱可以勤学苦练迎头赶上,可你旷课交白卷还缺考,算怎么回事儿?”
杨威无话可说,毕竟这些都是他造的孽,“村长,我发誓,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
村长无奈,“你赶紧收拾收拾吧,我让大顺送你去书院。”
杨威走后,老村长的老来子,杨二顺躲在门外,探头探脑地朝着里头张望。
老村长瞄到他,直皱眉,“臭小子,你干什么?”
杨二顺眼珠子转了转,撒丫子一溜烟朝着村东头跑去。
谢浔家的院门是关着的。
杨二顺搬了块石头垫着,好不容易爬到墙头,就跟院里的姜小小来了个眼对眼。
杨二顺吓得险些一屁股栽下来,他瞪大眼,“你是谁?怎么会在谢浔家里?”
又来一个打听身份的,还是个小屁孩儿,姜小小没搭理他。
杨二顺骑在墙头上,眼神四下扫了扫,又扯开嗓子喊,“谢浔,谢浔——”
谢浔正在午睡,被外头动静吵醒,他听出来人是谁,也没打算搭理,重新闭上了眼睛。
杨二顺再次扯着嗓子喊,“你再不出来,我就瞒不住啦!”
喊完看到姜小小坐在水井边磨刀,那菜刀锃光瓦亮的,说不出的瘆人。
杨二顺脖子一凉精神一振,屁股没坐稳,这次直直从墙头栽了下来。
“哎哟哎哟”的痛呼声,响彻小院儿。
谢浔起身推开门,看到栽在墙角的胖团子,问他,“你来做什么?”
胖团子杨二顺好不容易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嘟囔道:“我来给你暗通款曲啊!”
谢浔:“……”
“啊对。”杨二顺继续发挥他那“炉火纯青”的成语,“杨威刚刚让我爹给抓去如坐针毡了。”
姜小小:“……”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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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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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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