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毕,沉吟起来。
别的都还好,若萧遥到时当真封无可封,那的确不美。
这时勤国公站了出来,说道:“皇上,此次北军镇守北边,本就只有萧将军一人适合,给她连升数级,说到底是为了让她名正言顺地率领北军抵抗北戎,算不得什么荣宠。相反,若镇守北边的萧将军知道皇上给将军府升爵,反而会更放心御敌。”
礼部尚书也站出来:“臣认为勤国公言之有理。将在外,最想知道家人平安,给将军府升爵最合适不过。先前两位萧将军出事,将军府即使拿出了丹书铁券,仍然被降爵,此次萧将军立下大功,却只升她本人职位不升爵,着实说不过去。”
许尚书还要继续反驳,却见皇帝不住地点头附和:“两位爱卿言之有理。”
许尚书忙道:“皇上——”
刘御史出列打断许尚书的话:“若非萧将军大破北戎,许尚书此刻已经携家小南下,必会被历史记上一笔。如今许尚书不必南下,正该感谢萧将军,何故阻止皇上嘉奖萧将军?”
许尚书闻言,顿时想破口大骂,老脸也火辣辣的,沉声道:“此番南下,不过是奉君命。刘御史何故揪着不放?”
还不如和其他人成功南下呢,现在这样,根本没走成,一有点什么就要被人拿出来说!
他想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这么巧,他都有些怀疑一切是不是皇帝故意设计的了。
皇帝当时可是说过,午时才南下的。
而捷报,在午时之前就已经到了。
如果百官听皇帝的命令,午时再动身出发,根本就没必要南下。
这次的事,会不会是皇帝故意设计,测试百官和皇子的忠诚度呢?
王丞相也不愿意将军府升爵,萧遥官拜大将军,就够他烦恼了,再让将军府升爵,丞相府之前抢将军府的生意,可不得吐出来吗?
因此上前一步:“皇上,如今北边还要守城,更甚者,将来还得反攻,萧将军立功的机会很多,何必一次性将所有的功劳给了她呢?”
礼部尚书道:“丞相此言差矣,若萧将军立下小功,便不足以将军府升爵,若立下大功,将军府升为侯府后,还可以继续往上升,升至国公府。若有功却因不能一次多赏而不给应有的奖励,试问谁还愿意为国卖力?”
高坐在上方的皇帝频频点头:“爱卿言之有理。”说完看向王丞相,“萧将军击杀北戎统帅大皇子,说起来于丞相亦有功,丞相也该体恤才是。”说完马上让人拟旨,封将军府为侯府。
王丞相拱了拱手笑道:“皇上说得是。”面上不显,心里头却一派阴沉。
皇帝的态度跟以往大为不同,想来是因为他这次跟着南巡,皇帝自以为抓着他的小辫子了。
王丞相心里恨不痛快,可是此时此刻,却着实找不到话来反驳。
皇帝封萧遥为大将军,又给将军府升爵,升为侯府,在午后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许多书生和老百姓提起这事,都是夸赞的,认为皇帝明察秋毫,更认为萧遥和将军府值得。
也有一两个认为,拜一介女子为将,着实不合适,萧遥更是有“牝鸡司晨”之嫌。
对这种说法,许多书生嗤之以鼻,纷纷作文大加嘲讽。
那一两个特立独行的,根本说不过这些书生,很快偃旗息鼓。
许尚书一肚子气回到家,本想休息休息,却被许老太太拉住哭叫许瑾回来,烦不胜烦,干脆借口有事,离了家,去了有名的千金楼吃饭。
无独有偶,他碰见出来借酒浇愁的工部尚书,便干脆坐一块吃酒。
工部尚书送了爱妾所出的儿子北上,此时很是担忧,一边喝酒一边问许尚书:“萧将军击杀了北戎大皇子,杜状元并许大公子等北上之人,应该不会有危险罢?”
许尚书啜了一口酒,微微颔首:“理应不会有事。”按照时间推算,他派出去的人应该在清晨便追上瑾儿了,若瑾儿肯回来,此刻快到京城了。就怕他一时转不过弯,不肯回来。
工部尚书略略放了心,又问许尚书谈论别的事。
许尚书是想出来休息想,不大愿意说话,只偶尔应和一两句。
工部尚书看见,便知道许尚书此刻只想静静,于是再不说话,只低头喝酒。
正当此时,邻桌有人嗤笑一声说道:“北有女将拒敌,男有丈夫逃跑,真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据说还有人阻扰皇上拜萧将军为将,同时阻止将军府升爵的,萧将军以一介女子之身殊死搏斗,击杀北戎大皇子,立下不世奇功,让那些亡命奔逃的肱骨之臣不用南逃,他们竟恩将仇报,着实可笑!”
“让女子上战场本身就可笑!”
许尚书和工部尚书顿时没了喝酒的心情,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子上。
两人的酒杯放得够重,好几个书生不由得看了过来。
许尚书没有生气,而是面带微笑淡淡地看向这些书生,一派儒士风范。
他就不信,这些人认出他是谁之后,还敢继续大放厥词。
无论哪一个,一旦做了官,官职调动都得经过他,敢得罪他么?
一个方脸书生认出许尚书和工部尚书,忙上前拱手作揖:“见过许尚书,见过单尚书。”
其他书生得知这两人都是尚书,同时一怔,有几个胆子小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许尚书和单尚书看到那几个书生的脸色,心里哼了哼,心道总算知道害怕了。
这时那方脸书生道:“敢问许尚书和单尚书,两位对萧将军以一介女儿身抗敌,并击杀北戎统帅有何看法?对百官撇下皇帝南下,又有何看法?”
嗬——
现场瞬间响起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那些胆子小的书生难以置信地看向方脸书生,随后有志一同地后退一步,跟他划清界限。
另一些书生则上前一步,跟方脸书生并排站在一起:“某也想知道,希望不会冒犯了许尚书与单尚书。”
许尚书修炼到家,虽然脸上讪讪的,可是面上丝毫不显,双手向着皇宫方向拱了拱,说道:“皇上慧眼识珠,乃萧将军的伯乐。同时,皇上又面面俱到,做两手准备。”
工部尚书的养气功夫不及许尚书,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该怎么说,听了许尚书这话,忙附和道:“许尚书言之有理。”
方脸书生听了,冷笑一声,就要再问。
这时许尚书站了起来,沉声道:“小二,结账。”又看向方脸书生,“原该与你一论长短,可惜北边的兵马粮草都需要商量调度,留待以后罢。”
方脸书生听毕,知道再问不得,便拱了拱手,目送许尚书离开。
单尚书连忙跟上结账。
出了千金楼,单尚书看了看四周,低声道:“老许,你说,那些个书生是不是有人故意派来的?”
许尚书摇摇头:“老夫不知。”又拱了拱手,“告辞。”
在家不省心,出来吃个饭也不省心,真是够了。
将军府众主子此刻仍然有不真实的感觉,他们看了看供在桌上的圣旨,揉了揉眼睛。
那圣旨仍在桌上,没有变。
萧大太太忍不住看向老太君:“老太太,我们没有做梦,阿遥果然挣下功劳,我们果然收到圣旨了。”
老太君点了点头,苍老的脸上既有激动也有难过:“阿遥很好,只是,难为她了。”
军中是最讲究功劳的地方,想立下战功,就得豁出命去。
萧遥以一介女子之身立下这等大功,显然是付出了常人难以付出的艰辛。
萧煦和萧照异口同声道:“我们必努力读书,让大姐姐将来有个依靠。”
老太君再次欣慰地点了点头。
这时有丫鬟拿了几张帖子进来禀报,说哪几家要来道贺。
别的尚可,老太君看到杨家,当即沉下脸来,道:“除了杨家,其他人家都迎进来。”
二姑娘听到“杨”这个姓,俏脸一白,旋即低下头来。
萧煦见了,上前去拿了帖子一看,当即哼了哼。
二姑娘见了他这样子,便知道,这杨家,便是她先前那个未婚夫的杨家了。
大奶奶坐到二姑娘身边,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昔日我们将军府落难,杨家便来退亲,如今眼见我们将军府要起来,他们便又攀上来,显然是趋炎附势的东西。”
二姑娘微微点头,一句话都没说。
大奶奶看出她难受,便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扶着大太太去招待客人。
杨太太见其他人都被迎进去,只自己被拒之门外,脸上一时有些过意不去,便拿帕子捂住嘴开玩笑道:“将军府如今赫赫扬扬,想是看不上我们家了。”
大太太性子软和,一贯不会跟人争吵,听了这话一愣,不知该怎么回答。
大奶奶一看,大太太不说话,又是这般表情,以后传出去,少不得会让人以为,这事是将军府理亏,当下说道:
“杨太太说笑了,先前你家与我们家曾有婚约,只后来我们家出事,你们家上门退亲,才疏远了。如今你又上门来,我们怕被人说将军府和杨家仍然有亲,影响了我们家姑娘的声誉,故才不接待的。”
前来道贺的几家太太跟将军府算交好,也知道杨家在将军府出事后马上退亲,十分不厚道,闻言纷纷笑道:“这话倒是有理。既然没了关系,便还是少些联系的好。”
杨太太敢这样倒打一耙,是因为知道将军府除了老太君和萧遥,其他女眷都很软和,不想被大奶奶这样直白反驳,一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又听到其他人附和,只得讪笑着,退到一边。www.xfanjia.com
大太太和大奶奶没理她,招呼其他女眷进门去。
杨太太的脸色难看得厉害,见萧大太太和大奶奶招呼人进去了,才命马车转回去。
杨续见她出门没多久便回来,脸色有些不好看,问道:“将军府不肯接待么?”
杨太太道:“不仅不接待,还给了我没脸。”又忍不住骂道,“靠一个女人起来的,居然也如此嚣张,真是不知死活。我且等着,他们哪天又掉下去。”
杨续听了斥道:“什么靠一个女人,说得好像人家是靠姻亲关系似的,人家分明是靠军功!”
萧遥年轻,北边又着实需要有将领镇守,先前去了三任,不仅没有任何建树,反而一个败掉一座城,只有萧遥守住了,可想而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北军几乎都会被萧遥抓在手里。
萧遥屹立不倒,将军府未来将重新辉煌。
杨家一定得想办法跟将军府重修于好。
杨太太听了杨续这话,知道他还是想跟将军府攀关系,便说道:“靠军功好是好,可若不好,那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我看,不如我们还是舍了将军府罢?”
杨续哼了哼:“你知道什么?”说完不再理会杨太太,而是命人叫来大公子。
杨大公子站在杨续跟前,行了礼,等待杨续发话。
杨续问:“你过去和萧家二姑娘可有接触?”
杨大公子说道:“往常逢年过节,听父亲和母亲之命,给二姑娘送过一些东西。去岁上元节,曾在街市上见过。”
杨续又问:“二姑娘对你如何?”
杨大公子想了想:“羞涩有之,喜悦有之。”
杨续便道:“既她对你有意,往后你想办法常与她接触,若得了她喜欢,死也要嫁你,那最好不过。”
若萧二姑娘心动了,对杨家而言,不管哪方面都算是一件好事。
杨大公子想到那样一个羞涩的小丫头,当即点头:“孩儿遵命。”勾得萧二姑娘对他动心,轻而易举。
杨续很满意,赞许地说道:“你去罢。若有萧家二姑娘出门的消息,会让人知会你,你到时见机行事。”
萧遥一身戎装坐在议事的营帐内,说道:“虽然只剩下三万兵马,但一定要守住此城。”
这是南下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了,一旦失守,京城一定会被攻破,届时生灵涂炭,甚至大兴朝不保。
黄副将点点头,可是脸上带着为难:“三万兵马对上十万,只怕守不了多久。”
张余年坐在主帅的位置,冷眼看着萧遥跟黄将军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内,径直商议,心里只觉得无比讽刺。
想当初萧遥连进入这里的资格都没有,可是现在,却俨然已经变成发号施令那个人了。
是,萧遥没有坐在主帅的位置,仍旧坐在最末的位置,可是,没有人会小看她。
萧遥道:“先前在城外,我们伪装兵将众多,北戎又失去了主帅,短期内想必心中忌惮,不敢攻城的。”
“可若时间长了,我们又没有援兵,如何守得住?”黄副将担心地问道。
他知道,朝中没什么兵马了,就算要派援兵,也只能从南方调过来,可是南方也在交战,根本调动不了多少兵马。
这样下去,北戎一点一点地耗,以一换一,也能耗尽北军。
萧遥笑着说道:“北戎不可能耗太久的,因为他们的粮草都被我带人烧掉了。”
黄副将吃了一惊:“什么?”很快又激动地道,“原先我们看到北边火光冲天,难不成是你们烧北戎粮草所致?”
萧遥含笑点头:“正是。北戎吃的住的,全都被我们烧光了。”所以,他们耗不了多久。
黄副将这才松了口气:“如此,此城倒是可以守。”
北戎不知道城中有多少兵马,不敢贸然攻城,可是粮草没了,也不敢逗留太久,所以应该很快退去,等到重新筹备好粮草才继续开展。
届时,京城新招募的兵丁到来了,虽然还需要训练,可从人数上,到底不至于太难看。
张余年仍然没有说话,他倒是想知道,萧遥和黄副将什么时候才会想起问他这个主帅的意见。
这时黄副将道:“既然如此,分派好人轮值,其余人等休息罢。”又看向张余年,“张将军以为然否?”
张余年这次刚愎自用,以至于大兴朝死伤超过甚众,又临阵退缩,率先溃逃,在黄副将心目中,跟死人无异了。
只是京中还没有对张余年做出处置,他们这些职位低于张余年的也不好做什么,只能看着他,不让他逃跑,在给予表面上的尊重。
张余年冷哼:“老夫能有什么意见?便是有,你们听么?”
萧遥冷冷地说道:“主要不是刚愎自用、临阵退缩的意见,我们一定听。”
张余年大怒:“你——”
萧遥冷冷地看向他:“张将军,希望你记住,有十万冤魂可以说是死在你手上的!”没有军事才能不可怕,只要肯听取多方意见,又勇敢决断,也不失为一个好将领。
可是张余年呢,刚愎自用,又贪生怕死,身为一军主帅,居然率先带兵溃逃,引起全军恐慌。
这种胆小鬼,若不是黄副将拦着,她直接一刀剁了。
张余年听了一张脸成了酱紫色,眸中恐惧一闪而过。
一旦京城派人来,他铁定被押送至京中,然后再被诛灭九族了。
他不能承受这个后果!
朱参将找了理由到张余年营帐中见张余年,一见面,马上低声问道:“张将军,我们只能在此等着了么?”
张余年叹息一声:“不然呢?”又看向朱参将,“我们这次,怕是要被诛灭九族了。”
朱参将听了,脸上恐惧之色一闪而过。
他咽了咽口水,说道:“当真没有办法了么?”
张余年摇了摇头:“能有什么办法?萧千总打了胜仗,拿下北戎主帅的人头,而我们却溃败,有她这么个人对比着,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朱参将听了,脸上的肌肉急促地抖动着。
也不知道此刻,他去向萧遥投诚,萧遥愿不愿意让他戴罪立功。
张余年见朱参将竟不再说,心里暗骂一声,说道:“如果萧遥也大败,导致城破,我们或许有一线生机。”
朱参将一脸不解:“怎么可能?”
张余年道:“萧遥击杀北戎主帅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到京城,届时京城一定给予褒奖。这种情况下,萧遥若战败,你说皇上会如何?就算为了面子,也不忍苛责太多。再者,若萧遥死在北戎人手上,皇上无将可用,少不得会让我戴罪立功。”
朱参将的双目马上亮了起来。
如果朝廷让张余年戴罪立功,那他作为张余年的心腹,肯定也不会有事。
可是,怎么才能让萧遥吃败仗,死在北戎人手中,城池还被北戎人攻破呢?
朱参将想了想,看向张余年:“大人的意思是?”
张余年看向四周,没说话。
朱参将会意,马上绕四周走了一圈,确保无人,便回到张余年身边。
张余年低声说了几句。
朱参将听了,犹豫不定。
张余年压低声音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横竖都是死,单看朱参将怎么选了。”
朱参将咽了咽口水:“若被发现,我们只怕不得善终。”
张余年道:“都是诛灭九族。拼一把,尚有一线生机,若不拼,直接就被诛九族了。”
朱参将听了,没有说话。
随后,整个营帐内,只剩下朱参将和张余年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不知多久,朱参将抬头看向张余年:“事已至此,我便与张将军谋算一番吧。不求功成名就,只求不要连累家小以及族人。”
萧遥领着林树来到一处营帐外,看向五皇子,问道:“不知五皇子找我前来可是有事?若是为了感谢我的救命之恩,那也好说,记着就是了。”
五皇子被气得脸色铁青:“难道你该说的,不是‘大恩不言谢’么?”
北戎大皇子的人头他没抢到手,反被萧遥抢走了,这已经够让他吐血的了,更吐血的是,他还欠萧遥一个救命之恩!
这完完全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萧遥摇摇头:“那自然不是。”顿了顿又道,“好叫五皇子知道,我是个务实的人,不讲究那些虚礼。”
特地被萧遥叫过来“探望”五皇子的唐二公子和李公子等,听了这话都一言难尽。
不讲究那些虚的,要求实际谢礼,听起来没毛病,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五皇子再次气得吐血,又道:“所以这就是你不肯来探望我的理由?我好歹也是皇子,受了伤,你竟不愿去营帐探望?”
萧遥一脸正色,义正辞严地说道:
“五皇子,你一直说要请旨立我为侧妃,我十分反感,为了避免被你赖上,我自然得注意一些。若我半夜三更到你的营帐中去,知道的呢,会说我礼数周到,极有同袍之情,不知道的,极有可能产生误会。为了不至于产生误会,我只能在此同你见面了。”
五皇子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半晌说不出话来。
唐二公子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还没见过如此敢说的姑娘。
营帐四周一时静了下来。
五皇子气过了,刚想说话,忽然被袁旭一把捂住嘴。
他一怔,刚想问,便见萧遥和四周所有贵公子都蹲了下来,而且下意识躲在了阴影里。
发生了什么事?
五皇子一脸的不解,但是也知道情况不对,因此只能忍着。
这时一个小兵鬼鬼祟祟地从右侧营帐拐了过来,小心翼翼地看了又看,似是见无人,忙往外走。
萧遥马上给了林树一个眼色。
林树点点头,马上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萧遥也连忙放轻脚步,跟了上去。
唐二公子和李公子等看见,相视一眼,迅速跟了上去。
袁旭没动。
五皇子连忙道:“跟上去啊。你用轻功带我。”他也知道,若他跟上去,铁定会叫人发现。
袁旭听了,没有说话,而是马上夹带着五皇子,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萧遥跟着林树,刚来到那个鬼祟小兵所在地,就见那个小兵放出一只白鸽。
她见了,忙就要飞身而起。
这时李公子动了,悄无声息地掠起,将那只白鸽给拿下。
萧遥见状,马上上前,将那个打算回去的小兵拿下。
小兵看到萧遥,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身体抖得跟筛糠似的。
萧遥一看,就知道不好,俏脸瞬间沉了下来。
这时五皇子也来到了,见状马上道:“他这个样子,一定是做贼心虚!”
萧遥看向李公子:“白鸽上可有信件?”
李公子将白鸽交出来,从白鸽上拿下卷得很小的小纸团,然后打开。
萧遥、五皇子、唐二公子等马上凑过去。
当看清上面写了什么,他们齐齐变了脸色。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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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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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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