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轻拿一块抹布给他洗了脸,发现是一个挺清秀的小孩子,脸惨白惨白的,只是太瘦弱了,看他们的眼神十分畏惧。直到影斩端了碗粥来,他才从畏缩的状态放松下来,捧着碗咕咚咕咚的喝了个精光,又把碗底舔的一干二净。众人面面相觑,他究竟是饿了多久啊?
众人问了他几句话,一开始他死也不肯回应,直到岑杙问他:“‘大枣’好吃吗?”
这孩子虚弱的眼神里才冒出一点愤懑的精光。
岑杙嗤的笑了一声,“你几岁了?家是哪里的?怎么会藏在佛像里?”
他拼命努着嘴,还是一句话不说。影斩纳闷了,“莫非是个哑巴?”
这时,祖误大师的师弟祖评大师,领着几个小沙弥进了殿里,那孩子忽然像弹簧似的缩到了舟轻的身后,整个人都在打哆嗦。
岑杙有些意外,这祖评大师年方五十,是寺里难得慈眉善目之人。这孩子就算看到他们,也没惧怕成这样。
祖评大师是来打扫佛像的,他先是向李靖梣做了一礼,又被小沙弥指引着去佛像后面看了眼那个洞,头刚一低下去,就被里面的臭气熏了起来。这孩子不知道在里面藏了多久,想必吃喝拉撒都在里头,那味道可以说十分酸爽了。安慕小说网
岑杙转而问祖评大师,“大师可知道这孩子的来历?”
祖评摇了摇头,扫了眼舟轻背后的孩童,目光慈祥道:“阿弥陀佛,施主有所不知,自从水贼霸占了云宫湖后,就经常打劫过往商旅,手段残忍,令人不忍卒闻。去年我寺就收留过数位侥幸逃脱的商旅,说起遇匪经历,无不骇然心惊,潸然涕下。我看这孩子,面容清瘦,不像是本地之人,八成遭遇过什么大难,也许是目睹家人被水贼杀害,有些神志不清了。待我让沙弥帮他洗漱一番,再细细盘问即可。”
影斩也捏着鼻子说:“我看这孩子八成是被吓破胆了。赶紧去洗洗吧,估计得用整罐粗盐洗,才能洗干净。”
但那孩子却死死抓着舟轻的衣裳,不肯离开。
岑杙道:“我看算了,这孩子受惊不小,就让他在这里休息一晚,补充了体能,明天再洗也不迟。”
祖评大师很好说话,又行了一礼,“那也好,天亮前,老衲会让人烧好热水,老衲告辞了。”
说话间,随来的那些小沙弥已经将佛像收拾整洁,打翻的供盘重新摆放好,香炉内插了新香,地面也打扫干净,恭恭敬敬地施了礼,便徐徐退了出去。
一直到僧人们全都走光,岑杙才让镜中关好门窗,问那孩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刚才他藏在舟轻背后,接连朝她投来求助的目光,并不像是神志不清的样子。
“他们……他们是坏人。”那孩童干哑着嗓子,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就像从干巴巴的身体里硬挤出来的,肩膀和脖子都抖得不成样子,连带着脑袋也像拨浪鼓似的,摇一下哆嗦一下。
岑杙怀疑他是被冰棱的佛像冻僵了,连忙脱下袈裟给他披上,将他抱在怀里,手在他背上轻轻安抚着。
“别怕别怕,慢慢告诉我,他们,是谁?”
“那些……和尚,他们,是假的,和尚……杀了,杀了方丈。”
这孩子说话,越来越断续、模糊,乃至最后,岑杙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驸马,放开他,让我来。”黄太医看出这孩子情绪实在太过激动,让他平躺在蒲团上,拿出银针来,在他胸前,腹部各扎了几针,舒缓他的情绪。待往他头顶的百会穴扎针的时候,岑杙突然在孩童乱糟糟的头发中看到了一处显眼的疤痕,出于敏感,她扒开那孩童的头发,仔细看了看,发现竟然是六处排列整齐的戒疤。
心里突了一下。她问那孩子:“你是寺里的小和尚?”
那孩子逐渐镇定下来,冲她含泪点了点头。众人全都讶异地睁大了眼睛。岑杙和李靖梣对视一眼,从各自脸上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岑杙屏住呼吸继续问:“是谁把你藏在这里的?”
那孩子的眼泪顺着眼角滚了出来,哆嗦着嘴唇道:“是方丈。”
岑杙问:“你说得方丈是祖误大师吗?”
“嗯。”
岑杙又问:“方丈为什么要把你藏在这里?”
那孩子一哆嗦一哆嗦道:“寺里来了一群坏人,把所有师兄,师父,全都杀死了。方丈让我,藏在里面,不要出来。”
岑杙快要窒息了,问:“你是说,连方丈也被他们杀死了吗?”
那孩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岑杙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恍惚了很久,才继续问:“那现在在寺里的都是什么人?”
他一字一句咬着牙道:“那些坏人。”
一股极阴冷的寒气,顺着岑杙的耳朵,流进了心里。她的声音似乎也跟着发抖了。
“你是说,那些坏人杀光了寺里的僧人,自己假扮成僧人,占据了整座寺院吗?”
“嗯。”小和尚咬着牙,哭了起来。
岑杙只感觉心头一阵阵发凉,周遭注视着他们的这满殿神佛,仿佛不是神佛,而是一个个冷眼旁观的邪祟。
“你有什么证据?”
小和尚爬起来,指了指佛像下面,岑杙道:“这下面有东西?”
他点了点头。岑杙立即示意镜中和影斩合力,将大佛抬起一点点,她飞快地伸手进去摸出一块灰色的破布,上面沾着斑斑的血迹,竟然是一封血书。
“是祖误大师写的。”
当时的情况应该万分火急,所以祖误大师的字迹非常潦草,语序也多有错乱,但是岑杙还是从中解读出了当时祖误大师所面临的危境。他说白天有一伙贼人自称是商旅,来大圆寺借宿,他欣然应允,熟料到了晚上,这伙“商旅”打开了寺门,将一伙贼人引入佛寺,见人就杀。大圆寺三百名僧人全被下毒,无力反抗,惨遭贼人灭口,祖误含泪写下这封血书,放在弥勒佛座下,希望有朝一日,满寺神佛能保佑大圆寺的僧人申冤昭雪。
岑杙看着这些声泪俱下的血字,心中钝痛无比。他不能想象那样一位心性达观的得道高僧,就这样惨死在无耻贼人的刀下。
她扭头问李靖梣,“你和‘祖误’见面的时候,就没有发觉什么异常吗?”
李靖梣道:“发现一些,但是我看到你没有什么异常反应,便以为是自己乱生疑心。”
岑杙懊悔道:“我见祖误大师那会儿,年纪还小,早忘记他长什么样了,只记得他是大腹便便的模样。我以为你还认得,便也没有生疑心。我们竟然犯了影斩二奶奶和三奶奶同样的错误。”
岑杙以为李靖梣认得,李靖梣以为岑杙认得,但其实她们俩谁都不认得。现在回想起来,这个神神叨叨的“祖误”大师,确实和她们印象中佛法精湛,超凡脱俗的祖误大师相去甚远。她们竟然谁都没有怀疑过。
可恶,实在是可恶透顶!
岑杙咬牙问那小和尚:“这些坏人来寺里多长时间了?”
那孩童道:“两年多了。”
岑杙又是一阵窒息:“这两年多来,你就一个人藏在佛像里,从来没出去过吗?”
孩童点点头,抹了把眼泪,“我跑出去过,但差点被他们抓到,只好又躲了回来。”
“你几岁了?”
“十岁。”
十岁看起来却这样瘦小,岑杙忍不住心疼。她咬牙切齿地站起来,对镜中道:“我们即刻下山,报案去。”
就在这时,她察觉李靖梣身子往后跌了一下,似乎即将摔到,岑杙连忙接住快要下滑的女儿,从背后扶住她,“你怎么了?”
李靖梣摇摇头,竟然撑不住坐了下来。与此同时,黄太医、影斩、舟轻也出现了相同的情况,头脑发昏,眼前出现了一道道重影。
黄太医道:“我们好像中了迷香。”
镜中闻言,凭借最后一丝力气,抽出剑来,划破掌心。借助剧痛让脑子清醒了一些。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迅速堵住口鼻,走到香案前,将那香炉中的新香掐断,拿在手里一看,果然是迷香。应该是刚才那些小沙弥偷偷换的。这些贼人早有准备,他们怕事情败露,想杀人灭口。
但奇怪的是,岑杙和小皇太女却没事儿。岑杙想起临行前顾青给的香囊,记得她说过,这些香囊对应对一些下作的迷香也是管用的。刚才小皇太女嫌弃小和尚身上的味道难闻,岑杙就把她的香囊拿出来,给她捂在鼻子上,自己也闻了闻。
她立即对众人道:“快把香囊拿出来,可以解毒。”
说完,就把香囊捂在李靖梣的鼻子上,果然,她的神志清醒了一些。影斩、舟轻、镜中都不约而同用香囊捂住口鼻,岑杙又把香囊给黄太医和小和尚分别闻了闻。
众人恢复过来以后,都没有出声张扬,因为他们知道,现在寺里已经危机四伏。这些假冒的僧人,意识到事情败露,不知道还会用什么方法对付他们。
影斩在窗缝里看到,一些僧人已经围了上来,手中拿着□□等武器。
“不好,他们开始行动了。”
岑杙向镜中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又把方才的迷香插了上去,重新点燃,然后和众人一起假装晕倒。
岑杙把小皇太女护在身下,悄声对她说:“我们来玩一个游戏,不许睁眼,不许动,谁动谁就是小狗。”
小皇太女不知危险降临,很乐意陪她玩这个游戏,点点头问:“那可以说话吗?”
岑杙情急道:“也不许说话,要像睡觉一样。现在就开始。”
小皇太女看到其他人都躺下,一动不动,丝毫不肯落后,连忙也把眼睛闭上。
就在这时,门嘎吱一声打开了,几个捂着口鼻的小沙弥,走了进来,看着满堂横七竖八躺倒的人,挨个将手指放在他们的鼻息处试探。回头对那大腹便便之人道:“都昏倒了。”
岑杙听到一声“阿弥陀佛”,竟然是假祖误的声音,他竟然没有去三阳岛,而是藏在了寺里。
“你个老秃驴,装和尚还装出习惯了。”这回出声的是“祖评”,乍一听他爆粗口,岑杙还有点不习惯。
这个人自带一股慈悲相,可惜却是个十足的恶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率先踏入了佛堂里,紧接着假祖误也迈着沉重的脚步进了堂里来。岑杙凭着这先后顺序判断,这伙贼人真正的头目是假祖评,而不是假祖误。估计镜中也意识到了,所以在假祖误靠近时,没有按照计划采取行动。
“老大,这些人该怎么处置?要不,一刀砍了,和那些僧人一样,都埋进后山的坑里。”
“不行,这几个人有些来历,如果让他们死在寺里有损咱们寺的声誉,所以,一定要处理干净了,将他们丢到右江下游去,装成是野狗咬的。日后倘若官兵追查,也好有个说法。”
当这伙贼人说到那些僧人的下落时,那小和尚大概是为他的师父和师兄们伤心,细细地抽噎了一下。岑杙暗道不好,但愿那些贼人没有听见。但事与愿违,当假祖评说完那句话,整座佛堂忽然安静了下来,静的连黄太医的银针落地声都能听见。
就在这时,镜中突然两掌拍地,一跃而起,抄起地上的剑,朝假祖评飞刺而去。紧接着,舟轻、影斩蹦跳起来,前者一个扫堂腿将假祖误撂倒,后者膝盖一顶,将那肥壮的头颅死死摁在地砖上。
岑杙起身解决掉两个进来的小沙弥,那边镜中已经将剑横在了假祖评的脖颈上,在他脖子里划出一道极细的伤口,“别动,否则,要你的命!”
这变故来的实在太快,外面的“僧人”们还未来得及反应,他们的首领已经落在了敌人的手中。
弓箭手再拉弦已经来不及了,镜中推着那头目出了大门,声色俱厉道:“放下武器,否则我割了他的脑袋。”
那头目被迫半仰着头,感觉箍在脖子里的臂膀,根本不是娘胎里长的骨肉,而是铁做得钢筋,坚硬的吓人。他无力反抗,慌得大喊:“快放下弓箭,放下弓箭,让他们走,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岑杙扶着女皇和小皇太女,黄太医扶着小和尚,尾随镜中一起出了门。而影斩和舟轻二人嫌弃这肥头大耳的假祖误身子太重,抓在手里当人质,反而会拖后腿。于是,影斩后退一步,照着他那肥硕的脑袋就是一脚,将他狠狠地踢出了两米远,撞到柱子上晕了过去。和众人一起出了佛堂。
群龙无首的众“僧人”,不敢不听老大的指示,纷纷丢掉弓箭,让出了一条主路。镜中继续卡着那头目往山下走,听到那头目一直惊惶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他恶狠狠道:“嚷什么,到了山下,我自会放你。让你那些手下,全都给我退回去!”
“是是是!我照做,我一定照做。”
由于众人走得太快,晚上山路又实在难走,黄太医年老体弱,眼睛也不好使了,一下子被石头绊了一跤,惊动了拖在最后的镜中。就在这一错神的功夫,那假祖评趁机从镜中臂弯中挣脱出来,就在他以为成功脱身的时候,突然听到两声清脆的骨裂,一股强烈的剧痛从肩膀处传来,他的两条胳膊竟然被镜中的铁掌生生的卸了下来。
“啊——!!!”
无比凄厉的一声惨叫,将埋伏在道旁的贼众们也吓了一跳。
“我说过了,再敢动,就要你的命!”犹如地府鬼差的厉声叱喝从头顶压来,镜中五指掐在他脱臼的肩膀处,狠狠地一拧,众人都以为他的骨头被碾碎了,不然这假祖评怎会发出比方才更凄厉十倍的惨叫。
“你们都给我听着,谁敢再跟着,我一定撕碎了他!”
那些贼人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厉鬼似的人物,怀疑他是哪条道上的,一时都不敢轻举妄动。
镜中撕下一块碎布,塞住那头目的嘴,像老鹰提小鸡似的提溜着他继续往山下走。
然而就在这时,山道上飞快跑来一队火把,为首的人大喊着:“给我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听那气喘吁吁的声音,不是假祖误是谁?
影斩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醒了过来,后悔的要命,“可恶,早知道就一剑杀了他!”
镜中让他们护着女皇先走,自己掐着那头目断后。只见那肥头大耳的假祖误追了上来,手上擒着火把,嘴角还留着残血。那张肥胖的脸从额头到下巴青肿了一片,在暗夜中阴森森的扭曲着,喘着粗气吆喝众人:“给我放箭,射死他们!”
但是两边的手下却犹豫不决,“但是二当家,老大还在他们手里!”
“糊涂东西!”假祖误厉声叱骂道:“如果被他们跑下山,告到官府去,就算老大还活着,我们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手下们全都慌了神,看看被制住的老大,又看看脾气上来的二当家,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这座寺庙是他们好不容易抢下来的安身之所,如果放跑了那些人,他们势必会被官府捉拿,两年多的经营,瞬间就会化为泡影。
“为今之计,只有牺牲掉老大,才能保全所有弟兄们!”
那假祖误痛心疾首地望着拼命摇头的假祖评,缓缓拉起弓箭来,
“大哥,对不住了!兄弟们,一定会替你报仇!”说罢,一松弓弦,朝假祖评的正胸射了过去。
镜中见状不好,这些贼人显然都受了那二当家的蛊惑,决定一意孤行,破釜沉舟了。他匆忙拔出假祖评嘴里的破布,但已经来不及了,那假祖评中箭后,大声咒骂:“你个狗娘养的,老子提拔你,你就这么报……”
话还没说完,就被射成了刺猬。紧接着其他人也举起了刀剑。
镜中一个打滚,避开所有的箭羽,飞快往林中蹿去。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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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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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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