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小说网>仙侠小说>神剑传奇>第二十三节 美人鱼7
  任何事,你都可以预先想出任何结果,但真正的结果只有一种,结果就是结果,永远都不可能会有第二种。

  剑锋一转,杨化尘的剑已刺了下去。

  夏红叶没有闪避,他闪避不开,这本是神话中无敌的剑,没有人能闪避得开,夏红叶也不能。

  他没得选择,他只能拔刀,在剑锋穿过他头颅的同时,他的刀也一样可以穿透对方的胸膛。可是他错了,对方只是一粒微尘。

  微尘无处不在,却偏偏不被人注意,当你看到微尘的时候,它们往往就已经到了你眼皮子底下,你只好看着,微尘至少不会要人的命,要命的是刀剑。

  刀光一闪,杨化尘连人带剑已退到了两丈开外,他竟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收回长剑,同时避开了夏红叶闪电般的一刀。

  夏红叶不禁露出惊讶的眼光,他似乎不肯相信自己竟然会砍空,他看着杨化尘,看着杨化尘的剑,杨化尘的剑已回到鞘中,他的刀还在右手,这一刀对他来说已没有收回去的必要。

  杨化尘双手插着腰,目光垂下,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他笑道:“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这一剑我刺不下去,你的刀现在不妨收起来。”

  夏红叶道:“我的刀还不能收。”杨化尘道:“你想杀我?”夏红叶沉声问道:“我问再你一遍,十五年前你是不是去过离情门?”

  杨化尘缓缓道:“是,我去过。”

  “那今天我们两个人里面只能有一个活着。”

  杀气在刀锋上凝聚,这地方也跟着萧杀起来,萧杀死寂如同坟墓。

  夏红叶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他的刀早已拔出,他的眼睛突然就变得狰狞可怕,整个人仿佛成了一头残酷而凶狠的野兽,随时随地准备冲上去将眼前的仇人撕裂。

  杨化尘竟不由退后两步,原本安详镇定的一张脸顿时结上了冰。

  他忽然问夏红叶:“你知不知道笑面金刚的手里为什么会拿着刀剑?”刀剑为凶器,笑口常开的佛像手拿凶器这怎能说得过去。

  夏红叶看着他,冷冷道:“你为什么又要拿剑?”

  杨化尘道:“我拿剑,是因为我放不下。”夏红叶道:“为什么放不下?”杨化尘道:“这把剑还有很多人没有杀。”

  夏红叶冷笑道:“很多人?都是些什么人。”

  杨化尘的目光突然变得坚硬冷酷,他一字一字慢慢回道:“该死却没有死的人和那些不是人的人。”

  夏红叶道:“你要杀的人里面有没有我。”

  杨化尘道:“没有,我看你还像个人。”夏红叶道:“你虽然也像人,但不该死的人却死了,所以今天我非杀你不可。”杨化尘长长叹了口气:“离情门的人确实不该死,他们大多数人都不会武功,我虽然去了离情门,但离情门的人我一个也没有杀。”

  夏红叶冷冷哼了声,道:“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杨化尘道:“你要杀我,机会还有很多,并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况且你现在也不一定能杀得死我。”夏红叶道:“杀不死也要试一试。”

  杨化尘道:“你不必试,我根本就不会和你打,我想走,没人能拦得住。”夏红叶沉默,没再说一个字,他的刀已出手,没人能形容他这一刀的威力,不是亲眼看见的人,绝不会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可怕的刀。

  刀光一闪,仿佛从地狱里腾起的火焰,火焰消失时,杨化尘也跟着消失。

  这一刀竟又被他给避过去,夏红叶将刀慢慢收入鞘中,他拦不住杨化尘,再打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人若避着你,对你没有企图,你要对付那个人也一样不容易。

  刀剑归鞘,杀气在阳光下化开,杨化尘从一棵大树上跃下。

  他脸上又有了那种阳光般随和的微笑,他笑着道:“我并不是来找你打架的,你出手,我不接招,我们两个谁也拿谁没办法。”

  夏红叶嘴角紧闭,他不愿在多看这人一眼,江湖中传为神话的北剑在他看来已和一块石头、一颗树没什么区别,他转过身,开始继续向前走。

  杨化尘道:“喂,你打算去哪里。”夏红叶没理他,也没停下。杨化尘又道:“你要是没地方去,我可以给你指一条路。”

  夏红叶没听见,杨化尘接着道:“我这条路通向流云堡,你走不走?”夏红叶停下,问他:“你找我就是为了给我指这条路?”

  杨化尘的笑声从他背后传来:“这条路也是两国和睦、百姓安宁的路。”

  夏红叶又不说话了,杨化尘道:“我帮你把流云堡的人引出来,你再将手中的佛宝拿出去同她们做交易,交易一成功,这尊佛宝就能回到它的故乡,就能到它该去的地方,就能去保佑那些善良勤劳的百姓。”

  说完,杨化尘又轻轻笑了笑:“在这一点上,你我总算有了共同的道路。”

  夏红叶突然回过头,除了地上多出来四个用脚写的大字外,他身后哪里还有半条人影,他身后的人难道真的只是一粒微尘?

  西山破庙。

  西山是天南镇西面的一座山,破庙是西山下的一所寺庙,破庙本来有名字,只不过现如今它的名字破得只剩下了一个“庙”字。

  庙虽破,但庙前还有路,有路就会有人走,生路也好、死路也好、绝路也好,只要有路,就会有敢走的人。

  眼下敢走这条路的都是些不怕死的人,因为这条路已成了死路。

  一天前,天南镇资格最老的一家祠堂牌楼上被人挂了条白麻布,白麻布从上而下写了十七个黑漆漆的大字“欲得佛宝,带上整个天南镖局来西山破庙。”

  这十七个字是杨化尘挂上去的,这十七个字一出,通往西山的路就成了条死路。

  现在路边就并排睡着三个死人,这三个人生前都是声名狼籍大盗。

  九曲幽魂曲九幽,福建一带有名的鬼盗,他手下的冤魂绝不会比他那把九截鱼鳞鞭上的鳞片更少,如今鱼鳞鞭不知去向,幽魂去了九幽。

  哈摩石,太湖帮帮主,使一柄七十三斤重的宣花大斧,杀人无数,他杀人手法不但简单,而且直接,全家灭光一个不留,如今七十三斤重的大斧还在他手中,他的人已死在刀下。

  芙蓉公子,模样俊美,谁也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本为名门之后,却专喜欢干些下九流的勾当,是以行走江湖之时不敢用真名,夺妻霸女,无恶不作,善使芙蓉散花镖,如今花已散尽,咽喉被一刀砍断。

  三个人并排睡在路边,杀他们的人用意很明显,谁从这里过都不得不先朝他们看一看,也许三个死人并不算多,但死人边上还零零落落堆了不少兵刃。江湖人谁会轻易将自己的兵器给扔下,答案只有一个,走这条路的人不少,活着出来的却没有几个。

  两匹枣红马拉着辆马车不紧不慢的从这里经过,马车有四个轮子、有厚实的车底,车上还有舒适的座位,座位上当然还有乘客,唯独少了一样东西,这马车没有车厢。可车上的乘客似乎并不在意,她们的心情看来甚至很愉快,就好像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特意来这里郊游一样。

  路边的三个死人和那些寒光闪闪的兵刃如同一堆垃圾和一些子破铜烂铁,丝毫没有影响到她们来此观光郊游的兴致。

  她们都很年轻,都非常漂亮,都非常懂得打扮自己,她们坐在车上,就仿佛一群羽毛光鲜、色泽亮丽的雌孔雀。四只雌孔雀殷勤地围着一只雄孔雀,雄孔雀也是一脸的愉快受用,只可惜他的样子实在太糟糕了,简直像个土包子。

  马车又向车行进一段,前头驾车的少女忽然扯住缰绳,一声吆喝,两匹马立即停下。

  少女头扎马尾,红衣、红裤、靴子也是红的,整个人红艳艳的,就像是一团刚刚升起的红霞。

  红衣少女转头一甩马尾,火辣辣地对车上其余少女喊道:“姐妹们到地方了。”

  “你确定是这里,没停错地方?”

  “这里只看见山,哪来的破庙?”“对啊,庙呢,庙在哪里?”“你们想到庙里去看看?”“我们不就是来找破庙的吗?”“说你笨,你还真是笨得可以。”“我笨,不找到破庙,那姓夏的公子又怎么能知道我们来了,再说这地方实在危险得很。”

  “这里危险,庙里更危险,据说那破庙里的和尚都是被一群女鬼给吃掉的。”“女鬼只喜欢男人,我们都是女人,有什么好怕的。”“对啊,对啊,你不怕,你一个人去找好了。”

  “我……”“怎么?你还不去?”“去你个大头鬼,我现在改主意了,好姐妹,讲义气,我陪着你们一起嗑。”“你说他会不会真的自己过来找我们。”

  “放心,他一定会来的。”“希望他能快一点,他那把刀一定能吓跑那些跟在我们后头的苍蝇。”

  “我更希望这些苍蝇不要跑,无头苍蝇看起来岂非更刺激。”

  少女们都盼着夏红叶能快点来,在这死人的鬼地方呆久了绝不是件好受的事,夏红叶要是再不来,她们说不定就会被那些在打流云堡主意的人给吃掉。

  夏红叶虽然也在打流云堡的主意,也有可能将她们给吃掉,但她们对此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她们这次本就是送上门给他吃的。安慕小说网

  少女们时不时扭头四处张望,嘴里也不肯闲着。

  “他是不是已经遭了别人的毒手,怎么还不来?”“不会吧,他不会这么差劲吧。”“喂、喂、喂,留神四周,小心给人暗算,这地方非久留之地。”“对,大家别多话,当心戒备。”

  突然,一身着绿裙的少女嘴里“哎呀”一声惊呼,差些从车上掉下来,她刚打起精神留心戒备、刚运足目力,就看见夏红叶已鬼魅般站到了她眼珠子下面。

  绿裙少女打个寒噤,捂着胸口,瞪向他:“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怎么突然就从地下冒出来,存心吓唬人不是。”夏红叶没有理她,吸引他并不是这些个漂亮的雌孔雀,他正直勾勾盯着那土包子一样的雄孔雀,眼睛似定住,目光被拉成了一点。

  车上四个少女见此情形,仿佛屁股上同时被针扎一样,同时迅速围着雄孔雀大献殷勤。

  一穿着杏黄色衣衫的少女不知道从哪弄出把小扇,竟悠悠然给土包子雄孔雀扇起了风;绿裙少女手里忽多了串荔枝,规规矩矩坐回到雄孔雀旁边,挑了颗最大最饱满的果实,剥出白生生的荔枝肉微笑着往雄孔雀嘴边送;余下一白一紫两名少女则蹲在雄孔雀旁边,一人按轻轻捶着他的大腿,一人轻轻揉着他的小腿。

  这简直就是皇帝般的待遇,土包子究竟何方神圣?

  土包子是青青,也不是青青,土包子同青青年纪相仿,脸形有些相似,身材也同青青差不多,一身土里土气的装束正是青青在天南镇女扮男装、冒充小贩时的穿戴。

  对方显然是想试探夏红叶同青青之间的关系,真的青青无疑已落在她们手中。

  夏红叶只好装做不知道,只能当成若无其事,他问车上的少女:“你们是流云堡的人?”四个孔雀般的少女正忙着伺候她们的土皇帝,好像根本没听见有人在说话。

  假扮青青的土皇帝冲他笑了笑,又朝在前头驾车的红衣少女指了指,也没有回话。夏红叶只好将目光转到那名红衣少女身上,红衣少女这才懒洋洋回道:“公子请,请上来。”

  夏红叶道:“去哪?”红衣少女笑道:“去见我们堡主,你不是一直想见到她吗?”夏红叶道:“你们的堡主有五个,我要见的是哪一个?”

  红衣少女道:“你跟着我们去了,自然就会清楚。”夏红叶道沉默片刻,又问道:“我怎么能肯定你们一定就是流云堡的人。”红衣少女扑哧一笑,道:“跟我们走你又能有什么损失,我们又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夜叉老虎,难道还怕我们一不小心吃了你。”

  夏红叶点点头,道:“好,我跟你们走。”他口里这么说,脚下却一动不动。红衣少女不禁催促道:“你怎么还不上来。”夏红叶道:“你怎么还不走?”

  红衣少女道:“你不上来我怎么能走?”夏红叶道:“你怎么来就怎么走。”红衣少女忽然用手托住自己的脸蛋,看着他,狐疑道:“你的意思是我在前面赶车,你在我车后跟着。”

  释尊于智慧树下冥思苦想七七四十九日,方脱去心中一切魔障,得道成佛;达摩祖师面壁十八年,十八年没有开口出声,终于大彻大悟,找到了这个世界的终极真理。

  对于他们来说,不开口、不出声是一种欢愉,是一种心灵上的极乐。

  可要这一车少女们一个个都像佛陀般坐着冥思苦想,那就是件非常要命的事了。

  “不行,除了这个条件,其它的什么都可以,活人总不能被话给憋死。”绿裙少女嘴巴还没闭上一刻便已忍不住,她盯着夏红叶,夏红叶一点反应也没有,他本就不该对这些少女提任何条件,女人总是会有自己的道理。

  绿裙少女道:“闭嘴是不行的,不过我们可以答应你,话尽量少说。”夏红叶还是没有反应,绿裙少女又道:“不仅少说,而且只拣要紧的说,你要是不听就算了。”

  夏红叶总算有了反应,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脸上表情也没变,只是眼光变了,就像打坐了十八天的和尚忽然发现自己脑袋上又有了头发一样。

  绿裙少女朝黄衫少女看了看,又转过来笑着问他:“你知不知道她刚才为什么要试探你这个人是好是坏?”夏红叶点点头,绿裙少女有些不相信地道:“你知道?”

  夏红叶道:“最近你们的麻烦不少。”绿裙少女道:“公子果然是聪明人,江湖上打我们流云堡主意的人不在少数,这段时间尤其多,我们这几个人过来找你已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如果你是个有坏毛病的凶恶之徒,那我们岂不是刚过从河里出来,一下子又掉到了井里。”夏红叶转头看着她,慢慢沉声道:“我要找的不是你们,不会拿你们怎样。”

  绿裙少女缓了口气,道:“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这一车人的安危现在就完完全全地交给了你。”她笑了笑,又问:“你可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时刻都在打流云堡的主意?”夏红叶又点了点头。

  绿裙少女露出赞赏的目光,欣然道:“我发现跟你这样的人讲话实在轻松得很。做我们这一行的,难免会知道别人许多秘密,自然就会有很多人千方百计想弄清我们的底细,只要有我们在江湖上出没的消息,那些人就会像苍蝇一样围过来,所以我们这次来找你也一样会被那些人盯上。”夏红叶道:“既然被人盯上,前面说不定会有埋伏。”绿裙少女拍了拍车身,道:“你看这辆马车,四面的车壁都已被卸下,我们在车上可以看清周围的一举一动,前方若是有埋伏,凭公子的机智与武功,当然不会一点察觉也没有。”

  马车若是被封闭起来,当然就无法看清周围的环境,敌人袭击起来也容易得多。

  少女们为什么一定要夏红叶上车也是这个原因,夏红叶在车上,她们就会安全得多,打她们主意的人便不敢轻易出手,流云堡能在江湖立足这么多年,做事情必定会非常周全。

  绿裙少女突然做出很神秘的样子,故意将声音压低,道:“除了上面这个原因,还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你肯定不知道。”夏红叶沉默很久,才问道:“是什么原因?”绿裙少女一脸得意,笑着道:“谁都知道江湖上最美的五个女人就是本堡的五名堡主,天南镖局丢了本堡所托的镖货,此事关系太大,我们堡主必定会亲自出面,有很多人都是抱着能一睹美人风采而跑来凑热闹、过眼瘾,毕竟能见到江湖上有名的美人,对每个男人来说都是件非常有面子的事。”

  夏红叶冷笑一声,没有答话,绿裙少女眨了眨眼睛,接着道:“我们堡主不仅艳名远播,而且每个人都家私巨万,是江湖中最富有的五个女人,若谁能娶到她们,那更是要面子有面子、要钱有钱,这等财色兼收的好事,哪个有本事的英雄好汉不想去试一试?”夏红叶皱眉道:“你们堡主出来是为了处理天南镖局丢镖一事,又不是专程赶过来招亲嫁人,她不嫁,别人又怎么娶?”

  绿裙少女笑道:“女人不嫁,男人可以强娶。”夏红叶道:“哦。”绿裙少女道:“男人要是强娶一个女人,那这个女人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嫁,要么跳河。”她又叹了口气道:“别的女人不嫁还可以跳河,可我们堡主却连河也不能跳。”

  夏红叶道:“她要跳河,莫非还有人拦着?”绿裙少女点点头,很伤感的道:“这都是因为钱,堡主若跳了河,那强娶她的人便是空忙一场,一个子儿也捞不着,换成是你,你会不会让我们堡主去跳河?”夏红叶表情忽又变得有些奇怪,凝视着她,缓缓道:“也许你们的堡主还有第三个选择。”

  绿裙少女一脸疑惑,问道:“第三个选择是什么?”夏红叶冷笑道:“死人是不会强娶别人做老婆的,更不会去枪别人的钱。”

  绿裙少女抿了抿嘴唇,又问:“你的意思是说谁敢强要我们堡主、谁想霸占她的财产谁就会死?”夏红叶没有说话,他的确是这个意思,强娶强占也要本事,没本事的人去做这种事无疑等于找死。绿裙少女顿时露出一脸狡猾的笑容,对他轻轻笑道:“你说出来的话是不是算数?”

  夏红叶脸色变了变,突然感到一阵惊讶,他竟然被套了进去,他说过的话当然得算数。

  绿裙少女的脸一瞬间变得温柔而甜蜜,道:“我知道公子绝对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这一路上要是有谁想打我们堡主的主意,公子一定会将他们变成死人,对不对?”她说话时的眼波也同样又甜又蜜,比最甜蜜的蜜糖还要甜蜜,甜到人心里去,蜜得让人没法拒绝。

  夏红叶看着她,过了许久才淡淡地问道:“你到底是不是个正儿八经的好女人?”

  绿裙少女脸红了红,甜甜笑道:“怎么,你想看看?”夏红叶道:“我不想。”

  绿裙少女道:“难到是我长得不够漂亮,你对我没兴趣?”夏红叶摇摇头道:“我不敢看。”

  绿裙少女笑得更甜,道:“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公子你不敢做的事,我……”声音嘎然而止,夏红叶突然用刀鞘打断了她。

  刀鞘抵住她的下巴,将她小巧精致的下巴略略向上抬起。

  夏红叶细细地看着,绿裙少女樱口微张,嘴唇下露出一小部分洁白晶莹的牙齿,鼻子上面,一对漆黑的眼珠子在眼眶中不安份的左右摇摆,看起来紧张极了,比受了惊的兔子还要紧张。

  她努力想摆出一副非常听话的样子,可夏红叶眼睛里发出来的光却叫她捉摸不透,她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才能令这双眼睛满意。

  这双眼睛即不是魔鬼也不是野兽,却仿佛压抑了一种神秘的...,不仅神秘而且深不见底,仿佛是黑色的。

  也许并不是黑色,黑色也许只是因为少女眼中对未知的恐惧。

  绿裙少女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被这双眼睛看着,她甚至心中什么也不敢想。

  她不敢想象隐藏在这双眼睛后面会是什么样子,她不敢想象这双眼睛的主人接下来会对自己做出些什么。

  她闭上了眼睛,一闭上眼睛,黑暗就来了,黑暗突然就跑进她心里。

  她忍不住一个哆嗦,挣扎着拼命再次将眼睛睁开。

  这回她感觉眼前亮多了,这回夏红叶眼睛里的黑色似乎淡了许多,她已没有先前那般紧张,她的恐惧也淡了许多。刀鞘刚从她的下巴移开,她登时就软下来,面色嫣红,大口呼吸着空气,就像一只刚刚受了惊的小绵羊。

  这只小绵羊本以为自己碰到是一只狼,本来怕得要死,猛的抬头一看,却发现狼根本不是狼,不是狼会是什么?绿裙少女想不通,她也没时间去想,她根本没必要去想。

  她好像听见夏红叶在对自己说话,他好像只说了一句,好像在替她惋惜。

  夏红叶冷冷道:“你很年轻,很漂亮,而且很聪明,可惜……可惜你不学好。”绿裙少女立刻板起脸、咬着嘴唇,似乎急着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放在刚才,她可以想出十几种不同法子来反驳这句话,可现在她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相当于白说,她知道夏红叶根本不会听,夏红叶的眼睛又变成了空的,即空洞又麻木。

  不仅是她,车上其余少女也完全闭上了嘴,没人再说话,没人再出声,只剩下马蹄、车轮还在响,还在进行着简单而枯燥的工作。

  道路渐狭,车行渐慢,前方是一座黑压压的大山和一片黑压压看不到边的丛林。

  路就在丛林边消失,路消失,马车只能停下,马车上的人只好从车上下来。

  红衣少女当先跃下,用马鞭指向眼前的大山,对夏红叶道:“翻过这坐山就能见到我们堡主,公子你如果不闲麻烦、不闲累,可以跟在我们后面,我们在前面给你带路。”

  夏红叶早就看见山和丛林,但此时他却怔住,要翻过这座山、走进这片未知的丛林深处,绝不是件开玩笑的事。他曾经经历过,为了找他的刀,他在丛林里呆过几个月,他完全清楚在丛林里行走是怎么一回事。

  若没有足够的水和食物,这一大群人,要走到山的另一边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开始怀疑这帮少女是不是疯了,忍不住问她们:“你们堡主真的就这山后面?”红衣少女脸上露出些许无奈,道:“流云堡在各地设的分舵一向都非常隐秘,不识路径的人,纵然知道本堡分舵位于深山密林之中,也一样找不到,就连我们自己回去,若没有堡主派人接应,时间一长,只怕也得困死在山林里面。”

  她讲的不无道理,流云堡本就是一个非常神秘的组织,神秘的组织在深山老林里设置堂口本就没什么好奇怪,夏红叶找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问题是他们现在是不是能活着爬过这坐山。

  他又问:“你们打算怎么过这坐山?”红衣少女笑道:“你放心,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她冲着其余少女拍手大声道:“大家快些把东西拿出来,我们先在这儿整理整理,整理好了就准备进山,回去向堡主复命。”

  夏红叶想了想,又问她:“你们堡主一直呆在山里,她难道没出来过?”红衣少女笑道:“堡主在哪里,我们谁也说不准,但她一定会回到那里去,你只要到了我们分堂,就一定能见到她。”夏红叶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去了之后很有可能要等。”

  红衣少女道:“也许,不过就算要等,也绝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我们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夏红叶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突然想看看这些少女们都准备了些什么东西。

  只见车底用绳索困了三个大大的包裹,少女们解下绳子,将包裹拖到地面,逐个打开。

  第一个包裹里是五把唐刀和一把同匕首一样尖却比匕首要长一点的短刀,短刀被那个叫橘子的假青青插在腰畔,五把唐刀则被五名少女分别选了一把。除了刀具,还有几条头巾、几条护手的黑缎和六双鞋底厚实的小牛皮靴。

  少女们纷纷卷起长裙,围系于腰,接着坐在地上,脱去原来的绣花鞋,换上靴子,又将护手黑缎绕着手臂手心紧紧缠好,缠好后迅速盘起乌云般的长发,你帮我、我帮你,用头巾扎束停当。做完这些,她们立刻站起来,打开第二个包裹。

  第二个包裹里装着五个布褡包,还有一口做饭用的铁锅,假青青在铁锅的两头把手上系了根绳子,系完后,拿起铁锅,给背在身后,其余少女也一人背了个布褡包。夏红叶看得出,这些褡包里装的多半是食物。

  有食物,当然就少不了水,第三个大包裹里面就是十多个水囊,少女们每人分到三个。

  装备、食物、水都有了,少女们已完全准备好,夏红叶却在犹豫。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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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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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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