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离开,陈觅摸黑往前,不是第一次来,轻车熟路走到叶莺病房,这次没有隔着玻璃往里看,而是悄无声息推门进去。
女孩闭着眼。
蜷缩在床。
什么小虾米——医院的床本来就小,她竟然还是只占一半。
陈觅慢慢走近。
月光透过窗户倾倒室内,女孩的头发在银辉的洗涤下,长成流水,乌黑发亮,叫人喜爱。忍不住弯腰抚摸,又是一手鱼鳞似的冷和滑。
捉得住吗?
陈觅问自己,捉得住她吗?
床上小人迟疑转身,见是他,哭过的小脸布满惊讶,“……这么快?”
他愣住,又笑起来。
“你觉得应该多久?”
“半小时?”她不太确定,不过像小说里那样三天三夜不用停的牛马牌打桩机,恐怕也不现实。
“看不起谁?”
陈觅笑得更深了。
意识到两人对话越界,太暧昧。叶莺抿住唇,耳朵发红,周身不安地缩了缩,从半埋变成全埋,只剩一双眼睛乌溜溜露在被子外。
陈觅仔细归拢秀发,确定压不到,这才在床沿坐下,“可以躺进来抱你吗?”
她眨眨眼,“……不行。”
“可我不是基佬吗?”陈觅垂眸,“姐妹贴贴也不行吗?”
“哦。”
好像很有道理。
叶莺挪动身子让出位置,然后抬眸,盯着男人额角的纱布看了又看。
陈觅躺下,床明显一沉。
咯吱——
不堪重负的哀鸣。
他腮帮动下,明明挺紧张,却偏偏要摆出漫不经心的架势,伸手穿过她温热的脖颈,松散搂住,另只手拨弄女孩冰凉柔韧的发。那动作,说没跟峨眉山的猴子取过经,根本没人信。
叶莺不明所以。
抿唇,“没有虱子。”
别刨了。
陈觅扒拉来扒拉去,见里面果然还有血痂,手指温柔拂过,“疼吗?”
让绑匪拽来拽去,头皮都渗血。
肯定很疼。
叶莺一怔,缓缓摇头。
觉得两人靠太近,又往后退。
陈觅收拢手臂,不许她退。呼吸喷在耳畔,眼看着女孩白皙的肌肤带出一片过敏似的痒和热,声音就变得更沉更近,好似贴着她的心脏说话,“别躲……不是想见我吗?”
“可是……”
“六点护士查房,还剩四小时,叶莺,你还能看我四小时。”
……
“陈觅哥哥,你这样说话很欠揍。”
“是吗?”他好像挺高兴,“你想揍哪?”
叶莺心脏骤紧,拉开被子,终于敢触碰男人额角,“疼吗?”好几天了,怎么还拿纱布罩着,是不是磕到骨头?
“疼。”
“……会破相吗?”m.xfanjia.com
“会。”
“那怎么办!”
她急起来,瘦弱的身体还很有劲,泥鳅似的,差点就逃出他手掌心。
陈觅重新搂住,深深喟叹,轻扣住叶莺后脑勺往怀里带,“还能怎么办?你知道的,男人破相一生就毁了,没有女孩子会喜欢,我只能问问医院做保洁的阿姨,三婚是否考虑我了。”
叶莺睁大眼睛,“那阿姨要是嫌弃,你怎么办?!”
“网上买个。”
叶莺:!
“然后把你照片打印出来,贴上去。”陈觅思考片刻,“就是洗起来费劲,还容易漏气。”
他皮完了。
叶莺也破防了。
伸手推他。
男人当即皱眉,痛苦闷哼。
“怎么了?”叶莺吓得够呛,脸色惨白,“胸口也有伤吗?是不是碰到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明明也没敢使力。
怎么会!
陈觅静静看她,从【痛苦皱眉】到【无动于衷甚至有点想笑】只花了0.001秒的时间。她真的好好骗,以致于骗成功后,他心里有点愧疚。
“没伤。”陈觅认真道。
“真的没有吗?”
叶莺不信,想扯开衣服看。
小手慌慌张张伸进怀里,凉且滑,触得肌肤发麻,一股热血不受控制从尾椎蹭地直窜天灵盖。陈觅身子一震,牢牢握住乱动的小手,偏过头,眸光震动,“真的,别摸了。”
再摸,任督二脉都要打通了。
“你又骗我……”她好幽怨,纠结成一朵愁苦无助的丁香花,“两次了!”
“再骗你一个,凑成三次。”
“啊?”
还来……上瘾了是吧!
他沉吟片刻,搜索枯肠,想到了,笑起来,两颊的笑纹格外迷人。
“我得了一种必须要亲亲才能好的病。”
!
!!
叶莺眼睛眯成线。
活像气鼓鼓的小金鱼,即将爆炸。
陈觅躺正,单手搂着她,感觉自己坏得像模像样,很有水平,很满意。正要问叶莺挤不挤,女孩凑过来,飞快亲了下他的鼻子。
蜻蜓点水的吻,快得察觉不到,却激起排山倒海的浪。
雨和火的味道在胸腔蔓延。
好想把她全部吃掉。
或者被她全部吃掉。
爱真奇怪。
如此矛盾。
陈觅止住笑,“我跟白牧野没一腿,不是你的姐妹。本人性别男,爱好女,现在躺在床上,除了想抱你,还想做更过分的事……你知道什么是更过分的事吗,叶莺?”
女孩毛毛虫似的往后拱。
差点掉下去。
他够过去,撑在她耳边喘,声音有多平静就有多疯狂,“帮、我、换、药。”
叶莺,“哦。”
……
好过分。
真的好过分。
她忽然理解了狗子看到美食口水如瀑布,没有主人指令却不敢动口的痛苦。
此时此刻,叶莺看着陈觅裸露的后背,满脑子都是“杀了我吧”、“给孩子来刀痛快的”、“我眼睛该往哪放啊啊啊”、“算了,挖了吧”!
他后背的刀伤不深,愈合很快,已经能看到粉色的肉。
医院开了修复凝胶。
一开始是护士抹,后来护士姐姐们争先恐后抢号抹,一三五二四六,分工明确,一个主抹,一群观摩。主治医生发现后,痛斥现在的年轻人经不起诱惑,堕落!
勒令陈祸水自己抹。
众所周知,人是无法给自己后背上药的。
陈觅揪着顾明成帮忙,赵芮倒是大气,不介意自己的男人碰别的男人,就是常常在角落咔嚓咔嚓按快门,发出一些让人,特别是直男毛骨悚然的笑声。
久而久之。
抹药成为陈觅心病。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肯定要先解决心头大患。
陈觅趴在床上,肩背宽阔。
该凸的肌肉饱满流畅,该有的窝陷,明暗立体。
富婆快乐腰、“看不到天花板”肩,还有一直延伸到尾椎的性感背沟……基本没赘肉的身体,就是雕塑!偏偏蝴蝶骨随着呼吸翕动,皮和肉拉伸回落,点缀一些疤痕,又把战损感拉满,将肉体凡胎的脆弱展露无疑。
绝美肉体。
看起来超好咬。
放到亚马逊丛林一定很多人追吧。
叶莺挤出凝胶,抹平,看着看着,手心发烫,再然后整个人发烫。
好容易抹完,差点站不住。
陈觅拉起衣服,一颗颗系扣子,“床太小,你也看过我了,确实好好活着。我回去睡觉,你乖乖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叶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点头、点头。
不敢看他。
“发烧吗?”陈觅问。
“没。”
“那脸红什么?”
“……发sao……sao……发烧吧。”台词功底挺强的一个人,忽然发不出卷舌音。
可见,某人确实是魔鬼。
叶莺脸红成猴子屁股。
摸摸鼻子,盯着脚尖。
陈觅站起来,“知道了,是发烧,明天还能帮忙擦药吗?”
“找别人……不、不行吗?”
再来几次,迟早真烧。
40度都打不住。
“……只想你碰我。”陈觅神情低落,自嘲笑笑,而后决定破罐破摔,“算了,反正疤痕是男人的勋章,抹什么修复药,让它随便长。”
叶莺一急,“抹!我……抹!”
陈觅点点头,什么神情低落和自暴自弃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说的,明晚我还是这个点来。”
叶莺歪着脑袋,丧家犬似的很轻地“嗯”了声。
男人走出去又折过身来,“晚安。”
“晚安,陈觅哥哥。”
……
陈觅第二天来了,却不是约好的凌晨。
伤势大好,警方要将他带走调查。他很配合,唯一的要求就是走前跟她见一面。叶莺看到两个便衣,哪里不明白,登时心都碎了。
她不敢抬头。
怕陈觅看到自己哭。
他盯着她逆行的发旋,温柔道:“答应要来见你,好了,我走了。”
说走,便没有半刻留。
叶莺原地生根。
泪水将衣襟都打湿。
……
案件调查期间她东奔西走,演艺活动全面停摆,找遍了圈里能找的人。
白牧野某天清早打来电话,什么也没说,只撂下一句“放心”便挂了。
他曾经是很能哔哔的人。
如今却惜字如金。
字越少,话越真,可叶莺却始终无法放心,度日如年。
三月,法院开庭。
中院刑庭。
不公开审理。
记者全部都被拦在了外面。
叶莺、陈开元和陆锦惜作为家属,早早坐到旁听席。庭审开始后,辩护律师和检察官在“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之间反复拉扯,听得三人心惊胆战。
如果认定正当防卫,陈觅杀死绑匪,不负刑事责任。
如果认定防卫过当……两条人命,最好的结果,大概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陈觅的辩护律师是京大刑法学教授。
叶莺上过他的公共课,几次三番上门才把人请来。教授后面还有陈开元重金聘请的律师团队,确保万无一失。
陆锦惜从坐下便没动过。
庭审休息,连卫生间都不去。
她的儿子。
唯一的儿子。
如今前途未卜。
如果陈觅生来就是纨绔,游手好闲不学好,她都不至于这么难过。做的是好事,杀的是坏人,为什么还要坐到审判席?
难道该束手就擒,被坏人活生生打死才是良民?
“不,我不信社会这么糊涂!”即将宣判,陆锦惜终于绷不住,靠在丈夫身上哭起来。
陈开元搂住妻子,只说了一句话。
“相信国家。”
叶莺心里愧疚,好长时间不敢面对二人,现在更是头都低到膝盖间,根本不敢抬。
她觉得自己像个祸害。
如果只是祸害自己也就算了,偏偏还连累陈觅、吴姐和小胖。
听到陆锦惜哭,她抬起头来,眼眶通红,神情坚定,“这是一审,不成还有二审……无论如何,我会永远等他。”
无罪宣判太少了。
叶莺查遍判决书,很少找到。
她并不天真,为陈觅,却仍旧满怀希望——他是她心中奋不顾身的英雄,并不因审判结果而有任何改变。
陆锦惜握住叶莺的手,颤了颤。
这不是叶莺的错,可身为人母,又怎会不清楚儿子是因为她才陷到如今这般地步。
怨是怨的,也许还有恨。
可一想到要是陈觅没出手,叶莺必定废掉。
满心的怨又变成后怕。
同是女人,哪里不知道畜生的可怕?
“手心手背都是肉,干妈不怪你……抬起头来!”陆锦惜拉住叶莺,“你们没有错,错的是那群目无法纪的恶棍!”
叶莺心神猛震,抬起头来。
宣判开始。
长篇累牍的案情宣读,终于来到最后。
“本案经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判决如下:被告人陈觅无罪。”
法槌落下。
叶莺整个僵掉。
法警解开凳子,陈觅站起来活动身体,同两名法警道谢后,朝家人走来。
陆锦惜捂着嘴喜极而泣,多要面子的一个人此刻妆都斑驳。陈觅先抱了抱母亲,然后侧身跟陈开元低声说话,说在里面待遇不错,除了用凉水冲澡有点感冒,别的都好。
叶莺怔怔看他。
陈觅望过去,伸手帮女孩勾起垂落的发,目光温柔,“你瘦了。”
其实结果他大致知道。但不到最后宣判,实难保证。想来想去,与其给家人不安的希望,宁愿他们做好心理准备,熬到最后。
幸好。
幸好。
四人出来,记者抬起相机疯狂拍摄,绑架、女星、豪门、太子爷、杀人……随便一个关键词都能让媒体赚足眼球。
陈觅护住陆锦惜和叶莺,送到后排,然后跟老爸坐到前面开车。
于叔驾车在外接应。
挤出一条通道。
但叶莺所靠的车窗还是被疯狂的娱记扒开,人进不来,话筒都要强塞,“叶莺小姐,请问你到底有没有被绑架?陈觅先生到底有没有杀人?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情侣吗?情侣吗?你是陈家买来做风水局的童养媳吗?”
叶莺不停往外推话筒。
听到最后一个问题,差点没反应过来。这句话别说把叶莺搞懵,正在哭泣的陆锦惜都转过头来,怒目而视。
叶莺垂眸,“你哪个单位的?”
“米饭娱乐。”
“以后我不会和贵司有任何合作。”
“啊?!”
“同样的问题,你要是敢当着我的家人再问一遍,我们法庭见。”叶莺一掌推出话筒,关闭车窗。
不查不知道。
绑架事件后,不知哪里来的“大师”在网上公然算命。
说叶莺天生凤命,是老陈家从山村买来做风水局的。别看现在就很风光了,如果离开陈家,还能飞更高,攀九天上的星星。
陈开元开着车的,差点气死。
“这可不兴信,我是有大师看风水,但大师叫养龙鱼都嫌麻烦,整塘鲤鱼喂点饲料差不多了!”
叶莺头疼,“我身份证的生日都是错的……这都能算吗?”
陆锦惜看完大师的文章,非要送他一张律师函。
“吃饭的嘴巴拿来乱说,是以为我们没空收拾他吗!”
一家四口,三个都在吐槽大师没事找事。
只有陈觅默默询问顾半仙。
顾明成,“啊对,她的命是很贵,至于生辰可以倒推的,记不得也没关系……不过再贵也没用啊,活一百岁到头了。”
命再贵,一天能吃十顿饭,睡八十平米的床吗?
神经。
还不就是个人。
陈觅,“……”
顾明成,“本来就是嘛!”
陈觅,“所以她离开我家,会过得更好吗?”
“如果我说是,你会放手吗?”顾明成忽然兴致盎然。
“……不会。”
“无聊,挂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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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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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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