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小说网>言情小说>缘在此山中>第 55 章 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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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一这日,宴席歇罢,众仙需得留宿九重天阙。

  因新岁年节的欢贺,拢共要操办两天,新岁大朝会与第二日的冬狩。

  讲究的是盛世安平,安平,然不敢忘战。

  咏夜起得早、觉不足,又跟着章程,一板一眼走了整天,晚上宴席虽然松快下来,然喝了不少酒,就显得更乏了些,是以准备早点睡下。

  除了极其尊贵的几位,仙者们都被安排在一座高楼仙馆,很像凡间的客栈,却要比客栈的房子高出不知多少层。

  屋里也像驿馆,进门一个开厅,左右各一间卧房,构造简洁,但装潢考究。

  咏夜只想尽早脱了这身束缚衣裳,便直接进屋梳洗去了,只嘱咐了花灼,一会儿暮朝朝要来。

  花灼便在厅里,一边喝茶一边等。

  果不其然,茶才半盏,暮朝朝敲门了。

  她仍旧带了个大木盒子,只不过这回比上回还沉,所以差了个侍从搬着。

  “这是中山神主明日的骑服。”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眼睛却不时往旁边的木盒子上瞟,一边叮嘱,“就放这里吧,小心些别磕碰了。”

  那年轻的侍从还狐疑,同样都是骑服,怎么唯独中山神主的,这么大个盒子,这么老沉,这么老金贵,得端正搬,轻轻放。

  然还没狐疑出个所以然,就被暮朝朝遣走了。

  “今日事毕,我与山神聊聊天,你且回吧。”

  提前下差,他乐得自在,一溜烟走了。

  暮朝朝将门关好,瞧了花灼一眼,那眼里格外压不住事儿,脑子里提笔成章的心思,昭然若揭。

  “前辈搭把手。”她直接去开那大木盒子。

  花灼这才看出,这盒子竟有三层。拿去上面两层,最底下露出来,是个四方食盒。

  “方才宴上,咏娘娘怕你饿得慌,问我有没有法子找些吃食给你。”她一面说,一面将里面的小碟往外端,递出去,却没得人接,于是抬眼看。

  花灼似乎在愣神。

  “前辈?”她抬抬手,“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偷运来的,你趁热吃。”

  的确是偷偷摸摸拿来的。没规矩说今日神官不得进食,可却也没先例,从没听说过哪家半夜往屋里要东西吃的,所以暮朝朝下意识里跟做贼似的。

  花灼仍没立刻接,咏夜的门紧闭,可他还是先偏头瞧了一眼寝屋。而后接过暮朝朝手里的碗,是水晶圆子。

  他笑起来,打趣:“你怎么贼眉鼠眼的?”

  暮朝朝气恼,鼓起腮帮子嫌他恩将仇报。

  “我扯了谎,才从膳房弄来这些,一路上遮遮掩掩、担惊受怕,明显了怕旁人发现,装不在意,又怕那小厮手歪洒了汤水,前辈竟还取笑我?”

  花灼一乐:“怕什么?你倒该光明正大提在手里,敲锣打鼓地来,教整座楼都知道,中山神主心疼我呢。”

  小姑娘听老狐狸此言,一愣,大彻大悟:“还能这样,我怎么没想到!”

  老狐狸颔首,打量经手的吃食。

  没那个闲人、闲工夫给他开小灶,都是宴上的菜色,后厨多备下的,教暮朝朝撬了。

  “今日仙者们酒喝得猛,窖里的‘小蓬莱’都给搬空了,我便拿了一壶‘寒松’,这酒不烈,可前辈也少饮些,莫要误了明日正事。”

  暮朝朝叮嘱完,摆好菜,就告辞了。

  她得回去写那女神仙与狐妖的故事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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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下来,本没觉得有什么,眼下忽得一桌子菜,花灼还真有些饿。

  先尝了一个莲花鸭签,看方才,神主很爱吃的样子。

  还未斟酒,咏夜便出来了。

  她换了寻常的缎袍,这里没她常穿的深色,现下是一身浅青。

  “暮朝朝走了?”

  “嗯。”花灼仰着笑眼,张口就来,“我教她去大肆宣扬,中山神主给神官叫了夜宵。”

  咏夜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疑惑:“旁的神官,到了此时也都不吃饭吗?”

  花灼点头。

  咏夜摇头。

  “那可真惨。”末了,转而确认,“她真大肆宣扬去了?”

  “怎么?”狐狸拿过倒扣的酒盏,斟满了却没动,他的玉琢般的长指扶着釉色,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

  “后悔了?觉得太出挑?”

  咏夜反而奇怪,奇怪他斟酒不喝,更奇怪他这话。

  她口渴,便从狐狸手下抢了盏子,直接喝了。

  此酒与宴上的不同,更平缓清冽,水一样。

  她扬扬腕子,示意再斟。

  然花灼一动不动,他仰着脸,看相一般瞧着,等她的回复。

  “这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饿了便吃呗。”咏夜不知给神官叫吃食,乃世间罕有,所以自然不知“出挑”的缘故,便有什么说什么了。

  说完,又扬了手腕,这回给她倒了。

  喝一半,忽然想起个事,又问:“她真大肆宣扬去了?”

  这回换花灼奇怪了,他一挑眉,眼神询问。

  “你这桌够不够吃的?”咏夜巡视了一圈桌案,全是玲珑精致的小碟子,她想花灼这样身量的男子,一天没吃饭,就这些,只够垫个底。而膳房,恐怕也没多备出那么多菜。

  “若是宣扬开了,谁谁都去找夜宵。你这要不够赶紧自己填去。”

  一会儿没了。

  花灼愣了愣,嗤嗤地笑,他家神主,还能这么可爱的。

  此时的可爱神主咏夜,满头雾水,这狐狸笑什么,笑那么开心?

  “外面只会传扬,中山神主很宠我。”

  “宠?”咏夜错愕,“给吃饱饭就叫宠了?你们仙界这宠得也挺敷衍的,还不如我从前养的猫儿。”

  猫儿?

  花灼来了兴趣。

  “那你的猫,是怎么宠法?”

  咏夜想了想,那只通体乌黑的长毛煤炭团子,漂亮软糯,又粘人得紧。

  “大概就是,好吃好喝,它来粘蹭我时抱抱摸摸,冬日里冷了,睡觉时给它挨一挨。”

  “唔……”花灼点头,“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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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辰不早了,咏夜又喝了两盏酒便回房准备歇下。

  花灼吃好也进屋盥洗。

  他将月白的外袍脱了,在寝衣外面披了件软和的缎子宽袍,松松垮垮撑在宽阔的肩膀上。又将明日要穿的骑服挂上,忽然想起,外厅还有个正儿八经大木盒子呢。

  咏夜房内还亮着灯,应是没睡。

  拎着盒子,叩门。

  无人应。

  “阿夜,我能进吗?”

  里面隐隐约约,嗯了一声。

  推门进去,咏夜坐在屏风后,背对着,手肘支在桌上,撑着头。

  “刚才忘了,这是明日的骑服,我放这儿了。骑服你应是会穿的吧?”

  屏风后静悄悄。

  “阿夜。”

  睡着了吗?

  花灼遇过屏风,看她衣衫齐整而坐,半个身子撑在桌案上,一动不动。

  绕到正面再看。

  没睡着,睁着眼呢。

  在出神,她盯着烛焰映在茶碗里,波光跳跃,觉得分外有趣。

  直到花灼人到了眼前,才反应过来。

  终于抬起头,逆着烛光看,这人很高,得仰着脸,长得很好看。

  不止很好看,是真好看啊。

  这人谁来着?狐狸精叫什么名字来着?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费劲去想,眼睛也更直白去盯。

  花灼微微俯身,靠近些细看,咏夜眼神不对。

  雾蒙蒙、水潋潋,不甚清明。刀子眼垂着,眯着,不再锋利,成了和风柳叶般纤俏。细长的眼尾泛着红,

  连着整个下眼眶都晕得粉腻。正漫不经心看着自己,眼神聚焦不上,眼波便流转,像妖精,媚得人心里发慌。

  她本洗净了面妆,可双颊仍蒙着淡淡一层粉,仿佛浸过杏花胭脂。

  就这么直接而迷蒙地看着自己,仿佛在费劲回忆什么,她咬了下唇,露出一点点尖牙,嵌于殷红之上。

  然后恍然笑了,她平日不会这样笑,太勾人了。

  “花灼呀。”

  她想起来了,笑着唤他。

  花灼被她一笑、一唤,呼吸滞了一瞬,他长出一口气,没敢上前,隔着好几步远。

  “你醉了?”他问。

  这必然是醉态。

  可怎么会醉呢?

  花灼知她酒量,今日宴上虽贪了几杯,可于她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吹两步风,酒气早散没了。

  方才喝的那个,暮朝朝拿来的清淡小酒,白水一般,不过三四小盏,这么就醉成这样。

  难道说……

  仿佛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你是不是,不能掺酒?”

  “花灼。”咏夜所答非所问,模模糊糊还在叫他,朝他伸手,想让他过去。

  这也相当于醉鬼咏夜的回答了,是的,不能掺酒,一掺就会疯,会完蛋。

  “花灼,狐狸。”

  她醉了,他可没有,理智束缚了脚步,没有动。

  咏夜有点烦了。

  她醉着,对什么的兴趣都浓了起来,可同时,耐心也淡了下去。

  手一甩,放下了。

  “爱来不来。”顿了顿,又嘀咕嘀咕补道,“狐狸精。”

  花灼全盘认下:“是,是狐狸精。你醉了,快歇下吧。”

  他是不打算往前靠的,床就在桌子旁边,咏夜一挪就能躺上去。

  但显然,醉鬼没打算动,保持着那个半撑半靠的姿势,扒在桌沿上。还烦着,所以也不再看他,又回去,盯着碗口那一点点茶水里,碎金般跳跃的灯影。

  “阿夜,该睡觉了。”

  阿夜听见了,不打算理。

  花灼往前走了一步,那边眼刀就甩了过来,意思明摆着:谁让你过来了?

  这不过今日这刀,柔软可欺,没什么杀伤力。

  花灼迎着温柔刀,继续往前。

  这人怪得很,刚才人家伸手招,他不动,现下人家烦了,他倒敢上前去了。

  伸手贴了贴桌上的茶盏,凉的。

  三更半夜,没处去要醒酒汤,只能拿凉茶凑合。

  杯子刚拿起来,咏夜可不干了,烛光灯影怎么没了。被狐狸精掐灭了。

  她抬起头,狠着瞪他,醉眼迷离,有几分嗔怒。

  “你干什么?”说着就要去拍那只手。

  花灼躲过了,他没法子了,叹了口气,俯下身子,耐心地哄。

  “我不是过来了吗?刚才并非不愿来,只是在想事情。先喝口茶好不好?你醉了。”

  咏夜低垂着眼,似乎是在琢磨此话几分真,几分假。然她现在哪琢磨得清楚。

  茶盏送到嘴边,她懒着,不想动弹。

  花灼只得亲去扶她,这人醉得没了骨头,好不容易才从桌上拉起来,摆正了。

  也不拿茶盏,就着花灼的手,先抿了一口,觉得凉凉淡淡喝着挺舒服,就追着饮尽了。

  花灼反手喂,她又喝得急,怕呛着,动作极其难拿。

  好不容易喝完了,杯子撤下,茶水沾在唇角,晶莹潋滟,顺着淌到下巴。

  咏夜也觉着了,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只管了嘴边的。

  花灼不敢动,可他若不动,那下巴上的水滴,便要继续,流过脖颈,浸到衣领里。

  他抿直了嘴唇,几乎是屏着气,抬起手,袖口柔软的缎子拢过皮肤,只是轻轻一沾,匆匆掠过,有点痒,咏夜笑了一声,气息扑出来,扑在狐狸手背上,手一抖,他目光沉沉去看她。

  心里说:阿夜,你别再招了。

  然阿夜听不见这心声,只会再次扬起脸,她有点困了,但仍强撑着提要求:“我还想喝。”

  凉茶,是醒酒的。

  但下一杯,必须自己拿着喝,不会再喂她了。

  这么想着,花灼将她扶正,坐好,才松了手,去找桌上茶壶。

  才刚碰上壶把手,未及拿起,忽然觉得腰上一沉。

  手下一滞,陶瓷的茶壶底,随之磕在案上,咔哒一声。

  都说了,咏夜醉得厉害,是个没骨头的。是坐不住的,会倒的。

  前后左右总会选一个方向往下倒的。

  她选了前面,稳稳扑到了花灼身上,额头抵着他最下面一根肋骨,脸埋进他的上腹。安慕小说网

  寝衣单薄,只一层细软棉布,几乎能感觉到,她呼出的温热气息,带着酒气和长发上的白檀香。

  花灼胸腔狠狠擂了几下,他觉得很热,耳朵尖都是红的,周遭空气也不够呼吸了。

  咏夜只是头靠过来,双臂悬垂着,别着了筋骨,不舒坦。于是抬起手,去抓他的外袍,想找个凭靠。

  那外袍敞着,她一抓,牵动到脖领,拽得花灼垂了头,弯着脊背,不得不去看怀里的人。

  “什么鬼东西?”

  咏夜迷糊糊,嘀咕出这没头没脑的一句。

  是嫌那外袍的缎子,过于细软,滑不留手,很不好扯。

  她烦了,甩开手,转而探进去,一下抱住了花灼的腰。

  寝衣棉质柔软,很好摸。

  狐狸嘛,腰身长,腰线细,腰腹的肌肉修长有力,而不至于夸张到嶙峋,很好抱。

  “阿夜。”竭力控制着声线,花灼的调子,仍旧有些哑了。

  他试探着朝后退一步。

  “阿夜,松手。”

  怀里的人没有动弹,不仅如此,好像还昏昏欲睡了。

  他狠狠心,又往后退了一步。

  咏夜手上不松,身子跟着他后撤的动作,往前扯,椅子擦地,嘎吱一声。

  吓了一跳,她反而更紧了紧手,仿佛刚才只是雨夜酣眠中的一声惊雷,而她抱紧怀中软枕,睡得舒坦。

  花灼垂下眼,看见女子柔软细长的腰,给这两步后退抻开,柔韧着悬空,若再往后一步,就会从椅子上拖下来,跪在地上。

  他真的没法子了。

  手空垂在两侧,一动不敢动。

  咏夜墨一般的长发拥过来,落在他的手腕、指尖,只需一勾,就能旋起一缕发丝,缠在指间。

  他往回走,撑着将她扶起来,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时间越长,越难捱。

  很想,很想,抬起她的脸,弯下腰去亲她。

  嘴唇、鼻子、眼睛,还有眼睛下面那里,一亲就会痒得笑起来。

  他已经弯下腰了,手淹没在黑绸一般的长发里。

  抬起手。

  桌上的灯花噼啪一响,刺了一下。

  花灼叹了一口气,俯身改去抱。

  她不撒手,横抱不起来,只好就着当下的姿势,一手穿过腋下环着,一手托着大腿,直接托起来,往床上放。

  怀里人不重,他抱得并不费劲。

  可怀里人不撒手啊。

  躺是躺下了,环抱不松。

  花灼给她一带,只能撑着床板,半跪半伏,架着身子。

  “你要干什么呀。”埋怨一样,又拖了长音,无奈撒娇一样,在人耳边轻语,“松手呀。”

  她已经睡过去了,不会回应了,更不会松手了。

  睡颜安稳,毫无防备。

  拂开她前额的一绺碎发,花灼瞧着,咬着下唇,想,就一下,一小下。

  他被折腾这么久,这么累了,他就要一小下。

  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慢慢放松了撑着的身体,却不敢全然收力,虚伏着,而后慢慢地,埋头在咏夜的肩颈窝里,两人就像拥抱着。脸贴上她铺开的长发,闻见了发上的白檀香气,还有刚刚沐浴过的,皮肤上清新的气息。

  他觉得心中一松,鬼使神差地,去蹭她的耳朵、下颌、脖子。

  是痒了,咏夜缩着脖子,一乐,醒了。

  她偏过头,对上身侧,狐狸那有些慌乱的视线,忽而一笑。

  还醉着,迷糊着,笑地很温柔。

  “狐狸。”她说,带着轻微的鼻音,“你怎么还不变成狐狸?不是说定了要给我变吗?”

  花灼一愣,也笑了,暧昧的、狡黠的。他的心已然松懈到了底线。

  “那……”他接着去蹭她的颈窝、头发,低低地问,“变了狐狸,就能得着宠吗?能摸摸抱抱,冷了挨一挨吗?”

  咏夜给蹭得痒,缩着往后退,他就追上去。

  腰间一松,咏夜终于抽了双手回来。她闹腾地更醉更晕乎了,还困,有些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

  于是伸出手,去捧花灼的脸。

  她捧着,把人向自己这里带,仔细端详,迷迷糊糊,鬼使神差地问:“你是谁啊?”

  狐狸一挑眉。

  她就记起来了。

  “喔,渡川。”她满眼调笑,“小川呀,给姐姐弹个曲儿吧。”

  渡川?

  姐姐?

  弹曲儿?

  狐狸脸哐当就黑了。

  咏夜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调戏,就睡过去了。

  花灼不甘心,拢着她下颌,逼她正过脸。凑近了,鼻尖几乎挨上了鼻尖,压迫着问:“谁是渡川?”

  “渡川,就是渡川啊。”

  咏夜给他扳着,不得不嘟囔回答。

  “你知不知道自己掺了酒会这样?”他接着问,眼底阴恻恻、黑漆漆。

  “都谁知道你会这样?那个渡川知不知道?”

  “什么呀……烦死了。”咏夜呢喃着,太困了,他还不让人睡觉,烦死了。

  皱了眉头,伸手就去推,推他的手,他的脸,把整个人都往外推。

  花灼气得头脑哇凉,神清气爽,退出床帐,死盯着熟睡的人。

  方才在榻上折腾一通,他领子乱敞着,脖颈上有两道无意间揉硌出来的红印子,瞧着格外旖旎。

  但脸上却黑得一塌糊涂,眼中阴风阵阵。

  盯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咏夜早睡熟了。

  他才愤愤灭了灯烛,转身就往外走,一口气回了自己屋。

  变什么狐狸。

  什么渡川。

  到底他妈谁是渡川啊!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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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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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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