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劭坐在檀香木雕花条案后头,正拟折子,案头上堆了一摞儿书信,都是各方州府送上来的信笺,他今儿夜里便要阅览完的。
如今他书房中用的仍是龙凤喜烛,红光熠熠,映照得满室红彤彤,甚至喜鹊那过分白皙的脸也变得粉嘟嘟。
她立在周劭身旁,白净的右手翘起兰花指,捏着墨条在澄泥砚细细研磨,腕子上那银丝雕花镯子晃啊晃,一圈圈贴着她纤细的手腕子。
喜鹊今儿身上不知涂了什么香,温甜温甜的,周劭时不时吸进去一口,头脑发昏,心烦意乱,他于是微微侧过身子去,背对着喜鹊。
然而那温香仍萦绕不散,周劭揉了揉额角,目光仍盯着折子,“喜鹊,你到外头候着罢。”
“那这墨?”喜鹊手上未停。
“这墨本王来研,你下去罢,”周劭摆了摆手,眼角余光瞥见她那纤细的手腕子,忙调转了视线。
“王爷是觉着奴婢不如守德伺候得好?”喜鹊声音微哑,隐含浓浓的委屈。
“怎会?”周劭丢下折子,侧过身对着喜鹊道:“你研得很好,只不过本王实在不习惯有个女子在身旁,你先下去罢。”
喜鹊讪讪地望着周劭,没一会儿那哀哀切切的神色便显出来了,接着双膝一软,便要跪下。周劭忙伸手托着她的手肘搀起来,道:“你这是何意?”
“先前府中便有婢子说奴婢得宠,养得跟个小姐似的,什么活儿都做不好,”说着那眼中便渐渐起了雾,她吸了吸鼻子,道:“果然她们说得不错,王爷您现下都不让我伺候了,可见我是真不中用。”
周劭眉头一拢,轻啧了一声,很是焦躁的模样。
他宁可在朝堂上与那帮子只会耍嘴皮子半点儿实事做不来的言官大吵一架,也不愿应付女子。
女子在他这儿分三种,一种是锦秋,另一种不能靠近自己三尺之内,还有一种则是自己的亲近之人,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敷衍着,应承着。喜鹊是他奶嬷嬷的女儿,他视如亲妹,自然是第三种。
喜鹊抬眼瞥见周劭那不耐的神色,深知自己若胡搅蛮缠下去反而会惹他生厌,于是蹲下身,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道:“爷,要不奴婢为您捏捏肩罢?”
喜鹊笑起来时梨涡浅浅,让人狠不下心拒绝,而周劭也恰好要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你还会捏肩?”周劭故作讶异,食指轻点了点自己肩头,道:“这儿,酸得厉害。”
“好嘞!”喜鹊这便起身转到周劭身后,一双白笋似的小手搭在他双肩之上。他现下着玄色常服,那溜光水滑的缎子面抚上去指腹都打滑。
她的脸红得像火烧了起来,小手微微颤抖着轻按他的肩头,双眼盯着他髻上的白玉禅扣,盯出了重影,鼻尖萦绕着芳润的龙涎香和浓郁的男子气息,这气息直达五脏六腑,熏得她骨头都酥了。
这香太催人了,她望着这个梦寐以求的男子,什么矜持和贞德全都浑忘了,胸中渐渐涌起了一股小小的冲动:她不仅要隔着衣裳按揉他的肩头,还要拥着他,触摸他的胸膛,还有别处。
然而周劭却对此全然不觉,他只觉出那袖管里头一阵阵的温香扑鼻,喜鹊按揉得他真真是舒适。夜色正浓,屋内灯火昏暗,凭他再有定力也只能管得住脑子不胡思乱想,身子他可管不住。
他再次丢下折子,扯了扯银线蟒纹压边的领子,摆摆手道:“不必再按了。”m.xfanjia.com
“王爷是要用茶么?”喜鹊的声音柔如潺潺流水。
“斟一杯来,”周劭觉着嗓子确实干哑得很。
喜鹊这便莲步轻移至八仙桌旁,轻翘兰花指斟了一杯茶水,踱回周劭近旁时双手呈上……
周劭一手轻抚额头,眼前迷幻起来。
喜鹊见他双眼朦胧,待他伸手过来接茶盏时故意往左一偏,他的手便未触及茶盏,而是拉住了喜鹊的手,往里轻轻一带,喜鹊故意一松手,茶杯一落,她则故作慌乱地扑倒下去,扑在周劭身上。
咣当……
已行至七录斋门口的锦秋,此番来是要就今日对两个嬷嬷的安排征徇他的同意,原本等着婢子进去通报的,突然听见这一声,心头一颤,不管不顾地跑了进去……
周劭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猛然惊醒一般,扶着她的手肘将她一推,随后掸了掸被压皱的袍子,站起身便要往外走。
他从未像现下这般想要锦秋。
然而他目光瞥向门口时,那人讽刺的笑脸如一盆冷水浇头,将他才刚起的热情从头至尾淋了个透。
而面色殷红欲滴,大感羞辱的喜鹊背对门口立着,她紧咬着下唇,望着青砖地面,真想扒拉条地缝容自己钻进去。她已做到如此地步,可爷竟还将她推开了,这要传出去,真真要臊得她没法活。
锦秋一手捏着帘子上的一颗南珠,简直要捏得碎裂开去,她扯了扯嘴角,“王爷您继续,是妾身来得不是时候,妾身告退,”说罢她放开帘子,双手搭在小腹处,微微一蹲,踅身缓步走出了七录斋,一出门,步子便加快了。
清冷的月光照亮了长廊上奔跑的身影,鸾带翩翩,妃色衣袍被夜风鼓起……
红灯笼在半路便丢弃了,她跑到渡月轩时,丝履跟头甚至松动了,她趴在门框上,气喘吁吁。
红螺听见动静,忙打了灯笼从耳房中走出来,其余几个丫鬟也都随意披了件衣裳出来了。一时间,五六盏红灯笼照亮了她。
她的狼狈,她跌落的自尊,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腌臜逃无可逃,被这六盏红灯笼照得清清楚楚。她禁不住抬手挡了挡眼睛,那红色太刺眼了,简直是在嘲笑她,这才几日呀,成婚才几日呀?
“小姐,您怎的了?”红螺快步走上前,扶住她。
“王妃,您……”其余几个提灯的丫鬟也拥上前。
锦秋忙朝几人摆了摆手,大喘着气道:“天黑走了眼,错将藤蔓看作了蛇,虚惊一场,无事了,你们快回去罢,有红螺伺候我便好了。”
锦秋努力挤出一副笑脸。众人面面相觑,因是才来,不清楚锦秋的脾性,既然她不让伺候,她们也不敢再上前,于是都朝锦秋蹲了蹲身,各自回了房。
“小姐,奴婢扶您进去,”红螺双手搀着气喘吁吁的锦秋。她跟在锦秋身边这么多年,一眼便看出锦秋是在强撑,方才一定发生了什么比毒蛇更可怕的事。
“不必了,你也去睡罢,”锦秋轻拂开她的手。
“小姐?”红螺又伸出手去搀她。
“去罢,”锦秋凝望着她,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再次拂开。
红螺抿了抿唇,只得应是,道:“奴婢醒着,小姐随时吩咐,”说罢将自己的灯笼交给锦秋,退后了两步。灯火昏黄,锦秋额上细密的汗珠子像是一粒粒上了色的小珍珠。
她缓缓进了屋,将灯笼吹熄了,搁在桌案上,自己因方才跑得太急而腿软,不得不坐下。
屋里一片漆黑,窗台紧闭,连月光也照不进来。她的手肘撑在桌案上,脑袋埋在手肘里,许久,又摸着黑从柜子里摸出来几个火折子,倏地点亮了。
她就呆呆望着那火折子渐渐燃断,“哧”的一声又点燃一个,琉璃样的眸子明明灭灭。
七录斋中,周劭背着手在书房里踱了好几圈,最后在窗牖旁站定了,举头望明月,淡道:“喜鹊,方才是本王对不住你,今后本王这儿不必你伺候了。”
“王爷?”喜鹊讪讪望着他。两人的影子投在粉壁上,一个对着明月,一个对着另一个。
“下去罢,”自始至终,周劭再未回过头来看她。
饶是喜鹊脸皮再厚,现下也待不住了,她声如蚊呐地应了个是,快步走出了七录斋。
周劭深深呼出一口气,叹自己今儿怎的管不住这小东西了。
至于锦秋误会了他,他倒没觉着有什么不好,至少让她心里着着急,可真要着急了不搭理他了,他又怕,一时竟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
周劭思前想后,终究提上个灯笼走出了七录斋。
一身玄色常服的周劭信步走在长廊上,与夜色融为一体,鼻尖是清冷的月华跳跃,眉眼却隐在暗影中,如幽深的潭水。
离得渡月轩尚有十步远,周劭便见那屋里明明灭灭的灯火,他快步上前,伸手要叩门,里头的火光倏地灭了,而后再未亮起来过。
“你还未睡罢,”周劭那淡淡的声音像在远处。锦秋微微抬起脑袋,望向门口。
“方才你恐怕误会了。”
锦秋盯着映在绡纱上的影子,仍不言语。
“能让本王进去么?”
锦秋嘴角勾笑,她永远也不会让他进来了!
“那你好好睡罢,我回了。”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渐渐远去,那红色的灯笼火光也渐渐淡去,似乎月亮也被乌云遮住了,外头一片漆黑。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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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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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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