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种种,如同十三岁那一年她与父亲的争吵,是一场暴风雨,尽管风歇雨住,然而来过了,便花残粉褪、枝叶凋零。
“主子,您脸色不大好,昨儿夜里没睡着罢?”正为锦秋梳抹头油的红螺瞧了镜子里的人一眼,那张脸像是经过一夜风雨的芭蕉。
“是有些,”锦秋抚了抚自己毫无血色的脸颊,红鸭嘴似的长指甲轻轻刮着脸,白的白红的红,瞧着怪瘆人。
“王妃,横竖您没什么要紧事儿,不如再回去躺会儿罢,”一端着铜盆进来的绿衣婢子劝道。
锦秋从镜子里瞧了一眼这姑娘,她将水放在架子上,一双伸进铜盆里拧帕子的手玉脂似的,面庞也清秀,是个齐全人儿,不必说这必是季嬷嬷举荐上来的,她于是侧头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淡雪,”淡雪忙停下手中的活计,朝锦秋一蹲身。
“淡雪?”锦秋咂摸着,随后恍然大悟一般颔首道:“这名字好啊。”锦秋想起宋运房里伺候的那丫鬟,也叫淡雪。
“王妃谬赞了,”淡雪嘴角含笑,继续收拾帕子。
“你们先下去罢,我先回去躺一会儿,有什么事儿待我醒了再说,”锦秋将已经梳了一半的盘桓髻松解下来。
众婢子这便朝锦秋一蹲身,缓缓退了出去。
锦秋缓步回了内室,正欲躺下补个觉,忽听得外头吵吵闹闹,隐约间还夹杂着几声呜咽。
锦秋心烦意燥地起了身,将绣岁寒三友缂丝被一摔,趿拉着木屐往外间去……
她才撩了内室的帘子便听见外头红螺的一声:“你好好的哭什么,主子在里头歇息呢,没的又吵醒了。”
“奴婢对不住王妃,奴婢就在这儿跪着,待王妃醒了再进去给她赔罪,”这轻声细语的不是喜鹊又是哪个?
锦秋冷冷一笑,帘子一摔便又回床上躺着去了。
这人不是要跪着等她,向她赔罪么?那便教她等着!然而她一闭上眼,昨儿夜里两人抱在一处的画面便涌入脑海,心火烧得愈来愈旺。
锦秋躺了一个时辰,将昨日之事再细细回想了一遍,这才起身,先传红螺等人进来为她梳了个盘桓髻,以赤金缠丝珠钗簪着,罩上柿子红挑丝双窠云雁裙,鸾带掐出个小蛮腰,整个人精神了不少。随后她才施施然走内室,端坐在贵妃椅上,道:“传人进来罢。”
一串脚步声朝她走来了,锦秋却优哉游哉地端起天青色裂纹茶杯,轻吹着浮在茶面上的叶沫子,“你们几个先下去罢。”
红螺等人却步退下,带上了门。这渡月轩仍关着窗,外头的阳光和风透不进来,阴气森森,喜鹊战战兢兢地望着青砖地面,原本要请罪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锦秋轻抿一口茶水,往下觑了一眼,不言声儿,待半盏茶的功夫过去,她才放下茶盏,淡道:“怎么的,是来问本王妃要位分么?”
喜鹊忙对着地面重重叩了个头,惶恐道:“奴婢不敢,奴婢是来请罪的。”
“请什么罪?王爷要你,是你的福气到了,哪里有什么罪过?”锦秋冷冷瞧着下首跪着的人。
“奴婢有罪,是奴婢的错,奴婢昨儿晚膳该劝爷少喝几杯的,爷是喝醉了酒,恍惚间错认了人,望王妃谅解,昨夜奴婢已求了爷,奴婢这等贱躯,不配贴身伺候王爷,今后若非爷传召,奴婢绝不会再踏入七录斋一步!”喜鹊结结实实再叩了个头。
昨夜是周劭让她再不必伺候他了,可这事儿旁人不知,她说是自请离去的,也无人能拆穿,难道王妃会去向王爷求证这样一件小事儿么?瞧他们二人白日里连话都说不上几句的,早晚膳时见个面也是各自用各种的饭,不搭一句腔。
而喜鹊明白,昨儿的事没成,要想在府里好过,王妃这个后宅的女主子可不能得罪透了,只能先讨好了她。
锦秋凝视着喜鹊,从她这儿,只能瞧见她那乌漆漆的后脑勺,今儿她头上一支钗也没簪,穿得的也是灰白色的衫子,瞧着倒真有几分诚心。难道说当真是周劭酒后乱性,与她半点干系也不沾,她甚至还因此事请求不在周劭身边伺候?
细想想,先前她还为周劭挡了一箭呢?要说对他没有半分情谊那是假的,可这样的事儿,她一个女子能做得来么?直接身子就扑上去,只要还是个有廉耻的便不能够,可见昨儿不是她主动过去的,是王爷将人拉过去,才有了那一幕。
锦秋抿了一口茶,淡淡道:“起身罢。”
“奴婢有罪,奴婢不配起身,求王妃莫要与王爷因此生了嫌隙,今后常去看看王爷,不要因此疏远了,否则奴婢可真是罪无可恕了!”说罢喜鹊又“咚咚咚”的连磕了三个响头,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哭腔。
锦秋还真没见过这个,她在宋府时与鸣夏、李氏和老太太斗法,那是打落了牙齿也和血吞的,从来没有谁向谁服过软,今儿遇见这样一个姑娘,自己觉着做错了事儿便过来叩头,求人还这般诚心诚意,若说她心里没一点儿触动那是假的。思来想去,这事儿就是周劭的错,是他管不住自己!www.xfanjia.com
“成了,你今后少在王爷面前走动便是了,下去罢,”锦秋摆了摆手。其实她还想说今后也少在我面前走动,我虽没责怪你,可看着你也膈应。
喜鹊吸了吸婢子,又叩了个头道:“谢王妃体谅,”说罢这才缓缓站起身,故意再抹了抹眼泪,这才退下了。
锦秋一手撑在汉白玉案几上,不住捋着腕子上的翠玉镯子,忖着她方才的话和昨夜的情形,越想越觉着周劭有错。她记得那时他双眼朦胧,与当日在医馆中亲吻自己之后的神色一般无二,应当是动了欲念了。
一想这心里头便泛寒,其实二人相识也不过一年,其间见面的次数并不算多,他瞧着正派,身边没有那些个莺莺燕燕围绕,可是暗地里呢?谁知道呢,拈花惹草的朱奥可是他的打小的玩伴,他又在宫里这么些年,里头什么样美貌的宫女子没有,他是王爷,勾勾手指头就有了,恐怕已历过不少女子了,昨夜的那几下于他而言,怕连个下酒菜都够不上罢?
“主子,主子?”红螺推门走了进来,伸着脖颈儿试探着喊。
锦秋恍然回神,“怎的了?”
红螺走上前,觑着锦秋的神色,嗫嚅着问道:“主子,是不是昨儿夜里有什么事儿啊,与这喜鹊也有干系?”
锦秋却一手撑着脑袋,呆呆望着房梁某处,吩咐道:“把她们几个叫来,我有话要问。”
锦秋不想说,红螺也便不敢再问了,随后退出去将外头六个婢子领了进来。
季嬷嬷举荐来的那三个丫鬟,说喜鹊体恤下人,对主子又忠心,与王爷走的近也全是因季嬷嬷是王爷的奶嬷嬷,王爷爱屋及乌的缘故。而曹嬷嬷那边的则说喜鹊自己一个奴婢还常常使唤她们做活,上赶着向主子献殷勤。
这两方一边是被季嬷嬷抬举的,一边是被季嬷嬷打压的,话只能各信一半。可她们对周劭的评价倒是如出一辙:“王爷极少在府中,即便在府里也都是在书房处理公务,平日不苟言笑,便是见着天仙一样的人物也敬而远之的。”
如此一说,锦秋又糊涂了。
……
巳时已过,周劭下朝回来,脚下生风快步进了府门,行过游廊,婢子们老远见着便欠身行礼,直至周劭走过这才起身。
周劭一跨进七录斋便将腰间玉带解开,转到屏风后头,吩咐道:“将本王那白鹤朝阳常服取来。”
小扇子忙进了内室,拉开八宝如意柜,一头扎进去一通好找。
周劭原先贴身伺候的便只有从宫里带出来的守德一个,其余小厮们都是男人,不许进内室,只让在外间端茶递水的,现下人一走,他真真是无人可用。
“怎的还未找来?”周劭的声音隐隐有些不耐。
“爷再稍等一会儿,”小扇子急得满头大汗,他一个伺候鹦鹉的,现下被调过来伺候王爷,鹦鹉不必穿衣裳好伺候的很,王爷的衣裳怎的这样多,上三层下三层,还足足有三个大衣橱,真真是急死个人了!
于是周劭在屏风后等了半盏茶的功夫才穿上常服,心里有气,只得坐在八仙桌旁饮了几口茶静一静心。
然而这颗心哪里静得下,时不时又想到昨儿夜里自己被锦秋拒之门外,心里总不是滋味。他堂堂王爷纡尊降贵地过去亲自向她道歉,她倒好,不让进也不搭理他,上一回将他关在门外的可是先皇,她不过就是他的王妃,今后还得靠他罩着呢,这么大脾性,还了得!
所以今儿他说什么也愿再去吃闭门羹了,可又想探听探听她那儿的口风,着她那儿的丫鬟来问又怕她瞧出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真是想瞌睡便有人递枕头,小扇子正巧向他禀报了喜鹊向锦秋请罪一事。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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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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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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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请罪免费阅读.https://www.xfanji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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