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何佳去洗澡的空隙,给边绍打了电话让他不用过来,她今晚会在何佳这里留一夜。
两个人聊了几句,在何佳从卫生间出来之后就匆忙挂了电话。
所以那桶酒酿圆子,舒似最终没有吃到。
俩女人平常在家也没有多余的消遣,早早上床聊了会儿闲嗑,就揿灯睡下了。
*
立冬后,舒似上了几天班。
几天运气都不错,鲜少喝多。
周五那天,她和何佳约好下午一起逛街。
两点多的时候,何佳开车来接她,直奔王府井大街。
自从那天过后,何佳就再没提过怀孕这档子事儿。
但她面上表现得越若无其事,舒似就越能感觉到她心里苦闷不堪。
有些东西,哪怕看不见摸不着,它依旧横在那里。
你可以不管他,但不代表它不存在。
它像一个路上的浅坑,随时可以绊你一跤;也可以像断头台上,你头顶那一把明晃晃的铡刀。
而对舒似来说,它是在稀松平常的午后,被她随手接起的一个陌生电话。
接电话时,何佳正在弯腰试一双平底单鞋,而她坐在垫子上揉腿。
电话那头的女人声音温和平缓:“你好,请问你是舒似小姐吗?”
“我是。”
“我是边绍的母亲。”
“请问你有时间跟我见一面吗?”
*
见家长这种事情,舒似不是没有经历过的。
她跟戚济南在一起的时候,戚济南的父母来A市办事时来看过他们几次。
甚至有两年春节,回D城过年时她还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去他家拜年。
戚济南的父母是平凡的普通人,可能有些世侩自私,但也还算好相处。
尽管最后戚济南他妈的几句多疑让她失去了一个孩子。
她不是不怨的。
但凭心来说,她面对起他们来说到底还是轻松的,甚至游刃有余。
因为那时候戚济南完全是靠着她在过活,她养着他,哪怕她赚的钱不是那么光彩。
可她无愧于他。
那是一种阴暗的笃定感,让她可以挺直腰背面对他们。
但当舒似面对着边绍的母亲时,那种感觉荡然无存。
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按着她的颈椎往下发力,让她的头根本抬不起来。
边绍的家境,与她这样的普通人不一样。
她也想象过和他家里人的会面会是怎样。
可她匮乏的见识只够在她脑袋里支撑出一个都市家庭剧里那种富人之家。
威严的父亲,刁钻的母亲,深沉的大哥……
而当她真见到了边绍的母亲,她便发觉自己的想法太过于浅薄了。
蒋音华约她见面的地点是一栋茶楼,离王府井要开二十多分钟。
舒似跟何佳匆匆打了声招呼便打车过去,在茶楼门口踌躇了两三分钟,还是决定进去。
刚进门,穿着青花旗袍的服务员笑容得体地迎上来,就好像是专门在等她。
跟着服务员往楼上雅间走时,舒似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今天出门逛街为了图舒适,她上身穿了件黑色的内搭,外面搭了个米色针织开衫,下半身是黑色直筒裤,米色扁头平底鞋。
应该算得体吧?
出门前她觉得自己气色不好,还化了个淡妆。
服务员推开雅间门,舒似吸了口气,拂了拂头发。
她从两道屏风间穿过,在红木窗板的镂花孔中看见端坐在同样款式刻花的红木桌旁的中年女人——
她穿着一身七分袖的天青色旗袍,衬得身段玲珑,乌黑盘发,皮肤也很白。
闻得动静循声看过来,那张保养尚且姣好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舒似在她身上隐约寻到了和边绍相似的气质。
那是一种令人愉悦的温柔亲和力。
与她脑海里那些狗血家庭剧里的富家夫人大相径庭。
真的完全不一样。
舒似走到她面前,以极礼貌的态度道:“阿姨好。”
笑容婉和的蒋音华轻轻点头,“坐吧。”
相对无言。
蒋音华微微低头清洗着茶具。
过了会儿,她动作娴熟地开始泡茶,一举一动在袅绕的白雾中若明若昧。
雅间里的温度适宜,但舒似放在桌下的双手手心却握出薄薄的一层细汗来。
可分明,对面的人一句话都还未说。
少刻。
蒋音华将泡好的茶盏缓缓推到她的面前。
舒似双手去扶了一把,“谢谢。”
蒋音华看着她,淡淡笑道:“你的名字很好听。”
她的语气轻柔而温和,让人听着不由久放松了几分。
舒似却不敢放松,她不知道该答些什么,只能又说了声谢谢。
蒋音华言笑自若地给自己斟了杯茶,道:“前几天冬至的时候,小绍回家说交女朋友了,可把我惊着了。”
“他那个性子,从小到大都没让我们这些大人操过什么心。”蒋音华端着茶盏送到鼻尖轻轻嗅着。
“诶——就是感情方面,这些年是一点动静苗头都没有,每次一问他,不是含含糊糊就是逃了。”
她停了停,又说:“那天他回家一说谈女朋友了,我就在想他喜欢上的该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这是他第一次在家里人面前主动提起自己的感情。”
蒋音华眼里划过无奈,笑了笑又说:“所以他应该很喜欢你。”
她低头噙了口茶,语气越发柔和,“那天他丢下这一句话就走了,问都不让人问啦。”
“所以我想啊念啊,挂在心里好几天,现在见到你了,心里倒是安稳了。”
她把茶盏搁回桌上,笑意盈盈地看着舒似,说:“小舒,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可以。”舒似勾了勾嘴角,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一些。
蒋音华点了点头,“本来按理来说,感情这种事情,你们小孩谈得高兴就好,大人不该插进来搅和,免得大家都不开心。”
舒似还来不及答,就听她话锋一转说:“但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家庭,感情婚姻这些事情总是要比平常人要谨慎些的。”
来了。
舒似贴着茶盏的手指微微发紧。
“两个人互相吸引,感觉到了谈谈恋爱这没什么不好,但只有相处了才知道是不是合适。”
舒似笑得有点勉强,“阿姨您说得对。”
蒋音华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她紧绷的手指上停了一瞬又移开。
她专注地看着舒似的脸,眼里也依旧有真诚的笑意。
“可是很多时候,干柴烈火的爱情是很短暂的,两个人在一起想要长久,靠得不单单只是吸引,看着般配也只是般配,想要知道两个人合不合适,就需要很多其他外在的因素,比如生活阅历、兴趣爱好……之类。”
“两个人在一起,不单单是彼此,这联系两个家庭。尤其对我们这种家庭来说,因素只会更多,首当其冲的都得是门当户对。”
“小舒,也许你不会认同我的想法,但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
蒋音华表情诚恳道:“作为一个母亲,我自然希望我的儿子能有相知相爱的伴侣过幸福快乐的生活。”
“但他既然出生在边家,就注定他和普通人的生活是不一样的。”
点到为止,说完这些话,蒋音华便不再开口。
她的沉默,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舒似嘴唇嗫嚅了两下,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的目光生涩而茫然,虚浮地飘在蒋音华的脸上,一点力度都没有。
她能说一些什么呢?
她该自信满满地说:我和你儿子是真心相爱的。
还是该据理力争地说:两个人只要相爱,就可以阻挡一切。
再或者……死皮赖脸地说:“阿姨,求求你让我们在一起吧。”
她不能。
她的所有出口早被蒋音华一一堵住。
她去争去求的每一个理由,都湮灭在对方温和但有力的话语里,再上不得台面。
舒似用力阖眼,听见自己的声音低哑地从喉咙里一点一点挤出来,“我明白的。”
蒋音华静静地看着她片刻,不由在心里叹息一声。
谁又愿意做恶人呢?
原本她以为,该是个贪物俗之欲的姑娘呢。
见过一面看上几眼,才知晓不过只是世故而已,心眼也有但不坏,命是苦了些。
可终归……是不合适的。
“谢谢你小舒,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话落,蒋音华没有再留,起身告别离去。
舒似沉默坐着,僵硬的就像一动不动的雕塑。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低下头去——
清晰地看见茶盏中,她的脸在褐色的茶水里一晃一晃地,变得惨淡而扭曲。
她托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口感有点涩,凉得尝不出回甘。
茶,凉了。
*
周日,大晴。
舒似抱着膝盖坐在卧室窗边的榻榻米上,出神地望着远处一处大厦的标牌。
她静坐很久,直到被人拥进怀里。
他的怀抱温暖又熟悉,浸着古龙水儿的清香。
“在想什么?”边绍轻声在她耳边问。
舒似顺势把脑袋靠在他胸膛上,笑了笑说:“想我阿婆了。”
“那要不要回去看看?”
舒似摇摇头,“等过年的时候再回去吧,平常回去她老是要唠叨我浪费钱。”
边绍轻笑道:“老人家都这样。”
话说完,他感觉怀里的人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她的声音有点闷:“你家里老人也这样吗?”
边绍想了想,说:“那倒没有,我爷爷奶奶跟我爸妈一起住在近郊,我平日回去也不远。”
舒似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脸颊蹭着他的胸口低声说:“我困了。”
“那睡一会儿?”
“好。”
尽管窗帘被拉得严丝合缝,但窗帘支撑杆上面还是漏进来了一点光线。
房间里昏暗而安静。
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侧着身面对面相拥躺着。
脸对脸,近在咫尺。
舒似睁着双眸,专注地看着边绍的脸。
尽管他的面容在昏暗的环境里显得那么模糊而暗淡。
她还是看得很认真。
“边绍。”她喊他。
他嗯了一声,声音沉又柔,无比清晰地钻进她耳朵里。
她勾着手指蹭着他的脸颊,轻轻问:“你没睡着啊?”
“睡着了,我现在是在做梦。”
舒似笑了,笑着笑着就忍不住鼻子发酸。
以后她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听到他这样温柔地回应她了?
她真舍不得啊。
一想到这里,她的眼里就忍不住聚了一层温热的睡意。
怕他听出自己声音的异样,她便不再说话。
边绍明锐地捕捉到沉默里的压抑,静了一会儿之后,他微微收紧搂在她腰上的手,把人儿往怀里又带了带。
“怎么了?嗯?”
舒似眼里刚褪下的水意又荡了上来,她拿指甲用力掐进自己的大腿肉里。
清晰的疼痛让感性的悲伤缩回了心里,理智爬上来占据了上风。
她说:“我累了。”
边绍静了静,嗯了一声。
“所以边绍,我们还是分开吧。”
话说完,她顿时感觉他的手臂略微发力,身体被他紧紧拥住。
她的脸颊紧密地贴在他温暖的胸口上,他的心跳隔着衣服布料在她耳边发出杂碎而发闷的心跳声。
边绍声音发紧,却硬是挤出了一点笑音:“我好像真的在做梦。”
舒似不肯定也不否定他的话,只是沉默。
边绍松开她,起身要去拍灯,被她拉住了。
“不要开灯。”
于是他又把手收了回来,过了好一会儿,他问:“为什么?”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点点疑惑,但还算淡定。
为什么?
舒似也好想问为什么,为什么当她重拾希望准备重新上路向幸福出发时,会有一堵厚墙从天而降骤然落在她面前。
为什么别人的生活顺风顺水,万事如意;而她就该随波逐流,风雨飘摇。安慕小说网
二十多年来,她一路在生活的泥泞里摸爬滚打过来,已经知趣学会不再去奢望那些美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分明有一双十指完好的双手,可为什么连一点点温暖她都抓握不住?
一万个为什么盘桓在心中,却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她也无力再去追问,大概命就如此,她认了。
她的心一点点冷下去,“我一早就说过了我们不合适。”
“这不是理由。”
边绍说完话,起身还是把灯打开了。
骤亮的光线让舒似应激地闭上了眼睛,她听见边绍说:“你睁开眼睛跟我说话,舒似。”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连名带姓地叫她了。
舒似睁开眼睛,便迎上他平静而专注的目光。
他也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尽管他努力克制收敛情绪,可眼里的凉意却还是漫了出来,不尖锐但很陌生,就像无数细密的针脚扎在她的心口上。
舒似和他对视着,最后缓缓坐起身来,轻声说:“你还记不记得,刚开始在一起时,我答应你试一试。”
“可是现在,我不想试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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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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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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