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华篾片依了道木师的安排,做一番讲究,胸怀里藏着一些铜板,回到江边小镇上,一方面要买些酒菜回来供给三个人享用,要紧的是再度打探那张屠夫的情况,便于晚间的特别行动。
华篾片一路上走着,哼唱着家乡的小调,先是在江堤上行走,他心里叹道:
“这事情不如叫那大卦佬牛屎饼饼来,他一副贼眉鼠眼,一惯的油嘴滑舌,长得个头矮小不招眼,走到哪里消逝在哪里,倒是个偷鸡摸狗的好角色。”
华篾片半辈子扎纸人儿、纸屋儿、纸牛马儿、纸阎王爷和他的小鬼儿,还有花圈儿等等,尽是跟亡灵打交道,却只落得吃不饱穿不暖的,要不是安师公跟道木师带动着他跟班当赶尸匠,能够贴补了家用,那日子过得跟一般的人凄惶。
由是,他对安师公、道木师和棕刷子心怀感激。
虽然几个人都是做的跟亡灵打交道的营生,行走在连接人世间跟阎王府第两边的独木桥上,共同的营生建立起了友谊,可以说得上心心相印。
小心谨慎,华篾片上了大街。
这小镇就如那小哥说的,巴掌大的地方,少数的几个铺面,数得着的当地人,因为是小码头的缘故,来来往往的客人并不算多,看不出什么繁华之类。
比起汉口大街上那般热闹,这地界连那里一条小巷的一端也是不够的。
华篾片望着张屠夫的肉摊走过去。
现在已经是午后,张屠夫果然没在肉摊上呆着。
无论生意好与不好,到了午后,做肉铺生意的多不再在外面摆摊,因为那鲜肉经不住炽热阳光的暴晒。
不过,那猪肉摊架着的竹架和台桌依然故我地摆放在路口的一个去处,这可是张屠夫长期占领的领地。
可以想象,每个清早,张屠夫把活猪宰杀好了,红血白肉摆放屠桌上,一阵阵吆喝,把客人招来,任由客人挑肥拣瘦,收得那些铜钱,心满意足。
华篾片朝一个卖竹篾器物的铺子走过去,这是他熟悉的老本行,说起话来应该容易进入主题,也不会让人产生疑惑。
那竹篾杂货铺里坐着一个老头儿,面容清瘦,一把年纪,想来开这店子养家糊口,也讨得一份安逸中的热闹,以消除围绕一身的孤独。
华篾片是外地口音,却是编织竹器的里手,心里并不发虚。
华篾片冲那老者作了个辑道:
“这好的篾货,莫是上乡来的,竹料是四年五年的阴凉竹,手艺也是老道的,没有徒弟货!”
老者听到一个外地口音,并不陌生,因为这长江里奔波的,天南地北,三教九流,如三江融合,没有谁瞧不起谁的道理,只要是客人,就是自己的主顾,犯不着看人脸色行事。
“进屋里坐坐吧?这天气闷热的,黄了谷子,绿了青菜,活跃了长江里的鱼虾,就是暗暗地方了农人,也苦了跑码头拉纤索的。”
老者看一眼华篾片,从也一身装束就知道是个行走江湖的顾客,或者是拉纤的,或者是划桨摇橹的,或者是造船修船的,或者是扛码头重物的,在这小镇停留,还不是一时路过?
华篾片不好造次,因为有道木师的约束。
华篾片左顾右盼,心不在焉。
“你是修船做手艺的吧?那江边的沙滩上···这还没到季节,长江里的水满着呢!”
老者看一眼华篾片,他站在铺子前面,一心打量着散布在铺子里里外外的竹器,瞟了一眼他的肩膀,心里有数。
“不瞒您说,我是个地道的篾匠,只好编织这花篮、箩筐、晒垫等等,做得一手好的纸扎,却不会郁制竹椅、凉床。还会一手修船的功夫,无非在枯水季节里从上乡来讨些辛苦钱?”
老者把一条竹椅伸过来给华篾片道:
“看你身子并不单薄,却也不是背纤的体质,就知道是个手艺人,不妨坐下来,喝一碗凉茶,好消暑些,若没有急事?”
华篾片接下老者手中有竹椅,放稳当了,坐下,向老者送去一张笑脸。
老者转身进了屋,从里屋端出来一大碗茶水,递到华篾片跟前,等待他接手。
华篾片赶紧起身,躬身接下茶碗,点头致谢。
华篾片不敢抛头露面,身子半个隐藏,把脸面对着铺子里的竹器说话:
“老人家,铺子里好生阴凉。”
老者笑着答应他:
“虽然只是个茅草棚子,不被太阳晒着,有江风吹过来,所以凉爽。”
突然,华篾片闻到一股腐烂臭肉的味道,一阵一阵的。
华篾片擦了一下鼻子,又吸吮了几下,左顾右盼。
老者看他这般,就微笑着对他说:
“隔壁是个屠夫,家里少不得放些当天没有卖完的肉,有时候就出了味道,还算好,还算是好!”
“就是那路口摆肉摊的屠夫不成?敢情就住您老人家这隔壁?”
老者不加思索,向外看了一眼说:
“就是张屠夫,他杀猪卖肉一把好手,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也善待我们街坊邻居,我这老的,平日里少不得受他的好处。”
华篾片喝了大口茶水,心里凉了个透彻,说:
“可是黑脸的张屠夫,江湖上听人讲起,一个杀猪的好手。听说他杀猪从来不用别人帮忙,自己一个人就是里手?”
“是的,这可不是一身蛮力气,你也是做手艺的,这杀猪也是一门手艺,看起来用蛮劲,其实靠的是巧劲儿!”
老者补充道。
华篾片不把茶水喝完,得设法从老者口中挖出些东西。
华篾片起身,端了茶水,站起来,向外走动几步,故意往张屠夫那屋张望。
张屠夫家的铺子大门关闭着,外面没有人,只一条大黑狗趴在门前的一处荫凉下,吐着舌头,眯着眼睛像是在睡觉。
它听到这边的动静,警觉地张开眼睛,眼光凶恶,把华篾片给吓了一跳。
华篾片捡起一块泥块,往那肉铺子门口丢了过去。
那看家狗闻声站起来,并不吠叫,却向他投过来恶狠狠的目光。
华篾片有点生怯,赶紧回到这边来,坐下,慢慢喝茶。
老者没有注意华篾片这些动作,什么时候进到里屋,使出平量吸的叶子旱烟丝和铜质的烟壶,向华篾片递过来说道:
“客人尝尝这个,是你们上乡来的,就是香!”
华篾片接过老者送过来的烟丝和铜质烟壶,环顾了一下周边,问老者说:
“这屠夫铺子没有午后的生意,只管关门睡觉?”
“人家起早贪黑的,多是大白天睡觉,准定得寅卯时才出门,寻到农家恰好天亮,叫杀黑天猪。”
老者回复他,一手拿走一把蒲扇,放到华篾片跟前的竹椅上,算是给客人的一份恭敬。
华篾片点了点头,感同身受地说:
“做哪一门手艺都有难处,他这要到远近的农家买活猪,路途近不消说,若要是太远的话···”
老者没注意华篾片在观察什么,随意回答说:
“是啊,听说这些天要去杀猪的地方,有七八里的路程,还有一段山路,是往乌鸦山的方向。他必须比平时走得早些,所以就要先睡个安稳觉才行!”
华篾片点了下头,把叶子烟放到竹椅上,问老者:
“您这方便解泄不,我有点那个了?”
老者听懂了他的话,笑笑说:
“只是简陋,就在各家铺子的后面解决,你从两家之间的过道往江边走,就随意寻到那些去处,不碍事的,狗跟过来的话,只是为了吃屎,并不会伤害你的。”
华篾片起身,照着老者的指引,走过两个铺子间的过道,老远就闻到一股臭味,他才走几步,屠夫家的黑狗跟了上来。
华篾片来到江边,蹲下来,张屠夫家的黑狗就在他的屁股边打转。
华篾片想,这屠夫家的看家狗,平时吃不完的碎肉那些,怎么会着意于吃屎呢。
这么想着,他的前后左右围了一堆狗,一个个对他跃跃欲试。
趁着这个机会,华篾片看清了张屠夫家的后门、后窗和后路,于是起身,往回走。
再回到竹器铺子时,华篾片故意看清了张屠夫门前有一架鸡公车,油乎乎的,一定是平时杀猪拖肉的工具。
华篾片在竹器铺子呆了半个时辰,起身向老者告别,去了那家饭铺,包些熟食,用带来的竹筒量了老酒,匆匆忙忙回到了土地庙。
这时已经太阳西斜,道木师和棕刷子睡得呼噜直叫。
吃过肉,喝过酒,敬过土地爷,他们继续在土地庙后面的墙脚底下捱时间。
上弦月出来得早,江风吹起来一阵凉爽。
江堤上少有人,江面上也安静下来,人有水鸟的叫唤声此伏彼起,此起彼伏。
听鸡叫头遍,三个人从土地庙那儿走出来,上了江堤,向小镇的方向寻过去。
踩准确了路线,他们埋伏在张屠夫出门,到乌鸦山去的必经之处。
这地方距离小镇不到半里路程,不会闪失;若是发生什么动作,有任何响动,不会惊扰到镇上的人。
果然,过了寅时,听到鸡公车走过来的声音,三个人激动起来。
后半夜,上弦月不再明亮,四周黑乎乎一片。
张屠夫打着洋油灯盏,老远看到,雪亮雪亮的。
三个人是跟神鬼打交道的,虽然不是火眼金睛,眼睛却比常人明亮,而且习惯了走夜路,在埋伏的地方蹲守久了,对周边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见到张屠夫带来的亮光,惊喜不已。
快要近到三个人埋伏处,那张屠夫突然停下了鸡公车,甩脱肩膀上的小扁担和绳索,把洋油灯盏挂到鸡公车的把手上,移动了步子,在路边站好,解开裤裆,要放一泡尿。安慕小说网
洋油灯盏在鸡公车的把手上摇摇晃晃的。
张屠夫的身子被洋油灯盏的光芒照耀着,在路面上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
是张屠夫!
可能是担心道木师他们认不准确吧,这黑心鬼在洋油灯盏前晃了晃,露出他的一张黑脸,还哼着小调儿呢:
“张麻子汉口睡你个骚货,三年五载却忘不了你···”
说时迟,那时快。
道木师用胳膊肘碰撞了一下棕刷子和华篾片,三个人向张屠夫摸索过去。
张屠夫并没有发现他们,只管发泄,那尿水滋啦啦地响,他嘴里没有停:
“张麻子单手杀头猪,就不信抱不动你个湖猪婆···”
哼着唱着,张屠夫几分得意,双手抖动他的大裤裆。
这泡尿没发泄完,张屠夫战战兢兢的。
三个人悄悄走到了张屠夫的背后,离他越来越近,很快就要贴紧了。
道木师在前,棕刷子顾左,华篾片顾右,倚角之势。
道木师甩起一块黑布,自己率先扑了上去。
刹那间,棕刷子和华篾片同时向张屠夫扑了过去。
张屠夫没有反应过来,脑壳被道木师的黑布蒙住,膝弯被棕刷子一脚给踢中,仆倒在地。
道木师麻利,一屁股坐在张屠夫的背上,手里那黑布扎个死结,双手掐死了他的脖子,死劲往下按压着不放松。唯恐这黑鬼会喘出一口气。
道木师这是八斤板斧的功力,张屠夫挣扎着。
这会是碰到对头了,道木师唯恐这黑鬼会喘出一口气,使出三五十年练出来的手腕之力,把那脖子连脑壳钳死。
华篾片利索,跳上去就一个跪姿,双膝顶死了这斯的腰,掐着他的手腕,把一双胳膊从前面挽到背后来。
只听得一声喀嚓,张屠夫的两条胳膊已经被他掐到一起。
华篾片把张屠夫的胳膊打了个剪刀叉,吐出嘴里的篾片,三下五除二,将一又手腕给扎得铁紧。
棕刷子更不会示弱,他冲上去先是捞了一把张屠夫的裤裆。
只听得这家伙一声鬼叫,双腿弹动。
棕刷子不敢犹豫,将那双腿合拢,擒住那脚腕,将准备好的棕索套子圈着了,一把拉紧。
张屠夫的双腿被棕刷子的缆索给套得死死的。
张屠夫鬼哭狼嚎,嘴巴却被道木师的黑布蒙着,叫不出多大的声响。
只有眨眼的功夫,张屠夫束手就擒。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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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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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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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 江边小镇上起风波免费阅读.https://www.xfanji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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