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树后的公蛎惊得瞌睡都没了,拧着鼻子嘀咕道:“女人果然不是常人能理解的,针鼻儿大的事儿,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胖头一脸垂涎道:“这就是普通人家的生活,鸡毛蒜皮,吵吵闹闹,多美!我也想娶个老婆,生一窝儿女,没事哄哄老婆,打打儿子……”

  公蛎嗤之以鼻,道:“瞧你没出息的!”又骂道:“这王秀才也是个拎不清的!屁大一点事儿,应付下老娘就得了,值得对老婆吆三喝四的?要是我,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我哄着捧着还来不及呢。”

  胖头挠着大脑袋,纳闷道:“先前还一团和气,怎么说着说着反倒越来越别扭了呢?”

  公蛎烦躁道:“哎,现在我有点看明白了,这位老婆婆明里劝解,暗里煽风点火,到底是想让他儿子好好过日子,还是让他们打架生气啊?”

  胖头有些不相信,道:“不会吧?我看这婆婆也是好意……”

  苏青急匆匆过来,手里还拿着锅铲,看了看婆婆的脸,怯怯道:“相公,怎么了?”

  俊贤脸色铁青,道:“你说怎么了?我当初喜欢你,是喜欢你知书达理,举止娴淑,没想到这都是假的!”

  苏青莫名其妙,赔笑道:“婆婆,这是……”

  王婆看也不看她,带着哭腔道:“儿子你消消气,你们夫妻过日子要紧,我一个老婆子有什么相干?你赶紧回房看书去,做好了饭叫你。”

  俊贤怒道:“娘总说家里穷苦些,你嫁过来受委屈了,每日里真心待你,你怎么能处处伤她的心?”

  苏青手足无措,小声辩解道:“我没有。”

  王婆又开始无声落泪,拉住暴怒的儿子,哽咽道:“贤儿,你别这样……”

  俊贤瞪着苏青,吼道:“那娘怎么会这么伤心?娘都告诉我了,你还一点愧意都没有,你读的那些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快点给娘道歉!”

  苏青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俊贤心里闪过一丝心疼。苏青兰心蕙质,柔柔弱弱,认识至今从来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她,今天这么一吼,不知道她得伤心成什么样子。可是转脸看到五十多岁的老母亲佝偻着身子哭得肝肠寸断,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喝道:“听到了没?我让你跪下,给娘道歉,并保证以后要做个贤良媳妇!”

  两颗晶莹的泪珠从苏青的眼里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我没做错。”声音小但极其坚决。

  俊贤惊愕地退了一步,道:“你……你再说一遍?”

  苏青垂下眼睛,背部挺得僵直。王婆的呜咽声瞬间化为嚎啕。

  俊贤瞪视着苏青,心里一面哀求道:“青儿你就认个错,让老娘消消气,我回房间给你跪下行不行?”一面又想:“同娘闹别扭这事看起来不大,却不能惯着,免得以后无法收场。”

  王婆一见苏青倔强的样子,顿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边哭边说:“儿子你千万别这样,是我命不好……为我这个没用的老婆子吵架……我还不如死了呢……”一句话未了,嗓子眼里挤出“呃——呃——”的声音,白眼一翻便没了声息。

  门外的胖头紧张道:“晕死过去了!我们要不要进去帮忙?”

  公蛎悠闲地咬着一根狗尾巴草,道:“放心,那个婆婆是装的,真晕过去可不是这个动静。”

  俊贤吓得脸都白了,扑上去又是掐人中又是呼唤,一见苏青仍矗在原地木然不动,彻底怒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王婆悠悠转醒,斜靠在儿子怀里,半闭着眼睛。俊贤长吁了一口气,惊喜道:“娘,你感觉好点没?”

  王婆挣扎着坐起来,虚弱道:“儿啊,让你担心了。青儿还小,你别难为她,你赶紧看书去。”

  俊贤将王婆扶好,细心地在她腰后塞了一个垫子,转脸对着苏青,脸色极其难看。

  苏青仍然垂着脖颈,一动不动,长长的眼睫毛上挂着泪珠。

  俊贤嘴角抽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一顿脚,甩袖而去。而身后一直佯装虚弱的王婆,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苏青呆了片刻,放下锅铲,倒了一杯茶过来,默默放在王婆身旁的高凳上,道:“娘,我去做饭了。”

  王婆表情冷淡,吩咐道:“给贤儿那碗碗底铺两个鸡蛋,他正用功,费脑子。另外,贤儿马上要考试了,你没事少去他眼前晃悠。从今晚起,你搬到我的房间来睡。”苏青一怔,低头道:“是。我先去做饭。”摇摇摆摆去了,消瘦的身影显得极其单薄无助。

  王婆斜睨着她的背影,小声冷笑道:“我养了二十年的儿子,能白白毁在你手里?”

  公蛎偷窥了这大半日,大概了解这一家三口的想法,无非便是王婆一心要儿子出人头地,唯恐苏青耽误了他的学业,所以对苏青有些不满,而苏青和俊贤感情深厚,两情相悦,只是同婆婆之间有些生分隔阂,但说来说去,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并无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一阵炊烟飘来,夹杂着饭菜的香味,胖头的肚子咕咕直响。公蛎拍衣站起,想取了衣服找个地方大吃一顿,忽见对面官道上来了一个人,白衣飘飘,器宇轩昂,正是毕岸。

  公蛎心里顿时别扭起来。看来苏媚不相信自己,竟然还另外派了毕岸来。胖头却很高兴,张嘴欲叫,被公蛎捂住了嘴巴:“你傻呀,让他看到我们偷了钱出来闲逛?等他走了我们再去。”

  胖头迷惑不解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两个掌柜都来这家小铺子打听?”

  毕岸简单施了一礼,道:“请问婆婆,苏青在吗?”边问边朝后面的院子张望。

  王婆没有站起来迎接,而是狐疑地打量着他:“你是谁?你找苏青有何事?”

  毕岸彬彬有礼道:“我是苏青的一位故人,今日路过,特来探望。”

  王婆断然道:“她有事走开了,不在!”低头继续绣花,刚绣了一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站起身来自我介绍道:“我是她的婆婆。请问你怎么称呼?”

  她突然转变态度让毕岸有些诧异,看了她一眼,道:“我是……她的旧时好友。”

  “旧时好友?”王婆咯咯笑了出声:“好,好,旧时好友。”言语之中带着说不出的阴阳怪气,连胖头都听出来了。

  毕岸充耳不闻,沉声道:“我等她回来。”随便拉过一个凳子坐下了。

  王婆阴沉着脸道:“我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小门小户,本来地方就不大,公子若是没有活计要做,还请给个方便移步他处。”安慕小说网

  毕岸头也不回,刺啦一声将外衣衣袖扯出半尺长的一道口子来,脱了丢在案板上,并拍出一个小银锭,道:“缝补。”

  这件月白色祥云纹镶边袍服为上等素色蜀锦制成,纹路精细优美,质地缜密,穿在身上垂顺飘逸,甚是引人瞩目,一直为公蛎垂涎。他曾去永祥绸庄打听过,同款衣服要八两银子一件,原本盘算着待明日约苏媚喝茶时借用下,见毕岸眼也不眨便撕破了,心疼不已。

  王婆很想大发雷霆,将这个可能觊觎儿媳相貌的家伙赶出去,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常年做这种小本生意,讲求的是和气生财,刚才不过是情绪起伏太大,尚未平复,说话冲了些;最为关键的是,一个小银锭,足够儿子买一麻袋的书了。

  王婆挤出一丝笑容,道:“客官你先坐着,我这就给你缝补去。”

  毕岸淡淡道:“不用,我的衣服,只让苏青来补。”

  果然同苏青有私情!王婆心里暗暗冷笑,甚至顾不上想儿子难不难过,只觉得有一种猜测被验证后的快意。

  王婆道:“我去看看她忙完了没。”慢吞吞起身回了院里,未去灶房,却转身去了俊贤的小书房。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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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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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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