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丈夫,没有父母,没有亲戚,她披头散发折腾了一天一夜,把郑吴骁全须全尾地生了下来。当时医院的人还以为她是个弃妇。
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因为那时候郑吴骁的爸爸郑源在外地忙事情,之前郑源跟吴静说好了,孩子入盆之后,就托人告诉他,他好赶回家,但是吴静没有告诉他。
吴静的父母并非本地人,她是最小的孩子,她的父母忙于照料她体弱多病的姐姐,以及姐姐早产的小孩,也是准备等吴静临盆时再过来,而且他们也不知道郑源去外地了。
郑源的母亲早逝,父亲另娶了,自然也不会过来照顾她。
吴静发动的时间比预产期提前了一个多星期,是在夜里发动的,感觉到破水,蹒跚着敲开了邻居的门,邻居家有电话,赶紧给医院去了电话,之后救护车来了,吴静被抬去了医院。
吴静记得那天晚上雾气很大,透过救护车的车窗看出去,雾蒙蒙湿漉漉的,救护车的车灯不亮,照不透浓雾,还得有人下车去打着手电筒指路。
“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呢?我好早点回来啊。”郑源赶回来后说。
“你又不能帮我生,早回来晚回来有什么区别。”吴静说。
倒也并非夫妻不睦,事实上吴静是推掉了媒人给她介绍的条件更好的人,选择的郑源,只是吴静一直就是这种性格,能自己搞定的,就不必劳烦他人。
在开超市之前,郑源和吴静做过服装生意,隔一阵子便会去重庆的朝天门进货,不过一般不能两口子同去,得留一个人看店。
郑吴骁跟着吴静去过一次朝天门,那是暑假的时候,天气炎热,头一天坐好几个小时的大巴车晃晃悠悠地到重庆,坐在车上都能感觉到越靠近重庆,天气越热,t恤后背都是濡湿的。
到朝天门市场附近时,天都黑了,母子俩找一个便宜的旅馆住下,便在旅馆附近的路边摊随便吃点东西。
迷迷蒙蒙,明明暗暗,饥肠辘辘的夜晚,郑吴骁觉得看哪里都新鲜,充满吸引力。
路边卖凉菜的摊子,长长的桌子,铺着白色的塑料布,桌子上摆满了各色凉菜和碗碟,容貌清秀的少女手里拿着蒲扇,忽忽悠悠的扇着,驱赶凉菜上的蚊虫。
卖小面的摊子,蜂窝煤炉子上面是一口盛满水的大锅,整个摊子散发出花生芝麻辣椒油的香味,郑吴骁记得那天特别饿,吃了两碗面。
住的是最便宜的标间,不过要不是带郑吴骁来,吴静自己来的话,会住更便宜的旅馆,房间里不能洗澡不能上厕所都没事,反正就是凑合一晚上,能省则省,省一块就是挣一块。
之前吴静来进货的时候,住的那种更为廉价的小旅馆,小姐太多了,墙又不隔音,一到半夜,隔壁房间常常嚎得跟杀猪似的,带儿子来自然不能住那种旅馆,这个钱不能省。
大约是因为第一次出远门,有些兴奋,郑吴骁有点失眠,虽然吴静告诉她,凌晨三点就得起床去批发市场,得争分夺秒睡觉。
郑吴骁想起准备来重庆之前,和祁斟陈冬冬他们说起这件事。
“啊,那你们会住旅馆吗?”陈冬冬说。
“当然啦!不然住哪里?桥洞里面吗?”郑吴骁说。
“那你们要小心哦!”
“小心什么?”
“有人专门在旅馆里杀人!”是陈冬冬擅长的那种恐怖兮兮的声调。
“杀人?”
“杀了二十多个人了,你不知道吗?李枝永!”
“又是从什么地摊杂志上看来的吧?”郑吴骁不屑。
陈冬冬沉迷于各种报刊杂志小说电影电视剧,他一惊一乍说的话有时真有时假。
“真的真的,是真的。”陈冬冬在自己书柜里翻了半天,翻出一本皱巴巴的法制类杂志,念给大家听:
“1993年2月7日,马天强死在云南保山市客运站旅社的305房,随身携带的2万多元现金不翼而飞。与马天强同住一室的霍庆贵已经离店,并用马天强的身份证从服务台取走了死者的押金,霍庆贵被列为重大杀人嫌疑。”
“不过,后来证明,霍庆贵跟这事儿没关系,他只是身份证丢了,被人冒用了。中间过程有点复杂我就略过啊。”陈冬冬解释了一下。
“接着说。”祁斟有点来劲了。
“1993年4月12日晚,姚兴华死于保山市东门联营旅社304房,身上的钱和身份证不翼而飞。当晚与他同住的旅客名叫陶弼才。”
“不过跟之前一样,这个陶弼才也跟凶案没关系,也是身份证丢了,被人冒用了。”陈冬冬又解释道。
“接着说接着说!”祁斟说。
“1993年4月22日晚,来自江苏省溧水县明觉乡光明村的翟先云,被害于下关客运总站对面的建设旅社南楼209房。与死者同住一室的旅客已悄然离去,而此人住宿登记的姓名正是十天前被杀的姚兴华。”
“哇,这人够狠的啊!用别人的身份杀人,然后杀了人之后,又用死人的身份继续杀人。”祁斟说。
“就……总之在1993年,他就杀了差不多20来个人吧,特别是9月10月,差不多隔两三天就杀一个,有时候一晚上杀两个。”
“这也太可怕了吧。”郑吴骁也被吓到。
当郑吴骁躺在朝天门市场附近的旅馆里的时候,非常后悔一件事情,就是当时不知道被什么事情打岔,忘记问陈冬冬一句,“这个罪犯抓到了吗?”
忽然,旅馆房间外面的走廊上有些响动,吴静一下子就惊醒了,起身站在大门边上,侧耳听了一会儿,发现只是几个晚归的醉汉,觉得没有什么大碍,这才又睡下。
本来临睡之前已经用沙发挡住大门了,吴静这会儿又挪了几个板凳挡在大门边。
“没事吧?”郑吴骁坐起来。
“睡吧,没什么事。”吴静说。
郑吴骁忽然有点心疼他妈,在做服装生意的这些年,吴静无数次地外出进货,住在各种火车站边的小旅馆,或者批发市场边的小旅馆,为了省一点异地取钱的手续费,把现金放在紧贴皮肤的腰包里,睡觉都不敢取下来,然后被一点点动静惊醒。
睡到凌晨三点,吴静把郑吴骁叫起来,两人匆匆往批发市场走去。
郑吴骁没想到,这个点儿,这一片居然十分热闹,车水马龙,人头攒动。批发市场里到处弥漫着一股纺织品的气味,是那种新布的味道。
来批发东西的商人提着大大的编织口袋或者黑色的塑料袋,批发市场的个体户们手里拿着账本,身上背着挎包,挎包里是厚厚的钞票,大声招徕客人。
吴静忙着和这边的店老板讨价还价,一眼又瞄上了对门的一款裙子,跟郑吴骁说:“问问那条裙子多少钱。”
郑吴骁去问了,人家理都不理,回来跟吴静汇报,吴静说:“你得问这裙子发多少钱,别问卖多少钱,不然人家以为你散客呢。”xfanjia.com
母子俩一直忙到上午十点,除了裙子、衬衫,吴静还采购了一大批踩踩裤,类似现在的打底裤,不过比打底裤多一个环形的部分,可以踩在脚下,当年可是非常流行。
忙完已经很饿了,吴静看着货,让郑吴骁去买两盒盒饭过来,然后两人坐在市场的塑料板凳上狼吞虎咽。
之后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叫了一个棒棒,把货搬到车站,两人又坐着大巴车回家了,郑吴骁在车上睡了一路。
祁麟非常想看见郑吴骁的那个晚上,并没有碰到郑吴骁,那天晚上全城停电,她回去了,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想,今天不是黄道吉日。
第二天上班,在早上出门的时候,她想,这会儿出门能碰见郑吴骁吗?不过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他们有早自习,上学可早了,碰不上的。
到了单位,想起李秋霞主任跟她说的话,有点忐忑,又自我安慰,魏有志干这种事情,多少要找个稍微信得过的人,她跟魏有志一点不熟,魏有志不一定会找上她。
平平常常地过了一天,下班后走出单位大门不远,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哈喽”,回头一看,郑吴骁正笑嘻嘻地在她后面。
“咦,不上课吗?”祁麟说。
“放学啦。”
“晚自习呢?”
“还有俩小时呢。”
“那你来这儿是……路过?”
“不是,我是来找你吃麻辣烫的。那天你不是请余道宁吃麻辣烫吗?今天我帮余道宁礼尚往来,回请你一下。”
“原来礼尚往来是这个意思。”祁麟笑起来。
两人不远不近地走在街上,祁麟穿着浅色衬衫,垂顺的正装裤子,中跟鞋,郑吴骁穿着t恤帽衫,运动裤,运动鞋。
“你想吃麻辣烫吗?或者想吃其他的?”郑吴骁说。
“你想吃什么呢?我都行。”祁麟说。
“我也都行……只要跟你一块儿吃就行。”
“恩……河边有一家馆子,红烧芋头可好吃了,喜欢吃芋头吗?”
“喜欢。”
于是两人往河边走去,进了馆子,正好有一个靠窗的位置,两人坐下,点了几个菜。
“两个人吃饭……还是头一次呢。”郑吴骁说。
“恩……要不要把他们叫过来?”
“别别别……”
“停电那会儿,你在干什么?”郑吴骁说。
“正走在路上。你呢?”
“在学校,上晚自习,后来大家一起唱歌。”
“唱歌?”
“恩,两栋楼的人,一号楼唱了二号楼唱,二号楼唱了一号楼唱,军训时那样。”
“开心吧?”
“开心。开心中有一点想你。”
“想我干什么?”
“想着祁麟这会儿在干什么,晚饭吃了什么,心情好不好,有没有被停电吓一跳,去商店买蜡烛了吗,黑漆漆的走路会不会磕到头……想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确实挺鸡毛蒜皮的。”祁麟笑了起来。
“你呢?上班怎么样?”
“普普通通的,忙的时候就忙,闲的时候就看会儿书。”
“看什么书呢?”
“祁斟的高一课本……有一个主任,跟我关系不错,之前建议我参加明年的高考。”
“高考?你准备参加高考??”
“也就是那么一说,我天天上着班,空闲了才看看书,哪里比得过你们这些天天在学校备考的小孩。”
“喂,换一个宾语!”
“哪里比得过你们这些天天在学校备考的‘学生’。”
“这还差不多。不过你确实可以试试啊,跟我报同一个学校啊,一年考不上,就考第二年呗,第二年要是考进来,正好当我学妹,哈哈哈哈。”
“想得倒挺美的,哈!”
菜上来了,两个人开始吃饭,“哇,这个红烧芋头真的很好吃。”郑吴骁说。
“是吧是吧,超好吃吧,多吃点。”
“你中午一般吃什么?”
“食堂啊,我们公司有食堂。”
“好吃吗?”
“就普普通通的味道,我一般喜欢打了饭去阳台上吃。”
“阳台上?”
“恩,公司有一个阳台,看出去是垂柳公园,每天中午都有很多老头在那块空地上练字。”
“就是拿着那种拖把一样的毛笔,蘸水,在地面上写字,是吗?”
“对对对,因为垂柳公园有一块空地,地面上一格一格的,老年人很喜欢在那里练字,也是锻炼身体。”
“一般写些什么呢?”
“诗词歌赋啊,今天我看见有人写了一句‘江畔何人初见月’,应该是什么诗吧,后面我就没看见了。”
“是《春江花月夜》里头的吧。”
“厉害。”
“我成绩还可以啦。”郑吴骁得意地抬抬眉毛。
“那这句后面是什么呢?”
“……什么什么初照人,什么什么……不记得了。”
“哈哈。”
“这条河,好像可以流到长江去。”郑吴骁指了指窗外的河。这条河就是当时杨晓星被捉奸的时候跳的那条河。
祁麟看了看窗外的河,“长江啊……”
“你见过长江吗?”
“没有,我长这么大,好像一直都在这一片待着。你见过吗?”
“见过一次,好多年前了,跟我妈去重庆进货,就住在离长江不远的地方,不过到的时候太晚了,什么也没看见,第二天早上三点就去批发市场了,也没看见长江,进完货快中午了,往车站赶,倒是看见长江了,不过就看见那么几眼。”
祁麟听见郑吴骁提到吴静,心里忽然冷静了一下。
郑吴骁的妈妈,可是吴静啊。
吴静一个人生的孩子,这件事情祁麟也听说过的。还有他们开超市,因为一年下来总是有很多赊账,很多人赊着赊着就想赖着不还了,特别是有些公司单位的赊账,数额还不小,每次过年之前,吴静会挨个去讨债,收不到钱,她能在人家办公室坐一整天。
总之,吴静的精明能干厉害,颇有名声。
那天那个拥抱之后,祁麟一直沉浸在一种迷迷糊糊又甜甜蜜蜜的感觉中,在那之前,她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之前就是顺理成章的这么结婚了,觉得男女,婚姻,大体就是这么回事儿,但是那个拥抱居然让她有种“开窍”的感觉,觉得男女之间,应该还有更多的东西。
但是……
她比郑吴骁大五岁,而且结过婚,人家爸妈会怎么看她?
她对自己的容貌没有什么概念,对自己的年纪也没有什么概念,这会儿她忽然感觉自己有点荒诞。
我怎么可以这样呢?
而且,也许郑吴骁就是情窦初开,一时兴起,对她的热络就跟对其他女同学的热络一样,就是少年在兴头上,一时间的热情洋溢,她要是太当真了,岂不是一件非常搞笑的事情?回头郑吴骁热乎劲儿一过去,跑掉了,她祁麟不就成了一个傻子?
心里这么想着,表情和动作,就情不自禁地严肃起来。
“快点吃吧,还得上晚自习呢。”祁麟说。
“还早呢!”
“走去学校至少还得半小时吧。”
“我用跑的,十分钟,最多十五分钟。”顿了一下,“你这么想我走啊?我可是一放学就争分夺秒来找你哦!”
“以后别这样了,下午放学就在教室里看看书什么的,不是下半年就高三了吗?”
“放心放心,我成绩真的还可以。”
吃完饭,两个人走出餐馆,郑吴骁说:“陪我走去学校吧。”
“不去了,我回家。”祁麟说。
“你反正回家也没什么事情啊,就陪我走走,消化消化。”
“我不去了。”
“那这样吧,我送你回去,送你回去之后,我再去学校。”说完这话,郑吴骁拉住了祁麟的手。
祁麟迟疑了一下,把他的手拿开了。
“我不陪你去学校,你也不用送我回家。”祁麟低声说。
“你怎么啦?”
“没怎么。”
郑吴骁沉默了一小会儿,“你不喜欢我吗?”
郑吴骁眼睛亮亮的,看起来纯真又坦荡。
面对这种表情,祁麟觉得自己没法说谎,在这种眼睛的注视下说谎,好像很卑鄙似的。
于是她没有回答。
“那天我抱你的时候,我以为你喜欢我的……你没有拒绝我……我以为你喜欢我的。”
“我觉得……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我长得太丑了,配不上你?”
“我没有这个意思。”
“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个傻子,误以为你喜欢我,结果是自己自作多情?”
“我也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还是过去那样比较好一点。”
“我说请吃饭请不动呢!”忽然传来魏赟的声音,“原来是咱们不够帅。”
祁麟回头一看,魏赟和几个朋友从后面走过来,“人家也不是不吃饭,就是不跟咱们吃饭,跟帅哥吃饭还是要吃的。”
一行人将郑吴骁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其中一人忽然恍然大悟。“魏哥,这不是那天打架那个……”
魏赟也仔细看了看郑吴骁,忽然大笑起来,对旁边的另一个胖子,也就是打架那天说要跟祁麟结婚那个人说,“我可算知道了,我说那天怎么下手那么狠,原来这俩是一对儿啊,啧啧啧啧啧……别看人离过婚,人家心气儿高着呢,要找就找小伙子,你这样的,老鼻子老脸,人家可瞧不上!”
祁麟怕郑吴骁又跟人打起来,于是对郑吴骁说:“我们走。”
郑吴骁本来就被祁麟刚才的忽然冷淡搞得心里闷闷的,
现在更是火上浇油,几步上前又要动手。
祁麟一把拉住他,“我陪你去学校,陪你去学校好吧,不要搭理他们。”
祁麟使劲把郑吴骁三步两步给拽走,往学校方向走去。
郑吴骁回头冲着魏赟几个吼道:“我俩就是一对儿,有什么问题?你们离她远点!”
那边是一阵哄笑,“哟哟哟,不得了,不得了啊。”
祁麟拽着郑吴骁的衣服快步走了一百多米,到了一个拐角处,停下,“你知不知道,就我们这么大点儿地方,你刚才吼的那几句话,明天就能传到你爸妈那儿去。”
“那又怎么啦?能跟你一对儿,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呢。”
“你爸妈能把你揍一顿,再把我揍一顿。”
“为什么?我妈挺喜欢你的啊,一直说你长得漂亮呢!”
“这是两码事。”
“怎么两码事?”
“你是你妈的儿子啊,你妈妈多宠你啊,她不会希望你跟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关系的。”
“不会啊!我妈会很高兴的!”郑吴骁说。
祁麟叹了一口气,“走吧,去学校。”
两个人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所以你不讨厌我吧?”郑吴骁说。
“不讨厌。”
“所以你喜欢我咯?”
“……拒绝回答。”
郑吴骁大笑起来,“反正我就当你喜欢我。”
远远看见校门了,郑吴骁凑到祁麟耳边,“不准在我面前装严肃。”
“什么叫装严肃?”
“刚才吃饭的时候那样。”
祁麟正准备说什么,忽然抬头看见唐棠从校门走过来,唐棠的眼神先是吃惊,然后是失落,当她看向祁麟的时候,祁麟瞬间看懂了她的敌意。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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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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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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