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草昭力气之大,他竟抖被一下甩开身子。
“草昭,草昭!”
曲荀殷从后抱她,草昭怔了秒。
他才感觉到怀中的人全身紧绷,草昭眼睛里满满的血丝,此刻竟有些许疯癫之象。
他轻轻地抓住她还欲再刺下去的手,试图松开紧握的五指。
草昭抓得很紧很紧,曲荀殷只好温声劝她:“手会痛的。”
“曲宁已经死了。”
曲宁已经死了,就像一句沈闷的大钟,在草昭心中敲响,绕梁于耳中,久久不得安宁。
草昭身子一软,曲荀殷捞住她。
“哈哈哈哈哈,曲宁死了。”
说罢,她竟拉着曲荀殷的手一起往曲宁身上刺去。
萧鸢上前一口,曲宁已经不能称得上是完全的身体了,地上简直是一坨混着烂肉和血迹的恶心物,有从池子里顺带出来的蛊虫,贪婪地进食着曲宁的肉块。
曲荀殷狠狠拉着她的手,一点一点掰开她固执不肯罢休的手指。
“都结束了草昭。”
他的声音沉沉的,像薄凉的湖水,灌得草昭一头清醒。
她站起身,推开曲荀殷。
直视着他,嘴角轻扯,一脸的嘲讽:“没结束讷。”
满脸的泪水,夹杂着刚刚渐射在脸颊上的血一起,在刺眼的阳光下,衬得她粉嫩无比,有种易碎的美感。
萧鸢走前两步,想抱一抱她。
已经有许许多多的五仙教弟子赶来,现下万蛊池附近围满了人。
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如今掌门已死,大家心知肚明谁是下一任教主,局势已定,谁敢上前拦草昭。
弯刀因为刚刚草昭的失控,刀柄已经脱落了一半,刀刃出现了好多裂隙,仿佛再用下去,便会四分五裂。
草昭往前走一步,曲荀殷小跑上来,站在她面前:“你沾的鲜血够多了,我会处理好。”
曲幼的解药已经全部解除了草昭的封禁,她此刻体内气息流转,恐怕比起当日光明顶,还要充沛。
更主要的是,经那一役,她已经可以自己掌握那些过于强盛的内力。
草昭站在曲荀殷身前,两人距离极近,她没有他高,却眉间张扬,冷然启唇:“让开。”
曲荀殷稳住身子,下一秒,草昭暴涨的内力汹涌而至,化作一拳,狠狠推开他。
他凝气定身,仍旧是被吹出几尺开外。
好霸道盈沛的内力,上官末远在不远处,感觉得十分真切,连带着萧鸢和上官修齐都暗自吃惊。
十六岁的年纪,怎会有如此功力。
下一秒,折损的弯刀,化作无数道银光,急急冲向那一群站着围观的五仙教弟子。
萧鸢和上官修齐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前方倒下四五个五仙教弟子,一刀毙命,他们恐怕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草昭的轻功本就有明教心法的加成,现下功力大涨,凌驾于现场多数人。
恐怕不亚于自己,萧鸢心想,真正是成长得太快,令人后怕。m.xfanjia.com
强劲的功力使用不当,控制不好,就是要走上官末远的老路!
“当日上光明顶的人,我一个也不会留。”
清冷的声音似涓涓水流,薄凉,嗜血,草昭的头发散乱披在肩上,一头茂密得金发微卷,明明生得一副绝色容貌,此刻的行为,却像个穷凶恶极之徒。
草昭举起刀,看向那群已然慌乱四散的弟子们:“我都记得你们的脸。”
话毕,一阵疾风顿出。
曲荀殷比萧鸢还要快,他一把握紧草昭的手,用了蛮力:“别再一错再错了。”
“曲荀殷,你要保护你的教众们,明教的人命就不是命吗!”
“我哪里有错,当日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上明教滥杀无辜,错的是他们!”
字字泣血,曲荀殷无法反驳。
一时语塞,他找不到解释的理由,
如若是从前的他,一定会什么都讲出来,跟她掏心掏肺,解释到她理解为止。
可现在的曲荀殷,在草昭面前,相形见绌。
他并不是来阻挡她杀五仙教弟子的,他哪里在乎这些。
只是草昭没有一个适当的理由屠杀弟子,这一定会让她自此在武林被人唾骂,人人喊打。
中原武林最看重这些虚浮的道义,侠理。
以武行侠,武为辅,实则重侠义。行侠仗义,锄强扶弱。草昭今日以自己之强,凌五仙教弟子之弱,一定不容于武林之道。
五仙教固然有错,可最大的错,核心人物已经被杀死了,再杀下去,只会变成滥杀无辜。
草昭心里想得再明白不过,以武止恶。可光明顶之战,只有斩柳阁和五仙教,并无更多旁人佐证。
没有证据的事,草昭就会成为那个错”。
到此为止,不能再错。
萧鸢赶上前来:“小昭,我知你心中难受,但这些人恐怕也是受曲宁威胁,才会铸成大错。若不是被曲宁拿捏,他们恐怕也是不愿滥杀无辜的。”
有最外圈的弟子已经趁乱偷偷跑远了,剩下几个跑得慢的,慌慌张张在一旁附和:“是啊,萧鸢掌门说得对,谁家没有个老婆孩子的,我们也是被教主以亲人性命威胁,不然谁愿意山长水远去明教杀人呀。”
“对!我们都是被逼的。”
“小姑娘,我见你年纪轻轻,想法容易走岔了,你还小,不懂江湖险恶,等你有了把柄被人拿着,你也会做很多违心的事。”
你一言我一语,围着草昭,形成一堵,以中原武林的道义为由的牢,将她锁在原地。
一声凄厉的哭声打破僵局,曲荀殷的母亲被曲荀蕴搀扶着,连跌带跑地扑向曲宁。
准确来说,是地上那摊已经看不清人形的曲宁。
她苍老而满是伤痕的手抚过那些已然烂掉的肌肤,哭得凄厉至极:“阿宁!!!”
她转过头来,用最恶毒的语气指着曲荀殷:“你弒父!你弒父!你父亲纵使对你不好,可何须痛下杀手。”
她咬牙切齿,疯疯癫癫地以头磕地,又想要抱起地上的曲宁:“阿宁不怕,我陪你,我陪你。”
扑通——
曲荀蕴被草昭打得一身酸痛无比,还没醒曲宁死的事情上缓过神来,就看到自己的母亲,纵身一跃,跳下万蛊池了。
太阳不留情面地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冬天要来了,这烈日,暖不起任何一个在场的人的心。
曲荀殷的心,麻木得已经不知痛为何物。
可脚比想法还要快,他俯身坠池,一用力把妇人从池中捞上来。
已然迟了,他的母亲没有功力,进万蛊池只需几秒,都已经被各式毒虫入侵身体,此刻满脸发紫,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青筋看着就要爆裂开来。
年迈而疯癫在她脸上凿刻了数不清的沟壑,再无法看清当年的她无比艳丽的美貌。她的双眼在死前,竟不再混浊,好像十几年的疯狂,这此刻尽数熄灭。
曲荀殷见过正常时的母亲,会温柔地哄他睡觉,喂他吃最好吃的米糊。
那双眸子里,是满满的爱。
可现在的眸子里,只剩下冰冷。
她留给曲荀殷最后一句话。
曲荀殷颤巍巍地合上她的双眼,两行清泪,而曲荀蕴跌坐一旁,呆呆地看着一切,不知自己身处现实还是梦境。
草昭冷笑一声,刀尖向前:“你朝四师兄砍的那一刀,去阴曹地府悔过吧!”
噗呲——
她杀红了眼,像个不知疲倦嗜血的怪物,激进癫狂,撑着草昭一口气的,是师傅师兄们死前,看向她的眼神。
春去秋来,无父无母的她,师傅师兄们就是她的港湾。而因为一颗琉璃丹,因为道听途说的谣言,尽数丧命于她十六所以这年的酷暑。
如果要她偿命,那便来吧,但至少她要将那些向明教出手的人尽数抹杀,好慰逝者在天之灵。
一瞬间倒下许多弟子,出手狠绝至此,萧鸢不得不出手拦下她。
草昭神色凄楚:“你也觉得我错了吗?”
有什么东西堵在萧鸢嗓子眼,她难受得紧。
曲荀殷大步跨来,将五仙教弟子们拦在身后。
阳光洒在草昭的身上,照得金发栩栩发光,像被渡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曲荀殷站在竹林洒下的阴影里,大手张开,意要护下身下弟子。
如此泾渭分明,两人之间的壁垒,越发深厚。
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声音支离破碎,听不出在哭还是在笑:“都来拦我,也要看拦不拦得住。”
肆意张狂,十六岁的花季,终于盛开了。
彼时,无人发现,站在这里的,并不再是冠上故人之子的身分的草昭,而是活生生的,独立的一个女孩子了。
曲荀殷抓起那把被草昭握着的残破不堪的弯刀,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直到刀尖贴着他的胸膛,草昭惊然后退一步。
“你心中有气,有怨,都朝我来。”
那双细嫩的手腕狠狠一颤,草昭就这样看着他,一双含着泪的眼,少女不知自己何等动人,鲜眉亮眼。
“你以为,我不敢吗?”
有一束微弱的刀光,如牵丝线一般,没入曲荀殷的胸膛。
五脏六腑被外界涌入的空气填满,他轰然倒地。
“这是你欠明教的。”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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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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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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